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慕若雯去了樓下取了一些藥草上來,為了避免藥湯苦澀喝不下去,她又加了幾顆偏甜的果子。

等藥湯熬成之後,色澤微焦,如是焦糖,聞起來卻又是格外清香,清香中帶了一絲絲的甜味。

這藥湯有安神的作用,秦深深喝完洗漱完畢之後,便困了起來,很多話随着哈欠咽進去了肚子裏。

見他睡着,慕若雯把被子蓋好才離開。

剛回到屋子,手機響個不停,她關閉聲音打開之後才發現是微信裏不斷申請的好友申請。

申請理由:我是安恩。

同意之後,安恩很快就發來信息:“慕小姐,阿深的電話打不通,他離開之前已經訂好了S市的機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到了你那兒,麻煩收到消息回複一聲,急。”

慕若雯回複道:“安先生,深深已經到我這裏,不用擔心。”

安恩那邊似乎一直在等待她的消息,回複效率非常的快:“能否麻煩你讓阿深接個電話?我實在是不放心。”

慕若雯垂下眸,臉色沒有一絲情緒,擡手打下了拒絕的話:“很抱歉安先生,深深很累,回來沒多久就睡着了,你有什麽急事嗎?若只是不放心你可來我這裏。”

這次秦深深回來,滿面疲憊,就好像一直都沒有睡好吃好似的。

作為養大他的人,慕若雯自是不忍心,多是心疼的。

安恩看到這句話,也沒有再回複了。

明肴這邊,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剛回到出租房不過兩個小時,就有一群身穿着警服的警察敲門聯系他。

當時他還吓了一跳,以為是自己欠債被警察找上門了。

誰知道警察遞給了他一張別墅房契,說是他父母的,曾經因為某種原因出了點問題,現在才解決完畢歸還于他。

接過房契,送走警察之後,明肴還是懵懵懂懂的。

他是記得父母有一套別墅,不過好像是因為被身邊的人騙了的緣故,別墅換了主,他父母為此打了好幾年的官司都沒有成功。最終,只好放棄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了幾年,這房契居然到了他的手裏……

明肴一下子想起了今天慕若雯給他的金魚飽飽,好像就是有了它之後,他才開始逐漸順利了起來。

先是一路沒有碰到一些奇怪的事,再是家裏沒有像之前那般總是遭小偷,又是忽然找到了丢了一天的手機,現在更甚至是輕松拿到了父母沒有奪回來的別墅房契。

握着房契,他的手不停地發抖。

當即,他就跑到了附近,買了一個豪華大魚缸準備讓飽飽住進去。

誰知道出租房門口太小了,這豪華大魚缸根本搬不進去!想着,明肴決定把魚缸搬進別墅裏。

就這麽忙活,便忙活到了半夜一點多。

別墅因為經常有人打擾,一搬進來就能睡,很多家具豪華又舒适,根本不需要他再添置。難怪父母在世的時候總會因為別墅的事情嘆氣。

正在他迷迷糊糊睡着之後,耳朵裏一直傳來聲音。

“好大……”

什麽大?家裏進小偷了嗎?想着,他半睜着眼睛,什麽也看不清,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繼續睡覺。

“好多……水……”

又不是在游泳,哪來的水。難不成是家裏進水了?可是他今天剛檢查過,水管和電器都沒有問題。

“好高……”

“啪叽!”

“好渴……”

“啪啪啪啪……”

明肴是真的吓醒了,一睜開眼,便發現時間已經清晨五點了,耳邊還有不斷地‘啪啪啪’聲,他連忙走出卧室,發現飽飽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從魚缸裏跳了出來,在地面不斷地翻滾。

這可把他吓得個立馬清醒。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飽飽,放進魚缸裏。

正準備松一口氣,一道軟糯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謝謝你……你真好……”

“……”

慕若雯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先看了一眼隔壁秦深深的房間,發現對方還在睡,才下樓去開門。

一打開門,便看見明肴抱着魚缸,滿頭是汗水,額頭上還有被撞傷的血痕。

慕若雯看向跟在他一米遠的血氣,心道:不應該啊,飽飽雖然還在小,但福運卻足夠壓制那血氣。怎麽這家夥剛傷了手,現在額頭上又出了問題?

明肴急得不行,聲音沙啞:“慕小姐。”

慕若雯讓開路,讓他坐了進來喘口氣,喝口水,才慢慢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明肴思考了很久,似乎在考慮從何說起。

半晌,他道:“慕小姐,飽飽她……自從我帶了飽飽回家之後,一路順利,甚至還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好事情。”頓了下,他吞了吞唾沫,神色滿是難以置信,“可在昨晚,我好像聽到了她在說話。你說,是不是我精神上出了問題?聽錯了?”

慕若雯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聽到此話,低頭看向在小魚缸裏游得極歡的小魚。

飽飽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讓別人感到了煩惱,任然沉寂在歡樂水中游來游去。

“明先生,你沒有聽錯。”

這個回答雖然在意料之中,明肴還是吓得愣住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心中所想被證實了一樣,“想來也是,飽飽給我帶來了許多好運,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之物。只是慕小姐,這個恩情,我恐怕一輩子都回報不了。”

說着,他露出了苦笑。

他和慕若雯只見了三面。

第一次見面,他覺得這個女孩是他非常中意非常适合的,若有機會,必然是想深交的。

第二次見面,他沒了一切,被救助一命,對方遠比他想的還要好,還要高尚。他只覺得兩人是雲泥之別,是他高攀不上。

直至現在第三次見面,他才發現比起雲泥之別,恐怕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遙遠到觸不可及,觀之冰山一角。

慕若雯只道:“你與她有緣,非我一人決定。”

她并沒有多多交待,在察覺到飽飽的能力時,她就已經在考慮找飼養者了。

可她來到這個世界認識了解的人就兩個,一個是晏焱,一個于少敬。兩人都是吃穿不愁,飽飽身上的福運對他們并沒有多大的效果。

而飽飽的福運只能在飼養者身上發揮出來,不僅僅是利于飼養者,也會讓她自己得到不少的功德。

對于精怪來說,功德的作用遠遠比靈氣的作用要大上許多。

慕若雯幫她找飼養者,就是為此。

猶豫的原因是要找到合适的人,若是找到了利用福運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便會适得其反,天降雷劫。

到時候別說人了,魚鱗都不會剩下一片。

明肴也不知道到底懂沒有懂,許是在短時間內遭遇到了不少的事,他接受起來也非常的快,“慕小姐,還有一件事。”

慕若雯道:“你說。”

“是飽飽,我給她買了一個大魚缸,她好像不喜歡,從裏面跳了出來。”說着,苦惱地皺着眉頭。

先不說他自身對飽飽的喜愛,就說自從飽飽到他手裏之後,他的一切好運仿佛都因她而起。

如此,他就不能随意待她。這才是他來百靈閣最重要的原因。

慕若雯聽了也覺得奇怪,畢竟她養了這麽久還從來沒見過飽飽跳出魚缸過。

想着,她看向小魚缸裏的金魚,稍微遺漏一絲靈氣進去。

半晌,恍然大悟:“明先生的住宿是不是非常的明亮?”

明肴一驚,急問道:“難不成它不能住在明亮的地方?都怪我,不清楚飽飽的生活習慣,就根據以往養魚的經驗去養她。”說到最後,滿是自責。

“并非如此。”慕若雯搖頭,解釋道:“飽飽很喜歡明亮好看的東西,所以見到欣喜,想跳出來看看。”

說完,她也感到無奈。

沒想到平時比桑雀還傻乎乎的飽飽竟然還有這種愛好,要不是遇到了明肴,她恐怕要等到很久之後才知道這個事。

忽然,小魚缸裏傳來“嗯嗯”兩聲

這聲音是飽飽發出來的,聽起來就好像幼兒一樣,頂多就十歲,非常的好聽悅耳。

慕若雯注意到明肴神色裏閃過喜愛,可見是真的不害怕,而是喜歡。

後者道:“我是記得客廳有明亮好看的東西,但那些東西也許放不進魚缸裏面……”說着,他想着是不是該買一些能放在水裏的發光玩具。

因此,他并沒有察覺到在小魚缸裏的飽飽生着悶氣,貼在魚缸邊一動不動,仿佛一條死魚。

慕若雯自然明白她的想法,看向明肴:“明先生,我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慕若雯沉默了一下。

明肴連忙道:“需要我做什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全力以赴!”

慕若雯道:“這事我做不到,但也許,你能做到。”

大概半個小時,明肴聽得昏昏沉沉,只覺得不可思議。最終,他還是應了下來。無論是為了飽飽,還是為了他自己,他都必須應下來。

見他要離開,慕若雯看着他額頭上被磕傷的包和血,關懷問道:“你的頭是怎麽回事?”

想到額頭上的傷口,明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今早有些被吓到了,想自己一個人出門找你,誰知道剛出頭只覺得腦子一沉,樓上的花盆被風吹了下來,砸到了。”

當時那一下,他就下意識地跑進別墅裏抱着飽飽。潛意識裏,仿佛只有這麽做才會保住他的命。

“……”原本還以為是飽飽那裏出了什麽問題的慕若雯。

如此看來,飽飽身上的福運遠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不然那從樓上掉下來的花盆根本不可能只讓他嗑出了血,而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離開之前,明肴認真道:“慕小姐,你放心,我回去之後就去辦飽飽的身份證明,一定不會讓她一出生就是黑戶!”

“……”這什麽比喻?慕若雯見他神情非常的嚴肅,好像即将迎來新生兒的父親,也不好說什麽。

明肴離開沒多久,秦深深就醒過來了。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還恍惚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在昨天就已經回到家了,那慕若雯呢?

想到如此,他連鞋子都忘了穿,找遍了二樓,沒發現人,這才‘砰砰砰’地下樓。

正在做早飯的慕若雯笑着擡頭,看見他光着腳,笑意當即就淡了下來:“沒有找到鞋嗎?怎麽光着腳就下來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到最後那句話,聲音非常的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

秦深深還沒來得及激動,聽到這番話愣了一下。他垂下頭看着自己光着的腳,耳尖微紅:“等……等我一下。”

說着又‘砰砰砰’地跑上樓。

慕若雯無奈地搖搖頭,一個個的,大清早就不省事。

等秦深深穿好鞋,洗漱好下來之後,早飯已經做好了。

這次不像是之前那般只有青菜葉,還有不少的肉,看起來紅彤彤的,又不讓人感覺油膩,非常的能引起食欲。

吃過飯,秦深深主動承擔起了洗碗。

這要是安恩見到了,怕是又得氣暈過去。

他和秦深深認識了八年,就沒見過對方洗碗過,原因是之前有一次說過怕洗碗傷到了自己的手,會讓手變得不完美,影響視覺和整體形象。

甚至還牽扯出了手難看接不到手表的廣告。

為此安恩沒少在各種綜藝裏費盡心思,擋了許多關于家務的問題。

到了如今,秦深深的粉絲都還在争執他到底會不會做家務。

有說會的,因為他的人設幾乎完美,不可能不會,只是不喜歡高調炫耀而已。

有說不會的,認為仙子就該是仙子的亞子,洗碗做飯這些事她們可以代勞!

慕若雯對這些可真所謂完全不知。

畢竟他們以前相處的模式就是這麽過來的。

事實上,秦深深自然不是因為覺得洗碗傷手,才不想洗碗的,而是純粹地不想給養母以外的人洗碗。但又很煩別人問起原因,就随便找了這麽一個理由。

哪知道安恩不僅當真了,還為了他‘完美形象’,到處忙活來忙活去。

洗完了碗,他悄悄去了樓上拿自己昨晚準備的禮物。

當時因為太晚了,太激動了,到了最後又太累了,所以把這事都忘了。

那禮物不大,小小的,用精美的盒子包裝起來。他偷偷下來,塞進了抽屜盒裏,自以為沒有被發現,等着人打開抽屜。

慕若雯早就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沒有揭穿。

她并沒有讓秦深深等得太久,給白霖梳好了毛發之後,将其放在了沙發上,這才起身準備泡茶。

放置茶葉的地方剛好是那抽屜裏。

打開抽屜之後,發現那精美盒子,便忍不住笑了笑,擡頭剛好看見秦深深微紅的耳尖。

“這是你給我的?”

聽到聲音,秦深深回頭,與她對視上。

他靠近了一點,輕輕點頭:“嗯。”聲音很小,看來是真的不好意思。

慕若雯也不逗他,直接打開了盒子,發現裏面是一雙白色的蠶絲手套,摸起來薄薄的,入手微涼,品質上佳,可隔離汗水,也能護手,非常的精美好看。

秦深深解釋道:“你經常種花草,容易傷到手。這手套可以防水還結實,戴在手上又好看,我想你會喜歡的。”

他一邊說着,手捏成了拳頭放在雙腿上面,似乎是在緊張。

慕若雯摸了摸手套,手感的确好,輕易是不會壞的。

上輩子,她收過不少秦深深給的禮物,有一朵小白花,被放在窗口上,發出幽幽的香氣;

也有捉來的魚,放在水缸裏,糟蹋了一缸能喝的清水;

更有撿來的好看貝殼,串成風鈴,挂在門口,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還是她收過他送過的,最貴重的一件禮物。

也是他們重逢之後,第一件禮物。

“你喜歡嗎?”似乎是一直沒有等到答案,秦深深說話起來都開始緊張了起來,神色裏帶着期待。

慕若雯将手套收起,抱住他,柔聲道:“我喜歡。”

像是得到了回應,秦深深埋在她的脖子邊,深呼吸一口氣,眼眶不知道因為何事濕潤了起來:“喜歡就好,以後我會給你更多的禮物,會一直待在你身邊。我也會長大,不會讓你再擔心。”

他當初回到村子裏的時候,得知養母的死,一直都不相信。

人死,是要見到屍體的。可當時,別說屍體了,他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

根據村民的口述地點,他一直在附近的尋找,心裏又是害怕又是絕望。他是真的害怕找到了一具屍體,讓他徹底的死心。

找了整整七天七夜,什麽都沒有,連養母住的房子裏所有東西都被別人拿走了。

最終他什麽都沒有得到,帶着絕望離開了那裏。

送完了禮物,秦深深聽從慕若雯的話,把關機一個晚上的手機開機,一開機就接到了安恩的催命連環電話。

“……”

慕若雯見他臉色一下子面無表情了起來,不由笑了笑,自個兒去了倉庫給灰貓喂食,不再打擾他,讓他分心。

那灰貓這兩日終于好了許多,原本她是打算松開禁锢讓它活動活動。

可考慮到現在家裏還有秦深深,她怕灰貓發病傷到秦深深,還是決定将倉庫關閉上,只讓灰貓在這裏面活動。

對此,灰貓不動,也不鬧,一直趴在地上,似是沉思。

這倒是有趣。明明并沒有開靈智,卻是一副開了靈智的樣子。

見到是慕若雯進來,它瞥了瞥神色,因為倉庫燈光很暗的緣故,那雙眼睛像是會發亮的小燈泡一樣,極其詭異。

整個過程,依舊不動,依舊不叫。

慕若雯早就習慣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貓食,放在它的面前。

灰貓聞了很久,像是在試毒一般,非常的謹慎。

見它開始吃了,慕若雯道:“你不必把我這裏當成你以前待的地方。”

雖然她暫時不清楚灰貓以前待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但根據灰貓的反應可以看出那地方并不好受。

灰貓沒有理她。

慕若雯卻是知道它聽明白了,若是普通貓還好,送給喜歡養貓的人,或是送到寵物院,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這只貓,有足夠的智慧,受過很嚴格的訓練,身上還有随時會讓它失控的藥物。

放它出去,只會害人害己。

“你身上的藥物我已經想到了怎麽消除,藥草還在培養中,這段時間你多忍耐一下。”

聽到這話,灰貓小幅度地頓了一下,要不是慕若雯眼睛尖可能都注意不到。

這只貓果然不簡單,若是開了靈智的話,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等它吃完了,慕若雯才帶着碗走出倉庫。

剛巧,秦深深打完了電話,見到她從倉庫裏出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問:“媽,你養了貓?怎麽不放出來?”

心裏卻是在疑惑,怎麽沒了一只鳥和一條魚,還來了一只貓?

慕若雯沒有察覺到他心裏岔岔不平地情緒,解釋道:“生病了,不适合放出來。等以後好了,再放出來。”

秦深深微微擡眸,心中猜測那只貓快要死了,不然怎麽可能不放出來。

“原來是這樣。”

慕若雯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經紀人打你電話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嗎?如果是因為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顧及着我了,男兒還是以事業為大。”

秦深深收起電話,開了靜音,這下子無論是誰打電話來他都可以裝作沒有聽到了,而且還不會被養母發現。

簡直一舉兩得。

“不是多麽重要的事。”他解釋道:“就是商量一下改型的事情,以後我只會接影視和廣告,除此之外,除非是重要活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聽到他的解釋,慕若雯大概明白了。

秦深深這是想将身上那‘流量’标簽去掉,因為‘流量’總伴随着腥風血雨,還有各種瘋狂的粉絲、私生飯、将黑他當成事業和人生目标的黑粉、以及時時刻刻關注他的狗仔、整日帶節奏的營銷號。

這些東西,對以前的他來說,無所謂,反正別人的生活又與他何幹?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有所謂了。

他不想像上次那般,給他最在乎的人帶來麻煩。

他能達到如今這樣的成績,只是想給這人帶來更好的生活。如若不然,便是本末倒置。

最是不能接受的事,便是傷害慕若雯的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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