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見了嗎
程子衿在重症監護室過了一天半才醒過來，剛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整個身體都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後背火辣辣的疼，那感覺好像有人潑了硫酸在你背上，十根手指感覺像針紮一樣，渾身上下仿佛回爐重造了一般，每一根骨骼都在歇斯底裏地吶喊。
剛醒的時候覺得滿世界都是光圈轉啊轉的，耳朵裏傳來的聲音也忽大忽小，聽的出來是個女孩子的聲音，過了幾分鐘程子矜瞪大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認出來是警察局那個叫許郗的女孩子。
“你醒了？”許郗端起水杯湊到她面前，想扶她起來又想起她後背的傷，站在那裏特別無措的看着她。
她擡了擡手臂，用眼神示意， “沒事”她受傷的是手指，手臂手肘倒是沒事。
許郗眼看着她慢慢喝完半杯水，迫不及待的問她:“你知道嗎，你差點變成植物人，你身上流了不知道多少血，我都吓死了，醫生都說你是個奇跡，我們還以為你四五天才醒呢。”她的眼睛微紅，看起來很激動，程子矜剛醒，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現在不能說話，只能費勁的用眼神示意讓她拿紙筆來。
“你現在能寫字嗎？”許郗一邊從包裏拿出紙筆來，一邊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她記得程子矜十根手指都縫了針的。
她不提還好，一提程子矜就覺得自己十根手指都在抽搐，疼嗎？她沒感覺有多疼，她現在更關注另一個問題。
她努力轉動腦袋看牆上的電子日歷，猩紅色的24號提醒着她某些事情。
“你說你要出院？”許郗不可思議的尖叫起來。
程子衿眨眨眼睛，表示的确是這樣。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許郗指着她，說話都結結巴巴的了。
程子衿再次眨眼，用動作證明了她的決心。
“我……算了我先給隊長打個電話再說，你現在這樣真不能出院。”許郗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給隊長打了個電話，“喂？隊長，程子衿醒了，現在非說要出院。”
“她出院幹什麽？”溫陵把車停靠在路邊。
“我不知道，她不肯說，呸，她不能說啊。”許郗靠在病房外的牆上，捂着嘴小聲說。
“好。”溫陵并不打算多問，趕緊驅車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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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的程子矜，正睜着一雙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燈，眼神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看了一會她的眼睛又移開了，看着慘白的油漆，她的瞳孔裏映着一樣的顏色，正如她的心境，每年的這個日子，她就會想起在十七歲的時候養父母因為她的緣故，一個胸前插着一把刀仰躺在沙發上，另一個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勒痕跪在門前迎接剛放學回家的她。
她至今為止22歲的人生，前七年滿是痛苦悲哀與絕望，得上天憐憫，讓她的命運得以轉折，她好不容易獲得了十年安穩日子，十年後她更加颠沛流離，那一串寫在牆上的，刻在她手臂上的數字，仿佛死神獰笑着說:“你逃不過了。”
“咔”門發出一聲響，程子矜轉動眼球，果然看到溫陵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霎時間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你要出院？”溫陵手上還勾着一串車鑰匙，伴随他的動作“叮叮當當的響。”
程子矜眨眨眼睛。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溫陵居然同意了，“走吧我送你”程子矜訝異他居然把自己的目的猜了個□□成，不過她還的确需要他。
程子矜現在不是不能說話，是不能發出聲音，她可以吐出氣聲，不過說的模糊不清，比較難理解了。
溫陵的車子不夠高他只能借了別人的，把神似高位截癱的程子矜弄上車後立馬就有個老爺爺敲着拐杖笑的眼睛眯着一條縫，“好小夥啊，不容易不容易啊”弄得溫陵一張僵屍臉都抽搐了一下。
南山公墓離市區有一定距離，開了半小時後溫陵突然停下來，一聲不吭的下了車，幾分鐘後他面無表情的把一束花丢到程子矜面前。
程子矜愣了一下，眨眼。
半小時後，溫陵推着輪椅，輪椅上坐着程子矜，按她的指示進入南山公墓，她的生活應該十分窘迫，因為墓地都是最低規格的，地方也有點偏僻。
把輪椅停在墓前，溫陵看見原來這是一個合葬墓，連遺照都沒有，孤零零的寫着兩個名字。
“你父母？”溫陵問她。
程子矜沒反應，只是手指動了動。
“我去那邊，半個小時後我們回去，就這樣。”
程子矜眨眨眼。
溫陵走到那邊去，突然想起幾年前他因為一個很棘手的案子被搞得焦頭爛額，那段時間他剛從學校出來被公安廳聘用，大概是工作經驗不足的原因，總是會忽略細節上的線索，那段時間他第一次學會了吸煙，學會了喝酒，脾氣變得特別暴躁，現在……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他已經戒煙一年多了，平常也不太喝酒，脾氣也早就被這幾年繁重的工作磨平了棱角（他自認為），現在覺得從前的他是多麽的夜郎自大、自以為是。
他看向遠方的層巒疊嶂，突然特別想抽煙——因為他不小心發現了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他轉過身看着程子矜的背影，在她昏迷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想知道究竟是誰把她傷成這樣的。
然後，狠狠的懲罰那個人。
本來以為她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會要求調查清楚這件事，但是，很顯然她并沒有這個想法，她看上去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就像上次食人魔的案子一樣，冷漠的好像不關自己的事。
他看了看表，半個小時已經到了，于是他走過去，程子矜看了他一眼，有些僵硬的低下了頭，溫陵又看了看那個墓碑，它孤零零的立在那裏，總覺得有幾分凄涼。
回去的路上溫陵問她:“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嗎？”難道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之前食人魔那個案子她男朋友也沒有出現啊，溫陵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到她倒在血泊裏的畫面，一會兒滿腦子她被囚禁在籠子裏的模樣。
“我……不，不知……道”
“看來得給你立個案了，過幾天給你做個筆錄，哦對了你大概明天後天的樣子就能說話了。”車子拐過一個彎道，誰知道這時前面突然竄出來一個灰色人影，溫陵吓了一跳趕忙踩了急剎車，那個灰色人影倒在地上，溫陵走過去看見是個老婦，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
“你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撸一集一吻定情先……古川雄輝越看越帥啊hhh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