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的男友

“不用。”

還有四十分鐘才上晚自習,李姒樂還準備回寝室一趟,毛朵兒一通電話打來,“姒樂,打擾你和祁帥哥親熱了,輔導員剛才發了通知,要我們班所有同學六點半都到以前晚點名的那個教室集合。”

六點半,離現在還剩十分鐘,祁以源聽到毛朵兒的聲音,拉着李姒樂就進了指定的教室,到達時離指定的時間只剩下一兩分鐘,教室裏早已坐得滿滿的,祁以源在最後一排找了一個靠牆的位置,将李姒樂推到裏頭,自己就在外側坐了下來。

講臺上的輔導員是剛将接領他們班的新老師,疑惑的目光投到祁以源的身上,他這一望引得不少同學都往後望,坐在前排的毛朵兒更是站起來熱情地給李姒樂打招呼,“姒樂,你怎麽将男朋友帶來了?”

毛朵兒聲音穿透力強,被她這麽一叫,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往這邊看來,議論聲也随之而起。

李姒樂尴尬地笑着,她坐下來,拿出課本淡定地翻看着,熟不知她現在恨不得馬上将臉埋入書中,與世隔絕才好,她受不了這樣的矚目。

教室的波動幾分鐘都未褪去,總是時不時有人轉頭往她這邊看,準确的來說,是往祁以源身上瞄。

“李姒樂的男朋友?”

“是個帥哥哎。”

“對啊!長得還蠻帥的。”

“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

“李姒樂。”付班長立在李姒樂的身後,手裏捧着鮮花,臉上的笑容溫和陽光,可是舉止卻有些吞吐,神情艱澀,“你男朋友嗎?”

李姒樂的眼神從祁以源身上掃過,他的側臉看上去很沉靜,四周的同學都仿佛都睜着眼睛等待着,“嗯。”

付班長臉上的笑容凝滞,卻又再次綻放,将花束遞給她,“這是我們班上送給你的,恭祝你出院。”

花束叢中一朵鮮豔的紅玫瑰悄悄地藏掖着,李姒樂将花束捧入懷中,“謝謝。”

會議沒開多久,大概就是因為出了她這件事所以輔導員才要對他們進行一下安全知識的普及,散了會,人員一個個散去,空蕩蕩的教室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祁以源拿起她安放在桌上的花束,丢在地上,“扔掉。”

“你幹什麽?”李姒樂怒火蹭的就漲了起來。

“扔掉讨厭的東西。”

“什麽讨厭的東西?那是我同學送給我的。”李姒樂也有自己所在乎的東西,同學情,就是其中之一,童年時,她總是會被同學嘲笑,被欺負,現在能有一個友善的班集體,不再受欺淩,能禮貌對她,這已經是她的幸福之一。

她所珍視的東西,就會不遺餘力的去保護,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糟蹋,即使那個人曾如祁以源一樣令她忌憚畏懼。

“那又怎樣?”

“怎樣?”他擋在外面,李姒樂從桌上直接爬了出去,利索地撿起躺在地上的花束,“你這樣會讓我跟你翻臉。”

她這一舉動也激怒了祁以源,他拉住她的手臂,“那小子喜歡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想要花,我送給你,你想要多少我就送你多少。”

“他只是我的同學。”李姒樂抱着自己的花就跟護犢子一樣,怎麽也不放手。

“不許拿他的花,扔掉!”

“這世界上送我花的人多了去了,不止是他,以後還會有更多人,他們也許會是我的朋友,也許會是我的親人,也許只會是我的合作夥伴,你都要把他們排除在外嗎?你怎麽不拿繩子綁着我,讓我不吃不喝,這樣我就能待在你身邊,你怎麽不讓我死了算了?做成你的提線木偶,永遠陪着你。”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她會有自己的交際圈,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難道他要把它們全部都剝奪嗎?她和付班長,真的是什麽都沒有,除了在班幹部工作上會有一些交集交流,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用力甩他,“放開我!我要去上課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祁以源從後面抱住她,用力親吻着她的脖子,強行索取,“如果用繩子綁着你能将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我一定那樣做,也許還得用鋼索,設上密碼程序,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逃了,可是姒樂……”他的聲音像受傷的小獸一樣嗚咽,“我怕你疼。”

李姒樂的鼻子酸酸的,主動接受祁以源的唇,卻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她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她平常不會這樣的,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想爆發,她的內心其實住的是一個惡魔,一個很陰暗恐怖的惡魔,地獄深淵伸出了一只手,揪扯着她往下,她害怕和他一起往下墜。

“對不起……我……我要去上課了,你讓我靜一靜……”

李姒樂像打了敗仗的逃兵,丢盔棄甲,上課鈴響了,她書都沒拿,就躲進了上課的教室。

“患有偏執型人格的人很少求助于醫生,少有自知之明,對自己的偏執行為持否認态度,表現固執,缺乏幽默感,敏感多疑,過分警覺,多以男性較多見,偏執型人格是人格障礙的一種,他們有時會毫無根據地懷疑配偶或伴侶的忠誠,容忍不了別人對他們一絲一毫的不忠……”

大學的課堂總是由一個老師和幾個學霸撐起來的,這種湊學分的選修課敷衍了事的人就更是多,李姒樂沉悶着一句言語都不發,這堂課就基本成了講臺上老師的獨角戲。

“心理疾病還有很多種,我們在電視中常看到的失憶症也是其中的一種,有同學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失憶症嗎?”講課的是一個很有名的心理學博士,連續點了幾個學生,兩個學生只能含糊其辭,還有一個連她提的是什麽問題都不知道,最後她将目光鎖在了李姒樂身上,“李姒樂,你來回答。李姒樂!”

“嗯?”

大學輔修課老師連叫出名字的學生不多,她連續叫了兩聲,李姒樂才回過神,慢吞吞地站起來,眼中卻是一片迷茫。

“你來說說什麽是失憶症。”

“失憶症?”李姒樂動嘴,當中充斥的經久不去的血腥味溜溜鑽入她的鼻腔肺腑,恍恍惚惚,“失憶症是由于腦部受創而産生的病症,當人的腦部受創和打擊時,人的意識、記憶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就有可能造成失憶的現象。它主要分為心因性失憶症和解離性失憶症兩種,而心因性失憶症又分為局部性失憶、選擇性失憶、連續性失憶和全盤式失憶四種;解離性失憶症最常見的是對個人身份失憶,但對一般資訊的記憶則是完整的。患者常會離開原來的家庭或工作,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且無法回憶起先前的生活或人格,特別是有創傷性的生活事件,也就是多重人格違常。”

“說得很好,那麽,你有忘記什麽東西嗎?或者說,有什麽事情被你忘記了而你卻沒發覺?”

老師的提問,讓剛才還應答如流的李姒樂突然陷入了沉默當中,悶悶的,再也難以将她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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