第6章 ☆、歸于平靜

他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坐在這裏的原因居然如此可笑。

那個該死的蠢女孩！他狠狠握了握拳，拷在手腕上的手铐無比刺眼，手腕上連着一根鐵鏈子，另一端焊死在椅子扶手上，他動了動腳，腳腕也被铐住。

“啪！”本子敲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緩緩擡起頭，“怎麽？快把我抓起來啊傻大個。”說完他又笑起來，笑聲可怕而詭異。

溫陵冰塊臉，面色不善的看着他，“現在我們指控你囚禁殺害32人，你有什麽要為自己辯解的？”

“辯解？”他歪歪頭，過了半晌才開口，“辯解大概就是……我沒有殺她們啊……”他停頓一下，嘴角的的笑容更深，“因為，我吃了她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眯起來，舌尖仿佛極其享受的滑過嘴唇，好像還在回味。

溫陵看着他就皺眉，如果他不是這個案子的代理隊長反正他也不是正式的PC，他在看到食人魔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一拳打到他臉上。

“看起來你并不想為自己辯解，接下來請陳述你的犯罪事實。”溫陵打開錄音筆，另一只手翻開記錄本。

“犯罪啊，我沒有犯罪啊，我解脫了她們，他們也很願意被我所解脫，這怎麽能是犯罪呢？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願意品嘗她們甜美的味道，她們也願意為我付出她們美好的生命，而你們，你們這些愚蠢的人，卻認為這是犯罪？呵呵，這簡直太可笑了。”他邊說着還擺手搖頭，居然擺出來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呵呵，我想大概沒有哪個人會願意以這種方式去死。”溫陵冷不丁插一句，然後他覺得其實問話已經沒有必要了，證據确鑿情節嚴重，這種情況審都不需要審了，直接結案，剩下的事情會移交給法庭。

“叩叩——”

“請進。”

門被朝裏推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食人魔眼前一亮，眼睛裏透出難以琢磨的光芒。溫陵則是皺眉看着她。

“我可以，和他談談嗎？”程子衿是看着溫陵說這話的，然而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道視線緊緊的鎖在自己身上，爬過四肢百骸，像吐出鮮紅信子的蛇，那目光濕冷，又帶着一種詭異的恐怖。

“随你。”溫陵說，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就在門口。”

程子衿笑了笑，感激的點點頭。

溫陵走的時候帶上了門，程子衿坐在他原本坐着的那個位置上，然後就一直盯着牆壁上空調的控制面板，過了有一會兒她突然開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連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看對面那個男人一眼，而是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本子折起的一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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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男人手指動了兩下，然後他突然做出了一個想要站起來的動作，但是他的腰上從椅子的這頭到那頭橫穿過一條鐵鏈，把他牢牢的鎖在裏面，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鐵鏈子摩擦的聲音響起，程子衿仍是一動不動的死死盯着桌子。

掙紮了一會兒後他又坐了下來，作出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知道些什麽啊……讓我想想，我知道什麽呢……”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嘴唇微微撅起，好像真的是在認真思考着什麽，“我知道，你和我吃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邊說着他還極力把身子探出去，他的眼睛微眯，鼻翼扇動，極為享受的吸了一口氣後他慢慢的開口道：“你身上的味道實在是讓我着迷，你知道嗎，沒吃到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不過沒有關系，你的身體，你的血液，你的每一個細胞，總是這麽惹人觊觎”

程子衿的瞳孔猛的一縮，她的手指猛地揪住衣服下擺，“你知道多少？”

“這個問題嘛，你該去問你的父母，畢竟是他們贈予了你如此芬芳的血液，你該感謝他才是，不過親愛的32號……”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到唇邊，“相信我，在你之後的日子裏，你的生活會非常精彩的，畢竟對于這個世界上的某一些人來說，你可是最珍貴的寶物啊，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吧。”

程子衿面色冷然，“你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就慢慢猜吧，32號，別太天真了，你身上的事情，是永遠掩蓋不了的。”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程子衿又看了一眼牆上空調的控制面板，然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打開門走了出去。

“怎麽樣？談完了？”溫陵果然就站在門口，看見她沒說話，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我可沒偷聽。”看程子衿還是沒說話，他又睜大眼睛重複了一遍，“真的，我真沒偷聽。”程子衿看着他，然後就在溫陵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低着頭哭了起來。

“你怎麽了？”溫陵覺得她莫名其妙的，不過他又覺得可能是剛才她在裏面看見食人魔，又不小心勾起她的某些不好的記憶了。

程子衿哭起來是輕輕的啜泣，聲音很輕，如果不是站在她面前可能都不知道她哭了，她流淚的時候緊緊抿着嘴唇，鼻頭和眼睛是紅紅的，兩行清淚蜿蜿蜒蜒的一直滴到地上，慢慢彙成一個小小的圈。

“喂，星期五公審，你去不去？”溫陵輕聲問她。

程子衿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話，轉過身去背對着溫陵，走了幾步之後她回過頭，“我走了，多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

溫陵那時候下意識的就想說什麽，可馬上他就想到現在案子已經破了，她也已經沒有危險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繼續住在隔離室了。

可是總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為什麽。

程子衿除出了警局之後就照着去學校的方向開始在大街上走，這一路上她都在想，或許自己以前是否太過軟弱，危險來臨的時候只想着要逃跑，所以鐮刀才會一次又一次降臨在你身上，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麽要逃跑，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為什麽我要害怕？

程子衿閉上眼睛，默默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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