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撥開雲霧見天光
手冢國光這幾天晚上基本都跟夏若螢呆一塊。他翻看乾貞治收集的社員數據,她則批閱社員提交的社團作業。
偶爾,手冢國光翻看她稀奇古怪的有趣畫稿時,也突發奇想地萌生過讓她教畫畫的念頭,但夏若螢很認真地不情願:“我每天教社員畫畫都被氣得吐血了,還要多教你一個沒有基礎的人……”
手冢國光瞥了她一眼,半小時沒跟她說話。
夏若螢也覺得自己說得過分,便撒嬌賣萌地說教他給漫畫上色。大概就是像上回那樣,夏若螢畫漫畫,手冢國光填色,但上回只是粗略地演示了一下,現在有時間能說得更仔細一些。
不過兩人一起做的事也不僅只有這些,她會陪他看經典電影,他也陪她看嘻嘻哈哈的動畫片。飯後的傍晚,兩人還會散散步,看雲看鳥看風景,又聽她叨叨絮絮談天說地。
他們什麽都說,只是從不談網球。
偶然,她會看見他在庭院裏,沉默望着那面被網球打了十幾年的牆。
她明白,有些傷口,注定不是她能治愈的。
晚十點。
夏若螢在床上躺了半小時,就是睡不着。
她爬起來,掀開窗簾看向了隔壁手冢宅。
手冢國光房裏的燈還亮着。
她便趴着窗臺,靜靜地等着那盞燈熄滅。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房間裏的燈是滅了,可很快,又聽見了樓下推開門的聲音。
修長的少年走了出來,他身着運動衫,背着網球袋,在黑夜裏留下一道長長的孤影。
手冢國光似略有所感,忽地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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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夜空下,萬物皆默,唯有少女窗臺上的向日葵靜靜盛開。這是她前幾天養的,專門朝他房間的方向擺放。
他眸光柔軟,頓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幾分鐘後,夏若螢慢慢地重新探出頭。少年的身影雖不在視野範圍之內,但她知道他要去哪裏。
她沒有任何猶豫,換掉睡衣,裹上外套,背起包包,揣上一瓶防狼噴霧便悄聲出了門。
除了跟小姨一起浪的時候,她幾乎很少九點鐘之後還在外,更別說臨近夜半還獨自走夜路。
她雖是做足了準備,可被瑟瑟的風一吹,竟是連樹葉的飒飒聲都變得詭異萬分。
她拽緊手裏的包,每走一步都膽顫心驚。如驚弓之鳥,受不得安靜之外的半點聲響。
但就算四周安靜,也依然無法停止她不受控的思維發散……她昨天晚上剛跟他一起看過連環殺人案的電影,其中一位受害者,就是在轉角口被兇手套了繩索……
嗯,沒關系……
她努力深呼吸,将包包拉開一條縫,握住裏頭的防狼噴霧。
她慢慢朝着拐角走進,用力屏住呼吸,仿佛已經默認了拐角處有什麽恐怖的家夥。
“咳。”
突然見,黑夜裏響起一道輕咳聲。
夏若螢吓得驚慌失措,條件反射就拿出噴霧要對那道人影一頓亂噴。
但噴霧還沒拿出來,就已經被人拽進了懷裏,熟悉的聲音在夜中像是定海神針,瞬間穩定住了她的恐懼:“是我。”
夏若螢雖找回了神智,但仍然心有餘悸,又氣又怕地捏起拳頭對他一頓亂揍:“你幹嘛裝神弄鬼,吓死我了!”
氣勢很足,落下的力度卻很輕,手冢國光垂眸縱容着她發洩完,才說:“不是睡了嗎?”
夏若螢:“……”
她眼簾微擡,便跌入那雙清淺的瞳湖之中。
今夜有月,朦胧的月光落在他清冷的鏡片上,卻暈染出了柔和的光澤。
有那麽一瞬,她恍惚地以為眼前的人并非真實。
不知怎地,她忽然心頭一窒,似有一股煩躁的不安沖撞着她。她踮起腳尖,用力拽住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動作魯莽,又啃又咬,全然沒有他主動索吻時的循序漸進。
手冢國光摟着她回應着,将宛如小獸附體的暴躁家夥逐步安撫乖順。
兩人唇光潋滟,氣息相連,不分彼此。
夏若螢埋在胸前,貼耳聽着他心跳聲,有力的、急促的。是獨屬于她的節奏。
她說:“我知道你想一個人,可我還是想陪陪你。”
他的心咚咚咚狂跳了幾下,又逐步歸于沉緩。
夏若螢抿了抿唇,慢慢放開他,又道:“但如果你不想有人跟着,我會乖乖回家。”
嘴上是這麽明事理,但她小小的手卻塞進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腦袋還在他胸前蹭來蹭去:“我真的要回家了哦。”
手冢國光又怎會對她這樣的她硬起心腸。
他昂起她的腦袋,垂眸對上她晶亮水潤的目光,聲音中帶了幾分故意哄小孩的促狹:“我帶你去,困了不許鬧回家。”
夏若螢氣鼓鼓瞪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小學時期也心血來潮跟他去過網球俱樂部,但往往因為無聊待不下去,所以總想着撇下他一個人回家。
只是那時年紀小,網球俱樂部又離家遠,他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可又擔心強留會惹她生氣,于是每回都忍着火早早結束了訓練計劃。
可之前……能跟現在一樣嘛。
手冢國光眸中浸染了淺淺的笑,他握緊了她的手。黑夜中的孤影延伸了出相攜的人影。
夜空寂寥,行人不孤。
網球俱樂部燈火通明,一如白日般熱鬧。不,或許這個地方,本就屬于深夜放松的人。
俱樂部的人也熱情好客,一見手冢國光背着網球袋,紛紛朝他發出了邀約。不過發現他還牽着女孩子的手,便又不約而同地笑着走開。
人家是小情侶約會,他們這些單身漢湊什麽熱鬧呢。
兩人進了一個單機模式的場地。
夏若螢向來對網球沒什麽興趣,不過看着隔壁一手一球的帥氣大姐姐,便開始心動了起來。
手冢國光見她躍躍欲試,将護腕給她戴上,還仔細教她怎麽揮拍。
夏若螢似乎悟性很高,聽了一遍就頻頻點頭。可等到發球機一球噴來時,她握着拍子揮擊的方式完全毫無章法。
手冢國光看得強迫症都要犯了,他擡手便把從她耳邊擦過的球打了回去。
夏若螢扭頭剜他,不爽道:“誰讓你搶我的球。”
手冢國光:“……”
他懶得理她,直接将這個拿着拍子朝□□地就是不朝網球的家夥拎到身後,右臂宛如有三頭六臂般迎接鋪天蓋地而來的網球彈炮。
夏若螢氣得倚在一旁,瞪着這個自顧自耍帥的家夥。
球來得快,他接的也快。最後一顆球,他球拍微旋,球并未如之前反擊回去,而是精準地落在了夏若螢球拍的正中心。
‘pong’地一聲響,如同她怦然一跳的心動。
夏若螢臉頰薄紅,被他這點巧妙的小設計哄得心花怒放。
她又興致高漲地走到他身邊:“我要玩,下一把你不搶我球。”
手冢國光看了她一眼,拿着球拍随意挑起一顆網球,姿态恣意又穩健地墊起了球。
綠色的網球像是水上芭蕾的精靈,優雅又靈動。
夏若螢眼睛一亮:“我要先學這個!”
她之前看過不下萬遍,但今天卻是直觀地感到了那種呼之欲出的吸引力。
手冢國光沒說話,只一邊淡定地墊着球,一邊直直地看着她。
他眼裏什麽情緒也沒有,但夏若螢卻知道,他這是在撩她。
她遭不住這種撩法,便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手冢國光眼角微揚,又過了幾秒才放過那顆被墊了不知多少下的網球。抛高一擊,球進了發球機。
這完美的球技引得周圍人鼓掌狂歡吹口哨。
但身為焦點的手冢國光卻很鎮定自若,他從身後托住夏若螢的手:“握緊球拍,我教你。”
夏若螢還未從他一系列的耍帥中回過神,就聽他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她只能條件反射地愣愣點頭。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教的不是墊球,而是打球。
手冢國光不知何時又投進了一個幣,網球從那端密集噴來。
又快又多,夏若螢緊張地咽了一口水,可什麽都還沒準備好,手就被少年帶着揮擊。
他還輕輕攬住她的腰,以便兩人的節奏能夠同步:“看好了。”
網球一顆一顆被回擊,夏若螢卻是大腦一片空白。
呼吸所觸間,都是他的氣息。
她微微擡眸,還看到了少年性感的喉骨與下巴。
要命!
手冢國光察覺到她的視線,甚至還尚有餘力地給她一個眼神:‘專心點。’
夏若螢:“……”
被你這麽教着打球,誰專心得了啊。
這家夥,總這樣暗搓搓調戲勾引她。
一局打完,夏若螢雖然沒出什麽力,但并不妨礙她的精疲力竭。光是洶湧的心跳,就已經消耗了她三分之二的能量。
偏偏,那家夥還一本正經地問她:“會了嗎?”
夏若螢捂住胸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幽幽地說:“誰教網球像你這樣?”
手冢國光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着:“想讓我怎麽教你?”
還……還蹲下來……
夏若螢攥緊胸口扭過頭,不想理他了。
這家夥今晚多半是妖孽附體,撩人的手段一招接一招,根本不讓人喘口氣。
手冢國光似低笑了聲,又仿佛只是風聲傳來的錯覺。
他道:“還學嗎?”
夏若螢耳根都紅了,狠狠瞪他:“你再說,再說我就揍你了。”
手冢國光嘴角隐隐藏了笑。
片刻,将她腕上的護腕戴到自己手上,對她道:“困了告訴我。”
意思是:你随意,我繼續去打。
夏若螢連忙小雞啄米狂點頭。
快點去吧,她的心也要休息一下。
沒了夏若螢在側,手冢國光一握上球拍便如永不停歇的機器人,不知疲倦地一球接一球。
他似乎在跟自己較勁,又似乎在跟發球機較勁,只要發球機還能噴出網球,他便永不停手。
在過去的十五年裏,他一直在瘋狂訓練左手。而今日,又仿佛要将右臂失去的訓練,一口氣補回來。
夜半已過,網球部的人影漸然減少,可他揮球的力度卻從未削減半分。
夏若螢看困了,抱膝蜷在椅子一角,靠着網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依稀間,她聽見少年輕輕道:“回家吧。”
她雖神志不清醒,但潛意識卻知道,他還不想回家,便用力搖頭。
少年沒再說話,卻是把她吻得差點呼吸不過來。
夏若螢眼波迷離,這時才算驚醒。可手冢國光又揉着她的腦袋,哄她輕輕入睡。
夏若螢恍恍惚惚,便又睡着了。
沒過多久,又響起了熟悉的揮擊聲,直到許久、許久……
天際微明,夏若螢打着哈欠醒來。
手冢國光頰上密布汗珠,雖通宵達旦,可他的神情無半分憊态,一雙眼眸甚至比來時還要清亮。
他或許想通了什麽,又或許決定了什麽,但夏若螢并不想問。
無論他想做什麽,她總歸是支持的。
她現在只關心:“我們待會吃什麽早餐?”
手冢國光随她:“你想吃什麽?”
夏若螢朝天伸了個大懶腰:“不知道,一邊走一邊想好了。”
手冢國光說好。
兩人在黑夜中攜手而來,又踏着晨曦相伴而去。
網球部辦公室
夕陽的餘晖透過玻璃灑滿整個辦公室。
一旁沙發上,手冢國光眸光深邃地凝視着手裏紙張。
這是德國柏林專業治療研究院TURE PREST的申請書。
龍崎堇道,“德國那邊目前已有成功治療類似傷勢的案例,我認為有去的價值……”
龍崎堇剛落,便聽手冢國光堅定的聲音響起:“我明白。”
龍崎堇一愣,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做了決定:“要去的話,可是長期的。”
手冢國光眼底深處泛着熠熠光芒:“是。”
……
“鈴鈴鈴——!”
夏若螢掃了眼來電顯示:“喂,大石?”
“夏若,今天晚上你有什麽安排嗎?”
夏若螢在畫畫,她轉了轉手中的鉛筆:“你有什麽安排?”
大石秀一郎神秘道:“我有計劃,但你千萬別告訴手冢。”
夏若螢立即坐直了身體:“快說快說!”
大石秀一郎的語氣很驕傲:“我們一起去爬山看日出怎麽樣?是不是很棒!”
看日出?
這不就是要她早起嘛……
夏若螢給面子地配合:“哇~好棒。”
随後又轉折道:“但是怎麽辦呢,我今晚已經有安排了。”
大石秀一郎尚未揚起的笑臉立即僵住。
他厚着臉皮邀請:“夏若,拜托了,你一定要來。”
夏若螢惆悵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那好吧,偶爾去看一次也很稀奇。那你跟不二他們說了嗎,不會要約到一起,再給他們一個大驚喜吧?”
大石秀一郎的确是想把大家約在一起,可經她這般一問,突然就覺得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還需要再思考一下。
畢竟,突然讓他們通宵搭電車去爬山什麽的,還是太措手不及。萬一……大家都有其他的安排,或者不喜歡爬上什麽的……那他豈不是很傷心?
可夏若螢顯然是看破了還要八卦拱火:“請無比這樣做,考驗你們友情的時候到了!”
“為了見證你們絕美的兄弟情,我絕對閉口不提,勢死捍衛你考驗友情的偉大計劃!”
大石秀一郎擦了擦額間冒出的冷汗,滿臉黑線:“拜托別這麽幸災樂禍。”
“我哪有?不過,如果你對大家沒信心的話就提前說呗。至少,這樣也能避免了其他的不穩定因素。”
她挑釁到這份上了,大石秀一郎要是不試試,那就真的要被她看了笑話。
“我們晚上八點谷立公園見!”
……
青學網球部的友誼小船差點慘遭翻車。
當大石秀一郎興致沖沖對正選們說出一起去看日出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團隊裏當然也有小天使。眼見大石秀一郎愈漸低落,最善解人意的不二周助率先站了出來。
于是有一便有二,大家也紛紛表态支持,而桃城武和越前龍馬這兩個刺頭也在少數服從多數的壓力中屈服了。
一輛開往沢泾川的火車在黑夜中穿梭。
通亮的車廂裏只有寥寥幾人。
乾貞治幽幽說道:“所以,這就是你不提前通知看日出的原因……真是不爽,莫名其妙被擺了一道。”
菊丸英二悲傷地望着大石秀一郎:“大石,沒想到我也在你的算計範圍之內,我太傷心了~喵~”
本來對爬山沒多大興趣,随大流才跟來的桃城武道:“真沒想到大石學長居然也是個陰險的家夥呢,虧我還那麽期待大家一起去爬山。”
海堂薰氣呼呼:“呼咻~”
越前龍馬此時倒沒有跟着一群人針對大石秀一郎,而是指着隔座探出頭的夏若螢:“罪魁禍首難道不是夏若學姐嗎?”
夏若螢挑了挑眉,笑得很和藹。
不二周助掃過夏若螢又在醞釀壞事的表情,很明智地就此終結話題:“雖然一波三折,但至少我們沒有讓大石失望。”
大石秀一郎是出于愧疚才把實話告訴大家,也做好了被群攻的準備,卻沒想到不二這麽理解他。情緒豐富的他差點感動得掉眼淚。
但乾貞治卻很有原則地搖頭:“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菊丸英二狠狠點頭:“沒錯!”
桃城武捏着下巴頻頻點頭:“贊同!”
海堂薰環胸:“呼咻~”
大石秀一郎弱小可憐地後退:“所以……所以你們打算怎麽辦?”
乾貞治陰恻恻一笑。
衆人對他的笑容條件反射地畏懼。
難道……難道這麽倉促的情況下,居然還帶了乾汁?
不會……吧?
當然不會,乾貞治今天失策,沒有算到會有懲罰任務。
不過,他倒是從大石的包包裏發現了撲克牌,于是拿出撲克牌與自己随身攜帶的膠水與筆記本,對夏若螢道:“夏若,既然你是罪魁禍首,那就來跟我們比比吧。”
夏若螢完全沒料到這事居然180度轉折:“……”
但,既然別人都打上門了,那她肯定接招:“哦,比什麽?”
乾貞治介紹規則:“很簡單,輸一次就在臉色貼紙條,你一個人單挑我們七個。”
七個人指菊丸英二、乾貞治、桃城武、海堂薰、越前龍馬、不二周助、河村隆。
不想欺負女孩子的河村隆準備退出:“我可以跟大家一起玩游戲,但我就不參與隊派了吧。”
不二周助還是想讓大家都參與,便捏着下巴提議道:“都一起玩,螢可以請手冢當外援。大石也跟我們一隊吧。”
大石秀一郎當然贊同,畢竟大家都在玩,他總不至于跟那對情侶一夥吧。
夏若螢根本不需要手冢國光答複:“沒問題。”
不過夏若螢從來都是不玩沒有報酬的游戲:“所以,游戲的彩頭是什麽?”
乾貞治頓了一下,便道:“輸方答應贏方一個要求,當然要求不能太過分。”
夏若螢今天心情好,加個彩頭不過是讓游戲更有期待值與參與感罷了,要說真想從中得到什麽,那還真沒有。
不過打牌的時候,人品的優越性就顯示出來了。
他們的玩的游戲是‘鬥牛’,衆所周知,這是一個純拼運氣的刺激游戲。
而夏若螢從小到大造孽太多,運氣沒有朝她傾斜一絲一毫。就連用乾汁吓哭小兒,荼毒生靈的乾貞治都比她手氣好。
被貼滿整臉白條的夏若螢氣憤不已,直接請出了手冢王炸。
他的手仿佛開了光,把把好運爆棚,憑一己之力便力挽狂瀾。八人被他自帶外挂的手氣虐到沒脾氣,紛紛沒骨氣地舉白旗投降。
至于要求嘛,夏若螢也沒有為難他們。
夏若螢,“等下不是看日出嘛,那就到了山頂,唱首歌給我們聽。”
少年們對這麽輕的處罰驚呆了:“诶?!”
夏若螢挑挑眉,“怎麽?不滿意嗎?那……”
“滿意!”
……
晨時5點。
晨光熹微,黎明之間,是黑夜與白晝的分界線。
火車抵達了終點站——沢泾川。
夏若螢中二病犯了:“沖沖沖!這片山由我來征服!”
大石秀一郎尴尬地指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道:“那個……方向在這邊。”
衆人哈哈嘲笑。
夏若朝衆人哼了一聲,擡腳就先跑:“我要拿第一!”
菊丸英二此時沒有禮讓女孩子的意思:“絕對不能輸給她,大家上!”
桃城武随便一激就熱血沸騰:“第一是我的!”
乾貞治沒有語調的聲音響起:“第一名是大石的概率97.8%。”
這群人手裏地圖都沒有,就剛魯莽往前沖。
越前龍馬攤手散漫嘲諷:“桃城學長,你果然還差得遠呢。”
海堂薰當然不會放過任何嘲笑死對頭的機會,“白癡。”
桃城武一個一個算賬,先是給了越前龍馬一個暴栗,緊接着在惡狠狠對上海堂薰:“你想打架嗎?腹蛇笨蛋?!”
河村隆看勢态不妙,趕緊上前拉架:“桃城、海棠,這個時候不适合吵架……”
不二周助勸道:“還有一個小時太陽就出來了,我們先抓緊時間上山。”
夏若螢用手肘戳了戳手冢國光,擠眉弄眼地暗示他說句話表示表示。
手冢國光無奈推眼鏡:“大家不要大意地上吧。”
果然,部長一放話,大家瞬間統一戰線:“是!部長!”
大石秀一郎攤開地圖:“跟我來吧!”
沢泾川濃霧重重,雲影蔽日。
他們走過蜿蜒山路,繞過坎坷峭壁。
可剛抵達山頂的少年們卻被陰沉的天際澆滅了一腔熱情。
說好的日出呢?
這樣濃雲密布的清晨,真的能看到太陽嗎?
“大石,你确定今天真的有太陽嗎?”
“啊~這種天怎麽都不像有日出的樣子诶~!”
大石秀一郎望了望腕上的手表,離日出還有兩分鐘,心頭也有些不安,但他還是抱着信心:“我看過天氣預報,他們說今天會有太陽。”
兩分鐘已到,可太陽還沒出來。
正當大家灰心喪氣時,寺廟的鐘鼓卻從遠方傳來。
白晝抹去黑夜的痕跡,天光撥開雲霧,神聖地籠罩大地。
“看那!是太陽!是日出!”
“啊,日出。”
那縷日出光耀進每個人臉上,刻進心裏。
少年們迎着朝陽履行賭約,唱起了追逐希望的朝歌——
“未來從這一瞬開始 ”
“從這裏開始的榮耀的日子”
“晴空裏的橫切線”
“打開了新的門扉”
“伸手獲得微笑 ”
“感覺那微妙的東西是友情……”
——《WHITE LINE》網球王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3-02-28 23:23:11~2023-03-01 22:23: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旭寶 2瓶;櫻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此處應該有音樂~
後面幾章,都是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