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Ⅹ
“哦呀，真是可怕的眼神啊……比起看起來讓我有點失望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你似乎更能燃起我的興趣呢。”
注意到了白蘭剛剛那一瞬間投向自己的極具壓迫感的眼神，六道骸回看向那個陌生的男人。
而白蘭卻是随即又恢複了一貫的笑容：“哪有，哪有～人家只是太擔心小正了，況且小正現在看起來的樣子……很不好呢。”
如果說前半句話聽起來還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那麽後半句，則很顯然包含着情緒不佳的意味。
六道骸也側過臉看向一旁的入江。
看起來的确是很狼狽的樣子……但他真的沒有動這女孩兒一根手指啊！
那迷茫的眼神是因為沒了眼鏡所以視線一片模糊，他的幻術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好嗎！而至于地上的那灘血……那就更跟他沒什麽關系了！
但這要他怎麽說得出口……
然而白蘭和彭格列這邊的人都把六道骸這種态度視為了默認……果然是壞淫！連柔弱的女孩子都不放過！
六道骸驀然覺得這一戰讓他滿滿的心塞感……
當得知了眼前的這個詭異的少年就是真正的六道骸，以及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秉承着“為了保護同伴們”的信念，沢田綱吉與六道骸果斷開撕！
當然，面對沒有尚且蛻變的綱吉，六道骸輕松得簡直就像是在戲耍對方。
而裏包恩則是完全如局外人般站在一旁看着，似乎是鐵了心的不打算出手，為了逼學生完成自我的蛻變。
白蘭的心思也完全不在這場戰鬥上，趁着六道骸此時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綱吉身上時，兀自向入江那邊走去。
瞥了那邊一眼，六道骸嘴角挑起了一絲頗感興趣的笑意。
那個男人的深淺……突然很想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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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輪回眼中的數字轉動為“三”——召喚具有的實體攻擊性物質。
這一次并不是蛇之類的有毒生物，而是灼熱的火球。
非幻覺，是真實的炙火。
而召喚來的火球襲來方向也不是沖着挑起他興趣的白蘭，而是沖着目前基本上處于“雙目失明”狀态的入江。
他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的身手究竟是怎樣的，以及……打破那女孩兒那份太過陽光淖孕擰裏包恩也是按兵不動，他也想要借這個機會，探清白蘭的底細。
只有綱吉在注意到入江即将面臨的危險時，止不住緊張恐慌地嗚哇哇叫了起來。
……
在看到那灼熱的實體火球向入江襲去的一瞬間，白蘭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
六道骸和裏包恩想要探查他底細的心思，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如果憑借他真正的實力，他完全可以毫不費力地救下入江。但是就現在他與入江間的距離來看，依照普通人的速度與靈敏度是來不及毫發無損地趕在那個火球之前将入江帶離原地的。
那麽，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兩個選擇了。
他可以選擇去救下小正，把他的身手暴露在那兩個人面前；他也可以選擇繼續隐藏自己的身手，裝作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來不及救下小正，讓小正受傷。
他究竟該選擇哪一個呢？真是的……哪個都不想選啊～
那麽……他就做出第三種選擇好了。
……
于是，在在場衆人眼中的“千鈞一發”之際，白蘭猛地撲上前将入江護在懷裏，然後抱着懷裏的人就地側滾向一旁。
故意不着痕跡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以至于讓那火球擦着自己的左肩而過。
這樣……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
不過，真是的……被燒傷了一下的肩膀還真有點疼啊。
“白蘭！你沒事吧！”被白蘭護在懷裏的入江剛剛聽到了“嘶——”的一聲貌似是火焰擦過的聲音，頓時心生驚慌。
“啊啦～小正怎麽知道是我呢～”白蘭倒是沒有回應入江的擔憂，反而一副開玩笑的口吻。
剛剛他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裏發現了入江被扔到那兒的眼鏡，他也清楚入江的近視有多厲害，所以，現在的她應該看不清剛剛救下她的人是誰才對啊。
入江簡直是又氣又笑：“廢話，除了你這個天天甜食不離手的家夥，誰的身上這麽甜啊，你一靠近我就聞出來了！你到底怎麽樣了，是受傷了嗎？是不是啊？”
“啊啦，小正在擔心我嗎，好開心～”白蘭邊笑着，邊将手中的那副眼鏡為入江戴上：“不用擔心哦，只是一點小傷。”
世界瞬間恢複了清亮後，映入入江眼中的第一個畫面就是白蘭那張放大版的笑臉。
接着，一眼便看見了白蘭左肩處衣服的破損，那應該是被火燒過的樣子。
“你那還叫沒事啊！你這渾身上下全是糖分的家夥被火燃燒，想變成CH2O啊你！”入江着急地扒着白蘭的手臂，想要查看對方的傷勢。
而白蘭卻是被逗笑了，把懷中的女孩兒摟得更緊：“嗯～小正的化學學得不錯哦，下次要考滿分喲～”
“這種時候就不要不正經了好不好！”入江依舊滿心焦灼地想要看白蘭的傷口。
而白蘭卻是一個側身，從背後摟住了入江。
頭搭在少女的肩膀上，雙臂緊緊地箍住少女的腰肢。如巨大的羽翼一般，将少女完全治愈自己的保護之下。
“小正，這件事情似乎太危險了呢～我們就在這裏看着吧。”手臂又緊了緊，語調帶着分嗚哝的綿軟：“我在這裏……所以小正什麽也不用怕哦。”
“白蘭……”
“嗯……還有，小正你哪裏受傷了嗎？地上的血……”
“可以先不提嗎……”
……
雖然剛剛白蘭那看似“不達标”的身手并不能徹底打消心思極為缜密的裏包恩和六道骸的疑慮，但現在戰場中央的他們也都無暇顧及這些。
雲雀恭彌和獄寺隼人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及時趕到。
盡管身體的傷勢極為嚴重，然而雲雀恭彌還是憑借着驚人的意志與超人的體術與踐踏了他的尊嚴的六道骸搏鬥開來。
獄寺帶來的解藥解除了雲雀的暈櫻症。單憑體術的話，與六道骸交戰，雲雀并不落下風。
狠狠地用浮萍拐擊倒了六道骸，雲雀也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倒下。
一切看似都已塵埃落定，只是……
“Arrivederci……”
突然醒來的六道骸，銀色的手。槍抵着自己的太陽穴，沒有絲毫恐懼或者絕望的表情，仿佛習以為常般地準備踏入自己的下一個輪回。
一聲槍響，沢田綱吉難以置信地看着剛剛還在與自己戰鬥的人就這樣永遠地消逝在自己面前……自殺。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世界太幹淨了，縱然裏包恩的到來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但這樣真正的，屬于黑手黨世界的場面，他真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他是很憤怒，想要打倒他，但，從未想過要奪走他的性命……
只是，還沒來得及消化自己的內心，便有一種冰冷而熟悉的觸感叫嚣着他的直覺……
那份觸感令他心驚，隐隐約約似乎還夾雜着什麽聲音……
“我又回來了，從輪回的盡頭。”
……
“人間道，六種冥道中最最醜陋最危險的世界。所以，我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這種能力。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發動它，因為這人間道是最醜陋的……也是最危險的能力！”
一半的身體都已染黑，六道骸的一向邪魅優雅的神色難得透出了猙獰之态。
他幾乎不使用人間道，但當那個天真軟弱的彭格列十代目燃起死氣之火的時候，他卻預料到了，也許自己今天難逃第五道的輪回。
他一直都深信着，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什麽光芒。銘刻在他體內的前世輪回六道的記憶，無論看向哪裏，一定都是回蕩着殺戮和悲鳴的黑暗的世界。所以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不存在什麽光。
但是，眼前這個天真的少年，所燃起的火焰……竟讓他産生了動搖……
Kufufufu……真是可笑啊，他什麽時候有這種軟弱的意志了……
既然這樣，就讓他把那光芒徹底摧毀吧！
随着血紅的右瞳中“五”字浮現，黑色的鬥氣腐蝕了半個身子，那是來自地獄的火焰，來自輪回的盡頭……
“殺了我……與其落在你們這種人手裏，還不如選擇死。”六道骸狼狽地趴倒在地。
超死氣狀态下的沢田綱吉看了六道骸一眼，随即背過身去：“那種事情，我做不到……”
Kufufufu……他早就知道這個愚蠢的要死的少年絕對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所以……
猛然起身，從背後握住綱吉的雙手：“你的天真只會讓你丢了性命！”
看着綱吉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六道骸狠狠地用頭撞向綱吉，接着便用膝蓋和腳将綱吉一頓痛揍！
雙手被禁锢住的綱吉根本無力反抗。
“沢田……”角落裏看着這血腥暴力的場面，入江止不住輕喊出聲。
而白蘭卻是緊緊地禁锢住少女的身子：“小正……這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那是屬于他們的交戰，我們看着就好。”
……
随後，六道骸一腳把綱吉往牆壁的方向踹去，牆上赫然插着那柄象征着契約的三叉戟！
千鈞一發之際，綱吉用噴射出的死氣火焰作為反推的助力，在六道骸始料未及的驚訝中攻去！
超高速的移動讓六道骸始料未及，帶着強烈的火焰與溫度，黑色的鬥氣被淨化。
……
在沢田綱吉的拳頭觸及到六道骸的臉的那一瞬間，六道骸本可以躲過的。
但不知為何，他竟不想躲開……
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麽，他竟然渴望着那火焰，瘋掉了嗎……
這就是那個小女孩所說的嗎？光與影本就是彼此依存的，在陰影中呆了太久，他竟也……想要尋求光的溫暖了嗎……
飛蛾撲火一般啊……
待一切終于塵埃落定，退出了超死氣模式的綱吉凝視着躺倒在廢墟間的六道骸。
那張精致的臉上，竟是那般的安詳，沒有一絲怨恨或不甘。
想要蹲下身子查看六道骸的狀況……
“不許你們靠近他！我絕對不允許你們碰骸大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