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基因

阿布斯泰戈工業公司，作為一家聖殿騎士在近代成立的影子公司，他們沒有公開上市、沒有股票期權。就連董事會成員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他們幾乎已經控制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人們想得到的所有東西最後都能與阿布斯泰戈扯上關系。

他們對世界巨大的影響力甚至可以用操縱戰争的形式來表現，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希特勒、斯大林、羅斯福、丘吉爾等四人其實均為聖殿騎士。整場世界大戰就是一次提升聖殿騎士影響力的肮髒演出。

在阿布斯泰戈的羅馬研究所中第一次進入Animus時，戴斯蒙德的同步目标是他生活在十二世紀十字軍東征時期的祖先——阿泰爾·伊本·拉阿哈德。

從阿泰爾的記憶中，聖殿騎士順利得到了一份記載有五十個伊甸碎片位置的世界地圖，但是随着時移世易，上面絕大多數的伊甸碎片都已經不在原處了，而且阿泰爾的第二蘋果也在現代聖殿騎士的丹佛國際機場衛星事故中被摧毀了，所以繼續同步阿泰爾的記憶變得毫無意義。

于是為了達成目标，他們又啓動了備份項目，那就是讓戴斯蒙德繼續同步他十五世紀文藝複興時期的祖先艾吉奧·奧迪托雷·達·佛羅倫薩。

根據調查顯示，艾吉奧在他的人生中似乎短暫地擁有過第六蘋果……這無疑給了刺客們一個非常明顯的提示，只要一切順利，沿着聖殿騎士的思路走下去，他們就能從艾吉奧的記憶中成功追尋到金蘋果的下落。那正是伊甸園中力量最為可怕的一枚碎片，控制人心、制造幻象恐怕只是它最基礎的功能。

為此，戴斯蒙德必須在Animus裏長久地工作下去，直到找出艾吉奧最後埋藏金蘋果的位置，好在艾吉奧的人生非常有趣，讓他不至于在記憶同步的過程中覺得枯燥無聊，但有件事他不得不提——如果說阿泰爾勉強還能算是一位苦修者，那麽艾吉奧的私生活就很不對勁了。

他的這位祖先，基本上每天都在尋歡作樂、惹是生非。這讓戴斯蒙德真的很難相信艾吉奧日後會有所成就，但負責為戴斯蒙德在Animus中所經歷的人物、建築、事件編寫資料庫數據供他參考的歷史學家肖恩·黑斯廷斯，卻一口咬定說艾吉奧·奧迪托雷将來肯定會成為一位刺客大師。

因為這是已經發生了的，無人可以更改的真實歷史。

戴斯蒙德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繼續同步了下去，他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晚上才被瑞貝卡·科瑞恩從Animus中喚醒，“晚餐時間！戴斯蒙德，你真是厲害，進展神速啊！”

在瑞貝卡的贊揚聲中，戴斯蒙德試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椎和手臂，“你的Animus也很不錯，阿布斯泰戈的機器總是搞得我頭痛得要命。”

“其實翻譯插件仍然運行的不是很好……那是我的即興發揮，所以漏翻的情況很嚴重，我會想辦法改良的。”

“但你的字幕已經是一大亮點了，而且你的Animus竟然能模拟水下環境。如果是阿布斯泰戈的機器，我真不知道到了威尼斯之後我要怎麽才能繼續同步下去，要知道見鬼的阿泰爾一碰到水就會——呃……謝謝，卡羅琳。”在卡羅琳遞來晚餐時，戴斯蒙德順勢結束了和瑞貝卡的談話，從卡羅琳手中接過了漢堡和可樂。

這熟悉的搭配組合對戴斯蒙德來說要比意大利面美味多了，但肖恩卻一直在抱怨，“在我讀書的時候，你們知道我管這叫什麽嗎？垃圾套餐，我只能給它起這種名字，因為它就是由垃圾食品組成的……”

“別理肖恩。”卡羅琳在戴斯蒙德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拿着薯條小聲地和他交談道，“我才是負責外出采買的人，你可以告訴我你想吃什麽，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當然我也可以一直買漢堡，直到你吃厭為止。”

戴斯蒙德已經發覺他身邊這幾個刺客的構成相當複雜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使用英語交流時，肖恩擁有着典型的英式發音，但卡羅琳卻是美式口音。其中又融入了一些法語的發音特點，咬字快速平穩卻有簡潔清晰，就像她的性格一樣複雜矛盾。結合瑞貝卡告訴過他的情報，戴斯蒙德覺得卡羅琳可能是個加拿大人。畢竟加拿大和美國接壤，但又擁有被法國殖民的歷史。

“我不挑食……所以——”戴斯蒙德垂下眼注視着卡羅琳長得有些過分的眼睫毛，還有在明亮的室內燈光下顏色淡的像是琥珀一樣的眼睛，“卡羅琳，你是真的很擅長格鬥？”

“當然，你不相信瑞貝卡說的話嗎？”卡羅琳沒有對他的懷疑産生不悅，反而極為自信地開口道，“那麽——等你吃完我們去樓下稍微活動一會兒怎麽樣？你可以看看瑞貝卡是不是在說謊，而我也能檢查一下你從Animus裏學到了多少東西。”

“別玩太久。”露西從屏幕後面探出頭叮囑道。

“我會定好鬧鐘……等等——我的……”還在和露西開玩笑的卡羅琳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手裏的薯條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戴斯蒙德全部順走了，“戴斯蒙德，那是你從艾吉奧·奧迪托雷那裏學來的偷竊技巧嗎？”

“或許吧……”卡羅琳順着薯條看過來的眼神就像是垂涎堅果的松鼠，就連咀嚼食物時臉頰微微鼓起的樣子也非常神似。這個想法讓戴斯蒙德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擡了擡下颌示意道，“張嘴，卡羅琳。”

在和卡羅琳玩了一會兒讓肖恩充滿諷刺欲望的抛接游戲以後，投喂完了所有薯條的戴斯蒙德順手就将空紙盒揉成了一團，然後遠遠地擲進紙簍裏，跟在卡羅琳身後下了樓。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卡羅琳循着記憶準确地在牆壁上找到了電燈的開關，但接觸電路有些老化的日光燈過了很久才猶猶豫豫地灑下冷色調的光。

倉庫底樓的大廳看起來仍和之前一樣，毫無變化。卡羅琳動作輕盈地搶先攀上了某堆集裝箱的頂端，然後招手示意戴斯蒙德跟上去，她行動起來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迅捷兇猛的山貓或野豹，就和他那些擅長自由奔跑的祖先一樣靈活敏捷，同樣都是現代人普遍無法企及的身手。

“肖恩給了我一張建築圖紙，他和瑞貝卡在倉庫裏裝了很多警報裝置……我們得檢查一下它們有沒有在正常運作，但我對帶電的東西全都一竅不通，所以你最好趕快爬上來幫我看看，戴斯蒙德。”

戴斯蒙德知道這是一項考驗，所以立刻就按照她的話做了，表現優秀到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在被阿布斯泰戈綁架以前，戴斯蒙德身高六英尺，體重一百九十磅，現在應該也沒瘦下來多少，但他攀爬、跳躍、跑動的動作卻比體型纖瘦的卡羅琳更優雅漂亮，也更高效快捷。

Animus真的把他改造成了一名貨真價實的刺客。

祖先學會的一切，他也同樣學會了。

“真是了不起。”卡羅琳真心誠意地誇獎道，甚至還為他鼓起了掌，“我想再過個一兩天，你就是另一個艾吉奧·奧迪托雷了……嗯，刺客大師——戴斯蒙德·邁爾斯？”

戴斯蒙德沒把卡羅琳的玩笑當真，“卡羅琳，我現在已經知道Animus能讓我獲得的不只有記憶，還有技能……所以——有時候我眼前出現奇奇怪怪的光那應該不是幻覺吧？在同步過阿泰爾以後，我一直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光？你一定是喚醒了鷹眼視覺……”卡羅琳看起來并不意外，“我知道原因，但這解釋起來非常麻煩，希望我接下來的話不會把你搞糊塗。”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出血效應。

它是Animus同步過程中幾乎無法避免的副作用，會讓使用者的基因記憶和現實記憶趨于紊亂，變得難以區分。在某些極端情況下，甚至會導致心靈崩潰……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精神分裂，但同時它也能讓使用者更快接受祖先的記憶和技能，戴斯蒙德現在的身手之所以能得到如此迅速的進步就是合理地利用了出血效應。

接下來——

在數萬年以前，有一批先驅者比其他任何智慧生命體都要更早抵達地球，因而被稱之為先行者。他們創造出的文明，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第一文明。先行者們仿照自己的樣貌，又以地球上本就存在的一種靈長類動物為藍本，創造出了易于繁殖的全新生命以作為廉價的勞動力使用，那就是人類。

先行者們用形态與功能各異的器具控制人類推動文明前進，那些器具即是現在聖殿騎士和刺客都夢寐以求的伊甸碎片。

作為人類的締造者，先行者們賦予了人類五種感官。

現在的人類之所以能擁有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全要歸功于先行者那時慷慨的恩賜，但他們并未将最重要的第六感，也就是鷹眼視覺融入人類的基因。

這種了不起的能力能夠十分方便地用來閱讀周圍人的情感和意圖，使得先行者們的能力遠遠優于人類。不過幸運的是，人類仍有辦法獲得鷹眼視覺，那就是與他們自身的創造者結合，随之誕下的後代自然會擁有先行者的基因和第六種感官。

經過數萬年的繁衍，數量稀少的先行者已經漸漸滅絕，但繁殖能力優秀的人類卻将血脈延續至今，先行者的基因因此散落到世界各處，到了現代幾乎每一個人都擁有先行者的血統，只是濃度各有不同，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擁有鷹眼。

體內第一文明基因集中程度越高的人，就越容易喚醒鷹眼視覺，所以戴斯蒙德看到的那些光芒其實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只是被出血效應加速了喚醒過程。

在經過漫長的解釋以後，卡羅琳溫和地寬慰道，“所以，別去擔心鷹眼的事，戴斯蒙德。就算那是幻覺，也有我和你擁有一樣的幻覺。”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也有鷹眼。”卡羅琳坦然承認道，“但是我痛恨它……我的鷹眼非常不穩定，開啓之後很容易産生暈眩感和嘔吐感。你知道的，就像暈車一樣，但我的同伴很依賴它，以至于有時我不得不忍着痛苦工作。”

長期受Animus精神折磨的戴斯蒙德感同身受道，“那你為什麽不告訴他們你的感受呢？或許事情可以找到其他解決辦法，不一定非要靠你的鷹眼。”

“有些時候我別無選擇……我可以打個比方，戴斯蒙德。如果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亟待完成——比如說徹底摧毀聖殿騎士之類的，但你的同伴只能依靠你的犧牲才能完成任務，你願意成為那個犧牲者嗎？”

“這個問題好奇怪，是什麽心理測試嗎？我想我應該……會不太情願吧。畢竟人都是自私的，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值得我留戀的東西。”

“我覺得你會是那種毫不猶豫犧牲自己的人。”

卡羅琳的評價讓戴斯蒙德驚訝地睜大雙眼，然後笑起來道，“那你未免把我看的太偉大了，卡羅琳，我才不是那種救世主角色……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個沒什麽用的普通人。”

“是嗎？”卡羅琳垂下眼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随即略顯突然地改換了一個能使氣氛變得輕松起來的話題，“嗯……戴斯蒙德，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祖先艾吉奧·奧迪托雷，長得……非常英俊。”

“什麽？”戴斯蒙德一時沒能明白，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等等——那是我的臉啊？”

卡羅琳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所以你才聽出來我是在拐彎抹角地贊美你嗎？”

“呃——好吧……”戴斯蒙德不客氣地收下了卡羅琳的誇獎，随即回敬道，“你也很漂亮。”

這聽起來就像是在互相吹捧一樣的對話讓卡羅琳更加忍不住笑意了，“真的嗎？”

“當然。”戴斯蒙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就算是傻瓜也該知道這時候絕不能說出否定的答案，況且以卡羅琳的相貌水準，戴斯蒙德根本用不着說謊。

卡羅琳的确長得很漂亮，說的再準确一點……應該是可愛才對。雖然複雜的人生經歷很好地遮掩了她眉梢眼角未褪的稚氣，但生得過分吸引人的眼睛裏似乎總是浸潤着水光，還有淺棕色的頭發和眼睫、細巧精致的鼻翼和唇線，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惹人憐愛又容易鬧脾氣的小動物。

戴斯蒙德在心裏為自己的形容感到滿意，同時和卡羅琳變得親近起來的關系也讓他忍不住抱怨道，“艾吉奧·奧迪托雷……其實同步他一直讓我覺得壓力很大……”

“怎麽了？”卡羅琳怔了一下，隐含憂慮地開口問道，“因為他的家族、他的責任、他的使命……嗎？出血效應有時候的确會讓人過分投入到不屬于自己的世界中去，所以——”

“不是的，卡羅琳。”戴斯蒙德打斷了卡羅琳的話，欲言又止道，“這個人……他差不多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麽和姐姐上床，每七秒鐘就會想到一次和性有關的東西……”

說實話，他有點受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璐焱君的夢想是接手一葉之秋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3-14 21:4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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