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親親x25

池念受不了和他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在剛剛那一剎那,她差點以為他俯身是想吻她, 心跳都漏了幾拍, 又叫他那樣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心裏難免小鹿亂撞,縮着脖子漲紅着臉微微退後一步,生硬地說,“到醫院能有什麽好事啊, 就……眼睛疼啊。”

說到這個, 她倒是記起來葉醫生的叮囑了, 得趕緊滴眼藥水。

池念東望望, 西望望,玻璃窗附近有空位。

她意興闌珊地對他揮揮手, “不和你說了, 我要去滴眼藥水。”

她退開兩步,楚厭才看見她手裏除了藥和藥單之外,還有一張印刷工整的名片, 上面清晰地印着:

葉慕予。

眼科主任醫師。

他向來記性很好,更何況這個名字還在池念的日記本裏看到過, 自然印象更深刻些。

不得不承認從心底裏蹿上來一股濃濃的醋意。

葉慕予——

池念喜歡的男人。

池念仰着腦袋,一手撐着眼, 一手拿着眼藥水想往眼睛裏滴。

她平日裏不怎麽滴眼藥水,眼睛止不住地一直眨,還疼, 她懸空嘗試了兩次,倒是滴得滿臉都是,眼睛裏卻一點兒都沒有,氣得她恨不得把瓶口直接怼眼睛裏去。

正氣惱着,視線裏忽然闖入楚厭的臉。

她眨了眨眼,唇微張,呆呆地仰視着他。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她,薄唇微抿,上前一步接過了她手裏的眼藥水,“我來吧。”

“欸,不了吧。”她不自在地聳了聳肩,輕聲道:“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

可以她滴成這幅鬼樣子?

小姑娘雙眼紅腫,又滿臉眼藥水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不知情的人約莫還以為他欺負她了。

池念弱弱地說:“真的可以。而且,結膜炎是會傳染的,你離我遠一點吧。”

她剛剛搜了一下,百度說結膜炎不僅會傳染,而且結膜炎患者應該被隔離。

楚厭往前一步,兩人的距離貼的更近,他俯下身,看她還一直想往旁邊挪,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坐好。頭擡起來。”

池念:“……”

她沒轍,只好認命地解釋,“你要是被我傳染了,你不能怪我啊……”

“嗯。”

因為距離很近,他呼吸的熱氣噴灑在她的皮膚上,有點兒輕微的癢。

少年的皮膚是冷白色,抿着唇的時候有點兒嚴肅,黑長的睫毛低垂,覆蓋在他漆黑的眼睛上……

然後頰邊一熱,少年單手托起了她的臉。

她的睫毛止不住的顫,不敢和他對視,可距離那麽近,甚至呼吸都近在咫尺,怎麽可能挪移開目光。

她羞窘地對上他的專注的眼眸,兩人對視,他的眼裏全是專注,像是在仔細端詳着她的眼睛,又像是……在專注地注視着她。

她知道這樣的粉色聯想有點奇怪。

可腦海裏卻抑制不住地發散開,越想越沒邊,幹脆在心裏暗暗罵楚厭。

她一點也不喜歡楚厭這樣的性格,平時的時候太冷淡了,像座冰山。可真的熟絡起來的時候,他又總是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她知道也許那些話只是他随口一說,毫不走心。

一開始她也無所謂,當他調戲她,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不走心的調戲開始慢慢地深入進她的心裏。

以及現在……

雖然只是很正常的滴眼藥水,兩人算得上是熟絡了,他幫助她很正常。

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想得臉紅心跳還口幹舌燥……

池念屏息着,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全身僵硬,只有眼睛在控制不住地拼命眨着,楚厭無奈,伸手去撐她的眼皮,動作很輕柔,可她還是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湧,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蛋一定紅透了!

她“欸欸”地喊疼,伸手想去奪眼藥水,“我自己來吧!”

其實一點也不疼,可被他這樣看着,她心裏會覺得慌亂,無措,更多的還是害羞。

楚厭眼疾手快一閃,她手抓了空。

少年摩挲了一下她光滑的臉蛋,輕聲道:“別鬧。”

很輕柔,言語裏卻帶着寵溺。

就像是——

情人間的呓語。

池念一怔。

竟然連呼吸都慢了一拍,呆呆地看着他,一時間竟分不出自己的心跳是因為覺得丢人而劇烈的跳着,還是因為他……

下一秒——

眼藥水無聲地落入眼裏。

她的眼睛因為忽如其來地異樣再次劇烈地眨了起來,少年撐着她的另一只眼的眼皮,快速地把眼藥水滴了進去。

随後他一手輕輕地遮在了她的眼皮上。

低沉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閉一會。”

她的睫毛在他的掌心裏微微地煽動,慢慢地趨于停止。

楚厭慢慢挪開手,池念的臉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他眼前。

她乖巧地閉着眼,因為局促,嘴唇抿得緊緊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間,而雙腿則并攏着,像個老老實實聽課的乖學生。

他便也借此機會,肆無忌憚地打量她。

從他再遇她到現在,她臉蛋上的嬰兒肥在慢慢消失,下巴漸漸變尖,臉型的輪廓在慢慢的長開。哪怕此刻眼睛有些腫,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

這個年紀的男生們自然而然會讨論到女生們的樣貌問題。

男生們列舉出幾個覺得好看的女生,但一說到要追求的對象,池念是第一個被pass的。

池念的長相毋庸置疑是好看的,但她長一張娃娃臉,稚氣未脫,用某個男生的話在說,“就像和妹妹談戀愛似的,下不去手哇!再說了,這姑娘肯定不好泡,就她對愛豆的那股熱乎勁,誰撬得動啊——說實話,我還真get不到那群小愛豆好看在哪,不都一群娘炮嗎?我一拳打十個!”

一群人十分認同的附和,覺得這話說得對極了。

在大部分人都情窦初開的年紀,她的樣貌小,心智也不算太成熟,确實不屬于在“好追”的範疇裏。

這樣的評斷,他也一直樂見其成。

可不知不覺中,小姑娘在慢慢地變漂亮,嬰兒肥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青澀和飽滿。

她也開始明白了喜歡,有了喜歡的男人,會在日記本裏偷偷地寫關于她和那個男人的相遇。

那個男人不是他。

思緒游離的厲害,直到池念軟軟地問:“我可以睜眼了嗎?”

他的喉結聳了聳,沉聲道:“可以了。”

可眼睛根本挪移不開。

池念睜開眼,見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露不解。

他輕咳一聲,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五秒,佯裝老道的說:“比剛剛好一點了。”

“真的?!”池念欣喜若狂,這眼藥水滴進眼裏的時候有點微微的涼,還蠻舒服的。

她伸手去接楚厭手裏的眼藥水,開心地道謝,“謝謝你啊。早就說請你吃飯啦,中午一起吃嗎?!”

反正她媽不在家,她一個人也得在外面吃。

“不了。孫巍然要驗血,那家夥一見血就犯暈,我得過去。”

“啊,那你趕緊去吧。”

楚厭點頭:“嗯,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池念咬着唇說好,這才記起來他來這兒是陪着孫巍然來的,“那你快去吧!”

目送着他的背影漸漸走遠,她捂着胸口,心裏莫名的有點兒悵然若失是怎麽回事?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楚厭第一次明确地拒絕她。

其實這種邀約被拒絕也很正常。

今天沒空,下回再約就是了。

可心情就是有點兒莫名的不爽。

可這個不爽來源于哪裏呢?

她又說不上來。

楚厭找到孫巍然二人時,孫巍然正要死要活地想走,被魯景輝拖着,兩人僵持不下地杵在驗血室五米開外的大廳裏來回掙紮。

“你慫不慫啊,就抽個血啊!”魯景輝快崩潰了,“眼睛一閉,牙一咬,不就過去了嗎?”

孫巍然擰着腦袋,也不甘示弱地說:“你說得真輕巧,老子暈血啊!媽的,這病我不看了,咱去藥店随便買點藥吃吃得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都是兄弟,這麽多年情誼,做事情就更簡單幹脆。

他走過去,和魯景輝架着孫巍然,硬生生把人拖到了抽血臺,摁着拼命掙紮的孫巍然,把他的手臂交給了抽血的護士們。

那護士是個實習護士,拍了拍孫巍然的手臂,找了好一會兒,小聲嘟哝道:“你的筋脈有點細啊。”

孫巍然剛被魯景輝取笑完是慫雞兒,他也就認了。可被女生說自己靜脈細,是個男人都不大高興,當即皺着眉頭給她比劃,“細什麽細,我這手臂這麽粗——”

話音未落,手臂處忽的一下刺頭,抽血的針頭已經直直地插進了他的手臂裏。孫巍然兩眼一對,昏了過去。

抽血完要等半小時才能拿報告,陪着等待的當兒,楚厭百無聊賴地點開微信,正好瞥見朋友圈的最新動态裏有池念的頭像。

他默默地點進去。

岑琛小哥哥為什麽這麽帥:今天忽然眼睛好疼,差點以為自己要瞎了。火急火燎地跑去醫院看眼睛,還很沒骨氣地哭了嗚嗚嗚。然後遇到了之前就見過的和岑琛長得巨像的醫生!But我一點形象都沒有,因為他給我沖眼睛,我一直在翻白眼,他就一直在笑,啊啊啊,聲音巨好聽!

字裏行間全是少女見了心上人的欣喜。

楚厭的臉黑了幾分,倏的起身,擡腳往樓梯方向走。

魯景輝守着昏睡的孫巍然,注意到他的動靜,不明所以地擡頭,“欸,厭哥,你上哪去呢?”

楚厭淡淡地說:“随便走走。”

他垂下眼,臉上盡是冷淡。

——确切來說,是準備上樓見一見“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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