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茫
“啊啊啊,實在是太帥了!”
“歐巴,我的愛~”
“要是現實中也有這麽帥,這麽霸道,這麽聰明又有責任感的男子就好了。我一定要嫁給他給他生小孩!”
“誰說沒有啊?我們城主不就是?只除了不是男的。”
任府裏,任情的四個使女春夏秋冬正在戲園子裏陪着任母欣賞新出的戲“霸道莊主愛上我”,一邊看一邊在那裏感嘆。
“有道理诶,城主除了不是男的,哪一條不符合這戲裏霸道莊主的設定啊,我要嫁人一定要嫁給像城主一樣的男的。”
“你們啊,一個個都被小情兒慣的沒大沒小的,你們說小情兒像男的,這是在咒她嫁不出去嗎?不過,要我說也是,我也常常覺得自己生的不是個女兒,而是個兒子。啧啧,你們說小情兒這到底是像誰呀?”
“當然是像夫人您咯,長的和夫人您一樣漂亮。”春夏秋冬忙不疊的說。
“嗯~算你們會說話,也算沒白疼你們。”任倩倩道。
任情處理完公務回到府裏就聽到一疊聲的感嘆聲、尖叫聲,待走近了就聽到自己的使女包括自己的娘親說自己像男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任情心想,自己也沒想要當男人呀,平時穿着打扮也多半是穿女裝,怎麽看也不像個男的,怎麽自家娘親和使女都覺得自己像男的呢?被誤會的感覺真不好。
“又在看戲啦,娘。”
“哎呀,小情兒你回來了啊。來來來,坐娘旁邊,今天這出戲說的是一個原本非常霸道,冷硬不懂感情的莊主,愛上一個天真善良的小孤女,為了那個小孤女,願意放棄一切,兩人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可好看了。”
“那個小孤女肯定傻傻的做什麽事都不會,那個莊主肯定也是除了和那個小孤女談情說愛之外其他什麽事情也不用做。”任情平時聽春夏秋冬們議論着這些戲的內容,不用看也知道這種戲的套路了。
“哎呀小情兒你不要這麽說嘛,重要的是感情。”
這種一看就是假的東西到底有什麽好看的。哪個莊主這麽閑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只知道和個小孤女談情說愛?我這麽能幹整天忙着處理城裏的事情都根本忙不過來了,他倒是好本事。還有那個小孤女除了會犯錯之外還會做什麽?這戲這麽演是在侮辱我們女性嗎?還有那個城主就知道繃着一張臉,看着就讓人生氣。然,這些是不能對娘親說的,任情只得在心裏暗暗道。
為了哄娘親開心,任情便也一手撐着臉斜坐在那裏看戲。耳邊只聽見自己的四使女與娘親随着臺上的戲文或哭或笑的,而任情完全代入不進去。只在那裏留意那戲臺子搭的怎麽樣?那演爺爺的胡子可真長,應該是假的吧?可那黑白夾雜的是怎麽弄的?如果掉下來是不是就穿幫了?想想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于是整出戲也就這麽看下來了。只是任情覺得自己和娘親她們看的應該不是一出戲吧。于是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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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只聽見刀劍相交之聲,四五個黑衣人被七八個綠衣人圍住,一黑衣人不敵兩綠衣人雙面夾擊,被一腳踹翻在地,踹人的那個綠衣人趁勢一腳踩在那黑衣人腹上,把劍一橫,架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只聽見那綠衣人喊道:“你們這些個暗羽,仗着有城主給你們撐腰,倒管到我們的地界上來了!還不停手?”
那其他黑衣人看同伴被拿住了,只得紛紛停手,于是雙方以那被擒的黑衣人為中心,楚河漢界的站着。站着的黑衣人中一較年長的道:“我等乃奉城主之命徹查那些個私下允諾借銀兩給百姓買田地一事,莫要阻攔。”
綠衣人道:“你查歸你查,可你現在查到了那些個負責買賣租借田地的商鋪頭上了,是不是該和我們綠林說一聲?誰不知道這些商鋪平時歸我們綠林管,你們這樣貿貿然沖到店裏抓人算是怎麽回事?”
那年長黑衣人看同伴被摁在地上,不得發作,只好說道:“這事是我們做的欠考量,确實不應該沒得到綠林的允許就抓人,這樣吧,我們先把抓的人放了,再禀明城主看這事該怎麽辦。你看怎樣?”
那綠衣人道:“這倒還像句話。”說罷,把劍撤了後帶着那些個綠衣人走了。
那被摁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個挺身起來,對着那年長的黑衣人說:“大哥,是我不好,給他們制住了。”那年長黑衣人道:“不關你的事,走,回去告訴頭兒去。”
衙門裏。“齊昊,你今天居然不在暗羽衛,倒跑到我這來了,不是要找我閑聊吧?”任情對着一挺拔而修長的黑衣男子道。
“今天我手下的暗羽們去徹查那些個店鋪同意私下貸銀兩給百姓買田地一事,不想被綠林阻攔,那綠林仗着人多還打傷了我手下的暗羽一名。現在那些個店鋪的人我們都碰不得,事情就擱在那了,望城主給個明示。”那叫齊昊的男子道。
任情聽了,嘆一口氣,略一沉吟道:“這樣吧,你把要查的名單給我,我給綠林下令讓他們去抓,抓完後押到我這來,再由你們審。”
齊昊聽完,略一點頭道:“行。”
任情看事情都處理完了,便道:“要不要留下來喝杯茶?”
齊昊道:“不了,暗羽衛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走了。”說罷擡腳轉身要走,只聽得任情道:“你怎麽老穿黑衣?難道管了暗羽就要和底下的人一樣都穿黑衣嗎?年輕人嘛,多穿些活潑點的顏色嘛。”齊昊聽了一愣,回道:“城主說笑了。”
任情道:“我是認真的。”
齊昊便不言語,略一作揖,便走了。
啧啧啧,真是無趣,任情感嘆道。随即想到,這暗羽和綠林一向不合,自己在中間不斷調停,倒像個老媽子。
原來這綠林原是随任情外祖父任勳争戰的綠林軍,待開國聖祖一統天下封任勳管這欽天城後,綠林就變成了保衛及管理城裏秩序的一支武裝勢力。而那暗羽是任勳在任情那個短命爹宋慶成被刺身亡後,任勳為防此悲劇再發生,在宋慶成去世後成立的。先前主要是負責暗中打探消息,後時間長了便也涉及審訊城中人員,特別是那些個官員和商賈們。
因此時間長了,暗羽和綠林兩方總有摩擦,誰也不服誰,任情也沒辦法,只能居中調停。而那綠林本是跟着任勳征戰的綠林軍,領頭的均頗有軍功,也不太服任情管。那暗羽倒是随着任情一起成長起來的,管整個暗羽的齊昊也和任情年歲相當,所以更能用的上些。只是任情也知道,暗羽暗中查探消息的做法其實頗不得人心,被人議論鬼鬼祟祟不是君子所為。可這格局是在任情還未出世時就定下了的,任情也難改,只得在此格局下努力維持平衡。
這天夜裏,任情躺床上翻來覆去的,莫名就是睡不着覺,想想幹脆起來練套劍法算了。自己的劍術自從自己接管了城裏的事務之後就疏忽了,正好今天睡不着,就練習練習吧。
于是任情起來往院子裏走,老遠聽到一像是府裏的花匠阿翔的聲音在那裏說話。任情走近些,就聽見是那阿翔在那裏說:“我。。。我一直都喜歡你啊,你要是嫁給我,我一定不讓你再在這府裏做這任人差遣的工作,讓你在家舒舒服服的,什麽事也不用幹。秋橙,你就嫁給我吧。”
任情一看,原來阿翔是在和自己的四使女之一的秋橙在說話。
原來那任情平時做事情雷厲風行慣了,叫人名字也喜歡簡稱為一個字,其實春夏秋冬名字各為春綠,夏紫,秋橙和冬白。
只聽見那秋橙道:“甚麽任人差遣的差事,城主待我們一向寬厚,我們在這府裏伺候着,說是為仆,可那吃的用的哪點不比一般人家的少爺小姐強。你說我嫁給你之後就什麽事情都不用幹,我問你,你家裏是有金山還是銀山,夠我不出去工作不?就你賺的那些月銀夠以後一家人用的舒坦嗎?夠再請人操持家務帶孩子嗎?說的好聽是娶回家供着,其實還不是免費給你家做勞力。同樣是出賣勞力來生活,我為城主做事過的是什麽日子,跟着你又能過什麽日子?”
“秋橙,我看你是跟着城主日子久了,都忘記外面對于一個女子是什麽要求的了。女生不能太要強!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就差不多揀着個肯對自己好的嫁了過日子得了。你跟着城主,你跟着城主能有未來嗎?那城主再能幹,還不是一女的?你難不成還能嫁給城主不成?你還想和她生孩子不成?要我看,那城主明明是一女的,非要做那男人做的事,早就沒了女子該有的樣子,一點女子的溫柔都沒,完全就像是個男的,就像我那剪花修草的工具,冷冰冰的沒有感情,就不是個女的!”阿翔說着說着忍不住激動着提高嗓音道。
“不許你這麽侮辱城主!”秋橙氣急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竟敢評判起城主來了。我和你說,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秋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我也不會嫁給你這麽個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着,氣呼呼地跑走了。
那阿翔也知道自己一時氣憤,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眼看這事是黃了,忍不住沮喪,呆在那裏,也不說話。
任情也是常年練武,耳力和眼力都比常人要好上許多,聽到和看到這一幕,又覺得這事自己不方便插手,也就遠遠的走開了。
任情提着劍來到院子裏,使了一招蒼鷹在天,又使了一招神龍擺尾,就這麽練了起來。任情手上使着劍招,心裏還在想着剛才聽到的對話。她一向體恤下人,卻被這阿翔說是冷冰冰的沒有感情。不只是阿翔,齊昊算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可也是越大對她越冷淡,總覺得她是在他和綠林之間搞制衡。就連娘也說她是個不會撒嬌的,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兒貼心。任情越想越苦澀,都沒個能理解她的。任情只覺得這劍影疊疊越發襯的自己形單影只,不由得長嘆一聲,收劍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