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親親x33
開學洛中也來了新生, 這幾天正是高一新生的軍訓,每天那群高一學生把口號喊得特別響, 透過窗棂自操場傳進班來, 時常打斷任課老師的講課。
池念心思沒在學習上, 老神在在地盯着窗外走神。
楚厭真的喜歡她嗎?
他一直在反複說這些,應該不是在開玩笑吧?
但怎麽想也想不出答案,野梨拍她的手臂,“走了, 念念, 吃飯去。”
思緒回籠, 池念慢吞吞地拿着陽傘和她走出班級。
走去食堂要經過操場, 遠遠地就看見一幫穿着綠色迷彩服的高一新生們頂着烈日喊團結。
野梨對着那些方陣探頭探腦,說:“念念, 走慢點, 我想看看新生裏有沒有小帥哥。”
池念怕曬,撐一把碎花陽傘,好似皮膚暴露到陽光下能要了她的命似的。但聽見有帥哥也兩眼放光, 默默放慢了腳步,問道:“梨梨, 有好看的嗎?”
她臉盲,又是這麽多人, 綠油油的一片,遠遠的看過去跟走進了菜地裏似的,壓根分不清誰是誰, 就算再好看的帥哥往這裏面一站,她也看得暈。
野梨用手遮在額頭上,賊兮兮地往她們最近的隊伍裏瞧,果然有個長相出類拔萃的,不過眼神對視一眼,那人就輕佻地沖她吹了個口哨。
這口哨聲引得那班級的教官看了過來,眼神銳利帶着幾分嚴肅,野梨吐了吐舌,鑽進了池念的傘下,一把拉下了池念陽傘的傘沿,“走走走,念念快走!”
“怎麽了啊?有好看的嗎?”剛剛那一聲口哨,吸引的池念也轉過去看了一眼,匆匆一瞥,是好看的,但她記不住那少年的臉。
“等會說,快走。我感覺那教官能吃了我!”
兩人快步走出幾步,身後傳來那班裏教官的厲喝聲:“簡明宴,出列——誰讓你吹口哨了!”
那男生嘻嘻哈哈地應:“看見美女欣賞一下不行啊?”
池念二人走出幾米,都還能聽見那教官的咆哮聲:“蛙跳操場五圈!現在開始!”
野梨有點幸災樂禍,“念念,那個學弟是個狠人啊。”
池念和野梨吃飯走回到操場,那男生正好蛙跳結束,對着兩人又吹了個短促的口哨。
“學姐,又見面了。”
少年的個子很高,蛙跳了一圈,全身是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烈日在他腦後暈出光影,他咧開唇笑起來,“這麽有緣,認識一下呗,我叫簡明宴。”
野梨性格大方,和簡明宴很快熟絡,兩人熱絡聊了一會兒,簡明宴把目光移向池念,“這位學姐呢?”
彼時池念正對着教學樓發呆。
從操場這邊望過去,可以看見站在教學樓走廊上的人。哪怕隔得有點兒遠,可她一眼就看見有個少年雙手搭在圍欄上,随意的和身邊的人攀談。
是楚厭。
她的心跳無端跳快幾分。
他沒去吃飯嗎?還是吃完回來了?
這讨厭的家夥今天沒主動找她說話,倒是和樸麗娜叽叽咕咕地講了好幾句英語。
哼,她才不要關注他。
池念想要轉移開目光的時候,走廊上忽然又多了一個女生的身影。
池念認不清那人是誰,只依稀能判斷出是個長發女生,穿一件大紅色的圓領衣服。
她還想仔細再看,被簡明宴的問話給拉回思緒,怔愣着看向他,沒聽清他問了什麽。
野梨急忙道:“她叫池念。”
簡明宴就看着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下閃耀着光晃得耀眼:“念念,這個名字很好聽。”
走回班裏的路上,野梨誇張地擰着池念的臉碎碎念,“怎麽回事?自從我喜歡上景丞之後我的魅力值就一直在退步,現在沒有了追求者不說,剛剛那個學弟搭讪我竟然是為了勾搭你——啊啊啊老娘竟然淪為了背景板!”
池念沒懂野梨的意思,掙紮着想要從野梨的“魔爪”裏掙開,她可不想成為大餅臉。倆人玩鬧間,一頭撞進景丞懷裏。
野梨冒冒失失地丢了句“對不起啊”,還想和池念計較着剛剛被學弟當跳板的事,結果好巧不巧地往地板上一瞧,漆皮黑色皮鞋,包裹着黑西褲,看得出被撞的男人的身材非常好,她福至心靈地擡起頭,正好對上景丞面無表情的臉。
野梨沉默了一秒,然後迅速松開了池念,中心不穩一頭栽進景丞的懷裏,“嘶”聲着倒抽涼氣:“哎呀——我好像扭到腳了。好疼啊!”
池念:“……”
哪裏來的小狐貍精……
看野梨皺着眉,一臉委屈的樣子,池念在心裏瘋狂吐槽:就撞到人而已,哪裏來的扭到腳啊!
而且如果是其他老師也許就信了,但景老師那眼睛跟X光一樣,怎麽可能信。
池念在心裏默默地吐槽完,野梨已經如她所料,被景丞推開了。
野梨聳聳肩,做戲要做全套,挽着池念的手臂裝模作樣地給景丞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師——嘶。”
兩人一瘸一拐地走上樓,确保再也沒可能見到景丞。野梨長舒了一口氣,放開了池念,“好險。”
池念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兩人走完兩級臺階,總算到高三的樓層,池念微微喘着氣,抱怨道:“學校一點也不體貼高三,每天爬這麽高樓,吃飯都累。”
野梨忽然拉她一把,指了指前面。
池念不明所以地望過去。
走廊上,樸麗娜一臉羞澀地拿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了楚厭。
池念莫名呼吸一緊,呆在原地。
難怪早上她一直饞得慌,總感覺有餅幹的香氣萦繞在周圍,還以為是自己餓傻了的幻覺。樸麗娜的那個禮盒裏,應該是餅幹吧。
——烤得酥脆可口的愛心小餅幹。
前幾天班裏傳的沸沸揚揚的聲音再次環繞到了耳邊。
——轉學生就是為了楚厭留下來的吧!
池念的呼吸重了幾分。
像是能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般,楚厭擡眸看了過來。
少年的輪廓在盛夏的光裏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淺薄的金色,黑曜石般的眸子望過來,池念做賊心虛,趕忙把臉別開,心跳得飛快。
他看到她了?
他要收這個禮物嗎?
話說回來了,他收不收這個禮物和她有什麽關系——雖然他一直調戲她,可在她沒當真後,他也沒有說喜歡她呀。
心裏亂的一塌糊塗,可內心最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嚣着:別收,不要收。
……
中午的日頭毒辣,少女站在樓梯的陰影裏,側過頭的時候,有一小撮頭發自然地垂落到耳邊。
這模樣特別乖。
比她在他面前的嬌俏要乖上一百倍。
樸麗娜紅着臉說:“真是麻煩你了,我不敢親自給他。謝謝你。”
楚厭接過那禮盒,低聲說:“好。”
池念一個下午都被低氣壓籠罩着,屋漏偏逢連夜雨,好巧不巧下午還來了姨媽,她捂着肚子捧個保溫杯,趴在桌上小口小口地啜溫水喝。
滿腦子都是楚厭收下了樸麗娜禮物的畫面。
男生是不懂女生是不會無緣無故給男生送東西的嗎?
為什麽會給他送餅幹?
那肯定是喜歡他呀!
他收下就代表默認這份喜歡了!
池念越想越覺得氣,溫水入喉,夏日燥熱,她捂着肚子想罵髒話。
梨梨說的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沒一個好東西!
說什麽來什麽,她剛罵完他,楚厭就來探她腦袋。
少年的手掌白淨,貼在她微濕的額上,“沒發燒。”
她憤憤地打掉他的手,沒好氣地道:“不要你關心,吃你的餅幹去!”
這麽有愛心不如去關心一下貌美轉校生好了。
餅幹好吃死了吧。
她這幅模樣落入楚厭眼裏,少年彎着唇,露出一個無聲的笑。
誤會了麽。
池念這直腸子,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叫他一眼就能夠看穿她心裏想了什麽。
這樣的小情緒足夠讓楚厭意識到,池念或許沒有他想的那麽遲鈍。
或許——
她也喜歡他呢?
這個認知叫他心裏多了幾分竊喜,連帶着唇角的弧度也高高的揚起,“池念,你在別扭什麽?”
池念急了,“我才沒有別扭——”
好吧……
她是有點別扭。
而且別扭的要死。
但對着楚厭,這話她怎麽都不可能坦誠地說出口的。她抿了抿唇,換了另一個方式,語氣裏多了幾絲疏離和刻薄:“楚同學,我很難受,麻煩你不要來打擾我好嗎?”
楚厭唇角的笑意斂去。
眼眸沉了幾分。
池念其實有點怕他這模樣,但她現在占着理,怎麽都不虛的。也梗着脖子灼灼地看着他。
少年率先在她的眼眸裏敗下陣來,聲音裏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放學跟我去個地方。”
他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不是開玩笑,他的喜歡,已經維持了十年了。
從之前的細水長流的缱绻,到再遇時的驚豔和怦然,他完完全全地喜歡她。
池念哼哼唧唧地敷衍應了。
就是單純地想把楚厭給趕走而已。
好煩啊。
在他面前,她好像變得很乖張。
或許,會不會看起來有點醜陋?!
她不想要他看到這樣的自己,可在他每一次發問後還是忍不住想要說出尖銳的話。
至于跟他去個地方……
傻子才去。
都收了樸麗娜禮物了,她哪有這麽好讓他拿捏的。
池念讀書成績不咋樣,躲人的天賦倒是一絕。
距離最後一節課下課還有十分鐘時,她假借自己肚子疼要上廁所,溜出了班外,躲在教學樓一樓的廁所裏,就等着下課鈴後率先溜出去。
——要是在班裏的話,楚厭肯定會等她的。
她才不要和他一起走。
好巧不巧,正好遇到簡明宴。
簡明宴穿迷彩服,帽子斜斜地戴着,多了幾分慵懶。和幾個人躲在隔壁男廁抽煙,他眼尖,正好瞥見池念,喊她道:“池念。”
池念做賊心虛,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差點沒吓得叫出來。她瞪着眼,待到看清喊她的是簡明宴——幸好他穿着軍訓服,她能叫上名字的高一男生就簡明宴一個,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是你啊!”
簡明宴說:“你怎麽慌兮兮的?”
池念示意他聲音小一點,自己說話也輕輕的,“我在躲人。”
簡明宴沒聽清,“啊?”了一聲,蹲下來些,保持和池念持平的姿勢,也學着她的語氣和動作問她,“你在躲誰啊?”
一個巨巨巨讨厭的大魔王,撩了人就跑的那種壞胚子。
池念差點脫口而出,她向來藏不住自己的喜歡,但畢竟和簡明宴關系還沒到可以說這種話的地步,便硬生生把話頭截住,随口解釋:“就……一個面癱男。”
嘻嘻。楚厭那冷冰冰的臉,就是面癱呀。
話音剛落,簡明宴挑了挑眉,指着樓梯上方問:“你是在說他嗎?”
池念順着他的手擡眼往樓梯上望。
五米開外,楚厭站在樓梯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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