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約會
荊念被尿憋醒,一睜眼撞入一雙熟悉的黑眸,黑眸的主人蹲在她面前,凝神注視着她。
熬夜酗酒,她的大腦處在宕機中,認出來人,忘了叫人,近乎癡傻地望着對方發呆。
秦铮被她這副蠢萌的模樣逗笑。
他不吭聲,等着她開口,奈何等了半晌,這丫頭就是不開口。
他率先破功,擡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喝酒喝傻了?不記得我是誰?”
荊念驟然驚醒,猛地爬坐起來,尖叫,“铮哥!”
然而下一秒,她發現更加可悲的一件事,她竟然睡在陌生的房間!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麽?
秦铮第一次見識到她的迷糊,搖頭失笑,“你到底喝了多少啤酒?”
啤酒?
荊念回神,終于想起昨晚的事,她懊惱地捂嘴,無措地瞪大眼睛,心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糟糕,夜不歸宿被男朋友撞見,怎麽辦?
她沒經驗……
這個時候暈過去來得及嗎?
荊念咬唇,原來這副身體酒量這麽低,沾酒即醉,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會鑄成大錯。
不等秦铮黑臉教訓,荊念率先認識到錯誤,打死不能說喝了多少,主動認錯,“铮哥,對不起,我不該喝酒的……”
秦铮起身,挪走礙事的被子,挨着她坐,“對不起就完了?”
荊念檸眉,眼也不眨地瞧着他,一雙黑眸不露丁點情緒,唇角微彎,面部表情看似放松,實際上肢體語言透露出他非常不高興。
男朋友在生氣,該怎麽哄?
荊念沉思片刻,到底扛不住秦铮的眼神,她有了決定。
她深呼吸,随即環顧四周,見房間裏無其他人,鼓起勇氣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右臉。
不敢與他對視,刷地低頭,緊張地拽着被子,“铮哥,別生氣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一個吻,蜻蜓點水般,觸動了秦铮的心。
原本一肚子的教訓瞬間化為虛有,聽着小丫頭央求撒嬌的口吻,秦铮嘴角上翹,克制摟她入懷的沖動,催促她,“快去洗洗,我送你回家。”
不是他的地盤,他放不開,否則一個吻豈能輕易打發他?
荊念松了一口氣,暗笑不已,原來一個吻就可以順利過關。
五分鐘後,兩人一同來到樓下。
陸淩霄三人已經被陸淩雲叫醒,他們睡眼惺忪,蔫頭耷腦地坐在沙發上聽訓。
“再有下次——”陸淩雲見到秦铮兩人下來,忙打住話茬,“老三,朵朵,一起吃早餐吧,我已經打電話讓人送過來。”
視線在三孩子臉上快速飄過,秦铮搖頭,“不了,我送朵朵回家。”
陸淩霄聽到朵朵兩字,瞌睡蟲跑光,睜大眼掃過來,“朵爺,改天再聚啊!”
荊念嘴角一抽,生怕再惹秦铮不快,打哈哈地跳過這話題,“陸大哥,麻煩你照顧他們三個了啊,奶奶在家等我,我和铮哥先回去了,再見。”
陸淩雲送他們出去,荊念主動上車等,秦铮和陸淩雲站在別墅門口說話。
待秦铮上車,見她坐在後座,心裏滑過一絲不悅,“怕我?”
荊念尴尬一笑,湊過去,吹了一口氣,“我沒刷牙。”
啤酒味混合着口氣抵消她身上的草木清香味,秦铮沒忍住,偏過頭去。
荊念捂嘴,退回後座。
秦铮擡頭,從後視鏡裏看她,“下不為例,女孩子再強悍,酗酒過多容易被欺負,一旦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抱憾終身。”
況且,醉酒狀态下,誰都不能保證。
“嗯嗯……”荊念乖乖聽訓,她能怎麽辦?本來就是她的錯。
秦铮見她認錯态度誠懇,于是揭過此話題,“明天想去哪玩?”
荊念意識到他在說約會,想到長假人多車堵,不是很想出門玩,換做平時,她絕對不伏低做小。
“沒安排,你說了算。”
秦铮想與她獨處,四合院和京山別院都不是最佳約會之地,“有沒有興趣去打靶?”
手把手教她,最佳親密接觸時機。
荊念眼睛一亮,沒忍住湊上前,“有的,有的,我們去哪打靶?”
“明天帶你去就知道了。”秦铮騰出右手,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乖乖坐好。
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天晚上,阮老太感冒發饒。
家裏有常備藥,阮老太吃了後沒見效,高燒不退,荊念不敢耽擱,連夜叫車送阮老太去最近的社區醫院。
“沒什麽大礙。”醫生檢查後開了退燒藥,叮囑荊念勤量體溫,“早晚溫差大,夜裏別貪涼,平時多注意鍛煉身體。”
虛驚一場。
祖孫倆連夜回到四合院,荊念守在阮老太房裏,阮老太催她去睡覺,荊念笑着說沒事。
“奶奶,您睡您的,我正好追劇。”
阮老太說不過孫女,欣慰一笑,“那好,困了就睡奶奶邊上。”
“嗯,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六點,阮老太體溫恢複正常,荊念揉着酸澀的雙眼,輕手輕腳出了房間,回到自己卧室給秦铮發微信。
“铮哥,今天不出門了,奶奶感冒,我要待在家裏照顧她。”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她接到秦铮的電話,“铮哥,你這麽早起來了?”
電話那頭,秦铮聽到她沙啞的嗓音,一針見血指出,“奶奶是不是夜裏發燒了?”
荊念簡單與他聊了幾句,随後去洗臉刷牙,然後去廚房做早飯。
一個多小時後,秦铮和蘇女士等人來了京華園後巷,在軍醫院上班的秦家大姑也來了。
蘇女士見到荊念,先說她瘦了,而後揉了揉她的短發,笑得和藹可親,“還別說,短發挺好看,回頭我也去剪一剪。”
荊念羞澀一笑,當着長輩的面不敢與秦铮打眉眼官司,問他們有沒有吃過早飯。
“吃過了,還給你帶了阿姨做的紅糖糍粑。”
蘇女士把手裏的食盒遞過去,打發秦铮去陪荊念吃早飯,她則領着秦家大姑去看阮老太。
西邊廚房。
秦铮坐在餐桌前看着荊念喝粥,心疼她冒出來的黑眼圈。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臉,“朵朵,以後夜裏有什麽突發事件,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
“铮哥——”荊念拍掉他的手,生怕蘇女士她們随時出來撞見。
秦铮順勢握住她的手,更加湊近一些,“傻姑娘,你以為你能瞞得住過來人?”
唇紅齒白,笑顏如花,好想吻她。
“什麽?阿姨他們知道了?”荊念雙眸睜大,忽而看到他左手腕上的紅色頭繩,哀怨地瞅着罪魁禍首,“不該給你的。”
虧她剛才還在演戲。
秦铮莞爾,逗她,“那該給誰?”
荊念被問住,羞得臉紅耳赤,沒忍住捶了他一個,讨厭,得了便宜還賣乖。
“阿姨她……有沒有說什麽……”
“恭喜我們脫單,坐實名分。”
荊念瞬間羞得無地自容,捂着滾燙的臉,轉身不理秦铮。
秦铮寵溺地看着她,“粥不燙了,快來吃。”
蘇女士和秦家大姑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秦铮留下來陪荊念,阮老太知情識趣,借口想吃桂花糕,打發兩孩子去買。
于是出了院門,秦铮正大光明牽着荊念的手,逛起了胡同。俊男美女的組合,走在街上吸引無數豔羨目光。
荊念起初有些不适應,擔心遇到同學,在秦铮舒服自在的影響下,她漸漸放開手腳,化被動為主動,挽着秦铮的手臂。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晚飯後,秦铮待到九點離開,荊念送他出門。
兩人在門口依依惜別,一個要送,一個不讓送,最後秦铮不打招呼摟住荊念,阻止她想送他出巷子的想法。
“乖乖回去,不然我要吻你。”
男人的胸膛火熱,耳邊的情話更是火熱,夜風吹拂,吹皺一池春水。
荊念長這麽大沒談過戀愛,氣勢略慫,當即吓得轉身溜回了門裏,“铮哥再見!”
秦铮失落地駐足在原地,笑了笑,擡腳離開。
三天假期一晃而過。
四號早上,荊念準時在六點半到校,與其餘四十九人彙合。
七點整,京華五十名大一新生乘坐旅游大巴,在教官和教師團隊的帶領下,向大學城區的百年學府京大出發。
十二個系二十三個專業的新生們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熱烈讨論即将到來的高校聯盟軍訓大比拼。
“一個校五十人,二十所高校就是一千人,你們說,這次五十進二十怎麽篩選?”
“我數學不好,別問我,我最讨厭做排列組合之類的問題!”
“應該還是正步走這些基本訓練吧,總不可能讓我們去踢足球。”
荊念對他們的讨論充耳不聞,起得太早,她在犯困,帽子遮住眼睛,歪頭靠着椅背補眠。
近八點時,百年學府古樸壯麗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旅游大巴經過人流如織的校門口,駛向另一側大門外的停車場,停車場上陸續駛來不同旅游公司的大巴車。
待車挺穩,車門開啓,教官上車吹了一聲口哨,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衆人戴好帽子有秩序的下車。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迷彩綠,同樣的衣服帽子,分不清誰和誰,要不是每所高校站在最前排的人手舉印有名字的校旗,還真的不好區分。
進入校門不按資排輩,誰先到誰先進。
“喂,你們有沒有看到京華那個會前空翻的小姐姐?”
“你要是看到,我服你,你自己瞧瞧,清一色大樹樁,唉喲我的媽呀,我有密集恐懼症!”
“京影今年新生的顏值不行啊,素顏簡直沒法看。”
“怎麽沒法看啦?他們都是高級臉懂不懂?!面試考核老師不喜歡整容臉網紅臉。”
“我不關注京華那個誰,我只想知道我們的貝貝有沒有來!”
“聽說沒選上。”
“誰說沒選上的?我有同學在京影,她告訴我貝明岩選上了!”
“咦,那應該上熱搜啊,為什麽狗仔們沒挖出來?”
“我們貝貝自我要求高,不允許媒體記者打擾到他上課,唉,怎麽辦,我們要苦等他兩年!他大三前不接任何商業邀約!”
人多嘈雜,哪怕帶隊教官和指導老師約束得嚴格,也止不住一群好奇寶寶小聲嘀咕咬耳朵。
荊念個子在女生中算高的,再加上身材清瘦,更加顯高。她混在倒數幾排男生堆裏,所以才沒被衆人發現。
一路上聽着八卦,欣賞百年學府人文風景,不知不覺間跟随大部隊走到操場所在地。
京大的操場和足球場并列在一起,面積約莫京華的兩倍,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可謂十足奢華。
一個小時內,二十所高校共計一千名新生陸續到齊。
比賽時間,所有人不允許攜帶手機,手機都留在大巴車上,這會兒只能坐等比賽快點結束。
另一邊,京大的主席臺上迎來此次高校聯合軍訓大比拼的監考官們,穿着軍裝和警服的秦铮和王鐵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