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去

他說希望她信任他,她該信任嗎?

“我為什麽要…在意你的話?”她小聲問。

“因為我在意你。”季雲司和她的距離保持在兩米。

宋潇想了想, 怎麽辦?…他或許對她很好, 他送的項鏈只是手工定制, 他親口說出那段過往,他是在向她真心訴說。他說他是在意她的。

可是!她又糾結了, 他除了喜歡我的臉還有什麽?宋潇一時想不通, 呆呆的坐在床上,她已經受了這麽多委屈, 他卻還不痛不癢的,伸手上床就抱她、神仙都要被氣死。

所以他是真的很變态啊……遇到了變态該怎麽辦!她該一味的忍辱負重嗎?不, 一定要打臉回去, 痛痛快快的, 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宋潇擡起頭恍惚的看着他, “你過來!”

季雲司向前走了兩步,剛走到床邊還沒站穩,她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我恨你!”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他被打的臉偏向一邊, 嘴角開始滲出血跡。空氣突然凝固,她自己都能感覺到緊張的氛圍,只見他用舌頭頂頂內側被打的俊臉, 已經腫的很高。

半晌後他輕聲道, “抱歉, 我錯了。”

宋潇第一次聽他道歉, 這個永遠高高在上, 淡漠一切的男人,竟然會向她低頭。

她整個身體還疼着,她哆哆嗦嗦的開始穿衣服,拿到那條破損的裙子,也不管能不能穿,直接胡亂套在身上。

季雲司見狀,立刻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寬大的男士西裝,準備披在她身上。她狠狠把衣服摔回給他,“這麽喜歡撕衣服,就別怕我出去丢人現眼。”

他欲言又止,沒有伸手去接,西裝掉落在地。

宋潇現在很心酸,看透本質。兩個人本來就是說好的床伴關系,不管是什麽原因走到一起的,他的初衷一定沒有變過,無論是玩弄她還是虛情假意的對她好,她都不該忘了這個人是反派的真相。

怪就怪她當初把季雲司想的太好,以為他是和別的庸俗金主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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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絕對的掌控者,他輕而易舉調動起她開心,感動,吃醋,生氣,慌張,害怕恐懼,各種情緒,卻從未将自己的情緒展露過,深究起來,他一定是在悠然自得的看她笑話,她還渾然不知,她太傻了。

她要走出房門前,季雲司冷不丁的開口,“不準走,你病了,”他繼續說,“等天亮。”

她心裏發毛,頭也沒回的跌跌撞撞跑出門,出門後才想起來自己慌亂之中沒帶車鑰匙,但是再跑回他家不可能了。她快速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關好車門坐上,報出目的地。

現在是深夜兩點,她還在發着燒,是昨晚的折磨和涼水凍病的,衣服破損,模樣狼狽,她坐在副駕駛位置,感覺司機一直在偷瞄着她。

宋潇不自在的用手拉扯住外套,遮着被撕爛不堪的裙子。司機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她覺得更難熬。

她惱火的瞪回去,心情奇差,拿着手機停留在110撥出按鍵上,“開你的車!再敢偷看,別怪我現在報警你猥亵!”

“看看也算猥亵?”司機不滿又嘲諷嚣張道,“誰讓你大半夜穿的性|感暴|露,還逼別人忍着不看。現在的女孩,一個字,婊。”

受害人有罪論?她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突然說不出話。

出租車開的這條路很寂靜,平常的車輛很少,她開始計算着路程遠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

這時一陣引擎聲傳來,速度很快,左側車道變向,把出租車逼停在路旁。

季雲司從跑車中走出,穿着黑色長風衣,一步步沉着有力,站在車前,用不容質疑的口吻道,“下車。”

宋潇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生硬的別過臉,不再理他。

季雲司繞過車身,來到車的左側,冷冷的看着司機,“你,滾出來。”

司機沒見過這號人物,但是看見他的千萬級別跑車,還有他吓人的表情,心想着惹不起躲得起,慫的趕緊下了車。

季雲司厭惡的掃過司機一眼,轉身進入出租車裏,和她說幾句話。

過了十分鐘,司機一個人在外面凍的手腳直抖,左右來回走着步子,想着這特麽要說到啥時候,還讓不讓人暖和會兒了,生意做不成也不能活活凍死啊。

剛這麽想着,季雲司就出現,抱着她走下車,她一直在掙紮,甚至咬傷他的手臂,季雲司絲毫不在意般,途中還低頭吻了吻她冰涼的指尖,然後小心翼翼将她抱進跑車裏,鎖好車門。

季雲司走之前特意記下出租車車牌號,用一種末日般的眼神淩厲瞥過司機,而後轉身坐進駕駛位,踩下油門只留下光速駛離的尾氣。

出租車司機也是覺得離奇,怎麽大半夜路上還能遇這種怪事。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趕去上班,他就被沒有理由的炒了鱿魚,接到辭職通知的那刻,欲哭無淚。

他特麽到底是碰上什麽逆鱗煞星了?司機厚着臉皮不依不饒的逮住幾個上司詢問內情,上司鄙夷的斜眼看着他,“辭退理由是對乘客出言不遜,言語騷擾。”

“……”司機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昨天晚上的事,可他還想努力給自己洗白,“您誤會了我壓根沒有怎麽着……”

上司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趕快離開,“還沒長眼色,什麽人也是你能惹得?趕緊走趕緊走~”

出租車司機臉色讪讪的被轟出去,僅僅一個晚上便飯碗不保,加入失業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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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潇坐在跑車右側座位,低着頭裹緊自己的衣服,季雲司一只手握着方向盤開車,另一只手始終緊緊抓着她的小手沒放開過。

直到下車前,她的手心已經被他捂熱了。

宋潇感覺身上冷熱交加,她昏昏沉沉的被抱進公寓裏,只剩微弱的力氣怼他,“你是不是不霸道,就走不成路?”

“??”他只好不霸道的把她放下,放到離得最近的卧室榻榻米上,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我本來就不霸道…”

“……你不霸道誰霸道?”她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無語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三更半夜的,季雲司竟然能請來醫生。他帶着醫生走進來,到她的榻榻米旁,關切的向醫生描述了她的生病症狀,甚至連那種事也沒避嫌一五一十的說了。

她咬着牙,羞愧的用力拽下他的手,想發火然而沒力氣,聽起來倒像嬌嗔的聲音,“閉嘴!”

季雲司被她拉着手,意外的回過頭,習慣性的摸摸她頭發,“好了,堅持一會兒……現在還有外人在…”

她氣的無力吐槽,他在想什麽!

季雲司壓根沒當醫生在這裏似的,俯下身,慢慢給她頸部擦拭酒精物理降溫,她感覺很不适應,“我怕癢。“她說。

季雲司停住手,“好,別擔心,我重新去準備一條濕毛巾敷額頭。”

醫生看到季雲司急切離開的腳步,其實想告訴他不用了,打吊瓶降溫很快的,不用這麽原始的方法。可是醫生看到他眼裏滿滿愛妻心切的樣子,還是不忍心開口……就讓他表現吧,物理降溫倒也沒錯,只是慢如龜速就是了。

醫生打開随身醫藥箱,開始配西藥,給她打上吊瓶,紮好針。又調了些中藥配方,最後又開了些外用塗抹藥,似乎是中西合璧全能醫生。

西藥裏有鎮定和安眠的成分,她打上吊瓶蓋上薄毯之後,就開始有深深的困意。

她想睡覺之前,正看到季雲司端着一碗中藥湯走來。他似乎是認真研究了半天,還親自嘗了一口,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怕苦嗎?”

她沒說話。感覺他的性格非黑即白,在霸道變态總裁和溫柔治愈暖男之間無縫切換。

他猶豫的端走,“我去加點木糖醇?太苦的話喝下一定很難受…”

她受夠了,有氣無力瞪他一眼,“有病吧你!別浪費時間了!快給我,加糖效果不好,誰還喝不了幾口中藥!”

季雲司端來熱氣騰騰的中藥,剛交給她,就先行離開一步。她皺着眉一口氣喝完,心裏想這有什麽苦的,更苦的她都熬過來了。

季雲司看到她很快喝完中藥,眼中笑意很深,高興的掰過她下巴,吻上她。

他口中好像含着一顆糖,糖在他的唇舌間融化,他把甘甜交換給她,同時也把她口中的中藥苦澀一并接受,她木然的皺皺眉,随着他的親吻,逐漸閉上眼睛,直到甘甜遍布口齒,她睜開眼睛,他也溫柔望着她,“不能在藥裏加糖,以後吃完藥就吃一顆糖。”

“……”那便宜不都讓你占了?她半用力的推開他,“吃完了,出去。”

“現在還能睡四個小時,”他沒有動彈,“我幫你看着吊瓶,輸完了需要換藥和起針,不能沒人守着。”

她有氣無力道,“随便。”

他安靜坐在她身旁,認真看着書或注視着她時,她空蕩的心裏只有一句話,“金主多半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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