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電話

“闫禹鵬!”

路口又竄出另外一夥人,手拿棍子,來勢洶洶。

黃毛一見到那些人,就像老鼠見到貓,放開李姒樂,逃之夭夭,在跑之前,指着李姒樂留下一句:“你等着,我還會去找你的!”

“姒樂,你沒事吧?”柳存梅抱着李姒樂左看又看,唯恐她有什麽地方有被傷到。

“媽,我沒事,您沒事吧?”

“媽沒事,姒樂,那個是什麽人?”

“不知道。”李姒樂根本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柳存梅還是相信李姒樂,她家的閨女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肯定是那混小子見你漂亮想找你的碴兒,以後見到那些人要躲遠一點。”

“媽,我知道了。”

李姒樂何曾不是離那些人遠遠的,可是,那些事卻總是自主找上門。她一直是個以不變應萬變的,靜了一會兒,心就平靜下來,攙着柳存梅上了後車廂,換成她駕駛着摩托到了集市。

母女兩人一起賣貨的時候,生意還算是不錯的,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就将水果全部賣完了,賣完東西回到家後,李姒樂又開始做飯,掃地,洗衣服……就是一刻都不肯閑下來。

晚上洗完澡後,一人躺在床上,閑下來,那想到田爍的痛又開始折磨着她,她好像睡覺,那樣便什麽都不用再想,什麽都可以忘記了,她的電話鈴響了,吵吵嚷嚷的,她不想接,可是她又放不下,只得爬起來拿起了手機。

時間是八點半,又是昨晚的那個號碼。

已經響了很久了。

到底是誰?

李姒樂最後還是接通了,“喂?”

又沒聲音。

“喂?”

還是沒聲音。

這次,李姒樂沒多等,只喂了兩聲,便挂斷了電話。

一夜無眠,黎明的時候,她終于睡着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摸着床頭的手機一看,已經是早上八點,她換好衣服下了樓,問守在家中看店的李大山,“媽媽呢?”

“起來了呀?你媽媽她已經去集市了。”

他們平常一家子都起得早,李姒樂更是早,今天她竟然睡了一次懶覺,李大山夫婦猜想她一定是太累了才會這樣,所以就沒有叫醒她,“菜放在電飯煲裏給你熱着。”

“嗯,好。”

李姒樂漱完口,扒了幾口飯,騎着自行車就出了門。

李大山拿着螺絲起子在後喊:“幹嘛去?”

“去集市幫媽媽!”

她不能讓自己停下來。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晚上的時候,那個陌生號碼又來電話了,同樣也是八點半,李姒樂同樣還是接了,那邊同樣也是不說話。

第四個晚上,同樣也是如此,然後便有了第五個晚上,第六個晚上,甚至是第七個晚上。

到了第八個晚上的時候,李姒樂喂了一聲,對方還是不說話,她終于爆發了,“你到底是誰?到底為什麽老是打電話給我而不說話?”

如果說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偶然,第三次是意外,那麽這麽多次,同樣的時間,同樣的號碼,同樣的方式,那麽一定是故意的。

“你這樣玩弄我真的很好玩嗎?因為我沒能力,不知道你是誰你就這樣玩我?”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說不要就不要,說抛棄就抛棄,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對,我這個人就跟木頭一樣,木讷,無知,麻木,愚蠢,可是,你真的以為我的心也是這樣嗎?你真的以為我的心就不會痛嗎?你知不知道現在我有多難受?”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你說啊!你告訴我!你給我一個解釋!我一定放開你!”

李姒樂哭了,對着一個陌生人,或者說,只是對着一部手機,一屋空氣。

她已經整整八天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她每天都在忙碌與疲憊中度過,每天都要強迫自己不去想田爍。

那邊還是靜悄悄的,這是這一次,卻“嘟”地一聲挂斷了電話。

那個人一定會以為她是個瘋子。

李姒樂蜷着腿,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淚如泉湧,就算是在田爍和她了斷關系的那一天,她也沒有這樣失聲痛哭過,這麽多年來,她終于能肆無忌憚地這樣流一次眼淚。

第二天的時候,她的精神更加萎靡了,她家所有人都看出她有心事,可是卻猜不出她有什麽心事,她的一舉一動都很正常,平平靜靜,不哭不躁不發火,今天生意早早地做完了,李姒樂從車上下來又開始紮進廚房做飯,做到一半時,李大山來喊:“姒樂,田爍來了!”

李姒樂本是在加水,李大山這麽一叫,倒水的手一僵,就幾滴水倒了進去,燒紅的油鍋子噼裏啪啦,滋滋作響,油水濺得她手上都是。

她将水瓢放下,慢條斯理,拿濕毛巾擦了作痛的手背,關了火,慢慢走了出去。

田爍在她家門口等候她,感覺到她的到來,轉身。

兩人相望,李姒樂腳步停了停,然後走向他的面前,低低地喚了一聲,“爍哥哥。”

“姒樂。”

與半年前相比,田爍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穿起了皮鞋,一條西裝褲,雖然仍是一件潔淨白襯衫,領子微微敞開着,隐約還透着幾分溫暖大男孩的模樣,但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在李姒樂的記憶中,田爍一直都是穿運動休閑裝的。

田爍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低頭看了看地面,皮鞋在地面摩擦着,“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吧。”

李姒樂跟着他出去,兩人來到了一幽靜的樹下,田爍轉身,李姒樂就在他面前這樣站着,不悲不喜,也不說一句話,這讓他更加難熬了。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就像懸崖邊上一團橫枝亂長的刺叢子,亂呼呼的,難以理清,想說些什麽解決,卻又道不明。

田爍的話語幹巴巴的,“姒樂,你瘦了。”

李姒樂是沉悶的,卻不是怒的,默了一會兒:“哦。”

他說得沒錯,這些日子,她确實消瘦了不少。

田爍又開始低頭,樹上的鳥兒成雙成對地啼叫,死寂在兩人中彌漫,他弄着腳下的青草,用腳尖撥着,踢着,将它們踩在腳底下,“對不起,姒樂。”

“哦。”

李姒樂就這樣應着,他确實是對不起她,這麽多年的感情,他一句“只是朋友”就這樣将它否定了。

田爍內心起伏,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恨他,應該在他的面前哭泣,怒着罵他是混蛋,“對不起,姒樂……”

“你們是怎樣在一起的?”李姒樂問。

畢竟,在他和他現在的女朋友在一起的前一天,他還在電話中給她承諾說會來看她,她想将事情弄明白,然後徹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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