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喬芒滿是戒備,小小的動作也讓景誠感到無奈。

秦澤遠和喬芒之間現在越走越遠了。

秦父的葬禮過後,秦澤遠不得不重新回到秦實。經歷了上一次大創,秦實的股票一跌再跌,鬧得人心惶惶。

秦澤遠回來之後,對外開了發布會,開誠布公,安撫人心。他計劃和東城一家藥業公司合作,出售10%的秦實股份。而這個消息卻遭到了秦二叔的強烈反對。

秦澤遠和他二叔為了這事當着公司的高層争執起來,秦二叔破口大罵。

“你怎麽不想想你父親是怎麽去世的?他才走了多久?你就要變賣股份?你到底是不是秦家人?”秦二叔激動,就差指着他的鼻子了。

“二叔,我是為了秦實未來的發展。”

“不要說得這麽好聽,你要是為了秦實,你該和那個女人離婚。”

秦澤遠面色凜然,他抿着唇角,“二叔,我會讓秦實回到它之前的發展水平的。”

秦二叔嗤笑,“多久?十年二十年?澤遠,你不要天真了,你肯接受季家的注入資金嗎?”

“沒有季家,秦實照樣可以發展。”秦澤遠咄咄地回道。

“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秦二叔拂袖而去。

傍晚,夕陽的餘晖從窗外照進來,一室華光。

助理敲門進來,“秦總,該下班了。”女助理三十多歲,有個五歲的女兒。以前是秦父的助理。

“好,你先回去吧。”

“秦總,早點回去,今天是女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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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三月八號,公司女同事都有半天假,助理卻沒有走。

秦澤遠倒是忘了這個日子。這段時間,他忙得不可開交,哪裏記得這些事。

他和喬芒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面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話。秦澤遠也矛盾,一邊是他的父親,一邊是他的妻子。

他開車回去,路過花店,買了一束百合。冬天的時候,喬芒買過花,插在家裏,一室芳香。回到家,家裏冷冷清清的,并沒有喬芒的身影。他把花放在桌子上,坐到沙發上休息,目光卻掃到茶幾格子裏一疊廣告紙,都是租房信息。

秦澤遠眉心慢慢皺起來了。

天漸漸黑了。

喬芒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鑰匙打開門時,一室黑暗,她甚至不想踏進這個門。摸到了燈,燈光瞬間灑滿了客廳。

她小心翼翼地換了拖鞋,卻瞥見一旁男士皮鞋,喬芒的動作僵住了。她慢慢直起腰,站在那兒。

兩人只是隔了三四米的距離,卻好像隔了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回來了啊——”她開口,聲音竟然有種晦澀。

秦澤遠點點頭,太久的黑暗,一時間他有些适應不了這麽明亮的光線,他揉揉眼。“你去哪裏了?”

“我去胎教中心了。”喬芒一步一步地走進他。

“一個人?”他問。

她點點頭,又解釋道,“阿姨感冒了,我讓她這兩天回去休息了。”

他們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交談着。

秦澤遠望着她,她穿着寬松的外套,如果不知道她懷孕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下次什麽時候去?”

喬芒回道,“我最近有時間就會去的。”和那些準媽媽們聊着天她也不會孤單。

“下次我讓助理去陪你,她的孩子五歲了,有經驗。”

喬芒的心卻疼了,她勾了一下嘴角,“不用了,離家不遠,我打車過去就好了。”

秦澤遠沉默了。

喬芒快速地岔開話題,“你吃過晚飯了嗎?”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有。”他回道。

“阿姨不在,家裏沒有菜了。我買了一些蛋糕,你将就一下吧。”她把袋子推過去。

秦澤遠盯着袋子,“你晚上吃了什麽?”

“我吃了小馄饨,胎教中心的樓下那家的小馄鈍特別好吃,老板用烏雞湯煮的。”好像提到這個話題,她的心就不再那麽疼了。

秦澤遠點點頭,“被你這麽一說,我有點餓了,我去煮點面條。”

他去了廚房,喬芒去卧室換了居家服,她坐在床上,突然間感到一陣彷徨,這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她和他真的回不去了。

陽臺一角擺着她的行李箱,26寸,跟着她好多年了,她很愛惜,從北到南,箱子并沒有太多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她去客廳,秦澤遠已經把面條端出來。

真的是清湯白面,什麽都沒有。喬芒盯着碗看着。

他忽然一笑,“想吃?”

喬芒被他的笑容怔住了,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的笑容了,久違的,讓她心被什麽紮了一下。她搖了搖頭,目光又被桌上的話吸引住了。

秦澤遠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今天是婦女節。”

喬芒大腦像是有煙花在盛放,“是女人節好不好。”她把花拿出來用花瓶裝好。看着花,她的眼睛漸漸濡濕了。

她有些不安,她和他還能不能回到最初呢?

喬芒悄悄地摸了摸眼角,轉身回去,秦澤遠吃着面條,她就看着。

“怎麽了?”他問。

喬芒摸了摸肚子。

秦澤遠起身,去廚房重新端了一碗面條,裏面還有個雞蛋。“吃吧。不知道你餓不餓,多做了一點。”

喬芒拿過碗筷,低着頭認真的吃着。

面條一點都不好吃,只有鹽的味道。她不知道他怎麽吃得下去的。

“你最近好嗎?”她終于問出來了。

這個問題橫在她的心中已經有好多日了。

“事情很多。”他只回答了四個字,簡簡單單。秦實差一點就完蛋了,公司那麽多員工,秦家要怎麽安撫呢?

“芒芒,這段時間,或者是未來幾個月,我可能都不會有很多時間陪你。”公司需要他。

喬芒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去忙吧。”

“你有事打我電話。”

然後呢?讓助理來陪她?

喬芒應了一聲。

秦澤遠越來越忙碌,出差、應酬,人也漸漸消瘦了許多。如他所言,他确實沒有時間陪喬芒。

六月初,這個月很特殊。喬荀參加高考。

那幾天,相比較喬荀的雲淡風輕,喬芒卻有些吃不下,睡不好。那時候她已經懷孕7個月了,人卻非常的清瘦,連醫生都在說她了,她這樣生産會很危險。

只是無論她怎麽加強營養,人也胖不起來。

6月6號當天早上,喬芒一大早起來特意去了樓下早餐店,買了油條雞蛋。

喬荀忍不住大笑,“姐,你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一根油條兩個雞蛋,100分?可我們現在是150滿分啊。”

“小時候我考試媽都是這樣準備的。”喬芒斜了他一眼,“快吃吧。”

喬荀感嘆,“姐,你放心好了。”

喬芒沒有再多說什麽。

高考那幾天,寧城的天氣不冷不熱,氣溫宜人。考完最後一門,喬荀順着人流從裏面走出來,遠遠地就看到他姐的身影,他趕緊走過去,“姐,你怎麽出來!這裏這麽多人要是撞到怎麽辦?”

喬芒笑着,“考的怎麽樣?”

“還行吧。”喬荀回道,他撐着傘,“這麽大太陽,你就不怕把航航曬黑了。”

喬芒拍了他的肩頭,“我們去吃飯,慶祝一下。”

“好呀,叫上景誠哥和小然姐吧,好久沒見了。”喬荀拿出手機,已經撥通了好嗎,“景誠哥——”

“喬荀啊,考試結束了?”

“我解放了,景誠哥現在有時間嗎出來吃飯吧,我姐請客給我慶祝。”

景誠看了一下時間,“好,你們在什麽地方,我去找你們。”

喬荀報了地址,挂了電話,他沖喬芒直笑,“都說高中三年生不如死,可我覺得還好啊。”

喬芒扯着笑,她低頭看着肚子,“航航,可不能太舅舅這樣臭屁,做人啊要謙虛。”

“姐,我這是自信!自信!”

他們去了一家西餐廳,環境靜雅宜人。

服務員帶着他們去座位,姐弟倆有說有笑的。當拐彎時,喬芒卻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秦母和季一言。

秦母正對着她,一看到喬芒,臉色就變了,滿含怨氣。她現在恨死了喬芒,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喬荀拉了拉她的手,“姐,要麽我們去別姐吧?”

喬芒扯了扯笑,“沒事。我們坐那邊吧。”

她是航航的奶奶,這是不争的事實。現在避着不見,以後總要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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