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時間會晚一點,愛你們麽麽麽噠!

第27章 紙條

鄭蕤翻着手機裏的聊天記錄,小姑娘已經連着兩天不理人了,上學堵放學攔的愣是連半個眼神也得不到,學校裏碰見了人家也是一副不認識自己的表情,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去。

聊天記錄裏一長串的信息,都是他發的,解釋也解釋了,道歉也道歉了,連跪着磕頭的表情包他都弄了50個不重樣的都發過去了,人家連個标點符號都不給他回。

其實倒是能理解,小姑娘可能需要幾天時間緩緩什麽的,但鄭蕤就非常煩躁,她這種愛答不理的狀态搞得他晚上都失眠了。

還破天荒地做了個噩夢,夢到小姑娘拎着個挺巨大的行李箱跟他說拜拜,還長出一對小翅膀,撲棱撲棱地扇動着,說:“我其實是幫你學習的天使,你成績已經這麽好了,我可以回去了,拜拜啦!”

鄭蕤一身冷汗地驚醒,他倒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沒出息。

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跟身旁的肖寒說:“晚自習給你換個同桌?”

“啊?”肖寒茫然地從桌上擡起頭,揉着睡覺壓的一額頭褶子,他沒聽清鄭蕤說的是什麽,但他們蕤總這個表情他熟,這不就是不準備當人的表情麽!

正逢下課鈴響,鄭蕤給劉峰撥了個電話:“肖寒說他寂寞,想讓你陪他上晚自習。”

正準備晚自習逃課的肖寒背着書包緩緩回頭:“?”

晚自習,于曈曈捂着肚子在教室裏寫着作業,姨媽期是真的難熬,恨不得自己是個男生,她疼得額角滲出一點汗,無力地把下巴放在桌子上。

這道數學題她沒什麽思路,如果是鄭蕤呢?他大概不會覺得難吧?畢竟成績那麽好呢。

于曈曈偏過頭看了眼對面的理科樓,燈光明亮,能看到裏面穿着校服的學生和坐在講臺上看晚自習的老師,她把目光落在高三理(1)的教室窗口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兩天她的手機格外熱鬧,調了靜音,但只要她看手機都能看到鄭蕤的消息,一開始是解釋,也認真地道歉了,道歉之後的消息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有時候是一堆笑話,有時候是一堆表情包,有時候是他家小區裏那只小胖貓的照片,甚至還有肖寒淌着口水睡覺的醜照。

可能是随手一拍,沒話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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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曈曈嘆過氣之後又輕輕笑了起來,其實不理鄭蕤也不是因為她生氣,仔細想想最開始一口咬定人家是學渣的還是她自己呢,還傻fufu地囑咐人家別交白卷。

她鼓了鼓嘴,在心裏罵自己,我真傻,真的!

不過鄭蕤這人…

“我和肖寒倒數墊底手拉手,誰先及格誰是狗。”

騙子!

“我不會寫哈喽,我只會寫嗨,h-i那個。”

騙子!

“真是難為你為全年組的同學墊底了。”

“日行一善。”

騙子!

“打個賭呗,我剛才說的答案對了一半以上,你陪我聊會兒?”

“你是蒙的嗎?”

“是啊,不然呢?”

騙子!

肚子又開始疼了,于曈曈用手按了按小腹,抽着氣小聲嘟囔:“大騙子!”

張潇雅正把愛豆的雜志夾在習題裏偷偷看着,聽到于曈曈說話,茫然地扭過頭問:“什麽?什麽大屁.眼.子?我愛豆小屁.股可翹了我跟你說,你這麽污蔑他小心我跟你絕交襖!”

于曈曈:“……”

這時候身後的人輕輕戳了她後背一下,于曈曈從桌鬥裏把寫完的卷子拿出來,直起身子慢慢往後靠,看了講臺上的老師把頭往後微揚着,小聲問:“哪科?”

劉峰在晚自習上叫她基本都是為了抄作業,于曈曈都習慣了。

身後的人似乎是湊近了些,于曈曈愣了愣,她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了,這也太近了?

她微微偏過頭,又問了一遍:“抄哪科?都要?”

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距離太近,她聞到了一絲絲帶着點煙草氣息的檸檬糖的味道,這種感覺,讓于曈曈想到了某個抽完煙總愛吃檸檬糖的人。

正準備回頭,耳邊突然傳來了男生壓低了的聲音:“小姐姐,我們學霸,不用抄作業。”

“!”于曈曈猛地瞪大眼睛,僵着身子沒動。

是鄭蕤!

他為什麽會在自己教室裏!

趁着前面的老師沒注意,她嗖地轉過頭去,正對上鄭蕤一雙含笑的眼睛,這人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笑着小聲問:“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這是于曈曈在有老師的情況下,第一次跟鄭蕤坐在一個教室裏,還聽着他在教室裏講悄悄話!

這人哪像個學霸!

還是個得了省級競賽第一名的,理科大榜穩坐第一的,學霸!

于曈曈忿忿地看了他一眼,把頭轉回來默默往前挪了挪椅子。

在她身後的鄭蕤正面對着郭奇睿的幸災樂禍,郭奇睿喜滋滋地問:“呦,蕤總,還沒哄好呢?”

鄭蕤瞥了他一眼,拿起郭奇睿的本子,呲啦一聲撕下來一張紙:“借用一下。”

郭奇睿:“……”

算了算了,撕吧,撕光了也哄不好人!

于曈曈心不在焉地拿着筆在練習冊的空白處瞎畫着,畫出了一團亂線。

她不理鄭蕤不是跟他生氣,而是跟自己生氣,這會兒來着姨媽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敏感,他在主席臺上拿着麥克風侃侃而談的姿态又回到眼前。

也就是那天,于曈曈才意識到,鄭蕤很優秀,非常優秀。

于曈曈自己在高一開學的時候也上臺發過言,那時候她剛到新班級,老師布置的任務她不敢拒絕,準備了一個多星期,在教師節的時候拿着演講稿站在禮堂裏做了個小發言。

面對着下面黑乎乎的一堆人腦袋,她當時捏着演講稿緊張得要死,手心都出汗了,照着念還念錯了兩處,估計下面聽着的人都要睡着了吧。

再想想鄭蕤,要不是有校領導在,估計下面的學生會一直尖叫到結束,嚴主任都跟着笑了呢。

這是于曈曈第一次“嫉妒”,也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優秀。

之前只是迷茫,沒什麽目标的那種,她從來沒覺得自己不夠優秀,可是跟鄭蕤比的話,于曈曈鼓着嘴,心想,比不了。

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

哪怕是以前覺得他是個學渣的時候,他那股狂勁兒都隐藏不住,別說是現在了。

一個小紙團突然落在了于曈曈面前,在她桌子上彈了兩下滾到了她筆尖下。

于曈曈眨了眨眼,忍住了沒回頭,伸出手拿起紙團慢慢地拆開了,入眼的是鄭蕤那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桌角那行被她留下的詩。

想想後桌劉峰和郭奇睿卷子上的蟑螂爬,以前自己是怎麽想的,這人哪有點學渣該有的樣子。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放學一起走嗎,小姐姐?”

于曈曈沒給鄭蕤回紙條,也一直沒再回頭跟他說話,一直到放學鈴響,她慢騰騰地收拾着書包,沒忍住往身後一看,劉峰的座位空空如也。

他走了?

于曈曈看着劉峰的桌面有點發愣,說不上來的還有點失落。

她自己背好書包慢悠悠地往教室外面走,走廊裏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于曈曈可以說是一步三回頭了,最後一次往教室看的時候後面的同學都已經準備關燈了。

“找我麽?”鄭蕤靠在走廊拐角處看着小姑娘的側臉笑着問。

于曈曈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轉過頭,看到鄭蕤的一瞬間沒忍住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走了。”

鄭蕤眼底都是笑:“沒走,怕你們同學看到我就出來了,今天送你回家。”

應該拒絕的,還沒消氣呢,但于曈曈沒開口,她沒意識到自己心裏也希望鄭蕤跟她一路走。

兩人并肩走出了教學樓,鄭蕤帶着她走了個近路,路過車棚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我第一次見你是不是就是在這兒?”

戴着他的帽子,當時上面藍色的夜光簽名特別亮。

于曈曈看了他一眼:“別提這麽丢臉的事兒。”她一點也不想回憶她那一褲子的血污。

鄭蕤笑了:“還生氣呢?別生氣了小姐姐,你不理我我這兩天寝食難安的。”

“我昨天在食堂看見你了。”于曈曈面無表情地說,“你點了大份的豬扒飯,還加了一對雞翅。”

說起這個她還挺忿慨的,用手在空氣裏比劃了一下,“那麽大份呢!劉峰說他都不點食堂的大份飯,太多了,你一點也沒有寝食難安的樣子!”

鄭蕤偏着頭看着她,小姑娘一臉忿忿,控訴着他吃了一份大份豬扒飯的罪行,說完還撅了下嘴,看着挺委屈的,小鼻子都有點皺起來了。

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兩人從校園裏走出來,鄭蕤逗她:“那你是沒看到我平時吃多少,我平時是吃兩份豬扒飯的,吃一份已經算是食欲減半了。”

“你又騙人!”于曈曈氣得快要爆炸了,擡起手推了他胳膊一下,“我以前都沒見你吃那麽多,你明明都是吃面的,烏冬面還有牛肉面,還吃麻辣燙,而且從來都不加雞翅!”

鄭蕤愣了愣,勾起嘴角:“這麽關注我啊?我吃什麽你都知道?”

“啊?”于曈曈沒料到他會這麽問,臉頰一燙,跺了跺腳就要跑。

鄭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別生氣,我不逗你了,那天我那倆雞翅是幫肖寒買的,他當時好像是去買飲料了,又怕回來雞翅被搶光,我才幫他買的。”

鄭蕤心裏有些好笑,怎麽就解釋起自己吃了什麽這種事情上來了?

“誰要管你到底吃沒吃雞翅!”于曈曈氣鼓鼓地甩着手快步往前走,大有鄭蕤一松手她就要跑起來的架勢。

鄭蕤拉着她的手腕沒松,夏天的夜晚有些悶熱,皮膚交疊的地方溫度慢慢升高,于曈曈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

鄭蕤湊到她耳邊說:“那我松開你別跑,要不要買杯熱奶茶喝?”

對上于曈曈詫異的目光他無奈地笑了笑,松開手,伸出食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瞎想什麽呢,我成績可能還行,但真不是那種料事如神的,晚自習的時候看見你揉肚子了,小傻子。”

兩人這一路走着,已經到了上次那條沒什麽人的小巷子。

于曈曈聽見“小傻子”這三個字突然就爆發了,積攢了兩天的不爽和委屈,被姨媽期敏感地放大,她看着鄭蕤的臉,鼻尖輕輕顫了一下,眼淚毫無征兆地順着臉頰滑了下來:“我是傻,我就是個傻子!”

突如其來的眼淚把鄭蕤吓了一跳,愣了半秒之後才開始滿衣服兜的摸着,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紙巾,只能溫聲安慰着:“別哭啊,哭什麽啊,我不是說你傻,別哭了別哭了,哎別哭啊。”

他是真挺怕小姑娘哭的,再加上小姑娘這兩天都沒理他,鄭蕤這會兒也有點詞窮,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幹巴巴的“別哭啊”。

“你騙我,說什麽誰先及格誰是狗,還說什麽三長一短選最短,你還說你看不懂‘∞’以為是8!”于曈曈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砸,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說,“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于曈曈哭着哭着也覺得自己有點丢人,猛地轉過身去背對着鄭蕤開始抹眼淚。

鄭蕤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低着頭,白皙的脖頸彎着,垂着小腦袋,肩膀一抖一抖的,他閉了閉眼睛,突然動了。

一只手蓋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的食指抹掉她下颌上的眼淚,輕聲說:“別哭了,以後不騙你了,真的。”

于曈曈的哭聲停住了,溫暖的手掌覆着她的眼睛,她能感覺到有一根手指輕輕地拂掉了她的眼淚,像是羽毛一樣,輕輕的,有點癢,身後的人離她很近,能感覺到背後的人的呼吸,溫熱地打在她臉上。

鄭蕤松開手,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再哭…”

再哭我就用嘴堵了啊。

今天不能不做人,小姑娘還傷心着,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胳膊遞到她眼前,想說,來吧,用我袖子把眼淚擦擦,你這樣我真怕我忍不住做出點什麽來。

但還沒等他開口,小姑娘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低頭,狠狠地咬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于曈曈:我咬死你個死騙子

鄭蕤:胳膊多硬啊,都是肌肉,咬我嘴呗,我嘴唇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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