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定按照你的提議處理,把周小柔調離陳教授的團隊,作為懲罰。”

紀傾城一呆,沒聽錯吧?她的人生已經很久沒出現這樣的驚喜了。

她疑惑地看一眼章朝,章朝聳聳肩,一副不關他事情的模樣。紀傾城想了想,方才章朝也的确一直在跟她說話,全程連手機都沒有碰,所以應該不是他幫了忙。

這是怎麽回事,世界為何變得如此善良正義?太玄幻了……

“周小柔,你轉導師的事等國慶假期回來再說。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外傳了,對于你們來說,都不是什麽長臉的事情,知道麽?”

周小柔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你還有什麽問題麽?”書記問紀傾城。

紀傾城懵懵地搖搖頭。

“那就走吧,我還有事情跟章總談。”

紀傾城立刻開門就走。

等到紀傾城走了,書記才又笑眯眯地對章朝說。“章總,我們繼續談剛才的問題。”

“好。”

“我還是覺得,傾城樓和紀傾城實驗室這兩個名字不是很合時宜,希望您不要執意用它們,這樣真的會讓我們很難做的。”

章朝微笑着點點頭道:“方才我坐在這裏思考了一下,覺得傾城樓這個名字的确不合适,所以這名字的事還是由學院裏的專家來定吧。”

“我們學校的習慣,一般就用儀器的名字做實驗室的名字,樓名就叫國家重點實驗室,括號,數字,反括號,重一,重二啊這之類的,比較符合我們地質大學艱苦樸素、求真務實的精神。”

“很好。我沒有任何意見。”

書記站起來,跟章朝握了握手。

兩個人相視而笑,都笑得老謀深算。

☆、Chapter 19

r19

紀傾城被副院長辦公室踢出去的消息不到一下午就傳遍了研究生院。

當晚就有不少人發信息來安慰她,有的是真誠關懷,但是也有一些冷嘲熱諷的。尤其是他們研究生院的微信群裏,不少人像是忽然等到了機會,終于可以用安慰的嘴臉踩她一腳了。

“哎喲,不姐,沒關系的,你學術能力那麽強,就算是在一個沒大項目的小老師那裏也一樣能吊打我們!”

“反正一年就畢業,你當這一年是給你放松的呗,不像我們,又要寫論文,還要做項目,累死了。”

“是啊,根本就忙不完。羨慕你。”

“不姐你人怎麽不見了?不是在難過吧?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紀傾城越看臉越黑,幹脆不看了,可微信卻還在不停的響。

這個微信群平時其實沒什麽動靜,主要用處是發通知,也是沒想到平時話都沒說過幾句,如今落了難,那麽多人“雪中送炭”。

這種會發通知的群又不能退,紀傾城只得屏蔽它,不提示消息,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看書。

第二天紀傾城就轉去了盧老師那裏,雖然導師關系還需要辦理一段時間,但是盧老師手下本就沒有什麽學生,更別說紀傾城這樣優秀的了,巴不得她早點開始幹活,紀傾城只得一大早就去了辦公室。

盧老師是小老師,還沒有評上教授職稱,所以他的學生要跟其他小老師的學生共用工作空間,都在環境樓三樓的一個一百多平的大辦公室裏。

這裏大概有三十多個學生,以男生為主,大多是成績不怎麽好,專業能力不怎麽強,家裏也不怎麽有背景的學生。

不過,這一行男生吃香,只要是男生,就算成績不好導師也願意收。

在學院的金字塔裏,這裏的學生都在最底層……

紀傾城原來絕對是金字塔尖上的人,可是如今,卻落到一個剛入職不久的小老師手上,她的遭遇更加落實了之前大家對她的揣測。

如果她行得端、坐得正,為什麽沒有正教授敢要她?還不是怕跟她牽扯上關系,敗壞自己的名聲。

本來熱熱鬧鬧的辦公室,因為紀傾城的出現瞬間安靜下來。

各種各樣的目光在紀傾城身上打量,有嫉妒,有幸災樂禍,也有同情,還有不懷好意和心裏有鬼。

紀傾城一眼掃過去,神情冷硬,大多數人都立刻收回目光假裝在忙,也有一兩個不識趣依舊上下打量着紀傾城,眼神□□得叫紀傾城極其不舒服。

“看什麽看?”紀傾城冷冷地說。

那人便移開目光,小聲嘟囔道:“牛逼什麽啊……”

紀傾城不理他,環視一圈,只在角落裏找到一張落滿了灰的桌子,她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桌子清理幹淨,還來不及擦椅子,就聽到有人說:“哎呀,這不是紀傾城麽?”

紀傾城回頭一看,是何芳菲。

大家親親熱熱的叫着何師姐,态度殷勤,完全跟紀傾城來時兩個畫風,何芳菲也享受這衆星捧月的感覺,平素她都把自己的虛榮心藏得很好,可是興許是紀傾城現在太慘了,所以她有些難掩那股得意勁兒。

可是何芳菲看過去,卻發現紀傾城壓根沒看她,正專心致志地擦着椅子。

何芳菲踏着高跟鞋走過去,居高臨下地問:“怎麽樣,新辦公室呆得還習不習慣?”

紀傾城蹲在地上,一邊擦椅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習慣啊,跟原來也沒什麽區別。”

何芳菲輕笑一聲道:“怎麽會一點區別都沒有,肯定還是沒有在副院長辦公室裏那麽自在吧?”

“差不多。”紀傾城面無表情地說:“都一樣是被傻逼包圍着。”

……

這句話真的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得死死的!

辦公室裏一剎那寂靜下來,全都看向紀傾城,可是她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別人輕蔑和憤怒的目光似的,皺着眉擦她的椅子。

何芳菲看着紀傾城,只覺得那熟悉的灼燒感又襲上心頭。

她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步紀傾城還是那麽驕傲。

紀傾城現在有什麽可拽的?

陳教授放棄她,她成了學院的邊緣人,手上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項目,明明是個又窮又不招人喜歡的人,她為什麽還是那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想到這裏何芳菲就覺得燒心,明明她不比紀傾城差。

她漂亮,聰明,父親是地質局的局長,家境殷實,還有一個百依百順、門當戶對的男朋友。她不就是別人口中的人生贏家麽?

而紀傾城,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貨,連一個名牌包都沒有;性格糟糕,不招人喜歡,院裏的任何榮譽和福利都争不過她,就連下半年摩洛哥的環境年會也是她做代表去,而不是學術能力更強的紀傾城;不僅如此,紀傾城都研究生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還一堆不堪入耳的傳言。

明明紀傾城過得那麽慘,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還是那麽嫉妒紀傾城?嫉妒紀傾城的一切。

今天她的導師竟然還為紀傾城嘆息,說可惜了她的才華。

為什麽紀傾城的性格那麽讨厭,還總有人喜歡她,欣賞她,為她說話?

憑什麽?

為什麽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跟着她一起讨厭紀傾城?

紀傾城擦完椅子,擡起頭見到何芳菲竟然還盯着自己看,那恨不得在她身上打個洞的眼神看得紀傾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該不會是宙讓她也愛上自己了吧?

應該不會發生這麽惡心的事情才對。

“你看我幹嘛?”紀傾城不耐煩地說:“你來這兒到底幹嘛的,該不是專程來看我擦椅子的吧?”

何芳菲回了神,又溫柔地笑起來,道:“我來有事兒的,只是看到你順便問一問,你別多心。”

她為什麽要多心?

何芳菲終于不看她,而是對着辦公室的人拍拍手道:“好了,原教授到了,大家可以準備一下去活動室了!都動起來!熱情一點,讓教授感受到我們的熱情!”

紀傾城更懵,見大家紛紛往外走,叫住何芳菲道:“什麽原教授?我也要去麽?”

“當然,研究生院的都要去。昨天微信群裏說了的啊,你沒看到麽?”

她把微信群屏蔽了。

紀傾城搖搖頭。

提起原教授何芳菲就兩眼放光,臉上還有一絲可疑的紅暈,道:“我們學院從國外把原佚教授請回了!從今以後原教授就在我們學校任教!學院搞了個歡迎會!”

“原佚?”饒是紀傾城也驚訝得合不攏嘴,“是我知道的那個原佚麽?”

“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原佚。”何芳菲笑眯眯地拍拍紀傾城的肩膀道:“10點半開始,別遲到哦。”

何芳菲走了,紀傾城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是吧,他們學院有這麽厲害?

原佚,35歲,美籍華裔,是行業裏最頂尖的人物,參與并領導了世界上最大的幾個水利工程的建設,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傳奇。

這種大牛,學院竟然請得動,看來真的是被章朝包養,發了財。

全院都要去活動,紀傾城只得跟去,畢竟大家本質上是科學家,內心更崇拜這種牛逼的業界傳奇,所以同學們對原教授的好奇心遠遠超過了當初對章朝的好奇心,。

紀傾城到的時候,活動室裏黑壓壓的都是人。其實她就算走了也沒人發現,但是她也對大牛好奇,便勉強擠了進去,在最後面找了個位置站着。

紀傾城前面都是高個子的男生,沒有辦法,她只能挂個耳科,光聽不看了。

歡迎會開始,何芳菲是主持,說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話就把原教授請進來了,紀傾城也沒仔細聽,只是覺得這何芳菲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正常,怎麽感覺帶着一股……掩藏不住的春意……

活動室裏慢慢安靜下來,然後便聽到一串幹脆利落的腳步聲響起,腳步聲停止,屋子裏忽然陷入了幾秒奇怪的寂靜裏。

大家為什麽沒有反應?

紀傾城正琢磨着,活動室裏卻忽然爆發出一陣可怕的女性群體的尖叫聲,前面的高個子男生門也都在那裏“wow”來“wow”去的,讓紀傾城越發好奇了。

原教授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一句多的話都沒有,就一句“你們好”。

呵,還挺酷。

接下來就是院長發表歡迎詞,副院長發表歡迎詞,書記發表歡迎詞。明明都是很官方很無聊的話,可是奇怪的是,活動室裏的氣氛反而越來越熱烈,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那種興奮燥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按照紀傾城二十多年有限的生活經驗,她判斷,這個原教授大概長得還不錯,要不然前面那些女生尖叫個什麽勁兒,一個個跟發情的母貓似的……

接下來是提問環節,大多數問題原教授都回答得很簡單。直到一個問題出現,讓所有人都吊起了好奇心和期待。

學生:“原教授,您會帶學生麽?”

原教授:“當然。”

又是可怕的尖叫。

學生:“我有機會麽?我們可以報名麽?”

原教授:“院長允許我自行挑選。”

學生:“您挑人的标準是什麽?”

原教授:“最優秀的。”

底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學生又問:“您會挑幾個?”

原教授:“一個。”

一陣失落的聲音響起。

學生有些期待地問:“您有人選了嗎?”

原教授:“已經有了。”

教室裏又陷入安靜裏,可這安靜裏還藏着一股蠢蠢欲動。

只見原教授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了一沓資料,走到前面,翻了翻成績單,面無表情地說:“我看了你們所有人的成績、發表過的文獻,和參與的項目,只有一個人各方面我都很滿意,配做我的學生。”

紀傾城冷笑一聲,這個原教授還滿拽的,竟然用了“配”這個字,這高高在上的态度,如果他不是學術大牛還真的挺讨厭的,可正因為他就是牛,所以反而讓人燃起了鬥志。

“誰啊!”有人耐不住性子叫着問道。

教室裏越加安靜了,大家都緊張地豎着耳朵聽,希望能聽到自己的名字,就連何芳菲都滿臉紅暈地盯着原教授看,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渴望。

“紀傾城是哪一位?”原教授說。

紀傾城一愣。

“紀傾城,14級的研究生,學號是0120141003,來了麽?”

有人開始回頭,緊接着活動室裏刷刷地目光向後看去。

前面的人全都讓開,只見活動室最後面,有一個女孩子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

“我是紀傾城。”

……

紀傾城向前看去,終于可以一睹原教授的真容。

只見活動室的最前面站着一個手裏拿着一沓資料的男人,正看向紀傾城。

那個男人帶着眼鏡,上身穿着棉質襯衣和羊絨背心,下身穿着熨帖合身的駝色長褲,完全就是一副學者的模樣。

紀傾城目瞪口呆地點點頭,終于知道剛才那一系列反常的氣氛是為什麽了。這個男人不止長得一點半點的好看,簡直好看得要叫星辰失色。

只見一直面無表情的原佚教授忽然對紀傾城笑了起來,那一笑溫柔得颠倒衆生,叫在場的所有女生都心碎。

“很好,你是我的學生了。”原佚教授說。

紀傾城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很複雜。

她沒有看錯吧?這個原教授為什麽跟宙長得一模一樣?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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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室裏很安靜,所有人都回頭盯着紀傾城看。可即便鹹魚翻身,成了業界大牛欽點的學生,大家也無法從紀傾城臉上找到一絲喜悅和得意,她還是平素那副撲克臉。

拽什麽拽……

大家見到原教授對紀傾城招招手,道:“紀傾城,你到前面來。”

活動室前面擺了一排桌子,學院的領導和幾位重要的教授排排坐,原教授兩邊是書記和院長,院長這一邊是副院長和幾個年資較久的教授,書記這一邊則是學院裏一些行政官員。

紀傾城在大家的注目禮中從往前走,大家自己地讓開道路,只是活動室裏人滿為患,難免有些擦碰。

有的人故意找麻煩,故意不讓開,只留一條窄道,紀傾城非得側着身子才能擠過去。

紀傾城站定,道:“讓一下可以麽?”

那個男生笑起來,不懷好意地說:“我已經讓了,你過啊。”

紀傾城以為這人是故意為難他,可是他一說完話,就猛地向後一靠,力氣大得像是被砸了一拳一般,還踩了身後的男生一腳。

“謝謝。”

紀傾城邁開步子。

男生想往前拱,卻覺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壓着他,讓他不能動彈。直到紀傾城走了過去,那奇怪的力量才消失。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後面的人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又站好。

見鬼了……

紀傾城走到活動室的最前面,原教授看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位置,對她說:“你搬個凳子坐我旁邊。”

活動室裏一陣竊竊私語,這前面坐得都是領導和教授。紀傾城一個學生,還只是一個研究生而已,坐在這些大咖中間是多麽的不合時宜。

大家看向紀傾城,想知道她會怎麽反應,可是她竟然完全不推辭,看了看四周,走到站在主持席的何芳菲身旁,問:“這個凳子你坐麽?”

何芳菲臉上的笑容一僵,搖了搖頭。

“那我拿走了。”

紀傾城就這樣在一屋子的人的注視下,搬着凳子走到了原教授身旁,然後對坐在右邊的書記說了一句:“書記,能麻煩您往右邊挪一下麽?”

書記的表情相當尴尬,卻還是站起身挪了一下位置,這一動,接連帶動了一整排的領導都起身動了。

目無權威!

頭頂似乎傳來一聲輕笑,紀傾城看過去,卻見到“原教授”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面無表情,并沒有在看她。

紀傾城落座,原教授也在她身邊又坐了下來。

何芳菲找回主持的節奏,請大家繼續提問。

“站累了沒有?”

一個優雅性感的聲音在紀傾城耳邊響起,跟她說着悄悄話。

紀傾城轉過頭看向“原教授”,雖然他依舊是一副嚴肅的神情,可是眼鏡後的一雙眼,卻是藏不住的戲谑。

如果說方才還有那麽十萬分之一的懷疑這一切是巧合,懷疑原教授真的只是跟宙長得一模一樣而已,那麽現在,紀傾城已經百分之百确定這個“原教授”就是宙了。

原教授又回過頭看向前方,一副人師的模樣,等待回答學生的問題。

有人問:“原教授,您今年只收一個學生,那明年呢?會不會招博士?”

看來還是有不死心的人指望着有機會讀原佚的博士呢。

“可能會招博士生。”原教授回答。

大家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可是原教授又補充道:“如果我今年招收的這位研究生準備繼續攻讀博士的話,我明年就考慮招博士生。”

……

紀傾城在心裏罵人,為什麽要扯她,怎麽,還嫌讨厭她的人不夠多是不是?

大家剛剛燃起的火苗又被無情的澆滅。

“難不成除了紀傾城原教授你誰都不教了麽?”有人話裏有話地說:“萬一她不讀博士了,或者出了什麽意外,我們學校不是白白把您請回來了麽?”

紀傾城微微皺眉,這是在咒她死麽?

也用不着這樣吧……

原教授的目光忽然冷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那個發言的男生,眼裏的寒光叫那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何芳菲終于忍不住開口,微笑着說:“我想大家的意思是,原教授這樣優秀的教授,只教一個學生實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麽?”原教授取下眼鏡,一邊輕輕擦拭着鏡片一邊微笑着說:“學院裏每一個人我都事先了解過,在我看來,除了我身邊的這位紀同學,在坐的所有人,沒有一個配做我的學生。”

原教授又把眼睛戴了回去,臉上是高傲威嚴的完美微笑,明明是那樣輕蔑的神态,可因為是原佚,又讓人覺得這樣嚣張也并沒有什麽不合适的。

大家默默地在心裏原諒了教授,畢竟他們的學術水平是比不上紀傾城。

可是原教授又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更為嘲諷的微笑來。

“所以我并不覺得可惜,畢竟把我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毫無靈性的愚蠢生物身上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

此時此刻,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活動室,共享同一種心情,每個人的心上都有一片草原,上面有上萬頭羊駝在飛奔。

艹!

大家看着高高在上、傲慢自負的原教授,又看一眼坐在他身旁橫眉冷眼、麻木不仁的紀傾城,忽然覺得他們簡直天生就是要做師徒的!

簡直一樣一樣!

氣氛如此尴尬,就連自诩雙商高的何芳菲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幸好院長這時候出來打圓場。

“原教授這次回過,還帶着一個大項目來。”院長是個老好人,笑呵呵地說:“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啊,得到這個機會,對你們以後求學和工作那可不是一點點幫助而已。原教授,你跟大家解釋一下?”

只見原教授看了陳教授一眼,陳教授便笑着說道:“這個項目原教授邀請我合作,所以我來跟大家解釋一下吧。”

大家的好奇心又被吊起來,畢竟對于學生來說,最關心的就是升學和就業,而升學的最終目的也是就業。

大家辛辛苦苦讀書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吃得上飯,被人看得起麽?

“你們都知道河海大壩吧?”陳教授笑眯眯地說。

卧槽!

底下傳來一陣驚呼聲,活動室裏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就連紀傾城也是一愣,疑惑地看向宙,而宙只是微笑,什麽都沒有說。

河海大壩這個項目已經提了兩三年,但是一直沒有實施,因為耗時耗資都是巨大的,工程将跨越十年時間,預計總投資超過三千億,如果真的建成,将改變無數人的生活,更會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水利工程。

“原教授是河海大壩項目的總負責人,召集了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優秀的專家組成這個團隊,”陳教授繼續說道,“我的團隊很榮幸被原教授邀請了,我自己也很激動,很期待能夠跟原教授,以及國內外許多優秀的水利專家一起工作。”

同學們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昂,就算不是自己導師的團隊,但是也是自己學院的團隊,多麽讓人驕傲。

紀傾城一臉麻木,不知道這些人在瞎激動什麽,又關他們什麽事情?怎麽都這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大家都知道,河海大壩這個項目将會有非常多複雜、繁瑣、專業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尤其是原教授,剛剛回國,需要很多基礎的實驗員,也需要很多的幫手,所以……我們的團隊會面對全院的研究生和博士生招收實習生。”

大家激動地鼓起掌來,臉上是興奮又驕傲的神情。每次這種集體鼓掌的時刻,紀傾城都覺得異常的尴尬,她扭頭看了看宙,見到“原教授”也在拍手,她只好也拍了兩下意思了一下。

同學們的情緒很高昂,今天的驚喜簡直一個接着一個,能夠參與河海大壩項目,就算是取個水樣,那寫在簡歷裏也是牛逼得不行啊,更別說還是跟原教授一個團隊了,端茶倒水大家都願意。就算不是原教授的學生,以後也能跟人吹牛說是跟原教授共事過,反正也不算是撒謊。

更吸引他們的是,畢竟是參與這樣偉大的人類工程,每一個參與這個項目的人,都将成為這歷史的一部分,被銘記!

大家又蠢蠢欲動起來,剛才被罵成傻逼的不爽全都被抛到了腦後。只覺得原教授的光芒普照大地,是那樣的耀眼!

“這裏有一個申請表。”陳教授拿出一大沓表格來,對紀傾城說:“傾城,你來拿一下。”

紀傾城立刻起身,走到陳教授身邊雙手接過。

“一會兒有興趣報名的可以到紀傾城這裏領表,填一下資料,大家放心啊,不會影響你們在導師那裏的工作,學院的領導和教授們都全力支持。至于最後具體的人選怎麽定,還是由原教授來确定。”

有人忍不住問:“原教授,能知道具體的挑選條件麽?您最看重什麽能力?有什麽硬性的要求麽?”

原教授依舊是那副冷漠高傲的模樣,道:“我不會直接跟實習生接觸,所以這批實習生不用向我報到。”

“為什麽?”那人驚訝的問。

原教授輕笑一聲,看了那人一眼,又是那嘲諷的,高高在上的神情。

好吧,大家都是聰明人。明白,他們這種沒有靈性的愚蠢生物不配向原教授報到。

“那實習生向誰報到?”

“我的學生。”原教授微笑着說:“紀傾城。”

……

大家心情複雜。

畢竟不少博士也想參與這個項目,難不成也向一個研究生報到麽?更別說紀傾城那麽喪的一個人,傳言又多,感覺很麻煩難搞,大家心裏都多少有些忐忑。

“那篩選也是您的學生來麽?”有人問。

“對,所有實習生都由我的學生篩選和統一管理,”原教授拍了拍紀傾城的肩膀,微笑着說:“紀同學,要辛苦你了。”

紀傾城的心情更加複雜,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院長對何芳菲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宣布今天的歡迎會到此結束,原教授立刻起身和院長、陳教授以及幾個領導一起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紀傾城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宙,卻無奈被同學們團團圍住,要她手裏的申請表。

同學們都很積極,不僅自己拿,還替自己沒來得及參加會議的同學拿。

紀傾城面無表情地發表,依舊是平時那副冷眉冷眼的樣子,只是就算她依舊是一張黑面,大家對她的态度卻大不相同,從前那些讨厭她的人也仿佛一下子全都成了她的朋友要跟她寒暄兩句,陌生人忽然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可見最能拉近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不是真實也不是善良,而是利益。

大部分人拿了表格就走了,但是也有幾個死皮賴臉的,熱情地跟紀傾城套着近乎,開着讓她笑不出來的玩笑。

“不用讨好我。”紀傾城冷淡地打斷了獻殷勤的男生,道:“反正你現在說再多我也記不住你是誰,實力說話。”

說完紀傾城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等到紀傾城走了,那人才小聲對旁邊的人說:“拿着雞毛當令箭,還真的拽上了。”

“切,天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

“你們兩個這麽看不慣人家,幹脆別報名咯。”又一個人說。

“切,誰想進啊!”那個男生真的不屑地把報名表給扔了,然後拉着他的朋友走了。他那朋友倒還是緊緊捏着報名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說得像是你報名就選得上似的。”第三個人嘟囔着。

何芳菲默默地聽着幾個人說話,假裝整理着發言稿。

“何學姐你還不走麽?”

“哦,我一會兒留下來打掃一下。”

“我還有課先走了。”

“去吧。”

待到教室裏只剩下何芳菲一個人了,她才蹲下來撿起那張被人丢下的報名表,她掙紮了片刻,還是把表格折起來放進了包裏。

紀傾城匆匆地走到走廊上,“原教授”跟學院領導早走了,她想去找宙,卻發現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個辦公室,也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了。

“宙?”紀傾城小聲叫了一聲。

他說了的,她叫他他就會出現的。

紀傾城等了一會兒,只見剛剛“吹捧”她的那幾個學生從活動室走出來,她怕又被纏上,正想走,身後卻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把她拉進了電梯裏。

電梯門合上,紀傾城擡頭一看,是“原教授”。

宙。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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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教授”按了頂層,臉上是戲谑的笑容,道:“你不是喜歡頂層麽?我把辦公室安排在那裏,以後再想哭,不用再跑上跑下了。”

紀傾城的臉一黑,懶得理他的諷刺。

“你為什麽會變成原教授,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在玩什麽變裝游戲。”

宙滿不在乎地說:“原佚前兩天死了,我借他的身份來用一用。”

“死了!”紀傾城目瞪口呆地問:“你做了什麽?”

宙無奈的笑起來,道:“我的小公主的想象力真豐富,不要害怕,原教授是意外身亡。”

“怎麽會這麽突然?”紀傾城不解。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他為什麽不能死?”宙的語氣輕松地問。

紀傾城覺得跟宙無法交流,因為在他心裏,死亡似乎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無關緊要的事。

他從不把別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包括她的,對她要死了這件事情一直無動于衷。

電梯門打開,宙走了出去,見紀傾城還站在裏面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無奈地對她說:“你站在那裏不動,是等着我抱你出來麽?”

紀傾城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走出電梯,跟着他回了辦公室。

“原教授跟你長得一樣麽?為什麽你說代替就代替?”

“因為我是神。”

……

紀傾城也是無法反駁。

宙取下眼鏡放在一旁,輕輕靠着桌子,微笑着看着紀傾城,道:“現在在所有人的認知裏,我就是原佚。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被戳穿。所以從現在開始,原佚就正式成為你的導師了,難道你不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麽?”

紀傾城黑着臉,她真的高興不起來。

宙臉上的笑意更濃,道:“看來還有什麽事情煩惱着我的小公主。”

紀傾城重重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說道:“宙,我知道,可能你這樣做是出于好意,但是我拜托你,不要把別人的人生當做游戲。”

“我把你的人生當做最重要的事情,哪裏游戲了?”宙微笑着問。

紀傾城嘆氣,道:“學業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一個真正的導師,而不是一個冒充的導師……我需要真正專業的指導……”

“看來我的小女孩是在懷疑她的神。”宙打斷紀傾城,他嘲諷地笑起來,像是在笑一個無知的小孩子,“不如讓我來考考你,如何?”

紀傾城一懵,道:“你考。”

“地球存在多長時間?”

這個不是常識麽……有什麽好問的?

“大約46億年……”

“人類出現了多久?”宙又問。

“大約兩三百萬呢吧……”紀傾城皺着眉頭不耐煩地說:“你問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

“人類存在的時間如此短暫,在漫長的地質年代裏,宛如驚鴻一瞥,你身為人類的一員,微小裏最微小的一環,不過活了幾十年,卻敢質疑一個有永恒生命的神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嗯?”

紀傾城被說得噎住,卻不服氣地答道:“你活得久也不代表你什麽都知道吧,這是水利知識,是人類文明裏的知識,你不系統學習怎麽知道?”

“哦?真的是這樣麽?”宙笑起來道:“人總是誤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甚至是寵兒,可你能确定,地球上不曾存在過別的文明麽?”宙向前走了一步,把紀傾城逼退了一步,“你敢說你生活的世界是唯一的,不存在別的相似的世界?”

紀傾城發現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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