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警察範兒
第九十章 警察範兒
資料很厚重,電腦裏的畫面很密集,一小個一小個的,他的一舉一動都似在蠕動,李姒樂很篤定,嫌疑人範仁口幹舌燥,他不敢再去翻看桌上的資料,“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知道他為什麽要對付我。”
“我不知道。”範仁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跳入了一個坑,“我……我要見律師!”
“你小子還想見律師?”審訊室并沒有警察,李姒樂旁邊守着兩黑衣人,兇神惡煞。
“你們是什麽人?”
範仁對黑衣人生有懼色,于教授支走警察,關緊房門,“警察已經被我們請去喝茶了,他們不是什麽人,只是我家的保安而已,我們家夫人并不是什麽大人物,他給了你多少錢?”
“他沒給我錢!”
範仁分寸大亂,李姒樂與于教授相視一望,“既然你是從犯的話,又屬于犯罪未遂,可以從輕、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你的罪已經定下,何必再包庇主犯,将功補過,協助警方辦案,可以讓你更加減輕處罰,說吧,主犯是誰?”
“我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騙我?你們都是一群人面獸心的混蛋,我不相信你們,我要見律師!”
“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範仁沖着他們直嚷嚷,黑衣人抽出身上佩戴的電擊棒就要往他身上抽,李姒樂伸手攔住,“等等。”這是警察局,“給他找律師。”
“我不要你們給我找的律師,我要自己找律師!”
“你……”黑衣人臉上的橫肉抖動,李姒樂卻鎮靜如初,“讓他找。”
範仁丢出一張律師的名片,“這是我要找的律師,你們幫我把他給我找來。”
李姒樂注視着那張名片,上面的律師衣冠楚楚的,“可以。”
他們按照範仁的要求和名片上的信息給那位封律師打了電話,律師如約趕到,兩人在裏面私聊,李姒樂他們在外面候着,于教授說:“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難道還想脫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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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雨,打在梧桐葉上,又像一道簾子籠罩着世界,映在李姒樂的眸子裏,“花樣越多,就越可能出錯。”
“你猜待會他會供出誰?”
“不知道。”
範仁曾因搶劫入獄四年,而這期間李魍與他是在同一間監獄,她希望這只是巧合。
“你剛才很像。”
“嗯?”
“有做警察的範兒。”李姒樂不愛笑,于教授和她在一起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逗她開心,令她愉悅起來,年紀輕輕的,不該老是如此沉重的。
面對曾經老師的誇獎,李姒樂不免羞澀,“我可不像。”
要膽量沒膽量,要氣勢沒氣勢,要頭腦沒頭腦,要武力值也沒武力值。
于教授點着自己的腦袋,“這裏,智慧型的。”
封律師沒過多久後就出來了,等到李姒樂他們進去,範仁已經低頭,“看來你們沒騙我,我同意告訴你們指使我的人是誰,你們真的可以承諾給我減輕處罰嗎?”
“可以,只要你配合我們警方辦案,我們可以給你申請減輕處罰。”
警察局的辦案人員親自發了話,範仁緊盯着李姒樂:“是李魍,是李魍讓我對付她。”
“李魍?”
“他說她讓他在牢房裏呆了八年,還找人打傷了他,所以他對她懷恨在心,他奶奶的!他要對付的人是號人物,他自己不敢下手,就把我往刀尖上推。”
李魍明明比範仁還晚出獄幾年,又沒錢又沒勢,辦案民警問:“他一個關在監獄裏的人,一無所有,你憑什麽聽他的?”
“因為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錯過一件事,被他看到了,他就以此來威脅我,警察同志,從牢裏出來後,我就真的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是他,都是他逼我,我才再次做錯事情的,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做錯過一件事?什麽事?”
範仁畏畏縮縮,“就……就……就除了那一次搶了銀行,我……我還偷過一次東西。”
“兩次案件都是你做的?”使用摩托車撞李姒樂和在她們寝室投放潔廁靈和消毒液兩次案件。
“是,兩次案件都是李魍想好的,我只負責實施,快遞是我給的,對好時間,也是我進入的她寝室,他只負責拉閘。”
範仁供述的犯案過程與李姒樂他們所做的推測吻合,有視頻為證,範仁又對自己所實施的罪行供認不諱,李魍已死,警方很快就将案件做了了結。
出了警察局大門,李姒樂卻腳步緩慢,伫立着遲遲不肯上車。
“怎麽?”為她打開車門的于教授問,他已經将她帶出來太長一段時間了,回去祁以源肯定又得埋怨他。
李姒樂目光深沉,“他有撒謊。”
“你也看出來了嗎?還偷過一次東西?就他編得出來。”估計不僅僅是偷東西這麽簡單,範仁一定犯了什麽更大的罪行,不然不會受李魍威脅乖乖聽他差遣。
“這也是奇怪點之一。”不過李姒樂注重的不是這個,“除了這個他也許還撒了其他謊。”
兩次的案件都是範仁做下的,按照他的供述,兩次都是由李魍在背後謀劃,可是卻相差太大。第一次案件完全沒有用大腦思考,直接用摩托車在大馬路上撞她,連顯見的攝像頭都沒有避開;第二次卻布局精心,知道利用鹽酸和次氯酸鈉放一起會産生氯氣的原理,将她的寝室制造成密室,兩人同時出現在她學校,不僅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還利用了無關的快遞員,最後細心到連下了藥的感冒藥等都一并帶走消除證據。李魍是什麽樣的為人她了解,如果是威脅範仁讓他來對付她是他能做出的事,第一個案件也符合他的行事風格,簡單粗暴,可第二個案件絕對不像是他能謀劃出來的事。
“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嗎?”
“嗯,其實還有。”當時她們寝室的門窗并沒損壞,她入睡之前已經将門鎖上,要進入她們寝室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還不知道範仁到底是怎麽進去的,是有鑰匙?或者只是他會套鎖?“于教授,你可以幫我查查這個人嗎?”
李姒樂掏出一張藍色的名片,剛好是方才範仁丢給她的那張,上面有馮律師的信息及工作地址,說實話她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範仁就是罪犯,那些視頻并沒拍到他真正犯罪的過程,只能說明他差點撞到過人或出現在a大校園,那些拍在他桌子面前的資料也只是用來吓唬他,只是範仁做賊心虛,一下子就掉進了他們的陷阱,吓得老老實實自己将事情招了。
不過她不敢把他想得太簡單,她剛才答應他幫他叫來封律師也只是想試試看背後是不是能引出一條蛇出洞。
“好,我派人幫你查,不過你得先回去。”
于教授派了兩個祁老爺子的手下去,自己則護送李姒樂回了祁以源所在的醫院,一推開病房門,卻被驚了一跳,因為他們要找的封律師已經被兩個黑衣人強制按着坐在房裏的椅子上。
“你們這是做什麽?”于教授開車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是卻也不慢,他一出警察局就派了人過去,祁以源這下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能做什麽?傷害姒樂的人,沒一個能痛快地活在這世上。”祁以源還躺在病床上,可是那淩人的氣勢仍舊不減,李姒樂去調查案件帶上了于教授卻沒告訴他,他怎還能安心睡覺?他無法再做到袖手旁觀不插手。
“是你們兩個?”封律師被按着起也起不來,逃也逃不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又是這個愚蠢的問題,沒看出來嗎?我這是綁架你,剛才我問你的問題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是一個律師,我有義務保護委托人的信息。”
“挺有職業操守,你就是靠這個吸引你的老婆欺騙你的孩子包養你的情婦的嗎?”
祁以源話落音,黑衣人拿着一個筆記本電腦擺放在封律師面前,上面是他與一女子成雙進入酒店的鏡頭,還有不少親熱畫面。
“你到底想幹嘛?”封律師情緒激動,他有家庭孩子,他不想因此而毀掉。
“再問這個愚蠢的問題我就把視頻立馬發出去。”祁以源心情一點也不好,“回答我的問題。”
封律師在當地律師界也算小有名氣,請他辦事的費用更是高,他與範仁平日并無半點交情,怎麽會被範仁那樣連正經工作都沒有的人随意請動?
“給你三秒,一、二……”
黑衣人已經把鼠标點在“上傳”按鈕上,祁以源開始倒數,封律師“唉”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誰。”
是有人早在三年前就給了他一筆高額費用委托過他一件事,說讓他先收着錢,但若有一天有人以範仁的名字或名義來找他去警察局做委托,就讓他去幫他,并且把他事先給範仁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給他,告知他一切按照約定好的原計劃進行。
他的名氣也不是光靠滑溜的嘴皮子就得來了,這期間他也一直遵守律師的職業操守,長遠地看他絕不會貪圖那張銀行卡,何況他也沒密碼。那人出手闊綽,他既然接受了委托,肯定就按照當初他的要求來,不過他們的交易一直是在網上進行,他從來沒見過他的真實面貌,連委托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