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看電視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刻薄……”紀傾城沒好氣地說。

江子歸自嘲地笑了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覺得我瘋了,包括我的父母,恨不得把我關到精神病院去……”

“我不覺得你瘋。”紀傾城神色如常,道:“這世界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多了,不能因為我沒有看到過,就覺得是假的。”

“我不信。”江子歸的神态輕蔑,道:“你心裏一定覺得我是瘋子,只是出于禮貌只能虛僞的說你相信我、理解我。”

“我像是那麽禮貌的人麽?”紀傾城無可奈何地問。

江子歸忍俊不禁。“說得也是……”

“我真的信。”紀傾城直視着江子歸的雙眼,真誠地說:“我并不覺得有什麽離奇的,更離奇的事情我都見過。”

“什麽事?”

“我見過神。”紀傾城笑眯眯地說:“可能你覺得我身上的光特別亮,就是因為我接觸過神吧……”

這一回輪到江子歸愣住了,他呆了片刻,然後不可置信地說:“你瘋了麽?”

……

江子歸真的不是一般人的讨人嫌。

紀傾城滿不在乎地笑起來,道:“對啊,我就是瘋了,所以不要相信我。”

她本就沒想過要別人相信她,也不希望別人相信她,宙是她的秘密。

“你的神是什麽樣子?”江子歸問。

紀傾城想了想,一邊看着江子歸一邊比劃道:“比你高一點,身材好一點,肩膀寬一點,長得好看一點……別的也差不多,也沒有三頭六臂的……”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江子歸又想了想道:“不對,能長得比我還好看,那可能也只有神了。”

如果不是因為見過宙,紀傾城也不會覺得這世上有比江子歸長得還好看的人。

“對,只有神,男神。”紀傾城得意地說。

兩個人又笑起來,心裏都覺得對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話,但是也相信對方沒有懷疑自己的話。

“安琪呢……”紀傾城漫不經心地問:“安琪身上的光是什麽顏色?”

“你猜?”

“白色吧。”安琪是那麽單純善良的人。

“不對。”

“黃色?”溫暖。

“還是不對。”

“那到底是什麽顏色?”

“想知道麽?”江子歸朝她伸出手來道:“把你的電話給我,我就告訴你。”

……

紀傾城沒有辦法,只得把電話給他。江子歸給自己的手機打過去,然後把手機還給紀傾城,問:“都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不想告訴你……”

江子歸聳聳肩道:“那我就随便給你取個名字好了。”

紀傾城湊過去一看,寫的是:MS.Mean……

刻薄小姐。

不知道為什麽,紀傾城覺得她還蠻喜歡這個名字的。

“安琪是什麽顏色?”紀傾城問。

“明天你來做放療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

“你剛剛不是說給電話你就告訴我麽?”

“是啊,但沒說什麽時候。”

……

作為一個受了多年高等教育的人,竟然被一個娛樂明星繞進了陷阱裏,紀傾城心裏氣悶。

“我先走了。”

紀傾城黑着臉往樓道走,走了幾步,又走回去,向江子歸伸出手來。

“幹嘛?”

“煙。”

江子歸輕笑一聲道:“刻薄小姐,你該不會是迷上我了吧,怎麽這麽關心我?”

紀傾城幹笑兩聲道:“同病相憐忍不住有點共情而已,拿來……”

江子歸從善如流地把煙交給了紀傾城。

“我覺得你這個人有自我毀滅的傾向。”紀傾城說。“好不容易熬過手術和放療,還是好好活着吧。”

江子歸一愣,有剎那的失神。

“拜托你對安琪好一點。”說完這句話紀傾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子歸看着刻薄小姐的背影,等到她消失在樓道裏,他才從另一個口袋裏又拿出一包煙來。

他點燃了香煙,想起刻薄小姐的話。

對小助理好一點麽?

可是她身後已經是一片黑色了……

……

今天紀傾城約好了要回家陪爸爸和小媽吃飯,但是改論文改得忘了時間,冬天的白天總是很短,等紀傾城一擡頭發現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立刻換衣服準備出門,可換到一半,就聽到有人敲門。紀傾城心裏納悶兒,有誰會來找她?如果是宙也不會敲門的呀……

紀傾城急急忙忙套上褲子,外套都來不及穿,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的卻是章朝。

“你來做什麽?”紀傾城沒好氣地問。

章朝的樣子似乎看起來有些頹廢,眼裏布滿了血絲,雖然帶着眼鏡,卻還是看得出眼睛下面有些青黑,臉上有青青的胡茬,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

“你怎麽對我這麽狠心?”章朝忽然問。

“你喝酒了?”紀傾城皺着眉問:“你怎麽回事兒啊?”

“嗯,下午在會所裏陪幾個官員……”章朝的眼裏滿是疲憊,他松了松領帶,像往裏走,道:“我很想你,我覺得我要是不來找你,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

章朝看着紀傾城的樣子,仿佛是一個深情的戀人,讓紀傾城有些吃驚。他對她的感情有那麽深嗎?紀傾城莫名其妙的……

“你喝多了吧……你到底來幹嘛的?”

“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開發案是之前的事情,那時候我鬼迷心竅,心裏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沖動,讓我做很多激進的事情,我現在很後悔。”

紀傾城呆了呆,章朝這是在跟他道歉麽?

紀傾城回憶了一下,她賣房子的時候,好像章朝還在宙的影響裏,宙是愛與**之神,狂人之神,章朝做一些沖動的事情倒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

“行,我知道了。”紀傾城對章朝已經氣過了,她看了看時間道:“那就這樣吧,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請你先離開。”

“你要去哪裏?”章朝微微蹙眉,神情似乎有些不悅。“你就準備這樣打發我走麽?我這樣低聲下氣地來找你,你卻要趕我走去見別人?”

“我又沒要你低聲下去來找我?你想可以完全做那個高高在上的首富啊,又沒人攔着你……”紀傾城沒好氣的說:“再說了,我見誰關你什麽事兒?”

紀傾城準備關門,卻被章朝一把抵住了門。

“你幹嘛?”

“你是去見你的教授是不是?”

……

章朝這個語氣簡直就像是吃醋了。可是紀傾城不明白,他有什麽醋可吃的,他們又沒有在一起,頂多就算約會了一次而已。

紀傾城無奈地嘆一口氣道:“我去見他又如何,跟你沒關系吧?”

章朝往前逼近了一步,目光熱切焦急地看着紀傾城道:“你不準去見他,我不允許。”

紀傾城哭笑不得地看着章朝。

他這是在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嗎?

“我要見誰我爸都管不着,更何況你?”紀傾城看章朝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道:“章朝,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現在不生你的氣,但是也不代表我要跟你交朋友,就算我們是朋友,也不代表你可以幹涉我的私生活。你出去,離開我家。”

“你就這麽生我的氣麽?明明那一天我們之間只差一步而已。”章朝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你想多了了……章朝,其實你也沒有做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不算做了壞事。而且我現在甚至都對你不生氣了。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想跟你說話,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不行麽?”

章朝笑起來,笑得紀傾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請你離開。”

章朝沒有離開,而是強硬地走進屋裏,關上了門。

“你想做什麽?”

紀傾城終于趕到意思不安了。

她往後退,可是章朝卻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進了懷裏。

章朝捧住紀傾城的臉,猛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章朝幾乎是撞上了紀傾城的嘴巴,他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游刃有餘,灼熱的呼吸噴在紀傾城臉上,她聞到他身上弄弄的酒氣。

紀傾城想要推開章朝,放在從前,她肯定左勾拳、右勾拳就揍上去了,可是前段時間的手術還有這段時間的放療,讓她的身體大不如前,拳頭揮上去軟綿綿的,毫無用處。

無能為力的感覺把紀傾城淹沒,她憎恨這種感覺。

她章朝趕到憤怒,可更對自己趕到憤怒。

她用力地咬上章朝的嘴,像是一只狼,恨不得要咬掉他的肉來。可章朝也似瘋了一般,即便滿嘴的鮮血,卻還是要吻她,不願意放開她,緊緊地抱住她。

章朝終于離開了紀傾城的嘴唇,他滿嘴的鮮血,紀傾城也一樣。

這絕對是最鮮血淋漓地吻了。

紀傾城惡狠狠地瞪着章朝,像是一只野狼,恨不得要把他撕碎。她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臉上,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從未如此屈辱過。

章朝似乎毫不在乎被紀傾城打了一巴掌,他又把紀傾城按在牆上。

他對她已經足夠耐心了,像是誘捕一只多疑的野獸,誘餌都已經撒出去好多只,終于到了要收籠的時候卻功虧一篑。

章朝是個聰明的獵人,也知道,紀傾城這樣的個性,不會給誰第二次機會。野獸只要見過一次捕獸器,就絕不會再第二次踏入陷阱。

道歉與懇求都沒有用。

她是一匹烈馬,烈馬要用最殘酷的方式馴服她。

紀傾城沒有力氣了,她氣喘籲籲,只恨自己這破破爛爛的身體,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她感到胸口燃燒着一股熊熊的火焰,那是一股要将這個世界都毀滅的火焰。

燒盡一切,不留生機。

要鮮血,要疼痛,要絕望,要毀滅。

……

章朝再次吻上紀傾城的嘴唇,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憑空而來的力量将他向後推去。疼痛被重重地砸在牆上,差一點嘔出血來。

紀傾城像是變了一個人,她的眼神陰郁又狂熱,兇猛又冷酷。

章朝想爬起來,卻覺得有一股強大到不可反抗的力量束縛住他。

他仿佛由內而外地在灼燒,仿佛有無數把刀子從身體裏刺出來一般,痛得他連喊叫都做不到。

章朝痛苦得掙紮,卻無能為力。叱咤一生的天子驕子,可他卻覺得自己像是一直蝼蟻在對抗自然,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媽被獅子的爪牙玩弄。

而紀傾城就站在他面前,用那讓人恐懼的目光看着他,嘴角是美麗又殘酷的笑容,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又仿佛是死亡的天使……

章朝竟然覺得絕望……

他看到了毀滅……

忽然,紀傾城身後出現一個人來。

那個人從身後抱住紀傾城,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只見紀傾城的身子一軟,閉上眼,倒在了他的懷裏,昏迷過去。

那股絕望的感覺終于退去,疼痛也消散了,章朝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劫後餘生一般,酒也徹底醒了。

他擡頭看去,只見“原佚教授”雙手抱着已經昏睡過去的紀傾城,正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像是一個國王在看卑賤的臣民。

章朝感到一股恐懼,房門和窗子都是關上的,他很确定剛才房間裏只有他與紀傾城,所以原佚為什麽會憑空出現在房間裏?

剛剛那可怕的、壓倒性的力量,也是他的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不回答章朝,依舊睥睨地看着他。“你不該觊觎你配不上的人。”

“剛剛是你麽?那股奇怪的力量,是你麽?”章朝覺得一陣毛骨悚然,越想越後怕。

原佚教授似乎也不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人。

他渾身散發着源源不斷的力量,你無法描述,那是你就是能夠感受到。

他說:“念在你本無辜,是我将你牽扯進來的,這一次姑且饒你不死,滾。”

章朝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很确定,他現在面對的,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有生之年,章朝第一次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只有一更,更不起了,今天實在是不舒服,但是答應雙更了又不想失信。

明天真的要休息了,麽麽噠。

感謝包養我的小霸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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