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生命

他幾乎是粗魯的拉着我下了樓，後面娜娜和花音扶着那個臺灣人緩慢的下着樓。我回頭看了看，花音有點驚慌，娜娜沉着一張臉。本來可愛活潑的五官因為主人的情緒而顯得有點哀愁。這個表情不适合她。在她臉上，不好看。就如像Vivian那種女人才會用的小手段一樣，同樣的，也不适合她。

她擡起的眼睛看到我的目光，我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娜娜愣了一下，随即低下頭來。我也轉過頭，任由阿迪粗魯的拉着我不穩的腳步快速的走下陡斜的樓梯。

到了一樓，音響裏放着王力宏的歌，沒有人唱，只有伴奏。我看了看酒吧的一角。屏幕和音響已經設置好了，銀幕上顯示着放大的歌詞。阿迪站在我前面，背對着我。我的手腕還在他的手裏緊緊的握着。我有點氣喘籲籲。他回過頭來，臉上已經像以前一樣，一片平靜。

他緩慢的松開他的手，動作緩慢到幾乎是手指一根一根的松開般。

“下次再遇到那樣的情況，你就趕快下來叫我。明白了嗎！” 阿迪說的很平靜，但是每一個字都好像咬着牙說的，似乎并不是囑咐或者提醒，倒像是一種命令。

我點點頭。他沉默着看了我一會兒。再一次開口時，語氣突然溫柔了很多。

“你……沒事吧？”

“……啊……恩。我沒事。” 我尴尬的低下頭。我有點警覺到他對我的關心似乎有點超過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心了。阿迪沒有再說什麽，輕輕的把我拉到角落的一張沙發椅讓我坐下。然後走到酒店門口，從娜娜和花音手中接過‘醉了的’臺灣人，大步走出酒吧。我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門被拉開的一剎那，一股冰冷的空氣吹拂過我的臉頰。

“沒事吧……” 花音看了我許久以後，終于開了口。我點點頭，卻看向了娜娜。娜娜有點尴尬的別開臉，很快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突然轉過頭，對上我的眼睛，一臉的歉意。

“對不起啊，那個臺灣客是出了名的色。而且喜歡假裝醉，然後占女生的便宜……我不是故意……那個……讓你……”。她吞吞吐吐的解釋着。我笑着拉過她的手。

“沒事，是我太沒用。他拉着我的時候，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是常客，所以我不敢太過直接的拒絕他。” 我打斷了她的解釋。一臉‘不算什麽大事’的表情。她看到我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松了一口氣，很快露出了她的活潑笑臉。花音夾在我和娜娜之間，不言一語。我瞄了一眼花音，聰明如她，相信她也注意到了娜娜的心思。

阿迪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我擔心的擡頭看看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點點頭示意我不要擔心。我放心的松了一口氣。畢竟我還是新人，凡事都應該低調的處理幹淨。更何況，客人至上，如果得罪了常客，任何一個老板都不會開心。

“好了，你們想唱就趕快唱。我還想快點回家呢。” 阿迪對娜娜說。娜娜馬上興奮的點起歌來，花音也湊了上去，兩個人頓時叽叽喳喳的讨論起來。我笑着坐下，看着眼前兩個‘小女生’，雖然娜娜比我大很多，但是在我眼裏，她還是像個小女孩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那我呢？我是否還有讓一個人想要疼愛的魅力？我低了低眼神，也許我來者不拒背後的理由就是：渴望被疼愛。正像着，阿迪靜靜的在我旁邊的座位坐下。

“你不唱？”

“不啦，我唱歌很難聽。怕吓倒你們。” 我笑着說。

“無所謂啦，反正就我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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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不唱歌嗎？” 我反問過去。

“呵呵，我就不唱了。”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安靜的看着熒幕響起的歌，一首情歌。是娜娜點的。我不知道這首歌，但是當娜娜甜美的聲音随着節奏響了起來，我知道這是一首好聽的歌。娜娜頭頂上的燈光閃出一串星星，那些星星滑過娜娜微圓的臉和她搖擺的矮小身軀，更加應得她可愛調皮。身旁的阿迪聽得聚精會神，我用餘光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臉。

也許，他早就知道娜娜對他的心。只是，既然不能回應，那麽裝成不知道反而對娜娜，對他都好……

我看着窗外未亮的天空，黑夜總是比白晝匆忙，仿佛逝去的不是一天，而是我整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