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次日,楓陣又帶着畫去了顏府。
“孝正,這畫是從何處購得?”
楓陣見顏頤長久不答,又将昨日的事說了,“父親說這畫乃是先祖筆跡,可那些商人又說這畫不過百年,就連顧老先生也如此說。”
聽楓陣說完,顏頤問道,“你可還記得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
一年前的事他都不記得,何況是四年前。
“四年前有個道士去了楓府。”
經顏頤提醒,楓陣想了起來,他剛來到這裏時,也聽楓母說過,有個道士說他有生死劫,然而這道士只是個傳話人,真正知曉此事的人卻不知去向。
“這畫難道跟那個人有關?”
“聽聞你有生死劫一事,我去找過那個道士,通過那道士,我找到了另一個人,就是那人将此畫贈我,此畫來歷不俗,我也不願平白收下,便付了銀錢,可那人只取了一錢。”
“那他有沒有說過什麽?”
顏頤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士人相貌平平,穿着普通,本該很快便忘記的人,他卻記憶猶新。
“這畫本就是他人之物,我只是代為保管,這一錢就當作保管費。”
後來,顏頤再想找那人,那人已經離開。
“他一定清楚這畫的來歷,”楓陣道。
“可你要去哪裏找他?”
“孝正,你可還記得他的樣貌?”
“記得。”
楓陣當即研磨,畫下那人畫像,畫完烘幹,楓陣将畫像拿起,讓顏頤觀看,兩人多次修改,确定無誤,又讓人照着這畫臨摹,發往各處。
不出幾日,楓家來了不少人,都是見到賞金,來碰運氣的。
“這人是不是?”楓陣問顏家的護衛。
目前為止,見過那人的只有顏頤和他的護衛,這些護衛便被楓陣借了過來,顏頤不放心,也跟了過來。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護衛常常遇到這種情況,楓陣便只能問顏頤。
顏頤道,“不是。”
如此折騰一番,顏頤讓幾個護衛休息,自己來看。
“這樣真的有用嗎?”
兩位主子還在奮鬥,幾個護衛倒是說起了悄悄話。
“我看懸,扇月這麽大,要找一個人多困難。”
“可這麽多賞金,要換我,我肯定來。”
“那是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那位先生可是連大把的銀錢都不要。”
“你們說,他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
幾人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正讨論地激烈處,一人瞧着自己主子射來的眼刀,縮了縮脖子,讓他們都不要再說。
黃昏,護衛将人送走,關上門。
一天下來,護衛精神奕奕,楓陣和顏頤累得不行。
近日天氣越發寒冷,江面結了薄薄的冰層,破開冰層,小舟停在江面。
河面下,魚兒見到餌食,緩緩靠近,水面蕩起陣陣漣漪。
“郎君,又有人來了,見不見,”江邊一個護衛喊道。
漣漪變大,濺起水花,魚兒越出水面,尾巴用力一甩,又跳回江中。
“是條大魚,可惜了,”楓陣遺憾道,放下手中魚竿,起身整理衣衫。
“竿太細,會斷,”顏頤道。
“那我去換一根,”楓陣說完,又讓船夫将船撐回岸邊。
回到岸邊,楓陣問那護衛,“人呢?”
“人在府中等着。”
兩人又去楓府,廳中果然有人等着,不過那人模樣和畫像并不像,不用顏頤辨認,楓陣自己便能認出。
“你認識畫像中人?”楓陣問道。
“是。”
“那人在何處?”
“我不知他在何處?”
“你不知他在何處,那要如何證明你認識他?”
“我是一名商人,往來于各地,見過不少人,大多都只有一面之緣,只是這人談吐不凡,便記了下來,今日見到這畫像,畫像中人物特征和他十分相似。”
楓陣又問了一些問題,皆是與那人的樣貌有關,起初并不在意,越往下談,越覺得相似。
“那你是在何處見到他?”楓陣問道。
“薊陽郡。”
聽到這個地方,楓陣有些為難,薊陽郡在北方,如今已是十二月,馬上就要過年,要去也要等到年後。
可聽這商人所說,那人似乎居無定所,商人見到他也是幾個月前。
送走那商人,楓陣也無心垂釣,和顏頤約了其它日子,回到屋中,找出堪輿圖。
“聽說薊陽郡很冷,三月都在下雪,郎君要去嗎?”春蠶一邊添木炭,一邊道。
“現在不去。”
“那郎君又要扔下春蠶,”小丫鬟有些委屈,她被派來伺候楓陣,但與楓陣年歲相差不大,有時倒像是玩伴。
但有一天,玩伴有了新歡,不需要她了,她心中怎能甘心。
“你去太危險了,”楓陣頭也不擡道。
“郎君不也去。”
“你想去?”楓陣終于擡頭,他發現這小丫頭不對勁,似乎有脾氣了。
“郎君去哪,我也去哪,”小丫頭說得很堅決。
若是去附近游玩,楓陣自然會帶上兩個侍女,但薊陽郡在千花,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強盜、山賊,帶上一個女子,實在不便。
但楓陣沒有馬上否決,而是想了個迂回的辦法,“那如果你能打敗一個護衛,有了自保能力,我就帶你去。”
等小丫頭累得擡不起手,她應該就會放棄,也許不需要這麽久,楓陣想着。
春蠶道,“好,這可是郎君說的,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秋雁聽說此事,驚訝無比,“春蠶,你不如跟郎君再說說,郎君心善,說不定就答應了。”
春蠶也懊悔,但想到自己說的話,又堅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