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親x2
那一眼像是能看到她心裏去似的。
池念心裏一涼,脖頸處冷飕飕的,身上吓出一身冷汗。
他往前走了幾步,她心裏犯怵,心髒砰砰直跳,想跑,可腿軟的跟面條似的。
池念從小就怕不良少年,覺得這群人壞透了,不讀書只打架,平時見到了這些人也都會偷偷的繞道走,生怕被牽連。
可今天她不僅遇到了兩撥不良少年,還親自參與了一下其中的鬥毆。
少年走了幾步,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捏着地上七零八散的手幅,拍了拍上面的灰,默默地把那些應援道具都裝進了她的書包裏。
他把她的書包整理好,走過來遞給她,聲音低啞:“你的。”
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伸出手,把自己的包抱過來擁在懷裏,有點兒羞,聲音輕的跟蚊子叫一樣:“謝謝。那……我走了。”
少年勾了勾唇,“再見。”
“再見。”
池念轉過身,心跳得飛快,快步往高鐵站方向走。
不良少年們都好危險。
她不想和他再見了,她想和他再也不見。
人都已經走出好幾米遠了,魯景輝見楚厭還饒有興致的盯着那女生的背影看,湊上來壞笑着問:“厭哥,你該不會是一見鐘情了吧?”
孫巍然跟着看,那姑娘逃得比兔子還快,也跟着“啧”了一聲:“不是給她解了圍嗎,怎麽還逃這麽快,你兇她了?”
“……”
楚厭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點兒迷茫的表情:“……我兇她了嗎?”
池念在江城浪了兩天,坐上回程的高鐵時才敢把手機的飛行模式關掉。
等待了一會兒,手機顯示出信號的同時,叮叮咚咚的湧進來好幾條短信,全是野梨發的。
【你趕緊回來!老趙搞突擊測驗了!】
【人!呢!老趙給你媽打電話了!】
【你竟然還敢關機……祝你好運寶貝。】
時間均發至兩天前。
……在她上了高鐵并且愉快的開啓了飛行模式後。
池念沉默了一會兒,給野梨發了個:【……】
野梨倒是回的很快,一連發來好幾條:【喲,浪完啦?】
【你媽周五那天快把學校給掀了。】
【所以你的愛豆演唱會好看嗎?】
池念苦逼地對着手機皺了會眉,飛快的在手機上打字:【梨梨,晚上我能睡你家嗎?】
野梨:【你媽周五恐吓我了,說我要是再敢幫你圓謊,就要讓老師找我家長了。所以……再次祝你好運。[飛吻]】
池念放下手機,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心裏有點兒發毛。
她足足坐了兩個小時的高鐵,等出了站又坐上的士,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池念鼓足勇氣,悄悄地把鑰匙插進鎖孔內,把門拉開了一條縫。
家裏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只有趙女士磕瓜子的聲響和電視機裏要死要活的愛情,仿佛并沒有知道她做的這一切。
她小心翼翼的拉着門,側着身把自己擠進去。
關門就得更小心了,她勾着鎖不敢撒,緩慢的拉回來,這才又慢慢的卸力,門鎖輕瞧瞧的發出一點兒輕微的“咔噠”聲。
她吓得要死,生怕趙女士聽見響動,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耳朵豎得老長,等了一會兒,還聽見趙女士被臺詞逗笑的爽朗笑聲。
這感覺,好特麽滲人哦!
等脫下鞋後,她連拖鞋都不敢踩,就光着腳,蹑手蹑腳的企圖從她媽眼皮子底下溜回房間裏去。
才剛走幾步,趙女士就提着嗓子喊了一聲,“池念——”
池念心髒砰砰跳,沒敢應。
玩的就是心跳,講不定趙女士想詐她。池念和她媽鬥智鬥勇了這麽些年,可懂她媽的套路了。
趙隗芬把手裏的瓜子放桌上,四下看了看,找了個雞毛撣子,還捏在手裏颠了颠,“死丫頭,快給我滾出來!”
這氣勢十足的模樣,明顯是聽見她回家了。
池念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咬着唇,沒骨氣的走出來喊她,“媽!”
趙隗芬把雞毛撣子拍的“啪啪”響,雞毛都拍掉幾根,怪狠的。
池念趕緊擺擺手,“媽,把武器放下,咱倆好好說!”
好好說是說不了了,趙女士恭候多時,攢了一下午的氣就等着她回來出呢。上前兩步揪着她,對着她屁股“啪啪”就是兩下。
池念捂着屁股,“嗷嗷”的叫喚了兩聲,“你這是家暴!”
“我自己生的,我還不能打了?”趙隗芬眼睛吊着,氣不打一處來,“現在還學會逃課了,我今天不給你松松骨,你怕是剝了皮都還能跳!”
池念淚眼汪汪的嘟哝着:“你還想着剝我的皮,你是後媽嗎?!”
說完又挨了她媽兩棍,池念老實了。
趙隗芬組織了一下午的語言也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翅膀硬了是吧?我看是你爸給你的零花錢太多了!一天天的買什麽海報、CD,我告訴你,你喜歡的那個愛什麽豆的,要知道你這回月考考全校倒數第一,人家都要嫌棄死你!”
我愛豆才不會嫌棄我,他愛死我了!
不過這話池念也就只敢在心裏逼逼了。
趙隗芬又說:“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零花錢全扣掉,房間裏的那些野男人海報你也都給我清理掉!你才幾歲,腦瓜子裏就開始想男人了?我都替你害臊!羞不羞啊你!”
本來趙隗芬說她愛豆壞話,池念就挺不服氣的。現在一聽老媽要她把海報都撤下來,池念急了:“你罵我就罵我了,怎麽連我愛好都管上了!我不撤!不然你幹脆揍死我好了!”
她兩眼一閉,眼淚嘩嘩流,又委屈又氣:“還有人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趙隗芬是個暴脾氣,本來就在火氣上,聞言,“啪啪”又敲了她兩下,“還真當我不敢揍你啊?就是因為你是我閨女我才說你,換別人家的孩子,你看我說他們嗎?趕緊給我回房裏,把那些海報撕下來!你不撕我給你撕!明天開始,我給你請家教,給我認真學了!什麽時候成績好了,什麽時候再放你玩!”
說着,放開了池念。
池念趴在沙發上,屁股火辣辣的疼。
她從沙發上爬下來,滿肚子怨氣地跑回屋裏,邊跑邊埋怨道:“你要是別人媽,我才不給你打罵呢。”
池念回來挨了她媽一頓揍,心裏的那點兒忏悔便沒了,委屈巴巴的,嫌坐着屁股疼,端着碗站着吃,挨了打之後也沒什麽食欲,飯就吃了兩口,叫趙隗芬怎麽看怎麽生氣,在飯桌上又刺了她幾句。
池念幹脆就窩房間裏去了,直到房門被傅葭宿敲響,帶着她出來,指不定一晚上都得趴床上看漫畫。
池念平日裏是不怎麽能見到傅葭宿的,傅葭宿在大學裏過的如魚得水,前陣子剛當上舞蹈社社長,忙的要命。
也難為這便宜表哥還惦記着他妹妹,把她從趙隗芬的手裏給撈了出來。
池念家附近就是夜宵一條街,到了夜晚很熱鬧,兩人走到夜宵街,找了個燒烤攤點串串吃,傅葭宿還要了瓶酒。
池念牆上貼着的海報全被趙隗芬無情地給扒了,這會兒恨不得借酒消愁,伸手就像拿傅葭宿手裏的酒瓶子。毫無意外的手被他打掉,傅葭宿往她手裏塞了瓶AD鈣奶,笑眯眯地說:“未成年不準喝酒,你就該多補補鈣。”
池念從小到大,聽的到的最多的就是這不許,那也不許,趙隗芬這樣,沒想到傅葭宿也這樣,忍不住噘起了嘴,不滿道:“你十七歲的時候也喝酒。”
傅葭宿拿着酒杯,和她手裏的AD鈣奶碰了碰,毫不在意的道:“你哥我喝醉了也能一個打十個,你呢?”
說到這個……
池念心虛的想到自己前幾天的那場“打架”,抿着唇不說話了。
那個少年的樣子她已經記不清了,卻唯獨記得他的那雙眼睛。
漆黑的眸子裏全是淬了冰般的冷意。
她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想了。
“咱們別說這個了——”
話音未落,被一個刻薄的聲音打斷:“嗨,好氣啊。咱們厭哥也有女朋友跟人跑的一天哦?”
池念和傅葭宿齊齊擡頭看過去,三個髒辮少年加一個小平頭,不請自來地坐在了他們倆對面,幾個流裏流氣的少年,翹了個二郎腿在那抖啊抖,笑得焉壞。
傅葭宿給池念遞了個眼神:誰啊?
池念也茫然的要命,給他回了個我怎麽知道的眼神。
小平頭問:“不記得我了?”
池念茫然地張着嘴,“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平頭直接爆粗口了:“認錯你媽,前幾天剛見過好吧,你個臭娘們還踢了老子兩腳!”
他說的這麽具體,池念總算想起來了……
弄壞她的手幅,害她錯過高鐵的罪魁禍首小平頭!
小平頭有點得意,抖了抖了腿:“記起來了?”
話音剛落,腦袋就挨了個東西,一段不知道哪裏飛過來的金針菇,上面還沾着油、辣椒和孜然,燙的他頭皮發麻,嗷嗷直叫。
是老板剛送上來的燒烤,始作俑者傅葭宿淡定的往他面前放了包紙:“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一下。”
“草!找死啊!”
小平頭和他的兄弟彈起來,瞬間就把兩人給圍住了。
“平頭,你才尋死好吧!”
為首的少年神情冷漠,身邊站着兩個同齡男生。襯衫穿的松松垮垮的,脖頸上挂一根麻繩項鏈,氣質慵懶又散漫。
說話的那個男生就站在他左邊,出聲後順利的把一桌子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小平頭看見楚厭,心裏的怨氣又直線蹿升上來一個度,輕瞥了一眼身邊的池念和傅葭宿,出聲嘲諷道:“楚厭,看你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約會的滋味怎麽樣呀?”
楚厭抿着唇,這回是真的有點煩了,幾步上前,一把把平頭從座位上拉了出來,動作太過迅捷,小平頭的腿拖着那凳子往前滑了好幾米,凳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整個街道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楚厭這回下手很重,對着他的肚子就是幾拳,小平頭被拖着,失了平衡,就跟斷了線的風筝一樣在空中搖擺了兩下,他也不是吃素的,反身想勾楚厭的脖子,借力往地上磕,被楚厭躲開,一腳踹在他肚子上,他沒站穩,和旁邊的垃圾桶一起滾倒,馊臭的垃圾噼裏啪啦地落了一腦袋,想要掙紮着起來,卻怎麽也起不來了。
楚厭笑了,聲音又冷又沉。
“知道是我的人還敢吓她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在明天早上9點,以後固定早上9點發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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