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郎跑了
何頃回來的時候,發現花揚喜已經走了。言青要他轉交給王聞的信放在桌案上,但很明顯已經被拆開看過了。
言青,看來姐夫是要有違你的托付了。何頃心裏還是有幾分過意不去。
何頃早早的回了家,總感覺今天會生出一些事。
花揚喜回到屋的時候沒看見言青,問了隔壁周婆婆,說是鄒家姑娘邀她去街上買胭脂水粉了,讓周婆婆幫忙帶個話。
花揚喜走了一路,心裏的憤怒逐漸平靜了下來。言青這丫頭,膽子确實肥厚,這都串通好小情郎要私奔了。這一出陽奉陰違她倒是玩得得心應手。
看來她是要下點狠招,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在她進那何家的門之前,她大概是不會死心的。花揚喜找了一條白绫,準備好了小板凳,坐在門內巴巴地等着言青。
言青和王家姑娘回來的時候還一路嬉笑不停。花揚喜老早就聽見了她的聲音。花揚喜站在了小凳子上,頭伸進了房梁上挂着的白绫裏,她就等着言青推門進來。
“哐當!”凳子剛一倒在地上,言青就推門進來了。一切都發生的剛剛好。
“嘩啦……”言青懷裏抱着的胭脂水粉落了一地。還有她給小豆子買回來的各種小玩意。
“娘,你這是幹啥?”言青的聲音都走了調。
她死死的抱住花揚喜的腳,想将她放下來。奈何自己力氣到底是小了些。
花揚喜真沒想到這挂房梁上的滋味是如此難受,她的腳開始亂撲騰。白绫勒着脖子,舌頭都快要伸出來了,言青在下面抱的死緊。
“救命啊……快來救人啊!”言青大哭出聲,長這麽大,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六神無主。
還好鄰居來的快,三兩下将花揚喜放了下來。
何頃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花揚喜怏怏的躺在床上,言青坐在床邊抽抽噠噠。看這樣子兩個人都是元氣大傷。
“這是怎麽了,怎麽鬧成這樣?”何頃也着實吓了一跳。他知道會出事,可沒想到自己岳母大人真能把命豁出去,她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罪過就大了,這一生都怕會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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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何頃來了,言青才收住的眼淚又像是掉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姐夫……”言青語氣裏滿是委屈。要不是花揚喜還躺在床上,她都想抱着何頃大哭一場。
差點她的娘就沒了。
花揚喜看到何頃來了,她張了張嘴,但沒發出聲音。喉嚨痛的難受,估計有好幾天都不能好好的說話了。
看言青哭成了這個樣子,何頃心裏還是有點不忍。“沒事了,沒事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花揚喜深深的看着何頃,有些事情他們倆知道就行了。沒得讓言青知道了對何頃生出怨怼。
何頃自是心領神會。
“岳母大人,你怎得做出這等傻事?小婿真是心驚。雖說言婉不在了,可你還有我和言青啊,你既有心将她嫁給我,我定是會真心待她的。你還有可愛的外孫小豆子,你怎麽就想走這一條路?”
聽何頃這麽說,花揚喜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不能讓言青知道,她是在何頃那裏知道了言青想私奔的消息。
“娘,你說你這是為什麽啊?我雖沒有姐姐那麽優秀,那麽讓你驕傲,但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就想着要扔下我?”言青說的如泣如訴。
花揚喜心裏暗嘲,小妮子嘴上說的倒好聽,還不是她先想着要抛下她這個當娘的?她沒辦法才使出這殺手锏,看她怎麽還能黑起心腸和那個姓王的走!
花揚喜瞌上了眼睛,還真別說,這麽鬧了一出,身子着實乏累。
“我們讓岳母好好歇一歇吧。”
何頃領着言青出了花揚喜的房間。
“這岳母怎得突然想到要尋短見?”
“可能是覺察出我想跑吧,她這幾天都一直盯着我!”言青說話還帶了哽咽。“姐夫,你幫我給王聞帶個口信,這一時半會我是不能跟他走了。”
何頃連連應下,這話他倒是很樂意轉達。王聞是自己家的長工,其實他父親以前也是,這貢南城裏很多人都在他們莊子上做工。誰讓他家地多呢!
王聞的家境委實清貧,且父母雙亡。家中就只剩了他和三間老屋子。何頃以前也沒太注意王聞這個人,都是知道了言青傾慕于他,才開始對他有了印象。
人是一表人才,做事也還踏實。不過他要是在這小鎮子裏就這麽過活,一輩子怕是也難有出頭之日。何頃覺得他可以要幫他一把。
何頃讓管事的去找王聞的時候,王聞很詫異,怎麽少東家想到要找他?他在莊子上做了那麽久,和何頃也沒什麽交集。
“少東家,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
“你和言青走得比較近是吧?”何頃問得比較委婉,直接問人是不是兩相好總覺得有點唐突。
王聞吃了一驚,難道他也不同意他和言青相好?何頃是言青的姐夫,他過問一下小姨子的終生大事也是無可厚非。所說言青的姐姐沒在了,可他一直都還關照着言青和她娘。言青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誇她的好姐夫。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王聞還真是配不上言青。要啥沒啥,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錢給她買。還有他娘和言青的爹那一段風花雪月,他和言青真是不被人看好的一對。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有點離經叛道,不過他和言青當真是兩情相悅。他們互相都看對了眼,他也不懼那些閑話,只言青的母親堅決不松口,這一點讓他毫無辦法。
“我對言青是真心的,我鐵定會對她好。”
“前兩天,我岳母在家裏挂了房梁,還好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人就沒了。”
王聞聽到這句,比先前何頃問起他和言青的事還吃驚。
“這是為哪般?”
“左不過是知曉了一些你和言青的打算,心裏想不過。你也知道,言婉走的時候她就傷心欲絕,這言青現在就是她的命根子,你要是真把言青帶走,也就相當于是把我岳母的命帶走了。”
王聞也知道,帶走人家含辛茹苦養大的閨女确實不厚道。可花揚喜始終不松口讓他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們能有什麽辦法?他們年歲也都不小了。
“我也知道你和言青是情投意合,可你的家境委實不能讓我岳母放心的将言青托付給你。”何頃說的大實話,王聞覺得很中肯,抛開上一輩的恩怨不說,以他現在的情況确實不能給言青一個有盼頭的未來。
“男兒還是要去打拼一番,為自己,為自己心儀的人。”何頃摸出了一張銀票,“我也是盼着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
王聞看他拿出銀票,立馬呆了,這是怎麽個意思?
“你若不嫌棄,就用這點銀兩出去闖蕩一番,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造化。喜歡一個人,先要讓自己有能力讓她幸福。言青的想法總是簡單,她一個姑娘家哪受得住在外奔波的苦?就算她有那個雄心壯志,你也自是舍不得她受苦受累的。況且我岳母也确實離不得她。”
王聞懂了,這少東家是要幫自己。他直想給他跪下去,這銀票的面額可是三千兩。自己做一輩子的長工也不可能攢這麽多錢。
“這銀子不是白給你的,算是我借給你,你若是發達了,是要連本帶息還我的。”
王聞覺得何家真是名不虛傳的善人,古往今來有幾個這樣的地主家?他說不出什麽感恩戴德的話,他給了何頃一記抱拳,“來日必當湧泉相報!”
“少東家,言青她性子執拗,我這不帶她,怕她鬧騰,就不當面和她說了。我寫封書信,你幫我轉交給她吧。”
“好的,你寫吧,我這裏有紙筆。”
何頃看着王聞慢慢的寫信,他頗有耐心。
王聞還真是個做事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漢子,他把手頭的事給管事的交代好,連工錢都沒有結就走了。
王聞拜托何頃要轉交給言青的信,何頃很君子的沒有偷看。不過很遺憾,他好像把信搞丢了。何頃真覺得自己不太适合給人帶信,兩次都是弄得事與願違。他也很內疚,為了不惹言青生氣,他選擇了絕口不提王聞有留信這回事。
“言青,王聞走了,工錢都沒結!”
言青怎麽也想不到,何頃帶回來的消息竟然是這個!言青在竈房擇菜,母親這些天身子不太好,尤其喉嚨難受。言青想給她熬點菜粥。
言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在回味何頃說的話。王聞走了,一個人,工錢都沒結!這信息量有點大,自己要好好捋一捋。
何頃找了一條小板凳坐了下來,他撿起地上的菜,學言青的樣子擇了起來。
“你說他都沒點盤纏,他能去哪兒啊?”貌似很無意,何頃就這麽問了出來。
沒錢,誰說他沒錢?自己給了他五百兩!一時間言青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
花揚喜準備進來問言青,能不能多弄一個雞蛋羹。還沒跨進門口,就看見言青在坐着發呆,何頃在幫着擇菜。她感覺這畫面莫名的美好,不忍心打擾。她想,沒雞蛋羹就沒雞蛋羹吧,改天吃也一樣。
她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姐夫,他可能是抱着我的錢跑了!”言青哭兮兮。
“不是吧?是我給你的那五百兩?”
言青點了點頭,一臉的難受。王聞怎麽可以這樣?自己為了她差點連娘都沒了,他卻能轉身就帶着她給的錢跑路,連招呼都不打。反正她娘死活是不會同意他倆的事,守着也無望,還不如出去闖蕩,指不定就能遇上什麽紅粉知己?
“姐夫,我對不起你。”聽這聲音怕是都要哭出來了。
何頃連忙說:“沒事,你姐夫錢多,我再給你便是,不用難過。”他其實又有點想摸摸她的頭,奈何手上有污泥,就沒好意思伸手。
言青心裏想,她哪是心痛錢啊?她是傷心王聞就這樣走了,他們的情意竟是還不值五百兩!
李香婕對于花揚喜上吊一事有點微詞。這要是傳出去,還說是老一輩在用命逼着言青嫁過來。其實他的兒子也不是非娶言青不可,雖說兒子算是鳏夫,但要娶哪樣的黃花大閨女娶不到?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這言青就這麽不樂意嫁過來?”
“不是的,娘,你看吧,過幾天她就會上趕着要嫁給我。”
李香婕心裏還是有點不痛快,不過她也沒再說什麽。自己曾多方提點過讓他早點續弦,可他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媒婆說了好多姑娘,他見都不願意見。這好不容易有那心思了就讓他們成了也好。小豆子早就應該添弟弟妹妹了。
“娘,小豆子我想讓他去學堂學習,開年他就五歲了,是該啓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何頃: 你的情人跑了,你做何感想?
言青: 五百兩銀子都不值當的情意,不要也罷。
何頃: 嗯……其實不是五百兩,是三千兩。
言青: 這位公子出手真闊綽,求包養!
(三千前來串個場,不好意思,明天要請個假,這請假的原因有點妙不可言。會努力碼字的!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