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喜?

言青心裏還是有點憋悶,真沒想到大家都是這麽看待她和何頃的婚姻。她打量了一眼走在旁邊的男子,當真是儀表堂堂,光風霁月。可自己哪裏就不好了,當真就這麽配不上他嗎?

“她們大概是嫉妒我嫁了個好夫君,才說那麽難聽的話。”言青垂着頭,踢着腳下細碎的石子,說話悶聲悶氣。

現在才意識到嫁了一個好夫君?不過還不算晚。何頃心裏很舒暢,“人家惡意中傷的話你也信?她們就是故意給人心頭添堵。反正你在我心裏美的像花兒一樣。”

這話說得,言青心裏直呼漂亮,不過臉上還是帶出了一絲羞澀。

何頃坦然,好像一些情話說出來了也不是那麽難為情。看着言青臉上含羞帶怯,宜喜宜嗔的樣子真是讓人心動。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着他的‘糟糠’娘子,這糟糠可不是像個寶貝一樣,他是費了老大勁才走到今天的,外人怎知道其中的心酸。

言青也終是有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她由着何頃牽着自己,亦步亦趨。大熱的天,兩個人手心都是汗,可誰也沒有說要松開。光天化日下,拉個小手,別人看見也不會說什麽吧,畢竟他們是正經夫妻。言青再沒有去想那些閑言碎語,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牽着的兩只手上。

“我們去平遙郡小住幾天可好?”

“為什麽,你是要去見苗嬌钿嗎?”聽何頃說要去平遙郡,言青立馬像炸毛的公雞。她能想到的就只是苗嬌钿在平遙郡。

“我哪能是想去見她?我聽人說,有一個京城大酒樓做菜的老師傅還鄉了。聽說他手藝相當了得,在京城的時候,好多達官貴人都要去吃他做的菜。你沒有興趣去了解一下?他落腳‘惠囍’酒樓,說會選個日子露一手。”

“有興趣,太有興趣了。什麽時候去啊?不過我們能不能不住苗嬌钿家,能不能不給苗嬌钿說我們去了呀?”

當然不能住別人家了。何頃籌劃着和言青出趟門,可是有安排的。言青不是在念叨着肚子裏有小寶寶嗎?這難道不是在暗示他要多努力?他可不得創造點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努力完成她的期盼。

“我們就住酒樓裏。也不知道表妹會不會去湊熱鬧,這要真是遇見,你也別怕,不是還有我嗎?我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言青心裏琢磨,她也不是怕了苗嬌钿,只是眼不見心不煩。不過何頃說他是她這一邊的人,這句話她覺得分外入耳。

“還有哪些人去呢?你也帶謝小姐去嗎?小豆子也去嗎?”

“他們都是有正經事要做的人,就我們兩個人去。”這可是好不容易尋到的獨處機會,他可不想有其他人參與。何兜兜,你應當是最能理解你爹的,你不也殷殷盼着有弟弟妹妹嗎?

何頃要出幾天門,他覺得于情于理還是應該給謝菁菁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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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我這有點事,可能要出門幾天。這學堂裏的大小事宜,我想就只有勞煩你了。有你在,我自是放心的。”何頃說話不疾不徐,如那微風拂面,讓人聽着都覺得份外舒坦。

“你放心吧,我自會将一切都打理妥當。”謝菁菁心裏欣喜,何頃想來是指望不上言青什麽的,還是只有她才能幫得上忙。要說到賢內助可不就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放在哪裏都不會讓人跌份。

何頃又再三感謝了一番。謝菁菁和他相互客套、恭維。越是相處的久,謝菁菁越是覺得何頃這樣的男子才算得是大丈夫,一人在外要操持諸多事務不說,回家對父母、家人也是孝順謙讓,極盡照顧。連給岳母選壽禮這樣的小事,他都記在心上,親力親為。這不是女人家應該操持的事嗎?真不知道他娶言青回來是幹什麽的?

鮮花牛糞,別人說的可沒有一點錯。而且這牛糞好像以前看上的還是別家的鮮花,謝菁菁還真是想不明白,何頃這麽好的人,她以為這十裏八鄉的姑娘都該是在心裏偷偷思慕他的。言青居然還有其他的心上人,這麽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還能有比何大哥還優秀的男子?

謝菁菁有好幾次都想向言青打聽那個貌似和她有故事的男人。但都有所顧及,而沒有開口。言青是個性子剛直的,要是她去給何大哥說自己瞎打聽,保不準何大哥怎麽看待自己。現在何大哥要出門幾天,正好讓她和言青好好處處關系。

直到何頃和言青雙雙出門的時候,謝菁菁才知道言青是要一起去的。她在自己的屋裏生生的将一張手絹擰成了鹹菜樣。真是也不怕帶這麽一個人出去丢臉。她竟對何頃生出了幾分怨怼。

不管心裏有多不痛快,謝菁菁在人前依然是舉止優雅,有禮有節。不光是在何家的二老面前,就連在何家下人的面前都是一副笑意盈盈、溫柔謙和的樣子。

何家的下人都說這謝小姐看着是大家小姐的氣派,可卻沒有半點大家小姐的驕矜。下人端個茶倒個水,還要客氣的說聲謝謝,這樣人美又有涵養的女子,真是不多見。

謝菁菁在何家住着還不到一個月,可就給自己掙了一身的美名。大家時不時的猜測點她和何頃之間可能的種種,又編排一些以後可能會發生的劇情。古往今來,才子佳人的故事總是讓人期待。他們要是真不發生點什麽,還真是讓人有點失望。

何家從上到下都喜歡這個謝小姐。就連不太理事的何錫壽都在李香婕面前誇了謝菁菁一句,“知書達理,進退有度。”

這麽一個妙人,花揚喜卻沒辦法喜歡。當着面笑着叫謝小姐,背過身全是白眼。她只殷殷盼着言青小兩口濃情蜜意,多給她添幾個外孫。

想着小兩口親親熱熱的出了門,花揚喜心裏暗喜。這小外孫她是不用久等了。

在平遙郡的幾天,言青過得很開心。見到了做菜的老師傅,吃到了真正的硬菜。也不知道何頃用了什麽手段,竟是讓老師傅給她指點了幾句。言青感覺自己受益匪淺,心裏計劃着,等花揚喜做壽的時候,她要好好露一手。

小兩口回到家的時候,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言青眼角眉梢都帶着歡喜。

言青覺得有何頃這個夫君真是相當不錯。有好多事情她理不明白,索性也不想想了。這般過下去也算得是歲月靜好,和那話本子裏才子佳人的結局也沒有差多少。以後的日子也将是這般溫情脈脈,言青心裏充滿期待。

有人越幸福,有人就越覺得紮心。以前聽人說什麽世道不公,謝菁菁總是嗤之以鼻。那時候的她是天之驕女,不公就不公吧,總有人一生下來就是被偏愛的。可現在她厭惡這種不公,因為她發現她并不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天氣一天天的轉涼,大家都開始增添衣裳。言青卻還是貪涼,見天的還盼着喝冰鎮酸梅湯。

花揚喜這個當娘的,自是時刻關注着言青的一舉一動。言青又在喝着酸梅湯,一大盅下去,花揚喜看着都覺得牙酸。

“言青,你上次月信是什麽時候?”

花揚喜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言青還真有點懵。她是個不大記日子的,而且她那月信,一向都是高興來就來,不高興來就只有等着。這突然被問起來,她還真要認真想了一下。

“好像有兩個月沒來了,我也記不住。”

“你還是個女人嗎?自己日子都記不住!”花揚喜看她糊塗的樣子就上火,伸出手指想戳她額頭,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最近是不是特別喜歡酸的,身子也倦怠?”

言青點了點頭,還真好像有這些情況。貪涼,沒胃口,就這酸梅湯好像喝着沒個夠。

“怕不是肚子裏有了?”花揚喜說這話的時候,窺着言青的神色。見她眉眼間帶了嬌羞,知道她兩夫妻在某些方面是努力了。

“改天我尋個大夫來給你把個脈。你可顧好你的身子,現在怕不是你一個人了。”

“這有身孕不是都要犯惡心嗎?我也沒那症狀啊!”言青覺得自己也不太像是有孕,不過她還是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肚子。一點變化都沒有,這要是真有了小寶寶,該是有多小。突然就生出了一點為人母親的驕傲。

“又不是每個女子症狀都一樣。我看你這樣,八/九不離十,你正當好年紀,要有身孕也不是難事。娘就覺得你定是個好生養的,肯定能給何家生十個八個,不像你姐,成親幾年就得了小豆子一個。”

“有你這麽說自家女兒的嗎?我是那田間的老鼠嗎?十個八個的一窩。”

花揚喜想着言青是有了身孕,也不給她計較言語的輕重,只仔細囑咐她顧着身子。

“這些個涼的東西,你可再不要吃了。那竈房的事也不要再管。家裏大小事都讓下人做,你現在就安心的養着身子,養着肚子裏的寶兒。”

言青聽着花揚喜的吩咐也慎重了起來。她也要做母親了,會自己孕育一個孩子,再自己生下來,想一想都覺得特別神聖。

李香婕飯後在園子裏閑逛消消食,謝菁菁陪在一邊,說着戲曲中的各種故事和戲子們的扮相唱腔。

風光時期的謝府,夫人、太太們有事沒事總愛請來戲班子熱鬧熱鬧。謝菁菁也算是從小耳濡目染,說起這些,當真是頭頭是道。

花揚喜也跟着閑溜達,不過她搭不上太多話,戲曲大家都愛看。可他們這小地方,看得次數畢竟有限。而且也不是那頂有名氣的班組。只當是圖了新鮮,湊了熱鬧,真要像謝菁菁這樣說得出個子醜寅卯還當真有點為難。

花揚喜看着她倆相談甚歡的親熱勁,暗地裏又翻了個白眼。說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沒想到讨賞賣乖的手段還真不容小觑。

花揚喜臉上堆滿笑,“謝小姐當真是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這戲曲方面都能如數家珍。”

謝菁菁羞澀一笑,“在兩位夫人面前獻醜了。”眉眼低垂,看不出一點倨傲,真真一個玉軟花柔。

花揚喜真怕這何家的人會越來越喜歡她。下人喜歡她,李香婕喜歡她,連帶着小豆子也喜歡她。花揚喜想在背後給小豆子說點謝菁菁的壞話,可她發現還真拿捏不到她什麽錯處。可她不喜歡她,就憑她是她女婿的舊友這一點,她都沒辦法喜歡。他們太有可能生出故事。

花揚喜插這一嘴話,還真不是要和謝菁菁互相客套。下一句她話頭一轉,“這言青天氣轉涼還嗜酸怕熱,說是月信都停了兩個月。我琢磨着怕不是有了?還是找個大夫來看一看穩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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