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躲藏起來

李魍龇着牙,牙上全是鮮血,像一頭惡狼,眼裏布滿兇光,緩緩站起,掄起鋼筋,一鋼筋打在了李大山的頭上,将他一棍打翻在地,接連着一腳又一腳,踩在李大山的胸口上,踹在他唯一完好的一條腿上,“死瘸子!死瘸子!不是還剩下一條腿嗎?老子把你這條腿也廢了!”

嘭!嘭!嘭……

靴子踹在李大山身上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傳入李姒樂的耳中,她的眼睛看不見,她捂緊了自己的耳朵,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在黑暗中,只有那一聲又一聲的聲音……

好了!夠了!

李姒樂心中在吶喊,在黑暗中往前一撲,她本是想護在李大山身上,可是,伸手摸後,才發現她撲到了李魍的腿上,她死死抱着李魍的腿,“不要!爸爸!”

她說話了,也流淚了,她不知道誰能來救救她,救救他們一家子?為什麽他還要回來,為什麽他要傷害對她如此好的爸爸媽媽?她不能讓他傷害他們。

她向李魍苦苦哀求,抛棄一切尊嚴與面貌,“不要傷害我的爸爸!”

原來她剛才叫的爸爸是李大山!李魍一腳将她踢開,“給老子滾!”

不!不能再讓他們受傷害。

李姒樂再度爬起,可是一股溫熱的黏黏的液體噴在了她臉上,伴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大山!”

柳存梅凄慘的尖叫聲傳來,讓李姒樂完全僵住了,她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什麽也看不到,也什麽也想不清,除了恐懼,便只有李魍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抽皮帶時候的樣子,拿煙頭時候的樣子,将她背上的皮割下來笑着拿給她看的樣子……

“大山……”柳存梅哭着朝李大山爬去,淌過地上李大山身體裏面流出的血,握着李大山肚上被鋼筋穿過的傷口,淚流成河,“大山!大山!”

李大山雙目驚恐地張着,嘴唇卻在一張一合蠕動,“快……走……”

帶着姒樂,快點離開這裏。

“真礙事!”

李魍松開插入李大山體內的鋼筋,轉身朝向李姒樂所在的方向,柳存梅趕緊将李姒樂一推,“快跑!”

李姒樂往後一跌,手肘磕在地上,骨頭碎裂的手掌,被辣椒醬滲入的眼睛……可是她卻已經絲毫不感覺到疼,她的一切皆被恐懼占滿。

他來了!他來了!

逃!逃!

李姒樂在地上摸着,然後轉身就裏頭爬,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該爬去什麽地方,更是不知道自己正在爬向的是什麽地方,她只知道,她不能爬向李魍所在的地方,她只是想逃,逃得離他越遠越好。

“姒樂,你跑什麽?以前你可是不會跑的。”

李魍從桌上随手摸起一把菜刀,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跟在李姒樂後面。

以前她都不會逃的,他會把她綁在凳子上,然後一點又一點地在她的背上盡情地畫着他的傑作,對了,她有時還喜歡躲在櫃子裏,角落裏,和他玩捉迷藏。

李姒樂一路爬着,手四處的摸索着,摸到了一塊方方正正的木頭,那是一張門,她抖着,将那扇門關上,然後摸着一直往上,摸到門鎖,顫抖的手指将門鎖關上。

鎖上,鎖上就好了,把自己藏起來,這樣他就找不到她了。

這還不保險,她得離他再遠一點。

李姒樂又四處摸着,她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的房間裏,她只是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一個能讓她躲起來的地方。

她摸到了自己的床櫃,打開了,從裏面摸到了一塊扁扁的東西,那是她自己的手機,可是她已經不知道那是什麽,她摸了又放下,只知道她摸到的床櫃裏面太小,她藏不進去,她又繼續四處亂摸,她摸到了衣櫃,裏面大小剛好,很封閉,還有一疊軟軟的東西。

沒錯!就是這兒,藏在這裏他一定找不到的。

李姒樂鑽了進去,将櫃子門關上,縮在最角落,抓起一大把衣服,一件又一件堆在自己的身上,很悶很熱,都快呼吸不過來了,可是她卻很依賴于這種感覺,這樣才會讓她有一點點安全感。

“姒樂,開門啊!”

門外的李魍一腳又一腳的踢着門,這小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玩這樣的游戲呢。

“姒樂。”

“姒樂!”

“你可要藏好了喲!爸爸很快就要進來了。”

李魍一腳将門踹開,在房間裏掃了一眼,眼神從緊閉的櫃子上掃過時,嘴角綻放出獰笑,目光再落到桌上擺着的李大山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他拿了起來。

笑得真開心呀!

他将相框摔在地上,用腳狠狠跺了幾腳,然後才不解氣往櫃子方向移動。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李姒樂如此乞求着,可是李魍打開了櫃門,她就這樣一把被從裏面拖了出來,滿櫃的衣服纏在她身上,李魍将菜刀砍入桌上,從她身上扯下幾件衣服,捆住她的手腳将她反手綁在了椅子上,“姒樂啊!給爸爸一些錢,爸爸最近沒錢了,你作為女兒得給爸爸一些錢還債。”

他賭博時輸了不少錢,他的白粉也沒有了,他需要錢。

李姒樂已經什麽也說不出了,除了抖就只剩下抖,李魍見了更加惱火,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項鏈,拿起她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砸在她背上,連筆記本都痛苦地發出一聲嘶鳴,李姒樂嘴唇蒼白,卻沒發出一聲。

“穿得這麽好,戴這麽好的項鏈,不要跟老子說沒錢!他媽的,跟那賤兩娘們一樣,自己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開着那跑車住着那豪宅,卻跟老子說沒錢!害得老子像個乞丐一樣,沒吃沒喝,每天還得被人追打!”

李姒樂還是一聲也不吭,李魍拖着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掏出一根煙,點燃了,将煙圈一圈又一圈吐在她臉上,“姒樂,給爸爸一些錢,三十萬,三十萬就夠了。”

他吞吐完,将煙頭擰在李姒樂的後背上,就像将煙頭在煙灰缸裏熄滅一樣,動作娴熟且完全習以為常,李姒樂的白裙被燒破,煙頭已經就要燒到她的肌膚。

門突地一腳被踹開,李魍渾身被吓得一顫,手上的煙灰抖落,還來不及擡眼,一拳就已經揮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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