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摔倒
宴會結束,齊曉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了下來,要還給老夫人,“老夫人,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接受這份貴重的禮物。”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親手将镯子又戴到了她的手腕上,“我已經說過,這是送給你的,難道你想讓我出爾反爾?如果你不喜歡,就留給我的小金曾孫。”
話都說到這份上,齊曉只好接受,問出萦繞在她心頭許久的疑問,“老夫人,您為什麽要認我做幹孫女?”
“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認你做幹孫女,讓你早點暴露在衆人面前,等你的肚子顯露之後,住進我們家也算是順理成章,反而不會惹人注目。”
老夫人并沒有說出自己深層面的想法,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覺得齊曉是個聰明的姑娘,品行也比較端正,并沒有因為懷孕産生什麽攀龍附鳳的想法。她想借此機會讓赫連擎和齊曉培養一下感情,雖然這麽做有些對不起蘇安琪,但是誰讓她先抛棄自己的孫子呢?
老夫人一直都不滿意蘇安琪,就是因為她把事業看得比赫連擎重要,赫連家族需要的不是女強人,而是能夠相夫教子的賢內助。
如果齊曉知道她的想法,打死她都不會同意的,只可惜她從來沒有往那個方面想過。
“我明白了。”齊曉雖然不想再與赫連家産生交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時候也不早了,老夫人,我就先告辭了。”
“還叫我老夫人?”老夫人語氣雖然不滿,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減。
齊曉硬着頭皮叫了一句,“奶奶。”
“這就對啦。”老夫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回家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老夫人讓下人撐着傘送赫連擎和齊曉出門。
齊曉腳上穿着高跟鞋,身上的晚禮服又很長,下臺階的時候很不方便,不得不用雙手提着裙裾,被雨水淋過的臺階有些濕滑,她走得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她的左手邊是撐傘的仆人福嫂,右手邊是步履穩健赫連擎,赫連擎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她這邊的尴尬狀況。
離平地還有五六步臺階,齊曉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安全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齊曉跟着一驚,腳下踩了個空,身體踉跄着往前面撲去,她條件反射地伸手往右邊抓,驚慌中她抓住了赫連擎的手臂,但是赫連擎并沒有扶她,反而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臂推開了。
撲通一聲,齊曉重重地跌到臺階上,要不是福嫂眼疾手快地扔掉雨傘,從後面将她拉住,她就要從臺階上滾下去了。
失去雨傘的遮蔽,坐在臺階上的齊曉渾身都被淋濕了,臉色慘白得就像是白紙一般,雙手護着腹部,痛得渾身顫抖,她感覺到下身有一股熱流湧了出來,慌得反手抓住福嫂的手臂,“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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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嫂焦急地叫着,“快,快叫老夫人!”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就湧來一群人,最先靠近齊曉的是蘇安娜,她幫着福嫂将齊曉從地上扶了起來,看到她腳邊殷紅的血跡,淚水立刻湧了出來,“曉曉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剛剛驚叫起來,你也不會受驚,也就不會跌倒,都是我不好!”
“曉曉,不要怕,沒事的!”聞訊趕來的赫連宇一把推開蘇安娜,彎腰将齊曉抱了起來,快步往主宅走去。
齊曉痛得渾身顫抖,下身還是在不停地流血,鮮血順着大腿流下來,染紅了她的裙子。她好怕,怕這個陪伴了她一個多月的孩子就這麽離開了。她緊緊抓着赫連宇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因為痛苦而顯得沙啞,“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沒事,沒事,一定會沒事的,不要怕。”赫連宇看到她的裙子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從來沒有過的恐慌竄入心間,将她更緊的抱入懷中。“醫生很快就來,堅持住!”
慌亂的人群來了又去,一群人慌慌張張地在主宅裏面跑來跑去。
臺階前,明亮的燈光下,很快只剩下蘇安娜和赫連擎兩個人。
臺階下,幾把雨傘胡亂地躺在雨水裏,狼狽的樣子,讓人還能推測出剛才那番慌亂的場景。
赫連擎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臺階上,身邊為他撐傘的仆人也不敢動,就這麽僵硬地站着替他撐傘。
赫連擎淡漠的視線落在左邊的臺階上,那裏有一灘血跡,即使是在夜裏,他也看得清楚。血跡融入雨水裏,越來越淡,卻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散在潮濕的空氣裏。
“赫連哥哥,曉曉姐姐不會有事吧?”蘇安娜靠近赫連擎,眼角還噙着淚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懷了孩子。”
“走吧。”赫連擎絲毫不理睬蘇安娜,邁步向臺階下面走去,仆人趕緊跟上。
蘇安娜看着赫連擎離開,眼角的淚水漸漸隐去,吩咐身旁撐傘的仆人,“我們也走吧,我要去看看曉曉姐姐。”
汽車裏,赫連擎沉默地坐在後座上,雨水沖刷着車窗,看不清外面的情景。
司機是跟着他一起參加宴會的助理陸子皓,陸子皓猶豫了半晌,說道,“總裁,您要不要回去看看齊小姐?”
“開車。”冷硬的聲音。
“可是——”
赫連擎冷冷地截斷他的話,“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如果你想換一份工作,我會成全你。”
“對不起,總裁。”陸子皓緊張得汗水都冒了出來,連忙啓動汽車。
經過醫生幾個小時的急救,齊曉肚子裏的孩子總算是保住了,不過,因為她的情形太過危險,所以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聽說孩子保住了,一直在手中默念佛珠的老夫人終于松了口氣,一直陪着她的蘇安娜歡喜得落下淚來,“奶奶,太好了,曉曉姐姐的孩子保住了。”
赫連宇掃了一眼蘇安娜,默不作聲地上樓回房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現在,他的手都是抖的,那滿目的鮮紅,只要一閉上眼,就全部湧到了他的腦海裏。
老夫人緩緩呼出一口氣,淩厲的視線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幫齊曉撐傘的仆人福嫂身上,“福嫂,你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姐為什麽會跌倒?”
剛才情況太緊急,她一直沒有心情審問齊曉跌倒的事情,現在她有時間了,就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福嫂在赫連家做了二十年傭人,做事沉穩,一直很得老夫人的重視。她不急不躁,說道,“老夫人,我想單獨跟您談一談。”
雖然蘇安娜跟赫連家的關系很好,但畢竟是外人,要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只怕對赫連家的影響不好。
老夫人明白福嫂的顧慮,“你跟我上樓來。”
樓上書房裏,福嫂一五一十的将當時的情形跟老夫人和老太爺講訴了一遍,老夫人聽完,眉頭皺了起來,“你說,當時是阿擎将齊曉推開的?”
福嫂點頭稱是。
“我就說,他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同意把孩子留下來,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呢!如果孩子出了意外沒了,可不就不關他的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