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我的戀人,我的夥伴,我的同袍。”在流淌着古典優雅的音樂的咖啡廳裏,明樓握住汪曼春的手低聲說,“我知道明汪兩家是世仇,也明白或許我們一輩子都得不到長輩的祝福,但未來很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嗯,未來很長,我們足夠任性。”汪曼春也勾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今的一切比起記憶中的曾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日本當年侵華時,打的是三個月占領中國的口號,然而有腦子的人都看的明白,自從戰線拉長,戰争被拖入持久戰,日本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而四一年底美國對日本宣戰,更是讓日本原本就糟糕的局勢雪上加霜。
唐十對此拍手稱慶:“我才不關心羅斯福怎麽打算,只要把小鬼子打回去就行了。”
正在和唐十“聊天”的明學文:……大叔你一定和阿覺聊得來!
“哦對了,你的小女朋友呢?她不是在湖南軍校?”
明學文:……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十消息靈通,能知道汪書彤的消息不奇怪,然而明學文難過的是,汪副校長終于受不了整天在學校磨洋工,為了上戰場朝上級遞交了入黨申請。
夭壽了打完日本國共肯定是要對撕啊我不會被阿覺直接崩了吧嘤。
明站長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站長?怎麽了?”唐十在明學文眼前晃了晃手拉回他的注意力,“不如來讨論怎麽處理汪芙蕖?”
上海的地下活動曾因毒蜂身份暴露而隐匿一段時間,而随着軍統上海站站長的到來,一系列針對日本軍隊和僞政府高官的刺殺計劃也重新啓動。但這原本是極其機密的策劃,并不是內部人員的唐十不應該知道——畢竟連汪曼春都還沒收到消息。
“放心,我不插手。我會最後去勸說一次汪芙蕖,他若願意懸崖勒馬,還請你們高擡貴手;他若不願意……我保證阿春不會成為你們行動的阻礙。”
直到唐十離開,明學文還坐在小桌子旁邊邊抽煙邊嘆氣。
“眼鏡蛇的意見,是交給軍統來動手,我們這邊只負責掩護。”明學文對莫先生說道,如果目标是汪芙蕖的話,他也挺想當一次執行者,可惜身手太差只能做腦力勞動。再加上唐十說過的話,他實在是不敢讓自己人參與行動以身犯險。
Advertisement
年輕的領導者心裏想的是什麽,莫先生早就看在眼裏。他拍拍明學文的肩膀:“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唐爺素來手眼通天,他知道什麽你都不必驚訝。至于汪芙蕖,唐爺說的只是客套話,而且汪芙蕖和汪小姐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明學文搖頭:“未必,我對汪曼春還算熟悉,她一定會在最後關頭插手行動。”
“唐爺的保證還是信得過的,”莫先生笑道,“他說不會,就一定不會。”
“算了算了,櫻花號還沒收尾呢,我先去處理。那個程錦雲,誰教出來的?居然還要軍統的人救。”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程錦雲原來是老邱組裏的人,南京淪陷後,老邱調回了根據地,程錦雲被調來上海站。”莫先生口中的老邱,就是當初南京站的負責人邱靜儀,如果汪曼春在的話,就會意識到她們還做過生意。
明學文驚訝道:“老邱帶出來的?她是有多不會教徒弟啊。”
莫先生:說得好有道理我無言以對。
二月十四日。
這一天陽光明媚,适合出門逛街約會。
明樓攬着汪曼春的腰,将一枚銀色的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在她耳邊呢喃:“……這樣,你就是我的了。”
“那可不一定,”汪曼春反複打量着手上的戒指,臉上并沒有出現太過高興的意味,“我叔父還沒答應呢,你大姐也不會答應。”
“會答應的,”明樓幫汪曼春攏了攏頭發,“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汪曼春推了把明樓:“我也在國外待了好些年,德國人雖然不比法國人浪漫,也是要過情人節的。”而在國內,如今會過情人節的人着實不多。
浪漫的明先生和浪漫的汪小姐挽着手逛遍了整條街,喝過紅酒吃過牛排,甚至還去照相館照了相。
“可惜不是婚紗照。”明樓嘆氣。
汪曼春在他腰間擰了一把:“想什麽呢你。”
明樓摸出懷表,上面的指針指向下午三點:“曼春,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
謝天謝地唐十現在不在這裏,汪曼春想。不然唐老板要是看到某人保暖思那啥的的模樣,只怕會忍不住掏出他心愛的小手.槍。
“我晚上還有事呢,別鬧。”汪曼春輕輕踢了一下明樓的小腿,又逛了幾家店之後坐上惠子的車回了汪家。
明長官孤零零一個人被丢在大街上,憂郁地嘆了口氣。
“叔父不在?”汪曼春回到家,換上一身男裝,準備第二次出門。
惠子搖頭:“沒有,張嬸說汪先生出去應酬了。”
“啧,他現在手上的權利越來越少,也只能忙着交際了。”汪曼春冷笑。
“別亂動!”惠子皺眉,“還有一個扣子沒扣上呢。”
“唐爺,明樓想把小春兒拐去酒~店~喲~”邵庭笑容甜美地說道。
唐十眯着眼睛摸了摸手.槍,冷笑。
“而且還沒拐成功喲~”
“真沒用,明家的小子。”
明樓:怪我咯。
“真的不用讓人注意下小春兒?”邵庭一步一晃走到唐十面前,“她要是攪局怎麽辦?”
“和我有什麽關系,”唐十把邵庭湊近的臉推遠了一些,“不管救不救汪芙蕖,都是阿春自己的決定,我不能插手。”
“你就不用出去了,在家待着吧。”汪曼春活動了一下手腕,把槍揣進兜裏。
“哎?不需要我幫忙處理文件嗎?”惠子問道。
“不用,沒什麽文件要看。”
眼見汪曼春出門,惠子上前一步就要拍上她的肩膀。
“哐!”
汪曼春面無表情的扣住惠子的脖子和右手,一根細長的針管緩慢的在地板上滾動。
“惠子,我說,你就在家待着。不管你是哪邊的人,不要來阻止我。”
惠子活動了一下脖子,艱難開口:“別去,春醬,別去。汪先生逃不了的,你救不了他,不要去送死。”
“那是我的事,我要做什麽不需要你們來安排。親愛的惠子,不管是誰,都別想插手我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山前:汪小姐,你對你的男朋友在情人節策劃幹掉你叔叔有什麽感想?
汪曼春:我能有什麽感想,說得好像他是因為約炮不成才殺人的一樣。
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