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見你
姜醫生整理着文件,擡頭看到走廊過去的女生。急忙走到門口,“游小姐,你有時間嗎?”
她回頭看見姜醫生,“姜醫生,來的真早。”
“我們能談談嗎?”
南嘉疑惑地點點頭,姜樹伸手請她進了辦公室。
“我弟弟的病情……”
“抱歉,今天請你來,是有關歐師兄。”
南嘉接過姜樹遞給她的清水,一次性杯放在旁邊桌子上。
“歐師兄,他真的……特別好。”
南嘉默默聆聽,姜樹強忍眼睛裏的淚水,“如果不是他替我去,可能死的就是我。”
死,南嘉擡頭看他的嘴唇,确定那個字是‘死’字,身體略微前傾,搖了搖頭,“你在開玩笑吧,我聽錯了,對,對,我可能剛睡醒,腦袋有些懵,”
南嘉微笑着對自己說,“不可能。”
“對不起,”姜樹走過來想要讓她鎮靜,南嘉突然站起來跑到洗手間,水龍頭開到最大,嘩嘩地水聲淹沒哭泣的眼睛。
姜樹站在門外,發紅的眼眶閉上睜開。
不知道是水還是淚,南嘉大口吸着空氣,壓制着哭聲。清水從指尖流走,她趴在洗漱臺上慢慢靜下來。南嘉想知道發生的一切,想着浩文經受的苦難掙紮,歐嬸歐叔該如何接受,想着朱靜恩,歐慧敏,手捧起清水洗臉。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只顧悲傷。
推開門,姜樹手裏冒着青煙,“抱歉,我不該吸煙。”
“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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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樹将煙熄滅扔進最近的垃圾桶裏,“到辦公室裏說吧。”
“這件事是否已經告知浩文的父母?”
“沒有,醫院和官方正在極力搜尋歐師兄,但是整整六天過去了,生存幾率渺茫。”
“那就是有活下來的可能。”
姜樹被她僵硬的口氣噎住,轉身走到落地窗前,“黃金72小時,地震,非洲,生命真的太脆弱!”
“除非見到……屍體,我絕不相信他會死。”
話還沒說完,一顆碩大的淚珠掉下來。
“拜托你一件事,由我告訴浩文的父母,拜托了。”
姜樹只是常聽歐師兄提起一個女生,陽光活潑,天生是一個精靈。在畢業那年的酒會上,歐浩文喝醉了,姜樹背他回去的路上,不斷的聽他說對不起,含混不清的句子裏滿是對某個人的歉意,流在姜樹脖頸的淚水濕透整個後背。
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人就是眼前的患者家屬。曾經歐浩文掩飾的那麽好,為什麽兩個人還是分道揚镳?姜樹看着離開的背影,深深嘆了一口氣。
“小白,寰宇的美式咖啡兩杯,快去快回。”
副駕駛座上的人側身聽她吩咐完,開門小跑離開。
“曉雯,最近工作很辛苦吧!不知道你們合作談的怎麽樣了?”
“馬上就要簽約了,您一定和江姐談過了吧,公司最近在專輯上砸了錢,流動資金減縮了好多,下半年簽約的幾個新演員都擠破了頭想要參與到這部劇,文件裏本來您是主演,但是公司好像想捧新演員。”
朱靜恩心裏咯噔一下,感覺胸口被石頭壓着般沉重,虛弱的對她說,“曉雯,幫我拉一下車門。車裏空氣太沉悶了!”
寬闊的廣場可以看到夕陽西下,血紅色的圓盤沉沉落下。
“朱小姐,你還好嗎?”
朱靜恩擺手,“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美的景色!”
“咖啡來了。”
鄭曉雯舔了一下嘴唇,“新演員的培訓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有些文件需要處理,朱小姐您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打電話給我。”
“好的,再見。”
朱靜恩拿過咖啡,“小白,一會回公司。”
小白看了一下時間,“機票改簽到明天下午,您看可以嗎?”
她喝了一口,“退掉。”
“靜恩姐,江姐雖然蠻橫,但是這個合作江姐第一次首肯讓給我們。”
“難道我還要感謝她,只要簽約我們都要被掃地出門!”
“靜恩姐,這太誇張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車,朱靜恩靠在椅背上,“小白,你太相信那個老女人了!她和副總的關系已經不是秘密,現在明着要捧新演員,背地裏安的心你可要看清!”
小白如夢方醒,“謝謝靜恩姐提點,怪不得那天在白總的包廂裏看見鄭曉雯她們。”
“你查一下白易皓的行程,約他。這件事一定保密!”
“好。”
車子開出好遠,高架上車堵在廣告牌下。
黑色跑車裏南嘉沉默不語,楊佑榮換了一首歡快的歌曲。南嘉扭頭看向窗外,眼淚默默的流下。
皺起眉毛,楊佑榮幹咳了幾下,“天氣真幹燥呀!”
南嘉擦了眼淚,看向他,“歐浩文,可能回不來了!”
“不會吧!他要定居非洲,真沒想到!”
“地震,今天是第七天,他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手握緊方向盤,楊佑榮沒想到歐浩文會死在異國他鄉。
“南嘉,你不要總往壞的地方想,也許他在某個地方等待救援。”
車窗徐徐下降,南嘉伸出手,點點雨滴落在掌心。
旁邊的保姆車裏,朱靜恩偶然間看到她,和那個威脅她的男人,手指翻找着南嘉的電話號碼,接通。
“有什麽事嗎?”
“游小姐,真的特別有男人緣!”
南嘉朝周圍看過,注意力集中到手機上。
“你這麽喜歡冷嘲熱諷,是不是因為得不到才會仇怨!”
“我想要的靠自己打拼,不像某些人在男人面前求寵輕易就可得到,真是好羨慕呀!”
“是嗎?”南嘉無力争辯,“你說完了嗎,我挂了。”
“你有的是時間陪男人,我沒時間陪你玩。不過,想要壓我,休想!”
南嘉放下手機,心咚咚跳着。
“告訴她,這個女人不需要同情。”
南嘉搖了搖頭,“何必為難她,每個人都不容易。如果,最痛苦莫過于家人和她了。現在,或者等到确認。我想那個時候,真的就沒有退路了。”
楊佑榮無奈,“你這樣想,可是他們并不會這樣想,不會感謝你的。”
“這是我能為他做的。”
車隊緩緩向前移動。
胡同口,游爸爸站在黑暗裏等着女兒。
“爸,等我好久了吧。”
“我也才剛出來。”
“南駿,怎麽樣了?”
“他任性,你也這麽縱容他!不過一切正常。”
南嘉握住老爸的手,濕潤的眼角有傷。
“爸,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要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