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吃醋
宋潇被他抱着去卧室,一路上都止不住笑意, 他的手臂收緊, 她也抓住他的手, 他的衣服,很粘人。他感覺到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 俯下身摸着她的臉, 開口問,“你在笑什麽?有什麽好事嗎?”
“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帥了。”她回答。
“太膚淺, ”他點了下她的額頭,“睡吧。”
宋潇:他大概真以為我是顏控了。
也不怪別人, 有陸飛宇的再三強調還有她故意說他的臉比他的錢重要, 他想不信都難。
她側着躺着, 看着他的睡顏。他睡的太快了, 睡着了手臂還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環過她肩膀,墊在她脖頸下, 緊緊保護的姿勢。
她并沒有感到太束縛, 因為他并沒有用力氣,只是虛虛搭着,但一有響動肯定會警覺的及時把她護起來。
他周身猶如一朵冷淡的水仙花, 傳來一陣陣好聞的香味, 香味淡淡的, 不悶不刺鼻, 總之待得久了很舒服, 很像他的為人。
她想了很多,從她爸的生病,到去世,到後來的追悼會,一幕幕重演,她一直在很累的支撐着,狀态一直在緊繃之中。
而現在她完全放松了一天,本以為會在茫然無措怏怏不樂中的狀态中度過,但是她今天過的還算可以。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種心态對不對,該不該這樣,可是她必須要承認,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壓力少了很多…
天人交戰了很久,最後她也想累了。臨睡前試探的從他臂彎裏探出腦袋偷偷吻了吻他的唇,只是吻一下,但是沒想到他很快就醒了……
“剛才是你嗎?”他聲音很弱,似乎還沒太清醒,她很少見到他這麽軟的時候。
反正現在是一片漆黑的,宋潇看不到他的表情,借着他這麽軟的聲音。她膽子大了些,理直氣壯的說,“你說呢?床上只有兩個人,除了我還有誰。”
“……”他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夢呓,好半天才說,“以前在香港…小時候養過一只貓,它也會這樣爬到床上…和我搗亂…有時候…用爪子拍臉……到我枕頭邊……把我吻醒……”
宋潇突然莫名心裏不是滋味,原來他的初吻早就在小時候已經沒了!他的初吻是給了一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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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就是開始莫名其妙吃一只小貓的醋!
原來季雲司這麽早熟啊!還說自己什麽都不太會…裝什麽!那只貓,已經看穿一切。
“我不要你喜歡那只貓。“她揪住他的領口,氣呼呼的說。
他睜開眼睛,桃花眼都笑成了月牙眼,但是宋潇看不到,她只能感覺到季雲司把她拉近,她的雙唇被他噙住,且吸且吮,到纏綿夠了才把她放開。
他輕聲說,“只喜歡你,快睡吧。”
“騙我的,我不相信~你也不要再想那只貓!”她的調子有些委屈,抗議的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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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貓是公的。”季雲司開口說。
“……”她突然被噎住了,剛才的怒氣無處釋放。
“是只體重超标脾氣很大的公貓。”他又說,“所以別吃貓的醋了,你又軟又甜,抱着你比撸貓還幸福。”
“如果你很介意那只貓,它已經太老了,五年前壽終正寝……當然它的妻子的孩子的孩子還在香港,你到我家的話,可以去看看。”他換了個舒服的睡姿,手裏把玩着她的幾绺長發,笑着看她。
“哦……”她現在完全像洩了氣的皮球,感覺自己的無理取鬧很幼稚,不但打擾了他睡覺,還生了可笑的悶氣。“不去看了,一只貓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季雲司低低的笑,累了之後再次閉上眼睛進入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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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潇等季雲司又睡下,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無形間改變了不少,她變得患得患失。
以前她是絕對不會在乎季雲司的瑣碎事,就連他以前和林婷婷那麽大一道坎,她都能面不改色的邁過去,雲淡風輕的想反正自己只是個炮灰,他愛怎樣怎樣。
可是現在,季雲司如果告訴她,那只貓每天和他接吻,她都……在內心忍不住把公貓槍斃了幾萬次。
終于也抵不住困意了,她閉上眼睛,沉沉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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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她醒來,季雲司那邊的床已經空了。這是正常現象,如果季雲司還沒起床,倒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她注意到她的床頭放着幾件新衣服,有一件是喜慶的大紅色,還有一件上面畫有不少麋鹿圖案。
這幾天又冷了,馬上要步入聖誕節和元旦,所以是他特意給她買的嗎?
雖然這間房子裏的女生只有她一個,可她還是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穿着睡衣,圓圓整整的托着新衣服,走到廚房找他,“這是誰的衣服?”
“你的。”他幾乎沒回頭看,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我的衣服好多呀~”也不知道她是在誇季雲司還是在感嘆自己。
總之,她去換上那件紅色衣服,才發現這是一件類似旗袍裝的,下擺還有長長的開衩,只穿這一件肯定會冷,外面還是要穿羽絨服。
季雲司做好早餐,端上餐桌。看到她已經換衣服,便走到沙發上幫她編頭發。
他手上編着頭發邊說,這件衣服是适合在元旦或除夕新年時候穿的,迎接農歷新年,衣服不僅喜慶還很中國風,配合着編上中國風的發型。
那件麋鹿的短裙是為她在聖誕節準備,到時候可以配合佩戴麋鹿發飾,他已經買好了。
宋潇心裏想,他懂得還真多。
等他為她編好頭發,她走到梳妝鏡前,才發現季雲司給她編的是兩個很秀氣的紮在頭頂的發髻,還有兩段綢帶,鏡子裏活脫脫紅旗袍版春麗真人版!發型像,衣服像,連臉型都是偏娃娃臉的,非常像,她簡直都不用化濃妝cosplay春麗了。
她一時說不出話,轉頭看見季雲司給她拍了幾張照。她木木的說,“我這樣去二次元展,能吸引到宅男嗎?”
季雲司想了想,表示不可以,非常難以接受,自己親手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衆宅男圍觀她當然不行。
季老師很森氣,後果很嚴重,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于是比宋潇動作還迅速的,幫她把衣服重新換上正常的衣服,頭發也散開,并說,“等過年的時候再穿。”
宋潇本來就起晚了,時間又不夠,兩人來回換衣服折騰了十幾分鐘,黃花菜都要涼了。
所以她三兩口解決完早餐,看着自己還留有頭繩捆綁印記不服貼的頭發,心煩氣燥,無奈的轉身關門,先行一步開車去上班了,也沒等季雲司一起走。
季雲司把她換下的衣服收好,又看着相機裏的照片,依然傳送做好幾個備份,這才安心的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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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潇來到公司後,依舊是做手頭的工作,她已經完全熟悉了流程,做起來效率比之前快了很多。
她正在專心工作之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她收到幾條微信,都是季雲司發的。
第一張照片是一只橘貓,照片像素很奇怪,像那種早年的膠片質感,那只貓長得有點兇,尤其高傲的眼神刺激了她,她立刻猜到這只橘貓就是季雲司小時侯養的貓。
她忍不住了,想實名diss這只貓,比如說,它長得醜還非常沒有b數,對主人毫無敬意膽敢爬床,更可惡的還每天騷擾。雖然對一只貓來說爬床沒什麽很正常。可是她就是看不過去,她要告訴季雲司別再養貓,很明顯,那貓就是看上他了。
她退出照片,發現下面還有季雲司發來的幾張照片。是另外幾只貓,神|韻和第一只貓很像,應該是它的孩子孫子們。不過後輩們都比它好看了是真的,也比它苗條了不少,有兩只甚至可以說驚為天貓(人),長相百裏挑一那種。
她手裏還在敲擊着電腦鍵盤,直接按下語音鍵:“恕我直言,你的貓後宮裏,第一只最醜。”
“……“季雲司很快也發來語音,“醜是醜,但它也是有功之人,找了個好妻子,為子孫後代改善優良基因,開枝散葉後它功德圓滿,不枉一生。”
宋潇聽到他的語音,感覺他在一本正經說胡話,把貓比作有功的古代将領似的,還是那種醜夫娶到好媳婦那種爛俗梗。
于是她更生氣了,發去語音,“那可不,它當然很得意。每天占主人便宜還不夠,又仗着主人家有錢有勢,輕易娶到好看的貓,它就是個貓生贏家!”
說來說去,她還是在吃那只公貓的醋,季雲司聽出來了,忍着笑回複她,“我知道了,別和貓賭氣,放心,你的待遇會比貓好很多倍。”
“再見!”他不說還好,現在她感覺自己的地位已經只能和他家貓比較了,她還生了一肚子悶氣。
她最後看了眼圖片上的那只貓,“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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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潇回家的時候,他已經做好飯菜,正在沙發上坐着和人打電話。
她一聲沒吭的直接走去卧室,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類似睡衣,然後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開始吃飯。
季雲司還在打電話,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察覺到季雲司的目光,但裝作熟視無睹,自己吃着飯,吃完後收拾完自己的那份碗筷,就走去浴室了。
等她洗完澡,濕着頭發從浴室走出時他還在打電話。只是他打電話的空隙擡起頭,看了看她,将手機移開耳邊。對她說,“吹幹頭發再出來,不然會感冒的。”
她不情不願的又走進浴室,把長發吹的八分幹,再次走出浴室的時候,他的電話已經打完了。
她準備轉身回卧室,季雲司對她勾勾手,示意她過來。
她悶悶不樂的走到他身邊,坐到他身旁,不知道開口說什麽,只好随口問,“剛才和誰打電話?”
“想知道嗎?”他的手撫上她的長發,饒有興致的問。
她雪白的肌膚,長發垂下可以及腰,季雲司在床上經常把她的頭繩松開,如瀑的黑發散開,就算全身不着寸縷,也能遮住大半。那時的她很尤物,美得不像話。
她心情不是特別好,也冷淡的說,“那還是不想知道了。”
她從他身邊站起來,轉身就要走去卧室。
季雲司把她拉回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沒有。”她想,沒有一件開心的事。
“那我說件開心的事,”他說,“下周回香港,你想和我一起回去麽?”
“不想。”她斬釘截鐵的回答,站起身又要走。
季雲司顯然也沒耐心了,直接抓住她按在懷裏,“別走,聽我說完。”
“你說吧。”她也放棄了抵抗,反正他的力氣大多了,她的掙紮是徒勞。
“對不起,剛才一直在和我爸通話,冷落了你,現在有氣可以都朝我身上撒~”季雲司哄着她的語氣,頓了頓,“我爸問了我近況,旁敲側擊的說想讓我帶你回去看看。”
“帶我回去?”宋潇想到自己的處境,很心酸的說,“我去香港幹什麽,人生地不熟的。”
“和我一起回去,雖然你之前沒去過,但我會帶你熟悉,別有壓力,不會很難…”他還沒說完,宋潇就打斷了他。
“可是我跟着你更有壓力,你把我當成什麽,”宋潇雖然知道不該這麽對他說話,可是結合人不如貓的現實處境,于是勇敢的說,“我想你不要搞錯了,我只是和你床伴關系,不存在任何別的。”
“……”他本來還有笑意的眼睛,只剩下一潭死水,寒霜也逐漸浸染雙眸,直到他的手指不可抑制的掐着她的下巴,“你就這麽想很快的和我劃分界限?嗯?”
她有些疼,可是腦子還是清醒的,“就算你想自欺欺人渾水摸魚,我們的本質不還是……唔…”
“你也不要搞錯了,這是一道命令,這趟香港必須去,你就算演,也要演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任何溫度。其實他的本意不是這樣,可是她很抗拒他的其他說法。似乎只有這麽說,她才能接受。
宋潇本來就不喜歡他香港的家,有位脾氣大的父親,有只仗人勢的貓(已去世),還有一群争奇鬥豔的小貓。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一想到都要頭疼,“演到最後?可是你沒必要演,你該對外人怎麽介紹我,說我是你秘書,好友?還是雇來的演員?”
季雲司把她固定住,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我父親很想見你,你最好聽話。”
她不可置信的又捕捉到重點,“你難道沒有告訴你父親你只是玩玩?說什麽帶回家……我才不想見他。再說,你肯定也是要去相親的,上次打電話內容我聽到了,你父親想讓你回家的意思就是安排相親。現在把我帶回去什麽意思,是不是讓我故意出醜,在你每個相親對象面前擡不起頭,最後知難而退?可是你該告訴他,不必多此一舉了,本來就是玩玩……”
她沒說完,季雲司就放開她,轉身去了樓上,很長時間才走下來。
他一步步靠近她,摸摸她頭發,聲音很沙啞,“誰說我只是玩玩,就算你認為是玩,我的玩玩也比一般人的認真戀愛還認真。”
她聽完他的話就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的話當真,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她腦海中突然飄過那只貓,雖然很醜但是很高貴的眼神,到了最後所謂的壽終正寝,兒孫滿堂。季雲司是不是對所有東西都很負責的?無論是人還是貓,他都能妥善安排。
連一只無禮的貓都能忍到最後,雖然不排除他小時候審美獨特,小孩子心性心腸軟。
可現在他是什麽意思?難道還真如他所說,要讓她一輩子離不開,要對她負責到最後,當她一輩子的金靠山?
可是這種話難道不是順口随便說說麽…
宋潇等時間過了很久,也沒敢再說話,因為她之前一直自以為很了解季雲司。可是到現在,她卻是一點都看不懂了,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是不是真的有常人無法理解的偏執症?
如果這樣,雖然他一直和別人很疏離,可是一旦和他有聯系,和他有過較深聯系的人和物一個個都逃不掉了。比如那只壽終正寝兒孫滿堂的老貓,比如曾經救過季雲司的林婷婷,和現在被債務纏身的宋潇。
前兩者一個是陪伴他長大,過分親近人的貓。一個是他從小就一起玩耍,救過他,他自稱是有過青梅竹馬感情的林婷婷。他為了貓和林婷婷,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盡力辦到最好的結果,雖然別人看來他是有點傻。
可是現在,宋潇除了欠他錢,被他出手相救,和他滾了幾次床單,完全沒有其他方面的作為。她不知道季雲司會不會對她有執念,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有的,而且還很容易引起他情緒方面的波動,她不懂,這是怎麽了,她還要經歷什麽?
季雲司已經抱着她,頭沉沉的靠在沙發靠背上睡着了。
他這幾天是不是太累了,說過要趕工期,提前做項目,預留時間回香港,所以工作的很辛苦,才會累的直接在這裏睡着嗎?
可他晚飯還沒吃呢。
經歷了之前的激烈談話,她也不好意思再大聲驚動他,只好慢慢從沙發上下來。走到餐桌前,把已經涼透的飯菜,小心翼翼放到保溫箱裏,等他什麽時候醒了,拿出來就能吃。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沒有着落。雖然季雲司的做法有可能是好事,證明他不會像別的三心二意的金主,一言不合就把她抛棄。但是他那種可怕的執念,她根本不想去體驗。但是季雲司一定不會放過她……
宋潇猶豫着,走到卧室,左右踱着步子,暗中思考着要想一些別的對策,暫時還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也是為自己多留幾條退路。
她把卧室門反鎖好,也時刻面對着門,時刻警惕季雲司用鑰匙開門闖進來。
她最終撥通了袁律師的電話。
袁律師的那份財産證明,她之前通知過對方,先在對方手裏壓着,什麽時候需要辦手續,她再打電話給他。
袁律師接到電話後,聽她三言兩語口述,就明白她的意思。袁律師很快交代一些流程,還有在美國交接的事宜。
這些都是宋天明生前就替她辦好的,不管她什麽時候去,那條後路始終都在,沒有期限。
美國花旗銀行也為她開啓了終身保險櫃服務,保險櫃鑰匙還在宋天明的美國好友,也是她的大學教授手裏保存着。她只要人去美國,以她的學歷和學術貢獻,兩年內教授就能幫她辦好美國長期居住證,她将受美國法律保護,與中國的公司債務再無關系。
她聽完這些流程,心裏已經有了數。她鄭重的和袁律師說希望對方把這件事嚴格保密,并商議後天有時間可以見一面。
袁律師表示沒問題,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關于宋天明交代他的任何事。
宋潇向對方道謝,等挂斷電話後,她才終于明白她爸的用意,那确實是個新的開始,有居住證有財産,沒有債務沒有壓力,一切都會重新起航。如果對一個沒有事業心只求安穩的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宋潇思考了很久,最後又撥通了江沐陽的電話。
江沐陽接到電話很意外,“潇,晚上打電話令我很驚訝,不,是很開心……”然後他表達了一大通他的激動之情。
宋潇等他說完,先是關心了他的病情,問他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他聽到後又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好不容易又等他說完了,她才步入正題,“我是想問問你,之前說過的,查到季雲司公司的資金來源有問題,還掌握了證據,是不是真的?”
“打電話就是為了談工作嗎?”江沐陽聽着語氣很不滿意,似乎在說她不解風情。
“要是你沒空談這些,那就挂了吧。”她說着就要挂電話。
江沐陽趕緊說,“hold on! hold on!他的資金确實有問題,只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宋潇皺着眉,掐着手心肉說,“你确定?”
“Sure!”江沐陽斬釘截鐵道。
“那好,明天你來我辦公室詳談,或者你來到之後,地點你定。總之,我要聽聽內幕。”宋潇很快說道。
江沐陽說好的,宋潇又和他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道了晚安之後,挂斷電話。
宋潇現在心裏反而沒之前那麽忐忑了,她有了穩妥的後路,也要即将掌握季雲司的把柄。
如果季雲司以後一手遮天,給她帶來壓力,她不想坐以待斃,她要掌握能制衡他的東西,實在不行只好走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