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向她求饒
“不……不!不用!我自己來……”
泳池的水是溫熱的,游泳池內,激起滿池水花。
李姒樂的全身最後都被祁以源洗了一遍,洗幹淨後,他給她套了一件他的睡衣,對于她來說,這就是一條睡裙,還是加大號的。她坐着任由他擺弄,他将她的頭發吹幹,抱着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熄了燈,夜是黑暗的,也是漫長的,映着從窗外透進來的冷月,他偉岸的身影完美無瑕地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一步步朝她走來,沉重的身子壓在床上,也沉沉地壓在她的心裏,她的四肢都僵硬了,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朝她撈進懷中。
這不是她第一次和他同床共枕,可是卻是他第一次如此擁抱着她睡覺,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睡衣傳到了彼此的身上,呼出的氣息相纏繞。
祁以源的手很規矩,只是圈着她,緊緊地,可是臉部卻埋進她的脖頸中,嗅着,吻着,一路向上,輕咬着她的耳垂。“安心睡吧。”
他之後再無動作,床頭的手表嘀嗒嘀嗒轉了一圈又一圈,李姒樂睜着眼睛聽着,直到耳邊傳來夢鄉人平穩的細細呼吸聲,靜聽着深夜的聲音,是如此的靜谧,這是一個沉睡的夜晚。
她終于動了動手指,腳趾,手,腳……然後是整個身體……輕輕拿開祁以源放在她腰上的手,下床,打開手機,來到了卧房外,“喂,媽,我回學校了……對……明天還要兼職,所以得早點回去……那筆錢嗎?……還剩多少就全部給他打回去吧……”
第二天她就回到了學校,李大山康複得也很好,時光荏苒,她的生活也逐漸步入正軌:上課,吃飯,工作……一切都是那樣充實忙碌而又井井有條,即使有了祁以源強勢的插足。
秋冬交際,又值節假日,室友都已經回去,李姒樂一人在寝室,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收到電話,說是有她的快遞,她雖詫異,因為她并沒有網購什麽東西,但她還是去了快遞員指定的校門口。
快遞是一個紙盒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她正猜測着,一人突然冒出扯住了她的衣角,“幺妹兒!幺妹兒!”
又是那個黃毛闫禹鵬,她甩開他,急忙往校園內部趕,“你放開!”
闫禹鵬此時就像一個流浪漢,身上邋裏邋遢不說,汗臭味與藥味兒還雜在一起,像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這次卻真的乖乖地收了手,可憐巴巴地跟在她後面,“幺妹兒!幺妹兒!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你放了我好嗎?”
“我不認識你!”
“幺妹兒!”闫禹鵬竟然大跨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搖着她的手苦苦哀求,“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放手!”
“我該死!我混蛋!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不該再來糾纏你!但好歹我們也處過那麽一段時間,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擡貴手放過我一次行嗎?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有多遠我就滾多遠!絕對不會再讓你煩惱!”
這人說什麽?莫名其妙!
闫禹鵬扯着她哭哭啼啼,李姒樂肩上的單肩包都被他搖了下來,過路的行人開始指指點點,全是看戲的,卻沒一個人能幫她,她将掉下的背包帶又拉回肩部,“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她的包裏剛好放着身份證,她掏出來給他看,“看見了嗎?這是我的身份證,我叫李姒樂!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闫禹鵬拿着那張身份證死盯着,像撿到了一張天降的百萬彩票一樣,驚恐卻又不敢置信,“不……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這……這……這是你捏造出來的假象!”
“信不信由你,你說我們認識?那我們又是怎樣認識的?在哪裏認識的?又經歷過些什麽?”
“在學校,b市……”
“b市?”李姒樂怒氣再度上湧一層,與普通人相比,她算是很有耐心的了,可是這并不是無窮的,一聽他那話,她就斬釘截鐵地截斷,從他手中奪了身份證,“除了我家,我就只來過a市,你要騙人也該有個度。”
“不可能,你我怎麽可能會認錯?你就是我的幺妹兒,你的左邊肩膀上還有一顆痣,我都不知道親過多少回了,你得讓我瞧瞧!”
闫禹鵬伸出一雙爪子就來剝她的衣服,李姒樂胸腔中似有鞭炮爆炸,噼裏啪啦地被點燃,熊熊燃燒,闫禹鵬還沒站起來,她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掄起包又往他頭上一頓亂砸,“死不要臉的臭流氓!滾!滾!滾!”
“幺妹兒,幺妹兒,別砸!別砸……不管你是誰,你現在都放過我行嗎?”
背後闫禹鵬的聲音漸漸遠去,李姒樂回到寝室,桌上的白開水已經涼了,那是她原本打來準備吞藥的,她感冒了,咕嚕嚕灌了幾口,情不自禁地,手撫向了自己的左肩,指尖的冰涼穿過衣衫,透過肌膚,浸到了她的骨子裏。桌上的平面鏡映照着她的眉眼輪廓,白晃晃的,漸漸地,模糊了,不真切了。
她啪地将鏡子按下壓倒,鏡中與她對視的人影消失,萬籁俱靜,沒有一絲兒人影,也沒有一絲兒聲音,只剩下她一個人,獨孤的一個人。
世界凝滞了少會兒,她端起杯子,風平浪靜地,去外面打了一杯水,吃了藥,脫了衣服就爬上了床。
頭好暈,全身無力,不想起來,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
李姒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睛,眼底的景物卻是完全陌生的。
這……這是哪?
她的手被什麽東西握着,像囚套,罩得她不适應,可是卻很溫暖寬厚,有點像曾經生病發燒時牽過的李大山夫婦的手,頭頂是雪白的一片牆,她驚醒彈起,毛朵兒驚喜的聲音傳來,“姒樂!你終于醒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毛朵兒,祁以源握着她的手坐在她面前,而她自己,竟然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毛朵兒帶着哭腔,“姒樂!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你都已經躺了好幾天了!”
“好幾天?”李姒樂開口,卻發現自己喉嚨幹啞,祁以源還是那樣衣冠整整,可眼角隐約可見幾分疲倦,他默默地給她遞了一杯水,她接過喝了幾口才好說話一些,“我怎麽會在這裏?”
她不是在寝室睡覺的嗎?怎麽一覺醒來就到了醫院?還有毛朵兒,她不是已經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