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光光
比何頃先跳下河的是言青。河水不深,但到底是才才開春的時節,河水還是冰冷刺骨。言青牙齒打顫,她沖着苗嬌钿喊:“你別瞎撲騰,我來救你了。”
言青是會水性的,況且這河水淺,才到她的胸口。她站在河底,一把抱住了苗嬌钿。
苗嬌钿還想撲騰,奈何言青已緊緊的抱住了她。這個言青到底是不是女人?這救人的事不都是男人幹的嗎?她來湊什麽熱鬧?還有,她們不是一直不對盤嗎?她發什麽發善心呢,跑來救她!
何頃在石階上向她們伸出了手。
苗嬌钿再是不願意上岸,也只有向何頃伸出了手。
本來打算和何頃來個溫香軟玉抱滿懷,結果就只是拉了一下小手。這樣怎麽也夠不成肌膚相親,以身相許吧。這個可惡的言青,自己本來是想濕噠噠的讓表哥抱一回,然後就當名節毀在他手裏,順理成章的入何家的門。現在怕是白白的被凍了這麽一回。
“言青,謝謝你啊!”這句話,苗嬌钿說得咬牙切齒。
“趕緊回客棧換衣裳吧。”
何頃一手抱着何兜兜,一手摟着言青急步往回走。他是想将外衣脫給言青的,但畢竟渾身濕透的是兩個人,總不好表現的太厚此薄彼。苗嬌钿則由四葉摻着回去。
兩個人瑟瑟發抖。
言青在房裏換衣裳,何頃背對着她。今天他才發現其實言青身材還是很有料。該鼓的地方鼓,該細的地方細。
“你說你和她也不對付,你去救她幹/嘛啊?”何頃很是想不明白,言青可不是會随便當好人的人。
“你別回頭啊!”言青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她現在渾身脫得光溜溜,正在用小二打來的熱水擦拭身體,要不是擔心染上風寒,她真想泡個澡。
何兜兜就先交給了一同來香嶺縣的汪婆婆照顧,還好她今天沒有出門游玩,留在客棧。
言青也真不是好心要去救苗嬌钿,只是聽她喊何頃去救她,她就心裏不爽快。這男女濕淋淋的抱在一起總是不好。指不定她是打什麽歪主意。
言青現在心思才活絡開。對,她肯定就是打得這個主意。想和何頃肌膚相親。這一大姑娘讓一男人抱了、摸了,可不就得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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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自己當時反應快。要是慢一步,何頃肯定就跳下去了。
“要是你去救了她,你肯定得娶她。”越想,言青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對。
聽言青這麽一說,何頃也像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這丫頭怎麽腦子突然靈光起來?看來她是知道護食了。就是,自己的夫君這麽惹眼,可不得處心積慮的看好。想到這裏,何頃心裏生出了兩分歡喜。
“你再去娶誰進門都行,就是不能娶她。我不喜歡她,姐姐也不喜歡。”
這句話,何頃就很不愛聽。這是什麽話啊?什麽叫做去娶誰都行?他是這麽沒原則的人嗎?本來還正人君子的何頃,猛然回過了身。自家的娘子白看白不看。
“你腰上有個紅色印跡,這是打小就有的嗎?”
“是啊,娘說是胎記。”言青回答的很自然,下一秒她醒過了神。
“何頃,你個臭流氓……”言青慌忙的把衣裳挂到身上,手忙腳亂,面盆碰到地上,“哐當……”
一地水,一地濕衣服,滿屋狼藉。
一個面紅耳赤、滿臉嬌羞。一個目光坦蕩、神色自若。
嬌弱的官家小姐染上風寒了,剩下的日子裏,苗嬌钿大多都是待在客棧。身體康健的言青沒了礙眼的人天天跟着,更是玩得興起。
何錫壽買了很多他中意的花,準備帶回何家精心照料。他生平不喜酒,不喜茶,就喜歡養花。言青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愛好。何家的花園那是比好多人家的花園都打理的好,天天都有看不完的美景。
言青自告奮勇的讓下人搬了好多盆花去自己房間。何老爺的房間是真放不下了。這要都搬回去,可能還得多雇兩輛馬車吧。
“夫君,你看這些花怎麽不對勁啦?怎麽焉巴了?”
買回來還新鮮嬌嫩,現在一盆盆的葉子都見了黃。盛開的花朵也都枯萎了。
“可能是放在屋裏沒見着陽光,等帶回去養兩天就好了。”
“不是,我去爹屋裏看過了,那些花都還是好好的。就我這裏幾盆,現在都成了這樣,好奇怪。”
吃飯的時候,言青問了出來,“爹,怎麽我屋裏的花都像是要枯萎了。”
何錫壽一聽,飯還沒吃完,擱下筷子就去看他的花。等他再回到桌上的時候,面色就不太好看。他養花幾十年,一看就知道是把髒水潑花盆裏了。花是最嬌貴的東西,只有悉心照料,它才能盡情的釋放美好。哪容許丁點的懈怠。
“言青,你是不是把什麽洗臉水、漱口水都倒花盆裏了?姨父買得花可都是名貴的品種,是容不得半分糟蹋的。”
言青一臉茫然,她雖然不懂養花,但也知道要用清水澆灌。可花現在這樣了,她不知道怎麽解釋,是自己沒有照料好?
苗嬌钿看何錫壽滿臉的不高興,心裏很得意。這花放在你言青的房裏,那就是你言青的責任。誰會想到是她趁他們外出的時候,悄悄進去給每盆花都灌了一壺開水。
她就是要讓他們生出嫌隙。自從言青奮不顧身的救了苗嬌钿,她就更讨厭她了。毫無半點女人味的言青,真是祖墳冒青煙,才能嫁給表哥。
“爹,那天小豆子在屋裏玩,把皂角水倒花盆了,怕不是這樣才枯萎的?”
有這麽回事嗎?言青反正不記得。
苗嬌钿看了何頃一眼,為了維護言青,居然讓自己兒子背黑鍋,這是親爹?
“罷了,罷了,幾盆花而已。”再心疼能怎樣,不管是孫子還是兒媳,何錫壽都不好開口責怪。可嘴上這麽說,臉上到底沒了好顏色。
幾盆品種珍貴的花就這樣遭了難,何老爺心情郁悶,言青也心情郁悶。
雖然花的葉子都掉光了,枝幹也開始枯萎。但言青還是每天把它們抱到客棧樓下的園子裏曬太陽。何頃覺得她是在做無用功,連對養花頗有經驗的爹都說已經沒救了,他還真不信言青能把它們救回來。她願意折騰就由着她去吧,何頃沒有搭把手幫忙,倒也沒有出聲打擊她。
苗嬌钿在暗地裏譏诮。雖說姨父沒有責問言青,但心裏疙瘩肯定是了。這兩天吃飯,姨父都沒有開口和言青說過話。
賞花會接近尾聲,大家都收拾行李準備打道回府。言青想把枯萎的花兒也一并帶回去,萬一又活過來了呢。何頃說她固執,她沒理。她把幾盆花都搬到了馬車旁邊。
何錫壽看着枝幹都已經開始枯萎的幾盆心愛之物,本來已經平複的心又開始痛。他冷下了臉,“都已經這樣了,還帶回去幹/嘛?”話裏滿是不痛快。
言青來回跑了幾趟,額頭上已是有了薄汗。她擡起頭,剛好看見何錫壽面無表情的臉。她讪讪的說,“爹,我想着萬一它們還有救呢?”
“給我扔了,省得我還要多雇輛馬車!”說完,掉頭就走。言青站在那裏,滿臉尴尬,她擡起手拂了一把額頭上掉下來的發絲。這個爹怕是再也不會喜歡她了。她看着面前花盆裏光禿禿的枯枝,心裏有點難過。
何頃在二樓的走廊上看了好一陣。他是想去安慰她的,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聽的話他倒是會說,只是怕她膩味。畢竟在她心裏,始終還是當他是姐夫的。他想借個肩膀給她,都怕她覺得唐突。
他本能想到的是去摸摸她的頭,但她似乎不喜歡。何頃猶豫了好久,還是下了樓。
他來到言青面前,言青表情喪喪的。委屈巴巴的垂着臉,也沒有搭理他。
何頃伸出手抹了抹她額頭上沾着的泥土。言青擡起頭,看到的就是何頃專注的眼神。“沒事!”這兩個字,何頃說得極盡溫柔。
言青掃了他一眼,什麽沒事啊?他也沒說出手幫她搬兩盆。自己來來回回好幾趟,現在小腿都有點發軟。他也是覺得這花沒救了,指不定還在心裏嘲笑她呢。
言青不想理他。何頃見她神情悶悶不樂,終是拉起了她的小手。他覺得拉個小手,以此表達親昵,她應該不會再認為自己當她是小貓小狗了吧。
何頃拉起了言青的小手,言青很錯愕。她的小手除了爹、娘和姐姐,就只有王聞拉過兩次。莫名的言青就有點臉紅。況且她的手上還滿是泥土、污漬。
她抽出手,心裏有點慌張,又有點尴尬。她在何頃的外衫上使勁擦了兩下,将自己手上的泥都蹭在了他衣衫上,一聲不吭,掉頭就走。
何頃錯愕,半天沒回過神。這是個什麽反應?他看看衣衫上的污漬,她是故意用這種行為來掩飾羞澀?何頃覺得只有這樣想,心裏才能痛快一點。
何頃也看着面前的花盆,發了會子呆。
回去的路上,言青還是悶悶不說話。不要說給笑臉,連一個眼風都沒落在何頃身上。
何頃心裏也委屈,難道就拉了一下手,還讓她記恨上了?
“言青。”何頃叫了一聲。
言青當做沒聽見,也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是想把心裏的委屈發洩在他身上。
“言青。”
還是沒理。
“你這丫頭,耳朵聾啦?”花揚喜看不下去了。她老早就發現今天小兩口之間氣氛不太對。本來小兩口鬧點情緒也正常,自己也不打算開口。可言青完全把何頃當空氣的姿态,到底很傷男人臉面,況且她這個岳母還坐在旁邊。別說他們,花揚喜都生出了不自在。
“叫我啥事啊?”言青不想和母親吵架,她終于應了何頃,但語氣很不耐煩。
“我将那幾株花幫你帶上了。”
言青眼中閃過亮光,但轉瞬又熄滅。
“騙人!”她才不會相信,她都沒看見那幾個盆。
何頃打開一個藏青色的包袱。裏面可不是幾棵枯枝,根部用幾層布頭包得嚴實,連帶着泥土。
言青的臉上立馬陽光明媚。
作者有話要說: 攢預收……《報恩記》
家裏突然來了個嬌俏女子,聽說是來報恩。
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慌不慌?
這恩報的很是有以身相許的意思。
但是姑娘,在下已經有心上人了。
沒事,我總有辦法拆散你們。
......
你怕不是個妖怪?
對的,我就是妖怪!
能好好的報恩,別整得像報仇一樣嗎?
好的,都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