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P23

餘思想既然主人家都表明不會對她做什麽,她在扭扭捏捏倒顯得小家子氣了,随即點點頭答應了。客房裏的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想是這幾天在外面曬過,有股太陽的味道。

聶志洲貼心地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沒穿過的居家服給她當睡衣,從浴室出來後,她穿得寬袍大袖,臉頰被氤氲熱氣熏染的紅潤,窘迫地挪到已然昏昏欲睡的他身邊,只見他點頭如搗蒜,竟有幾分可愛。

餘思推了推他:“回屋裏睡吧,別在這裏死熬着了。”

聶志洲擡起眼皮看她:“那你需要什麽自己拿就成,我回去了。”許是起身動作太猛了,他眼前一陣發黑,踉跄地往前倒去,虧得餘思手快扶住他,無奈道:“算了,我扶你進去吧,免得摔破了相該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

他很困,卻還是忍不住調侃她,低沉沙啞地帶着更加擾亂人心的磁性:“我只要你心疼就好。”

餘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嘴角勾起,分明開心的很:“病了一回,連嘴都變得甜了,專會哄人開心。”

聶志洲被她像扶跌斷腿的傷者般扶回卧室,寬大的t恤随着她底下身子而露出裏面的隐隐風情,他發誓他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随即又暗惱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一般這麽沉不住氣,臉上燥熱無比,升起一抹紅暈。

餘思不過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那不好意思的模樣很是不解,和他說了聲晚安替他關了燈才退出來。頭上的發圈松動,不小心掉在地上,她彎下腰去撿,不過低頭的一瞬間就将自己裏面的肉露出來,想起他剛才的樣子,難道……頓時羞得不行,別扭地罵了句:“臭流氓。”

她才去客房躺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丁玲咣當地響起來,一看是周浩只得哭笑不得地接起來,無奈道:“大哥,我都快以為你是我媽派來專盯我的間諜人物了。”

“我只是出于朋友道義防止你給人賣了還熱心的幫人家數錢,你看看都幾點了,還不快回來?”緊接着是一陣窸窸窣窣拆塑料包裝的聲音,餘思一聽就知道他八成是在拆牛奶吸管的塑料包裝。

“得了,你別操心我的事了,趁着我不吵你的功夫趕緊蓋被子去睡大覺吧。晚安啦。”

陌生的環境裏,有個讓她怦然心動的人,真是很難睡實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把手機調成靜音,就着照進來的淺薄月光,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睡着。

其實這個時候不過才晚上十點半,對于平時十二點才睡的餘思來說真的太早了,只是沈家俊的電話打的太不湊巧,無限循環的嘟嘟聲,電話裏的女聲不知疲倦的告訴他:“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應答。”讓他深感挫敗。

以前他打電話給她只響一聲她就接起來,回給他的是一串帶着銀鈴的笑。兩個人剛從學校畢業,他在自家公司從基層做起沒有半點優待,心高氣傲慣了,對上司的嚴厲對待難免有心氣不平的時候,難得休息的時間就和她膩在一起,偶爾也會抱怨兩句,她總是端着架子訓話他,明明比他還要小一歲,可聽過她的念叨後他的心情會變好。

那段與他來說難熬的時間,幸虧有她。那時他只顧着自己的心情,卻不知道她要比他更難,受着排擠與刁難,還得每天揚着笑臉應付,他不曾注意到餘思比起來要脆弱的多,她更需要關心,她把所有的安慰都給了他,卻讓自己熬不下去終于爆發。他做什麽了呢?說她不可理喻,是個瘋子,兩人變得越發劍拔弩張,曾經的溫情不在,變得像一對仇人,最終分手。

現在,卻只有他一個人在過去裏飽受煎熬,而餘思卻和自己的新歡在同一座房子裏分享戀愛的快樂。他怎麽能高興?是的,他在她下班後一直跟她到醫院,然後又跟到這裏,遲遲不見她下來,心裏像是點了把火四處亂竄讓人收攏不住,他怎麽能不恨?怎麽能甘心?原本屬于他的一切,被另一個男人奪了……重重地拍打了下方向盤,磕得手疼,卻沒心裏的失落來得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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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餘思穿戴好簡單的塗抹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沒精神,才出去做早飯。幸虧她有帶旅行包裝護膚品的習慣,不至于太過素面朝天,只是這身行頭來不及換了,想起辦公室裏那些聽着八卦如狼似虎的樣子,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轉念一想,自己年紀不小了,在男友家留宿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他們清清白白,由她們去說笑。

沒想到在她煎蛋的時候,聶志洲揉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出來,笑得很歡快:“早上好,被你的好手藝給叫醒了。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時間還充裕嗎?要是來不及我送你去上班。”

餘思依舊給他熬了白米粥,這會兒正好,搖頭說不用麻煩了,然後叮囑他:“雖然好多了,可也不能大意,再喝一次藥,等好利索了再說別的。”

聶志洲登時苦了臉,他最煩喝藥了,無奈地去衛生間洗漱了。餘思忙完又給八爺添了貓糧,倒了些牛奶,看它伸出粉軟小舌一下一下地卷進口裏,乖得讓人心都跟着化了,摸摸它的頭才坐下來吃早餐。

恢複了精神的聶志洲又是如往常般利落幹練,風采依舊,在她對面坐定邊喝粥邊說:“我昨天迷迷糊糊的,忘了問你這周日有沒有時間,我大學同學結婚給我下了請帖,以前單着沒辦法,現在有了女朋友總得去他們跟前賺回幾分面子。”

餘思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煎得蛋好看又鮮嫩,小口小口吃下去真是享受,聽他說完,煞有介事地往前湊了湊:“給你賺面子,那得給出場費呀,我總不能白出力不是?”

聶志洲微微起身,大掌環住她的脖頸将她拉向自己,雙唇相碰發出無形的電光,讓她的唇瓣不由得變得酥麻,眼睫微顫,一層紅霞從臉頰蔓延至耳垂,像只煮熟的蝦子。他的親吻讓她心間發熱,羞澀不已,好一會兒兩人分開,他的眼眸明亮而透着得意:“這樣夠了嗎?”

餘思氣得不行,恨聲控訴:“你這是耍賴,我要的是出場費,這壓根不算。”

他邪邪地靠着椅背,聽她這麽說又要給她一場氣息不穩,看她像個孩子笑着躲開才說:“夠了嗎?不過,煎蛋的味道不錯,希望我能有機會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早餐。”

餘思撇了撇嘴,擡手看了眼時間暗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匆匆吃完,抓起外套和包,不好意思地說:“有點來不及,我先走了,剩下的這些麻煩你收拾了。”

聶志洲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失笑道:“真不要我送你嗎?我不介意被你的同事參觀。”

餘思邊換鞋子邊沖他擺擺手,痞痞地說:“下次再說,這次要是被參觀了,會被人想歪的,我到了辦公室她們肯定不會放過我。”

聶志洲囑咐她路上小心又繼續埋頭去喝粥,沒多久聽到餘思在和人說話的聲音,只是聽起來不大愉快。他站起身往外面走,走近了才聽出那道聲音是林美嬌,登時變了臉色。

“你是什麽人?怎麽一大早從我兒子家出來?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這麽不檢點。”

餘思本來趕時間上班,知道對方是聶志洲的母親本想好好和長輩套近乎,卻不想還沒開口就迎來這番話,又羞又惱,正想開口,就聽門從裏面打開,聶志洲的臉色更顯難看,伸手将她護在身後,對來人不客氣道:“你來做什麽?麻煩你和我女朋友道歉。”

林美嬌在兒子出來時就收了那副嫌惡地表情,換上了溫和慈愛:“我這不是聽說你病了嘛,就想着來照顧你。兒子不是我說你,放着暖暖那麽好的姑娘不要,怎麽……”

聶志洲真是一點都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不耐煩地打斷她,轉身看向眼眶發紅的餘思,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她臉上親了下,不避諱地親昵更像是一種安撫:“先去上班吧,乖,不要多想。下班等我,我去接你。”

餘思雖然委屈,在聶志洲好言好語的勸誡下心才暖了幾分,點了點頭,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卻還是禮貌地和她打了聲招呼:“阿姨,我先走了。”

林美嬌冷哼一聲不屑理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家兒子,想要往屋裏走,卻被聶志洲伸展胳膊攔住了:“我家不歡迎你,你回去吧。”他真的覺得好笑不已,誰家當媽的看望生病的兒子是空着手來的?他從不對她抱任何希望,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林美嬌好不容易才從複婚慶祝宴上的失望中恢複過來,這次又被親生兒子攔在門外,饒是她再能忍也不滿爆棚:“聶志洲,你就是誠心吧?你就看不得我好,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比不上你的珍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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