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晚上洗澡的時候,文月看着好幾處瘀痕發愣。
腦子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白天孟書桓用手溫柔地撫摸着這些瘀痕的樣子,當時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低聲問她,“疼嗎?”原本她是覺得疼的,可見他這樣,心底立即湧上一股暖流來。她羞澀笑了笑,“不疼。”然後低下頭來。
他輕輕勾住她尖尖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喃喃說道:“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注意……”
什麽,下次?
瞬間,她的臉緋紅。這家夥真讨厭,這麽快居然開始惦記着下次的事情了,他也太色了吧。
……
想到這裏文月捂住了臉笑了,羞澀又幸福地微笑。
那晚她做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夢,夢到自己和孟書桓結婚了,兩人穿着結婚禮服,并肩站在鮮花裝飾的禮堂裏,宣讀着結婚誓言,交換結婚戒指。然後,所有人都湧過來恭喜他們……
她笑啊笑,開心得快要飄起來了。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真的飄起來了,這下可把她吓壞了,大聲尖叫起來……
于是乎,夢醒了。
坐在床上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這夢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老媽問她怎麽魂不守舍的,她吓壞了,生怕老媽知道她和孟書桓的事情。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臉來,讪讪地說:“哪有?”
老媽多精明一個人啊,可不是那麽好騙的,接下來一直用懷疑的目光盯着她看,又問:“對了,我說讓你和鄭遠訂婚的事情考慮得怎樣了?”
“噗——”文月嘴裏的果汁直接噴了。老姐坐在對面,不幸被濺到,立即用幽怨的眼神瞪她一眼。
吐了吐舌頭,文月胡亂地抹了抹嘴,飛快起身,卻忘不了丢下一句,“糟糕,和胡雪她們約好的呢,要遲到了……”
然後,迅速閃人。
出了門後她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哇,好險。”
她慢吞吞往公車站走着,邊走邊想着老媽說的話,越想越覺得頭疼。俗話說,躲得過初一不過十五。她要如何向他們解釋這突如其來所發生的的事情呢?
說孟書桓比鄭遠帥?這理由太膚淺了太沒有深度了,顯然不行。
額,要不說自己愛的人是孟書桓,說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這輩子非他不嫁?
不行不行,那多丢人啊。
對了,還有鄭遠,她得盡快對人家表明态度才行,總不能耽誤了人家的大好青春吧。
哎,一堆煩心事啊。
正猶豫要不要馬上給鄭遠打個電話約出來攤牌呢,一輛紅色跑車“咻——”地一下剎在了路邊。随後,便聽到有人狂按喇叭。
哪個這麽沒有公德心,喇叭按得跟催命似的?
憤憤擡頭,卻看到老姐文心潇灑地朝她招手。
她吓壞了,估計老姐是想要算剛才的“一噴”之仇了,于是強顏歡笑,對着老姐一陣猛擺手,“謝謝老姐,我自己……”
“走”字還沒有出口,便聽老姐不容置疑的口吻,“上來!”
她發現,自從老姐管理公司以來,越來越有領導的架勢了,絕對是一巾帼不讓須眉的奇女子。也正因為她太能幹,最近連老爸也準備徹底放權給她,自己回家和老媽相親相愛,樂享清福了。
恍惚之中,她感覺自己老姐的盛氣淩人和孟書桓有的一拼。哎,咱怎麽這麽命苦啊,身邊除了領導還是領導,自己難得就要被領導一輩子嗎?
感慨歸感慨,對老姐的話她向來都是服從的,于是,很快她便坐了上去。
敞篷跑車很拉風,可文月一點都不喜歡。她覺得老姐作為一個資深領導,根本就不該這樣張揚,和她身份根本就不符合嘛。尤其讓她反感的是,上車不到一分鐘,自己的頭發已經随風飄揚,亂得跟個鬼似的。她一邊和頭發奮鬥一邊怯怯問老姐,“怎麽啦,有事嗎?”
老姐很深沉地盯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一個犯了錯誤的下屬,眼神絕對的犀利。
她心一慌。糟了,難不成老姐知道她和孟書桓的事了?
果然,老姐很直白,“你和他好啦?”
文月愣神。不會吧,她消息竟這麽靈通?
“嗯……什麽他啊你的?我聽不懂耶,老姐……”
對,裝傻。弄不明白老姐的意圖的時候,還是裝傻最妥當。
老姐白她一眼,咂咂嘴,“小丫頭,你和你老姐還耍心思啊,幼稚……”
額,這口吻,怎麽越來越像那家夥了呢。甚至,連稱呼都一致。或許,天下的領導都是如此吧。
算了,這事遲早是瞞不住的,不如坦白了吧。再說了,給老姐說了她或許還能幫着出出主意。
剛要坦白呢,卻聽老姐說道:“不過,如果真沒有就太好了……我聽俊輝說孟書桓回來了,說他還去找過你,我就擔心你腦子一短路,會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被他又給騙了……”
啊——
看來老姐對孟書桓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嘛,這要如何開口啊?
腦子一團亂,聽到老姐繼續說道:“老妹你千萬記住了,像孟書桓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是絕對不能再相信的!老妹啊,他這回頭草可千萬吃不得的知道嗎?鄭遠是個好男人,你可千萬要珍惜啊……”
文月一臉苦哈哈的,想說該怎麽辦呢,這回頭草我已經吃了啊,難不成還能吐出來不成?雖然現在時代很開放了,可是在她心裏,從一而終那是必須的啊。這輩子,她生是孟書桓的人,死也是孟書桓的死人……
見她不吭聲,老姐狠狠瞪她一眼,說道:“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文月敷衍說道:“對對對,我知道了……好了,就在這裏放我下來吧,我和胡雪她們就約在這裏……”
老姐瞟了一眼四周,狐疑看她,“你确定?”
“嗯。”文月只想快些逃離老姐的魔掌,看也不看,堅定點頭。
老姐用詭異的眼神盯了她一眼,一個急剎車,停下。
下了車,文月這才發現,面前竟然是座精神病院!
不會吧,這麽背?
正郁悶的時候,手機響了。看到是孟書桓的名字,文月的嘴角立即揚了起來。
“有事嗎?”她故意很不耐煩地問。
那邊愣了下,似乎對她的态度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便說話了,口吻卻意外的謙遜和溫和,“怎麽,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文月扯着嘴角笑了笑,心想自己如果生氣還會接他電話麽,真傻。
“嗯。對啊。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還找我做什麽?”文月故意逗他。
孟書桓似乎真急了,趕緊解釋,“文月你還不相信我嗎,昨天我不是說了,那女孩只是我在美國一個同事的女兒,她對這裏不熟,同事拜托我照顧她,我陪她不過是出于禮貌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這話他的确昨天已經說過了,也正因為這樣,文月才不再生他的氣了。看到他如此情急,文月感覺特別開心,這不正說明他在乎自己嗎?
“文月,你在聽嗎?”電話那端是他緊張的聲音。
不忍心再作弄他了,她笑笑,“在啊,有事麽?”
他似乎松了口氣,說道:“中午我來接你吃飯,好不好?”
文月鼻子一酸。
他問她好不好?以前,他可是從來不問她意見的呢。看來,這次他真的試圖在改變自己。
“嗯,好啊。”她吸了吸鼻子,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