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你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救得了我一條老命，當時我雖然意識不清楚，卻是真實的感受到了一腳踏入了黃泉道的感覺，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沒了。”
晏爺爺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一熱，拍了拍坐在旁邊緊張地孫子。
他當時是什麽情況，除了他自己恐怕別人都不清楚。
那時候他已經有感覺自己壽命到了，馬上就要被帶走，至于會被帶到哪裏去他也是模模糊糊的，唯一遺憾的是還有很多事沒有給他這個孫子交待，不能再保護他了。
特別是晏家現在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死，偷窺他的遺産，甚至還會不惜對晏焱下手。
包括他的親生兒子，也是如此。
想到如此，他心裏一陣心寒。
所以在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是處理這些事情，再也沒有對他那親生兒子一絲心軟。一個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放過的人，怎麽可以輕易信任呢？
晏焱眼眶也紅了起來：“爺爺……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到了現在還讓你擔心。”
晏爺爺又拍了拍他的後背，慈祥地直視慕若雯，對這個少女他是越看越喜歡，不輕浮、又有本事，實在是難得。
可惜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是池中之物。
他道：“若雯，你花了不少的精力吧？畢竟當時危機我也感受到過，也聽說了當時主治醫院也拿我沒辦法了。”
慕若雯沒有說話，一個原因是答應了晏焱不會說出真相，第二原因是相信老爺子都這把年齡了，應該會看透什麽。
果然，晏爺爺嘆了一口氣：“我知曉了。”
晏焱這才大松一口氣，向慕若雯遞了一個感激的神情。
晏爺爺眼睛精，早就看出了他們的眼神交流，心裏更是明朗了許多。大概是已經踏進鬼門關一回了，所以這次醒來之後他的變化極大，對于很多事情不再是那麽愛追究，也對很多事情不再是那麽的執着。
他知道自己的壽命肯定不會太長，不然就違背天道了。
所以他特別的珍惜現在的時光，把更多的時間拿去處理一些障礙，和與在乎的人相處。
一直坐在晏爺爺身邊的中年男子，也就上次慕若雯轉換壽命的那個練家子男人，他提起了一些禮物盒，遞了過去，話依舊不多：“這是給予慕小姐的一些小禮品。”
晏爺爺将禮物盒打開，笑道：“一些小東西，我聽小焱說你喜歡這些，所以便花了一些時間找到了這些上好的玉石。”
禮物盒打開，裏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翡翠，這些翡翠大的有拳頭那麽大，小的只有手指那麽點，但每一個都極其的精致，色澤濃郁，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玉石，遠遠比慕若雯之前在玉石店接觸的那些玉石要好上好幾倍。
見此，慕若雯略有些驚訝。
她本以為晏爺爺即便送一些珍貴的禮物過來，也不過是一些價格昂貴的珍品。
沒想到他會花費心思去了解自己喜歡什麽，又去挑選出這些精品的玉石。
慕若雯雖然對現在的市場價不了解，卻也是知道這麽好的玉石肯定不好得，甚至有時候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到。可見，晏爺爺對這次的小禮品是多麽的用心。
再加上，這些玉石靈氣充沛，幾乎能讓她好久不再去想買玉石的事情了。
若是其它的禮品，她不需要的話拒絕也就拒絕了，可這些玉石正好是她需要的，再加上晏家的确欠她這麽一個人情，不還的以後對他們也不好。
畢竟轉換壽命的事情本就違背天道，還不知道以後會因此帶來多少的因果孽障。
現在讓他們還一些人情，倒對他們以後的因果孽障有減少的作用，便不再猶豫接了過去，“多謝，那我就收下了。”
禮品收下之後，她又道：“晏爺爺，有件事情我想你要注意一下。”
晏爺爺剛松一口氣，又提起了一口氣，包括晏焱也是如此，也就旁邊的中年男子看着冷靜了許多。
“若雯，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慕若雯道：“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你以後可能要注意下，多做一些慈善之事，不僅對你自己，對你身邊的人……”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晏焱，“包括對你的家族也有幫助。”
話畢，她倒了一杯茶潤了潤喉。
再多的話她就不能說了，畢竟關于天機的事情多說無益。
相比較其他兩位的茫然，晏爺爺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站了起來，非常慎重的鞠了個躬：“若雯，這事多謝你！你對晏家的大恩，我們永遠記得，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盡管找我們！”
他這話說得非常有分量，似乎是早就下好了決定。包括旁邊兩個人都沒有露出一絲驚訝地表情，好像這樣的承諾是理所當然的。
慕若雯卻是笑了笑：“不用以後回報，現在就可以了。”
“什麽？”三臉懵逼。
他們是真的不認為現在的他們有什麽能夠幫助上她的，畢竟在他們的眼裏慕若雯是神秘又強大，幾乎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這樣的人，還會有什麽難處需要他們的幫助嗎？
慕若雯道：“前些日子附近警察局的人有來找過我，試探了一下我的醫生證明，很可惜，這些我都沒有準備。”說着，她放下了茶杯，笑着看向面前的三人，等着他們的表示。
晏爺爺第一個反應過來：“原來如此，若雯不用擔心，這事好辦！”
晏焱當即推了一下爺爺的肩膀，小聲道：“什麽好辦啊？爺爺，現在對醫生證明管理得很嚴格，幾乎要經過多層考試，最起碼就需要起碼四年，這還是最少的時間，店長一看就沒有那個時間去折騰這些事。難不成你還要打通各個關系買一個證明？這個被查到了可不止是我們遭殃，店長也會因為受益而受到牽連，別到時候報恩不成倒結了仇。”
慕若雯又笑了笑：“晏焱說的是，我的确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考，晏爺爺，你看看還有沒有其它辦法嗎？”
晏爺爺皺起了眉頭，沉思了好大一會兒，“對了！”他拍了拍手，雙眸發亮，似乎是想起什麽事：“我想起來了，我有一處醫院的股份，那醫院的院長還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到時候我直接安排你進去實習，等實習過了證明自然而然就能拿到了。”就算拿不到，有他那個老朋友，肯定能幫忙走個後臺。
當然，這個事他是不能直說出來的。
“什麽股份？”晏焱一臉驚訝，“我怎麽不知道爺爺你還有一處醫院的股份？我家股份還涉及得有醫院嗎？”
晏爺爺擺擺手：“這事我都快忘記了。大概是年輕時候的事情吧，我有個老朋友開了一家醫院，好像叫什麽福利醫院，在一處挺偏僻的地方，因為當時我經濟了一部分錢，我那老朋友就直接給我一些股份，每年都會打來一筆錢，因為不多所以我也沒有刻意記住。”
“……”晏焱卻是考慮了更多的事情，問道：“偏僻？那種地方的醫院能好嗎？”
晏爺爺看起來挺護短的，護起自己的老朋友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要打，一巴掌拍在他的背後，不重，聽起來卻是‘啪’地一聲：“我那朋友開那家醫院可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單純的為了救人。他曾經可是得過我國……”說着，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
他看向慕若雯：“我那朋友很有本事，只不過現在和我一樣年紀大了，所以才把院長的位置轉給了自己的兒子。我記得他的兒子有三十好幾了吧，本領應該不比他的父親弱多少。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再想其它的辦法。”
大不了就是多花一些精力和金錢，這比起一條命的恩情可是淺得太多了。
慕若雯剛才似乎是真的在考慮，聽到此言笑道：“晏爺爺，不用多花費心思。我是去考證的，并非是享受的，該享受還是不該享受的，我心裏清楚，無需強求。”
她說得極其坦然。
晏爺爺一聽此話，心裏對她是更喜歡了起來，指着自己的孫子道：“你看看人家那是什麽話，你自己又是什麽話！”
這話要是平常晏焱聽到了，不得吐槽幾百遍別人家的孩子，可現在聽來他卻真實的感受到了許些羞愧。
慕若雯比他年紀小，本事比他大就算了，畢竟一個凡人和一個并非凡人也沒什麽好比較的。
但現在不過一件普通的事情，她的觀點卻要比他的觀點高尚了許多，這讓他第一次産生了自愧不如的感覺。
送走了晏爺爺和他叔叔之後，晏焱單獨地留了下來。
只見他吹了吹哨子，天空傳來了一聲鳥叫。
慕若雯透過窗戶看見了一只翠綠的長尾鳥飛了進來，正是桑雀。
桑雀一進來就叽叽喳喳：“大師！我好想你！”說着，就要撲進來。
慕若雯一下子揪住它的尾巴，皺着眉頭，看着它身上的泥巴，問：“怎麽回事？你是在泥巴漿裏滾了一圈嗎？”
晏焱連忙接過扔過來的桑雀，護着他不讓他受傷，解釋道：“因為最近照顧爺爺的事情，所以他這陣子都是我拜托我的朋友帶着他去外面玩，這次剛好去的是沙灘。聽說我要過來店裏了，他一聽，就什麽都顧不了急急忙忙趕過來，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說到這裏，晏焱心裏還有點酸酸的。
一開始還擔心桑雀是受到什麽不好對待的慕若雯：“……”
她看着抖着翅膀的桑雀，最終還是無奈地笑了笑。
“看來你的朋友不少。”
聽到慕若雯的戲谑，晏焱不好意思了起來：“就是一些狐朋狗友，你知道的，像是我們這種家族，總會有很多交好的家族，牽扯很多利益，所以長輩們總讓我們這些小輩交好，方便以後做交易塗個什麽方便和交情。”話雖然這麽說，但許多人向來不是利益至上的人。
即便一開始相處是因為利益，在長期的相處下去，說沒有感情那就是假的了。
晏焱能把桑雀交給自己的朋友，可見他對那個朋友是多麽的信任，最起碼不是他現在口中說的那些是因為家族利益牽扯才玩在一起的‘狐朋好友’。
慕若雯卻是不在意他有多少好友，讓桑雀飛了過來，用着抽屜裏面的紙巾慢慢給他身上的泥土擦幹淨。
半晌，在晏焱緊張地神情中緩緩道：“半個月的時間早就過了。”
當初，他租下桑雀的時間只有半個月，現在離那半個月已經過去了好久，甚至超過了一半的時間。
晏焱有些羞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錢：“這是補貼這些日子的錢。”
說是補貼卻遠遠高過了補貼的價錢好幾倍。
慕若雯接過，數了數，發現居然有不少，便道：“多了。”
晏焱連忙解釋道：“是我違約在先，多了算是我的違約價錢。我還想着，能夠，再次……”說着，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手裏的鳥。
慕若雯卻是笑笑搖頭：“最近可不行。”
“啊？”晏焱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這……是不是因為我……違約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話，我可以付出更多的違約錢，而且……當時情況緊急，我真的沒有想這麽多……。”說着，他緊張、又可憐兮兮。
他是真的很喜歡桑雀。
這次要不是爺爺的事情，他巴不得每天每時每刻都和桑雀待在一起。
即便讓自己的朋友帶着他出去玩，也是萬分不舍，又無奈之舉。
偏偏桑雀知道有好玩的，沒有半點不舍，甚至在玩的過程中似乎都一直沒有想起他來。
晏焱每天在朋友圈看着桑雀的視頻，簡直是淚兩行。
慕若雯道：“最近桑雀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暫時不能再讓你帶出去玩。這些錢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錢我都會花在桑雀身上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她算是看出來了。
桑雀待晏焱更像是為了好玩的，而後者待前者卻是真心的。
雖兩者觀點不同，可意外的相處得很好，簡直是匪夷所思。不過，他們兩相處快樂就行，具體慕若雯就不知曉也不了解了。
“對于店長我自是放心的。”晏焱即便是特別想和桑雀在一起玩，一聽說桑雀有事情自然不敢耽誤，又說了一些關于醫院的事情這才念念不舍地離開。
離開的時候，桑雀好像一點都沒表現出一絲舍不得，還嫌棄他怎麽離開得這麽慢？
晏焱無奈只好忍着不舍揮着手離開了。
這才離開了半天不到的時間，慕若雯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是晏焱轉述他爺爺的話，大概是爺爺老朋友那邊同意了，要她明天上午十點的時候到惟氏福利醫院找院長，具體的位置也交待了清楚。
現在惟氏福利醫院的院長差不多三十幾歲，好像因為是一個工作狂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結婚，具體是什麽原因就不清楚了。
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惟鶴鳴。
晏焱還發了一張照片過來：“這是我在信息資料上找到的照片，因為信息沒有更新，應該是幾年前的照片。”
慕若雯打開了圖片，照片裏的男人看起來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穿着白色的工作服，面無表情，有些嚴肅，還帶着眼鏡，用庸俗的話就是一看就是個有文化有前途的人。
看起來可真不像是三十幾歲的人，還非常的英俊。
不過既然晏焱說了是幾年前的照片，想必現在長相也差不多變了。那麽這張照片就只有參考的作用了。
想着，慕若雯将照片保存了下來，避免到時候忘記，或者是看錯人就不好了。
雖然她的記憶不錯。但在這個幾十億人口的世界裏，沒有血緣關系卻長得相似的人可太多了，甚至滿大街都能随便找出好幾個長得幾分相似的人出來。
桑雀在店裏無聊，慕若雯又不陪他說話，只好在屋子裏面到處飛來飛去。
他已經将近一個月沒有回家了，看見家裏多了一個新夥伴，當即就丢下了以前喜歡玩鬧的灰貓追着季薇玩鬧。
季薇不清楚自己身上的東西對精怪有沒有作用，便只好飄來飄去躲着他。
奈何桑雀和灰貓一樣，不僅動作敏捷，還能穿牆，更是能飛，各種刁鑽的位置都能飛過去。
所以整個過程，季薇也累得夠嗆。
見狀，慕若雯出聲制止道：“桑雀，別鬧了，過來。”
對于她的話，桑雀還是很聽的，立馬就放棄了追逐季薇，飛了下來剛好停在了沙發上面，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便問：“飽飽呢？她還沒有回來嗎？”
“嗯。”慕若雯點了點頭，繼續折騰自己手裏雕刻的手臂，那條手臂幾乎已經成型了，不過她依舊很不滿意。
翻來覆去看了許久，都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夠好。直到她擡頭看見四處張望的桑雀，恍然大悟。
這顏色太深了，桑雀的羽毛雖然是翡翠，卻是極其鮮豔，最是适合白皮。
想着，她搬來一盒顏料，開始塗抹。
“你在做什麽？”發現慕若雯叫他過來也不交待什麽事，他爪子癢便注意到了地上的那群東西。
有圓圓的東西，也有長長的，看起來挺像是人類的肢體。
難不成！？
桑雀睜大圓溜溜的眼睛，飛了過去踩在‘殘肢’上面，發現這玩意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像是人類的那般柔軟，這才發現自己猜錯了。
他剛才還以為慕若雯把人的肢體搬了進來做什麽實驗，可把他吓了一跳。
這腦回路倒是和晏焱如出一轍，難怪他們能夠玩得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慕若雯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問：“你喜歡什麽樣的頭發？”她做暖暖的頭發時，用了上好的高絲，棕黑色微卷，再加上圓圓的眼睛，特別像一個洋娃娃一樣。
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飽飽和暖暖是一個混血兒。
這是慕若雯第一次做男性，很多地方都非常的猶豫，所以下手的速度也很慢，比不上第一次做的時候那麽快。
再加上，桑雀的性格已經接近了成年人，她并不想把他做成一個小孩。
但做一個成年人，不僅僅花費更多的材料，還要花費更多的精力。
桑雀自然不知道慕若雯現在在做他的身體，一聽到這個問題也沒有想得太多，直言道：“綠色的！像我羽毛一樣！翠綠是這個世界最好看的顏色！！”
“……”慕若雯一言難盡地看向那只揮着翅膀的傻鳥，“翠綠色的确好看，但翠綠色的頭發卻不在人類的審美範圍內，你真的這麽喜歡翠綠色的頭發嗎？”
桑雀一聽這番話，還不樂意上了，“那當然！人類不喜歡那是他們沒有見識！翠綠色的頭發多好看！人類根本不懂這種美好的存在！”說着，嗤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人類的膚淺。
“……”
慕若雯見他真的喜歡，而且還好像很抗拒其它的顏色。
這大概就是鳥和人類的代溝吧。不過在做頭發顏色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拿起手機點開晏焱的信息框，打了幾個字：“晏焱，你覺得翠綠色怎麽樣？”
很快，那邊消息回複了過來：“店長，你是有什麽問題需要幫助的嗎？”
慕若雯打字的手頓了一下，心想自己問他有什麽用，即便問出了什麽這身體依舊是給桑雀做的，而不是給別人做的，桑雀不喜歡那也沒轍啊。
誰知道晏焱那邊很快又回複了一段話：“翠綠色很好看啊，像是寶石，又是大自然的顏色，光是看着就覺得賞心悅目。店長，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是需要挑選什麽首飾嗎？這個話我挺在行的，我家就是做關于時尚一類的公司，很多明星和富家太太定制衣服都會優先選擇我家。你若是沒法挑選我可以親自幫你挑選，并且送過來，你看怎麽樣？”
慕若雯看了一眼對自己翠綠色的羽毛很自豪的桑雀，只好再回複道：“并非首飾。我是想問你，你覺得，翠綠色的頭發怎麽樣？”
“……”晏焱很快回複了一長串的省略號，他發了一個語音過來，那語氣帶着許些小心翼翼：“店長，你是要做翠綠色的頭發嗎？”
慕若雯道：“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他喜歡翠綠色的頭發，我才想着來詢問詢問你。”
“朋友？”晏焱猶豫了一下，回複道：“他長得如何？”
慕若雯看了一眼被桑雀踩在爪子下面的腦袋，那腦袋圓鼓鼓的，只雕刻出了一些大概出來，連顏色都還沒有開始上。
她打字回複：“挺好看的，白皮。”
晏焱似乎是在考慮，過了很久，才回複了過來：“若是你朋友喜歡，又長得好看，還是白皮，想必一定能夠撐起翠綠色的頭發。”
慕若雯看到這番話，放心地放下了手機，開始做翠綠色的頭發。順便将桑雀提起來扔過去，沒讓他繼續踩在他未來的腦袋上面。
原本她想着給桑雀雕刻一張娃娃臉，可現在看來一張娃娃臉已經非常的不适合了。
想着，她又轉換了一下刀法開始重新雕刻臉型，将下巴削得偏尖了一點。順便也讓整個輪廓更深邃了許多。
桑雀沒了好玩的，只好飛出了窗外，打算出去玩玩再回來。
剛飛沒多久，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好像是飽飽？
他順着氣息飛到了一處公園，也許是晚上的緣故，所以公園非常的安靜，只有路燈和圍着燈轉的飛蛾。
氣息越來越接近，直到他看見坐在公園唯二的人。
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男人，有些眼熟。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面因為腳短不能着地而晃着腿的女孩，那女孩穿着可愛的小裙子和紅色的小皮鞋，一雙眼睛黑溜溜的。
那男人手裏拿着點心，坐在旁邊哄着：“暖暖，吃一點吧，你今天下午都沒有吃多少飯。”
誰知道點心才剛喂到嘴邊，暖暖一下子偏過頭，用行動代表她根本不想吃。
男人正是明肴，他急得滿頭大汗。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暖暖相處，卻一次比一次艱難。
兇是不可能兇的，罵也是不能罵的，只好溫聲哄道：“那暖暖想吃什麽？爸爸帶你去好不好？”
桑雀以為這是一對叔侄，沒想到卻是父女。那男人看着挺年輕，不會剛成年就讓人家懷孕了吧？
想着，他露出鄙夷的神情。
不過，這名叫暖暖的女孩身上，的确有着飽飽的氣息。難不成她和飽飽接觸過嗎？
帶着好奇的心情，他穿過了公園，直接飛了進去，為了避免被發現，他飛的地方都很隐僻，還沒有完全靠近。
誰知道那叫暖暖的女孩一眼就看了過來，忽然露出笑意，指着桑雀的藏身地方，道：“那！”
“什麽？”明肴拿着點心好奇地看過去，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桑雀吓了一跳，換了一個躲藏的地方，誰知道暖暖的手指随着他挪動的地方精确地指了過去：“我要它！飛飛！我要它！你給我我就吃點心！”
明肴一聽，雙眼一亮，那樣子好像是終于找到寶貝女兒感興趣的東西了。
他将點心一放，到處去找鳥，終于瞎貓遇上死耗子般找到了桑雀藏的那棵樹，誰知道那鳥速度極快，不僅快速離開，還在他臉上劃了一爪。
桑雀飛到了暖暖的身邊，誰知道還沒有接近，暖暖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尾巴。
“抓住了！抓住了！”暖暖還沒來得及高興，那鳥直接掙脫了，快速地飛上了雲層，再也不見身影。
明肴連忙跑過來，誰知道跑了過來卻看見了寶貝的女兒的哭訴，頓時急得不行。
此刻桑雀吓得不行，只想躲在雲層上面冷靜冷靜。
那暖暖好奇怪，明明看着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手速卻是極快，幾乎讓他沒有反應的地步。
那一瞬間，他要是反應稍微慢一點，指不定就落在她的手上。
不過最讓他好奇的是這個女孩身上為什麽會有飽飽的氣息？
一開始隔得遠，他只感到好奇，本以為是那對父女接觸過飽飽。
等近距離的時候，他才發現事情并非他想的那般。
那個名叫暖暖的女孩身上，有着濃郁的飽飽氣息，就好像飽飽在她身上一樣。
實在是令他費解。
不過再讓桑雀去接觸那奇怪的暖暖，他确是不願意了。剛才差點被抓住了，逃走還算僥幸，若是再來一次他恐怕就完蛋了，不如回去問問慕若雯是怎麽回事。
想着，他撲哧着翅膀向百靈閣飛去。
此刻慕若雯已經将頭發做好了，一點一點的縫在了還沒有完全雕刻好的頭顱上面。
這樣一看還挺好看的，不過瞳孔的顏色要淡一些才行。
想着，她拿出了一些偏海藍色的顏料，慢慢地調制，直到調制到滿意的顏色這才上筆畫眼睛。
桑雀便是在這個時候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咻’地一聲，速度極快。
慕若雯放下筆無奈道：“怎麽回事？大門不走，偏偏要走窗戶，怎麽養成這個性子？”
一想起以後桑雀若是有了人形還要爬窗，簡直是令人頭疼的存在。
看來有必要的時候得給他打個招呼才行，包括晏焱那邊也是，不能再繼續慣着他了。
桑不以為然，收起翅膀道：“有窗戶，我為什麽要從門口進來？再說，我不是走着進來的，我是飛着進來的！”那語氣極其自豪，好像透着自己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自豪感。
這要是晏焱看到了，必然是慣着他。
慕若雯可不想繼續慣着他，冷不丁防地笑了一聲。
這可把桑雀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看了過來，又小心翼翼地問：“大師……怎麽了……？我做錯了什麽？”
這半個月的日子或是過得太浪蕩了，他都差點忘記了慕若雯是一個修為高深、神秘的妖怪大佬！如果自己惹到她，會不會被一口吃掉？
他這半個月跟着晏焱朋友看了不少的電視劇，講的就是大妖怪吃小妖怪修煉。
光是想想，就讓他羽毛抖個不停。
慕若雯沒想到他會想得這麽多，只慢慢地提起筆，沾上一點朱紅色的顏料，恰巧點在頭顱唇珠處，這一點，整個頭顱都明媚了起來，仿佛如是真人。
桑雀好奇了看了一眼，忍不住道：“這個顏色我喜歡，大師，你做這個幹什麽？當擺設嗎？”
慕若雯放下筆，擡眸問他：“你喜歡？”
桑雀點着小腦袋：“是啊，頭上綠幽幽的！可喜歡了！”
“……”要不是知道他喜歡綠色，慕若雯還以為他是在反諷，“喜歡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
“咦？”桑雀飛了起來，想要靠近看得更仔細，誰知道才剛剛靠近就吓了一跳。那一瞬間，他還以為這個雕刻出來的頭是真的頭顱，他撲哧着翅膀又回到了原地，“大師，你雕刻這個做什麽？為什麽要我喜歡？我喜歡又和它有什麽幹系？對了，我今天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孩。”
慕若雯将頭顱和身子連接了起來，再給這個有她半個頭高的‘娃娃’穿上了她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雖然那套衣服是她順手在淘寶上買的，也就是兩三百塊錢一件。
不過穿在這個‘娃娃’身上，還穿出了幾分潮流的氣息。
這個娃娃有着精致的瓜子臉，一雙眼睛細長，眸子如是藍海，鼻梁挺直微翹，鼻尖非常的薄，特別是那張唇，帶着淡淡的紅點。
這樣的容貌下來，即便頭頂翠綠色微卷短發，也是極其的矚目好看。
慕若雯沒有回答桑雀一長串的問題，只是問道：“什麽女孩？如何奇怪？”
桑雀沒敢看那個‘娃娃’的臉，挪開視線，道：“我遠遠就聞到了她的身上有飽飽的氣息，但我飛近的時候，發現這股氣息非常的濃郁，就好像……飽飽就在我面前一樣。大師，飽飽……她到底去了哪裏？”
說着，他又抖了抖翅膀，小眼神漂浮不定。
他心裏有了個可怕的想法。
大師會不會把飽飽賣給了其它妖怪？然後那妖怪把飽飽吃了？所以他才會在那個奇怪的女孩身上聞到了飽飽的氣息。
慕若雯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你見到的女孩是不是頭發微卷着？穿着公主裙？眼睛很大，睫毛又長又卷，有點像是混血兒。對了，她身邊，或者附近有一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她叫那個青年叫爸爸。”
“對對對！大師你怎麽知道？”
慕若雯笑道：“她就是飽飽。”
“原來……什麽！？”已經想到了最壞可能的桑雀大驚。
慕若雯将成年娃娃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這次她控制得非常的好，所以娃娃沒有出現暖暖的那種情況，是一個堪稱完美的‘容納器’。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直視對面的桑雀，道：“我剛好要和你說這件事，還想着怎麽和你解釋，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我解釋。”
“不是……不是……不是……”
桑雀把小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只聽他道：“她叫暖暖，怎麽就是飽飽了？而且飽飽怎麽可能是那種精靈古怪的模樣？”
慕若雯沒想到他當時見到的是暖暖，猶豫了一下，道：“這事說來話說，你也可以把她當成另一個飽飽。”
桑雀又道：“那她為什麽會是那個樣子？”
慕若雯反問他：“什麽樣子？”
桑雀道：“那副醜樣子！又大又胖又高，還只有頭上有毛發！你不知道有多醜！那腳又大又長！關鍵是還多了兩條！我的天！我都不敢相信飽飽會變成那副醜樣子！太辣眼睛了！”
“……”慕若雯只覺得手有點癢，想去拔鳥毛。
家裏養了這麽多蠢貨，就這個蠢貨是最蠢的，偏偏話還是最多的。下次晏焱再來，一定要直接扔給他了，不然這蠢貨每天說話她非得氣出個事情出來。
“你覺得醜嗎？”
聽到慕若雯緩緩地聲音，桑雀打了一個寒顫，卻堅持反問：“難道不醜嗎？當然，我的意思是，這些人類都長得醜！要不是他們會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他完全沒有把面前的人當成人類，以為面前的人和他一樣是同類，所以并不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有什麽問題。
慕若雯繼續笑道：“原來如此啊。”她想回頭把剛做好的成年‘娃娃’一拳打成粉碎。給這蠢貨做身體，簡直是浪費她的精力和錢財！
不過一想到這個娃娃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和錢財她還有點舍不得。
想了想，她又忍了下來，開口道：“你剛才不是覺得我做的這個娃娃挺好看的嗎？”
桑雀認真地看了一眼，最後定格在翠綠色的毛發上面，認真點頭：“是啊，頭發真好看！大師，你到底拿它做什麽的？拿出去賣嗎？”
慕若雯搖搖頭，解釋道：“我原本是想将這個娃娃當成你的身體，讓你能夠像人類一樣，或者說像暖暖飽飽一樣，可以自由活動出入，也不用擔心你說話太多導致有心之人懷疑你，把你捉去做實驗。不過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說着，她轉過身，似乎準備去把那個剛剛做好的娃娃毀掉。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