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是宴席〔2〕

怪石嶙峋之處散着幾個零碎的白石,這一片燈火尤為晦暗,可以明清楚是看見白石上頭翻着的詭異紅光

西陵垂眸看着,沒有說話。

公子喬松對着這石頭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這麽快會有反應。”想了想,又道:“難道王宮裏的妖魔真的沒除幹淨?”

西陵若有所思:“或許,是有新來的。”

公子喬松也不知想到什麽,頓時一驚,又抿了抿唇:“既然确定的确有,你打算如何?”

西陵理收了那些碎石,簡潔道:“找出來。”

眼看着西陵話音剛落,就直接收了那些碎石往前,公子喬松愣了愣,追了上去:“這麽急,宴會還沒結束,你這樣會不會太打草驚蛇?”

西陵腳步沒停,聲音莫名道:“誰說我要去找妖怪?”

公子喬松緩了一會,明白過來了,默然片刻,轉身離開:“……你繼續。”

葉霜燈托着下巴坐在池塘邊上,無聊的往裏頭丢石頭,她已經在這呆了一會,估摸着差不多了,下一輪菜也要上了,正起身打算回去。還未走上幾步,忽然看見前頭走來一個人,隔着遠都能聞到滿身的酒氣,指上珠光寶氣晃的眼睛都有些疼。葉霜燈皺了皺眉,繞開就走。

那人臉上笑意輕佻,攔住她的去路,還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葉霜燈一個偏頭,直接避開,他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倒也沒發怒,而是呵呵的笑了笑:“你是哪個宮裏的?”

葉霜燈臉上沒什麽表情:“太微宮。”

聞言,笑容也是僵了僵,而後又反映過來什麽,繼續攔住了她,撫掌笑:“太微宮,姑娘莫非是說笑,西陵神君何曾會帶侍女出席宴會。”

身邊随侍跟了上來,看見葉霜燈眼眸一滞。似乎想提醒醉酒的貴族什麽,卻又被他不在意的擡手打斷,繼續笑嘻嘻的看向葉霜燈:“小美人可知我是誰?”

葉霜燈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她有些想笑,手上捏了一個決,不着急先出手,只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也沒騙你,讓開。”

那人打了一個酒嗝,搖搖晃晃的就想去拉葉霜燈的手,卻又被她靈巧避過,那人指着她又笑了笑:“即便太微宮又如何,小美人沒聽過最近的傳言嗎,怕是再過一些時日,太微宮也今非昔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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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侍從看着眼睛一抽,還想出口,卻又被他擡打斷。

葉霜燈眼看着那雙手又要伸過來,她皺了皺眉,當下就想試試前些日子學的定身訣,然而還未落下,西陵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的跟前,拉住她的手,将手上的術法卸去。

醉酒的人看着西陵的視線搖搖晃晃的,顯然沒反應過來。然而他邊上随侍的人看見西陵卻是渾身顫抖,一副懼怕之極的模樣。好半天才跪了下來,聲音也哆哆嗦嗦的:“神,神君大人”

大家看見西陵的确是敬畏,但是還沒見過怕成這樣的模樣,葉霜燈忍不住咦了一聲,看向跪着的侍從:“你抖什麽,他又不會吃了你。”

葉霜燈說的無意,然而,這個詞卻不只觸及了他什麽神經,抖的更加厲害。

那人也被侍從一句“神君大人”驚醒了些許,搖晃了下腦袋,看清了眼前的人,頓時臉色吓的蒼白,聲音都有些飄忽顫抖:“……西陵……神君……”

西陵垂眸看着他,半張臉看不出什麽情緒,聲音再夜色裏更是平板淡漠,清清冷冷:“看見本君,有這麽害怕?”

那人白着臉看了看西陵,又看了看葉霜燈,一腳提到跪着的侍從背上,氣道:“這個姑娘是神君的人,你不是號稱宮裏的人都認識嗎,這時候怎麽啞巴了?”

怎麽不是不說,是根本沒有給說的機會,侍從苦着一張臉,不敢反駁,唯有俯首認錯。

西陵若有所的看着他,說出了一個名字:“孟析王?”

被西陵稱為孟析王的男子擦了擦汗:“神君還認得小王。”

西陵淡聲道:“你在怕什麽?“

孟析王咳嗽一聲,幹笑道:“小王不是怕,是被神君威儀折服,加上喝得多了……西陵沒有聽下去,直接打斷他:“你在封地,是聽說了什麽?”

孟析王愣了愣,立刻搖頭,堅聲表決:“神君不要聽外頭那些胡言亂語,雲澤年年風調雨順全賴神君,那些不過是市井茶樓說書人為博眼球,想的下三濫的法子,有毀神君名譽,小王回去一定徹查到底。”

都說西陵現在與民間有些傳聞,沒想到這個流傳的範圍還挺廣,孟析是接近邊境,竟然也曉的一些。即使西陵不在意那些傳言,但是架不住一些人會相信,如今連王室都有相信的人,民間更應該不少。

看着西陵沒說話,孟析王又讪笑了一陣,微微彎了彎腰,一小步一小步的後退:“神君大人沒什麽事的話,小王就先回去了?”見西陵沒什麽反應,立刻踢了踢跪着的侍從,壓着聲音罵:“廢物,還不去謝過神君大人?”

然而再一擡頭,眼前哪裏還有西陵的影子,他揉了揉眼睛,頓時吓的一個激靈,縮着身子抱着胳膊,酒意已經醒了大半,喃喃道:“哪有人可以忽然不見的……太奇怪了……那些傳說,說不定真不是假的,明日就得去廟裏求幾個平安福過來。”

西陵沒帶她回宴席上,反倒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帶着她坐下,細細的探了談她的脈,順了順她體內的氣,察覺沒什麽問題,才收回了手:“以後不要亂用那些術法了。”

葉霜燈嘀咕:“可是我靠力氣又打不過。”又抵着下巴思考了一會:“你說上頭有邪氣,可是我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啊。”

西陵道:“小心些總是沒錯。”又道:“我教你別的。”他擡了擡手,将前頭開着一朵花移了過來,花朵一直在她發髻上停下,簪在鬓角。葉霜燈驚訝,湊過去看了看他的手,翻來拂去的看了好一會,擡頭疑惑:“你怎麽可以不結印啊。”

她低着頭,一頭青絲垂落下來,西陵擡手将放在那朵花扶了扶正,将她發別在耳後,聲音在夜色裏低沉如耳語:“小法術,不用結印。”

葉霜燈擡頭看了他一會,綻開一抹笑,她的唇色有些蒼白,只是今日塗了口脂,氣色看起來比往常好了許多,如今只淺淺一笑,竟是顯示出了幾分嬌柔,她自己渾然不覺,又抿了抿唇,撐着下巴像是感嘆:“我也有一天想能不結印就能出來啊。”

西陵看着她的眼眸有些幽深,指腹拂過她的唇畔:“會有那麽一天的。“

葉霜燈只是再笑了笑。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連綿的花燈,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裙子:“出來挺久了,回去吧。”

還沒有走出一步,忽然腕上一緊,下一刻自己已經被他壓到邊上的牆上。葉霜燈懵了一會,看着他不知何時摘下的面具,有些不解:“雖然你說不在我面前戴面具,但是也不用太遵守的,這樣摘來帶去的多麻煩。”

西陵拂過她飽滿的唇畔,聲音有些低:“帶着不方便。”

什麽不方便,她尚且沒有并沒過來,西陵已經擡起她的下巴,附身吻了吻她的嘴角,他的唇觸感有些涼,柔軟的在她嘴角劃過。

他的唇離開的空隙時,葉霜燈瞧了瞧周圍,終于明白了方才西陵說的不方便是什麽意思,臉色有些紅:“……等一下……”話音未落,他又吻了下來,将她接下來的話盡數封如口中,因為還在說話,她原本就算微張着口的,他的舌直接滑入她的口中,腰上的力道微微加重,讓她更貼近了一些。葉霜燈被吻的有些昏,不知何時手已經圈住了他的後頸,任由他的動作。她能聽見壓制在唇齒之間的細微喘息,夜風拂過臉頰似乎也沒有那麽冷,身體的某一處仿佛竄出了一點火苗,喘息更甚,腦海一片迷蒙。

在他的吻中,自己像是化成了一灘水,直到西陵放開她,她都覺得腳有些軟,她抵着他的前胸微微喘息。西陵的手依舊攬在她的腰上,一手扶着她的肩。他看起來呼吸還算是平穩,順手替她扶了扶方才壓歪的花。月光投影下的水面波光粼粼,柳葉與花再夜風裏飄搖,一切顯的靜谧又溫柔。

葉霜燈喘了好一會,終于緩了過來,等到擡頭,看見他唇上沾的自己口脂,腦子又空了一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用袖子胡亂擦了擦,沒擦掉,再擦了擦。西陵眼裏似乎閃過一點笑意,扣住她的手,凝眸看着她:“丁香的?下次可以試試白蘭或者茉莉。”再想了想:“還聽說最近出了一種果香的,可以試試。”

葉霜燈愣了愣,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腦子有轟的一下炸開,半晌才組織好語言,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怎麽能這樣若無其事說出來?”

西陵看了一會:“哦,那下次不說了。”見他答應的太快,葉霜燈有些懷疑,果然接下來便看着他又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嘴角,擡起頭,一派坦然平靜,只有眼底的笑意如波光泛過波瀾:“比如直接這樣。”

葉霜燈:“……”

西陵眼裏笑意更盛,拂了拂她的鬓角,絲毫不覺得自己方才那話有哪裏不對。葉霜燈瞪了半天眼,尚且不知該怎麽維持表情,越過他見着前頭燈火輝煌處忽然一陣混亂,連忙推了推他:“前面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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