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親親x12
再後面的，她已經和野梨跑遠，一點也沒聽清楚厭回答了什麽。
課間操的人流量巨大，兩人艱難地穿梭在人群裏，一路小跑，總算跑到了高一的教學樓。
美術老師辦公室在五樓，池念跑得氣喘籲籲的，好不容易和野梨跑到五樓，結果抓了個空，景丞并沒有在。
野梨有點失落，癟癟嘴。
“靠。白跑一趟。”
池念跑了一路，又爬了五樓，這會什麽八卦的心思都沒了。
得了空，她的腦海裏又開始想起那句“你找到你初戀了？”，聯系上文楚厭說的“物歸原主”，似乎指的就是她。
但可能嗎？
她是楚厭的初戀？
池念思緒游離得厲害，直到手臂上一痛，野梨按捺不住的小聲尖叫——
“念念！啊啊啊景丞！景丞啊！”
野梨滿臉漲得通紅，一臉春心蕩漾……
池念默默地跟着看過去，有個男人正慢吞吞地從樓梯上走上來。
因為她們倆是趴在扶手上看得緣故，約莫能看出男人的身材很高，他手裏捧着一本美術類相關的書，任憑身邊的女老師叽叽喳喳說着話，他禮貌地颔首表示自己在聽。
長得很英俊，但确實……
不是平易近人那款的。
池念對景老師這樣的男人無感，拉着野梨小聲說：“帥是帥，但是——”
“沒有但是！”野梨激動地拉住她，聲音都在顫抖，“念念，我戀愛了！”
池念：“……”
野梨拍拍她的手：“你等我一會。”
池念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野梨已經低着頭，冒冒失失地跑下樓去了。
池念眼睜睜地看着她一個趔趄，撲進了景老師的懷裏……
然後兩人抱在一團，景丞被她撞到窗邊，背脊磕在窗臺上，悶哼了一聲。
而野梨在他懷裏，毫發未損。
男人龇着牙，把她扶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野梨已經懵了。
她原本只是想和他擦肩而過，今天特意抹了點兒香水，想佯裝文靜的路過他，如果可以的話，還能裝作對美術好奇，找他問個問題。
結果哪知道那一處臺階有水啊！
要是知道是這結局，她剛剛打死都不會下樓的！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傻了吧唧地盯着兩人看。
電光火石之間，池念飛快地跑下樓，牽住野梨，乖乖拉着她道歉：“景老師，不好意思啊！她不是故意的。”
與此同時那名女老師也反應過來，上前挽住景丞的手臂，緊張道：“景老師，你還好吧？要不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
情敵當前，野梨不傻了，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景老師，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撞到你，我陪你去看看吧！”
池念：“……”
那女老師确實還要備課，确實沒法同行，野梨又殷勤得不得了，屁颠颠地扶着景丞的手臂：“念念！走！”
池念沒眼看她，半遮着臉，“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野梨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池念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學姐。”
她轉過頭，喊她的女生嘴裏叼着棒棒糖，吐字有點含糊不清的。
“你是高二的吧，？”
池念點點頭：“嗯，怎麽啦。”
女生把棒棒糖換了個邊，“你是不是和楚厭一個班？”
又是楚厭！
池念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覺得有點臉紅心跳的。
她怔愣地回道：“是。”
女生又問：“我們能加個微信嗎？”
池念：“能是能，就是我手機被我媽給繳了……”
女生認真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罵了句“草”。
池念莫名其妙。
但她主動把這筆賬算到了楚厭的腦袋上。
等回了班，就報複心很強地踩了他一腳。
楚厭擡眼：“？”
她連一個餘光都不給他。
日子波瀾不驚過去幾天，除了每晚楚厭上門給她補課的那兩個小時格外煎熬之外，池念又開發出一個新的愛好。
寫手帳。
其實也就是一日記本，現在在學校裏很流行，她沒忍住也跟了個風。
一來是有的時候不想做題想摸魚時，拿着本子在寫寫畫畫，趙隗芬也看不出來。
二來她覺得寫手帳可真解壓啊！她每天做題難受的要命，但寫手帳就輕松多了，A5的本子分分鐘就BB掉幾大頁，再貼點貼紙之類的，自己看着還挺美，跟雜志似的。
結果今天回家，剛摸出手帳本，池念忽得覺得自己的書架上空了不少。
她低下頭寫了兩個字，總覺得不對勁，擡眼仔細地思考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初中數學書竟然不翼而飛。
不是吧！
難不成被楚厭拿走了？！
池念忙沖到客廳裏問趙隗芬，緊張得不得了：“媽！我初中數學書呢！”
趙隗芬看她光着腳，皺着眉頭道：“鞋子也不穿，寒氣從腳入，趕緊去給我穿起來。”
池念快崩潰了：“媽！我數學書呢！”
趙隗芬漫不經心地往嘴裏丢了顆瓜子：“欸，你阿姨說你弟弟這暑假過完不是升初中了麽，問我拿你的初中課本預習下，我就都給她了啊。”
“你幹嘛都不和我說一聲啊！”池念跺跺腳，氣不打一處來，“好歹也是我的東西，你給我拿走了也得問問我吧！”
她的初中課本上全是少女心事，給倪浩言瞧見以後還怎麽正視她這個姐姐？！
“你急什麽，不想給麽我給你阿姨打電話要回來咯。”趙隗芬沒懂她爆炸的點在哪裏，就看着她抓狂似地抱着牆壁直磕腦袋，有點無語：“好了好了別撞了，我給你阿姨打電話。”
書是池念的堂弟倪浩言來拿的。
兩家住的也不算太遠，走路大概十五分鐘。
小男孩不過剛小學畢業，鼻梁上就早早的架起了一副黑框眼鏡，個子有點矮，長得很白淨，話又很多，在班裏總被人喊“小豆丁”。
倪浩言他媽臨時有事，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地走了，給孩子的外婆打了個電話，讓外婆出來接。
結果倪浩言拖着那一摞稱重的書，沒等來外婆，倒是先等來兩個流裏流氣的初中生。
“喲，小弟弟，你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
攔住倪浩言的兩個初中生都格外的壯實，人高馬大配上虎背熊腰，仿若兩座肉山，其中一座肉山往他身上拍了拍，差點沒把倪浩言給拍趴下。
“快，把錢都交出來！”
兩人一把扯過他手裏的布袋子，發現全是些包着書皮的課本，毫無興致地掃了一眼，沒看見自己想要的，便一腳踹開，布袋子裏的課本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暮色沉沉地鋪開，夏日的蟬鳴震耳。
楚厭單手插兜，百無聊賴地在等紅綠燈，一手接着電話，那頭是魯景輝毫不吝啬地嘲笑：“厭哥，真不來啊？場子沒你少一半妹子。”
“真不來，我有事。”
他漫不經心地側了側頭，一眼望見對面馬路的地上，有一本粉色的A4大課本，包着書皮，和他前幾日在池念家看到過的一模一樣。
電話那頭，魯景輝還在哀嚎，楚厭臉色沉了沉，聲音低冷：“真有事，挂了。”
對面的指示燈已經跳成了綠燈，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地上的書。
粉紅色的封皮，上面工工整整地寫着數學兩個字，在書頁的右下角，是她的名字。
果真是池念的。
這落了一地的書，全是她的。
但車水馬龍的夜幕下，并沒有她的影子。
只有前面兩個胖子和一個小矮子。
“小子，快點把錢都掏出來。不然我們就揍你！”
面對初中生的威脅，倪浩言顯然是慫了。
他媽從小教育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武力值基本為0，這會兒被威脅了，只得乖乖掏錢。
可零花錢都買書買得差不多了，他掏了半天口袋，就摸出來一個五毛鋼镚，顫顫巍巍地遞過去，小聲說：“我就只有這麽多了……”
剛遞過去，就被那胖子一掌拍開：“草！當老子乞丐呢！”
那個五毛鋼镚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咕嚕嚕地滾到楚厭腳邊。
他眯了眯眼。
顯然，那倆小胖子認定倪浩言是藏錢了的。
這小子穿一身名牌，就五毛零花錢，誰信啊？
但看着慫得要死，還是打一頓利索。
倪浩言眼睜睜地看着那又肉又厚的拳頭向着自己的臉上打來，除了閉着眼，怔怔地往後退兩步，什麽都做不了。
時間仿佛被靜止。
他閉着眼等了好一會兒，可那拳頭并沒有如預期那般落到自己的臉上，反倒是那出拳的小胖子在那“哎喲喲哎喲喲”地叫喚。
難道說，他其實自身有一道防禦屏障？
那小胖子被他的屏障給灼傷了？！
之前看過的動畫片場景在他心裏晃了一圈，他膽子小，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偷偷地看。
沒有什麽金色的屏障。
也沒有什麽神奇的能力。
夜幕沉沉，街燈亮起，一個身子筆挺高大的少年緊緊地攥住了那個小胖子的手腕。
他比那倆小胖子還要高上不少，眉眼冷沉，“誰讓你踩了。”
“靠！你誰啊！別多管閑事知道嗎！”另外一個小胖子有點怯了，氣勢上卻不敢輸。
楚厭手一用力，那個被他桎梏着的小胖子就哇哇大叫。
他松開小胖子，淡淡地說：“我不欺負小孩，你們兩個一起上，我只用一只手。”
倪浩言眼睛一亮。
好帥啊！
接下來，就跟看武打片似的，那大哥哥單手負在身後，而那倆小胖子對望一眼，拔腿就跑……
一邊跑，兩人還一邊罵：“我們不是怕你，就是今天有點事，你有本事別走！”
楚厭仿若未聞。
他蹲下身，輕輕拍着那本被踩了的書本上的鞋印。
書本用了有些年頭了，拿在手裏就輕飄飄地攤開，正好是函數的那頁。
街燈下，他靜靜地看着那上面的那一行小字，悶悶地笑出了聲。
【嗚嗚嗚數學真的好難哦QAQ
今天野梨說，昨天放學八班那群人打架打進醫院了，好恐怖哇。
野梨還特別喜歡看不良少年，我耳朵都快讓她念出繭子了。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不良少年有交集。
如果全天下的男生都能像那個英雄一樣就好了。
糟了，難道我喜歡他？】
小姑娘的文筆稚嫩，字寫得很小很淩亂，楚厭眯着眼，幾乎能腦補出池念初中的時候，一邊上課害怕被老師發現用手遮擋住，一邊偷偷寫的。寫完還掩耳盜鈴似地劃了條删除線。
有點可愛。
楚厭饒有興致地又翻一頁。
【還是聽不懂。老師就不能講慢一點嗎？
哼，昨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問題目，他竟然說我上課不用心聽這麽簡單的題目也不會。
我再也不要去問他了！】
【嗚嗚嗚，今天晚上夢到英雄哥哥了，我覺得英雄這兩個字有點中二，要不以後改成叫Hero？用英語寫起來好像就沒那麽尴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