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年高考和端午節撞在一塊了, 高考的第一天就是端午節。按照顧家以往的規矩, 這一天的顧家人都要回顧家老宅聚一聚的, 但別墅裏的幾人,眼下誰都沒心思去管老宅的聚餐了。

六月七號那天一大早, 別墅裏的人都早早起來了, 一個個都緊張地跟是自己要高考似的。

“寶貝兒, 身份證準考證都帶好了嗎?”

“草草, 2B鉛筆準備好了嗎?”

“林小姐,準備好的水放進書包了嗎?”

……

一大早,家裏三個老的就沒停過,從起床起就一直圍着不良少女問東問西,就拿宋女士說的準考證、身份證的事,單宋女士一個人,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起碼就問了不下五遍了。

顧堯岑實在是瞧不過眼了, “爸、媽、蘇姨,請你們都冷靜一點, 你們再這樣緊張兮兮的, 她不緊張的都要被你們折騰的緊張了。”

宋女士一聽她這話, 立馬又去安慰林草草, “寶貝兒啊, 我們都不緊張,我們就是怕你落了東西,到時急急忙忙的, 你又着急,你可千萬別以為我們緊張……”

“媽。”顧堯岑趕緊伸手把人拉開了,“行了行了,東西我都替她檢查一遍了,沒什麽落下的。”

“那就好。”宋女士對自家寶貝兒的成熟穩重還是十分看好的,“既然都檢查過了,那早點陪草草去考場吧,她被分到了三中去,雖然昨天去熟悉過考場了,不過到底是個新地方,還是早點去,熟悉一下也好。”

“嗯。”顧堯岑對這話還是贊同的,她擡腕看了下時間,“時間也不算早,可以出發了。”

說着,顧堯岑就伸手去拿林草草的包,卻被宋女士搶先一步,“草草寶貝兒,走吧。”

“……”落了空的顧堯岑看着宋女士,心裏頓時升騰起不好的預感,“媽媽也要去?”

“那當然啊,我反正沒事,我和你爸,我們都去陪考。”

當年自己高考,也不見得這兩人這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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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絕對不是吃醋。顧堯岑深吸一口氣,“您怕是太閑了。”

“對啊,我們就是閑啊。”

顧堯岑一時無言以對,幹脆近乎蠻橫地從宋女士手裏把林草草的背包拿了過來,“閑的話,就回去陪陪爺爺吧。”

“岑岑,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草草一看氣氛有些不對了,趕緊從顧堯岑手裏拿過包包,“爸爸、媽媽,你們不用這麽麻煩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高考也就是一場考試,哪用得着你們陪着去哦。”

“寶……”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開車送你去。”顧堯岑不給宋女士說話的機會,把車鑰匙也給了林草草。

林草草小心地在他們幾人臉上瞅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聽自家母老虎的話,拿着車鑰匙先往外去了。

宋女士當即想跟上,顧堯岑伸手就攔住了她,“又不是三歲寶寶了,去考個試用得着你們這麽興師動衆嗎?”

“草草寶貝兒如今好歹也算我名正言順的半個女兒吧,她參加人生最重要的考試之一,我們做爸媽的,陪她考個試怎麽了?”

“呵。當初您的整個女兒考試,也不見得您這麽稱職了。”

“顧堯岑,你現在是在怪我們當初沒陪着你高考嗎?你覺得草草寶貝兒能跟你比嗎?你當初那成績,還用得着我們給你加油打氣?再說了,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是忙嗎?”

“您想多了。”顧堯岑揉了揉眉骨,“你們越是這樣,她心裏才會越有壓力,你就不能放輕松一點嗎?”

這話說得在理,宋女士沒話可辯駁的,但就是有點心癢難耐的,“那我和你爸送她去考場。”

顧堯岑一點都不給面子,“不用了,我送她去就可以了。”

“你說不用就不用?”宋女士都覺得自己退一步了,結果發現對方居然還得寸進尺,心裏頭頓時有那麽點不痛快了,“憑什麽你說了算?”

“就是我說了算。”顧堯岑輕飄飄地道,“就憑她的戶口如今在我這裏。”

宋女士徹底被噎住了。

“媽,我把話跟你說在前頭,你不要試圖去考場湊熱鬧,也不要人一考完就問東問西。你要是實在想操這些心,麻煩你先把人的戶口弄過去再說。”

“……岑岑,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和更年期的女人沒什麽道理可講的,顧堯岑在心裏輕哼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門,走出門去時,又回頭強調了一遍,“我說到做到。”

宋女士剛擡出去的腳立馬縮了回來,顧堯岑這才滿意了,輕輕勾了勾唇角,這才神清氣爽地往車庫走去。

林草草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看到顧堯岑過來了,急忙把東張西望的腦袋縮進了車內。

顧堯岑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後,沉默了幾秒,才偏頭看向林草草,“你不要把爸媽的話放在心上,考試保持平常心就好,他們就是喜歡瞎湊熱鬧。”

林草草點了點頭,“前面的聯考都很正式的,我都不緊張了。”

顧堯岑低頭去啓動車子倒車,“嗯。依你的成績,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一個好一點的二本應該沒問題。”

林草草看着她目視前方認真倒車的側臉,過了好一會,才眨了眨眼睛,“顧堯岑,你為什麽相信我第一次聯考沒有作弊?”

“嗯?”顧堯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麽,“難道我不該相信嗎?”

“不是。”林草草搖了搖頭,“可是那時老師都不相信我,你為什麽相信?”

倒好車,顧堯岑可以稍稍分出一點注意力出來了,“因為我是你的家人。”

“家人。”林草草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随即低頭笑了,“是啊,我和你是家人。”

所以,相處了那麽多年的伯父伯母一家,她沒生出念想,離開也沒生出不舍,而只相處了半年多的人,住了半年多的房子,她就生出了依賴。

三中比一中更遠,好在今天考慮到高考,全城為了不耽誤這些莘莘學子的人生考試,所有交警都出動了,優先保證這些考生出行。

顧堯岑這一路暢通無阻,倒是在離校門口的地方被警衛攔住了,所有的私家車接送的學生都只能停靠在校門外一百米的這個地方,不能到校門口去。

離第一場考試還有将近一個小時,林草草也不急,“顧堯岑,你就送我到這裏吧,昨天下午來看過考場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顧堯岑沒有搭腔,也沒有打開車門的意思,而是把車後退了幾步,又往外開去,停在了更遠一點的臨時停車位上。

車一停下,林草草就去解安全帶。

顧堯岑也沒阻止她,把她座椅後面的書包拿了過來,把裏面的東西再次檢查了一遍,才看向已經把手伸在了車門上的林草草。

林草草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忸怩道:“你放心好了,我考試會加油的。”

“林草草。”

“嗯。”

“考試要細心一點。”

“我知道的。”

顧堯岑抿了抿嘴,隔了好一會才道:“就算真考不好,也沒關系,以後聽話一點就好了,我不會不養你的。”

林草草低着頭,咬着唇瓣,臉蛋慢慢紅了起來,“我一直都乖。”

顧堯岑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對,一直都是個乖小孩。”

“別摸頭啦。”

顧堯岑收回了手,垂眸想了一下,“對了,現在還會一緊張就分不清左右嗎?你們老師說你們能戴手表和戒指嗎?”

林草草搖了搖頭,“老師說最好別戴,我都放在家裏了。”

顧堯岑拉起她的左手,“還要我給你貼個皮卡丘嗎?”

林草草咬着唇瓣,擡頭掃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我……我想了個辦法。”

“嗯?什麽辦法?”

林草草不好意思說,猶猶豫豫了好一會,才把薄薄的類似防曬衣的小外套脫了,露出了裏面的短袖,然後把小外衫捏在手裏,指了指自己左胸口處。

顧堯岑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才發現這短袖上繡着一副小圖,圖的內容赫然就是不良少女胖企鵝上的頭像,還包括那個字,雖然很小。

盯着那副小圖看了許久,顧堯岑才張了張嘴,“哪裏買的?”

“我……我自己繡的。”

“你自己繡的?”顧堯岑震驚了,又湊近去看了看,“你還會刺繡?”

林草草臉都紅到了脖子根,“我……我瞎繡的,以前我衣服破一點點,沒錢買,伯母又不給我縫,我就偷偷看她縫了幾次,瞎折騰,學會了一點點,”

顧堯岑心思五味雜陳,她盯着那小圖看了一眼,又擡起頭來,“你為什麽要繡這個?”

“我……我……就是……”林草草吞吞吐吐了半天,“給做個記號,生物老師說,我們人的心髒在左邊……我就在左胸口繡個草……要是考試緊張了,我……低頭看一下,就知道了。”

顧堯岑看着她的眼睛,“為什麽要繡草和老虎?”

林草草避開她的眼神,“就……草……不是我自己名字嗎?至于老虎……老虎威風啊,讨個好兆頭。”

顧堯岑下巴點了點,“這樣?”

“嗯,就這樣。”

顧堯岑看着她緊張地發濕的劉海,又轉過頭去,“嗯,方法挺別致的,那上面的話也挺別致的——‘世有猛虎,細嗅草草。’”

這句話從顧堯岑嘴裏說出來,林草草莫名的羞恥,“我……我原本想繡‘細嗅薔薇’的,但繡的時候想着自己的名字,就……繡錯了。”

顧堯岑也沒有戳穿她,“嗯,‘細嗅草草’也挺好的,畢竟薔薇和草草還是有共同屬性的,都是植物。”

林草草暗自籲了一口氣,傻笑了兩聲,“我……我就瞎搗鼓……那什麽,我先去考場了。”

顧堯岑點了點頭,把書包拉鏈拉好,遞給了她。

林草草接過書包,背在了背上,轉身就去開車門。

“林草草。”

“嗯。”

“高考加油。”

“嗯。”

“要金榜題名。”

“哎……題名金榜……怕是有點難……”

顧堯岑莞爾,“不是你說的嗎?這才是正确的鼓勵流程。”

林草草怔了怔,三秒後,她小心翼翼地去看她,“顧堯岑。”

“嗯?”

“你是不是想親親我啊?”

顧堯岑垂了垂眼,手指微微一攥,面上卻是一臉風輕雲淡的笑,“那你要我親嗎?”

林草草咬了咬唇瓣,執着道:“你想親親我嗎?”

顧堯岑也執着:“那你要我親嗎?”

林草草往車外看了看,“那……那讓你親一下好了。”

顧堯岑對着她湊過來的臉頰輕輕地碰了一下,淡淡的口紅就印在了白皙的臉上,她有些尴尬,忙扯着紙巾幫她擦了擦,“抱歉。”

林草草努力繃着小臉,但還是沒忍住,笑了,又道:“臉頰不能沾口紅,有地方可以沾口紅的。”

說着,就嘟起唇湊了過去。

櫻桃小唇瓣的色澤并不鮮豔,但因為還年輕,所以沒有唇紋,大多時候都泛着朝氣的水潤。

唇瓣和臉頰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顧堯岑盯着她的唇瓣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傾身下去,淺淺地碰了一下,“林草草,考試加油。”

林草草不像上次一樣得了鼓勵就立馬像兔子一樣溜了,而是勇敢無畏地和顧堯岑對視了回去,看着她的嘴唇,認真道:“顧堯岑,這回親個嘴兒,不是約等于了吧?”

顧堯岑不想回答。

但林草草不依不撓,不給她退縮的餘地,又問了一遍。

顧堯岑敗下陣來,“對,不是。”

林草草滿意了,這才轉身去開車門,“顧堯岑,我考試會加油的。”

顧堯岑看着她下了車,也看着不良少女矜持地走了三步,然後就像個小瘋子一樣蹦蹦跳跳地往前面跑去。

直到人消失在了人群裏,顧堯岑才收回視線,對着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少女的櫻桃小嘴,原來軟的那麽不可思議的啊。

其實,還不錯。

如果,不良少女再大一點,還是覺得她是人生的一個正确選擇。

那麽,其實牽手擁抱親個嘴兒也是一樁享受的事吧。

有了顧堯岑的提醒在前,林草草第一天考完回家後,也沒人問她考得怎麽樣,一個個都樂呵呵地給她送吃的,把她當小公主出征回來一樣的伺候着。

林草草也不像剛剛來的時候那樣,對這些長輩的好誠惶誠恐的,和顧堯岑的關系和諧之後,她就徹底把自己當顧家人了,現在還會主動跟宋女士他們撒個嬌了。

能吃的林草草對大家遞過來的東西都接了,一邊吃還一邊主動跟他們說起自己今天的考試來,“第一場語文,我語文和英語都不太好,語文難不難反正我都考那樣,反正這一次我都做完了,應該也有個八十分吧。數學的話,我覺得今年高考數學比往年的都要難一些,我們那個考場沒有一個人交早卷,我也是踩着點兒做完的,應該能有個一百三十分吧。”

“哎喲,我的寶貝兒,你數學這麽厲害的啊,還能打一百三?”

林草草對自己的數學還是很自信的,也沒謙虛,“我理科還是有點點好的,姐姐說我聰明,我覺得……嘿嘿,自己還是有點點聰明的,就拿這些數學和物理來說吧,有些題目我覺得挺簡單的,但我那個同桌,就……就是想不明白。”

“這數學和物理什麽的都是最費腦子的,看來寶貝兒是真的聰明了,和你姐姐一樣,你姐姐那會都被大家說是小天才。”

林草草偷偷看了一眼顧堯岑,“姐姐肯定比我厲害。”

當着親寶貝的面,宋女士一點都不心虛地捧一踩一,“厲害什麽呀,你也就是從前的學習環境不太好,要是早早來了G城,你肯定比你姐姐還厲害。”

林草草從前聽了太多被人貶低的話,如今對這些捧自己的話,聽了很是歡喜,又有些受不住這些誇似的,整個人都變得羞答答的,“媽媽別這麽說,我雖然有點聰明,但肯定比不上姐姐。”

宋女士對着倚在廚房冰箱上喝咖啡的顧堯岑嗤了一聲,又湊近林草草的耳邊,“但是你比岑岑可愛多了,讨人歡喜多了,岑岑從小到大都是一副臭屁的模樣,都沒有人願意跟她玩。”

林草草咬了咬唇瓣,一面羞恥的要命,一面又有些心疼那個沒人願意跟着一起玩的顧堯岑,“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宋女士樂了,“那你願意跟岑岑玩嗎?”

林草草一點都沒聽出她話語裏的戲谑,只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姐姐工作忙,沒時間跟我玩的。”

“哈哈哈……”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宋女士笑得前俯後仰,又湊近她耳邊,小聲道:“沒事,岑岑晚上不忙,你們晚上有大把時間玩的……”

“媽。”她話剛落,顧堯岑就走了過來。

宋女士做賊心虛,立馬坐直了,“哎,怎麽了?”

顧堯岑看着她,“能放人回房去休息了嗎?高考很累的。”

“哎,我沒事,我不累的……”

顧堯岑瞪了她一眼,林草草立馬閉上了嘴。

宋女士雞賊一樣的眼神在她們小兩口臉上來回打量,見顧堯岑朝自己看過去,趕緊去推林草草,“寶貝兒,快回房去休息,等明天考完了,咱們再說。”

林草草點了點頭,看顧堯岑轉身上樓了,她趕緊跟了上去。

宋女士在樓下看着那一前一後上了樓的兩人,心裏樂呵呵的,朝蘇姨招招手,“你說岑岑不許咱們去陪考,說咱們興師動衆,結果她自己卻又陪考去了,這是幾個意思?”

“還能幾個意思?林小姐來時就和您最親,怕您跟她搶人了。”蘇姨也是整天無所事事的閑人,全靠八卦續命,對這些小輩的兒女情長十分感興趣。

“我覺得你說得十分有道理。”蘇姨的這個猜測簡直說到了宋女士的心坎上。

“這幾個月來,我看着她們倆人天天鬥嘴,感情卻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是感到欣慰。老實說,之前我總覺得林小姐這樣小環境裏長出的姑娘怕是不适合小姐,如今看來,倒覺得十分相配了,小姐這性子,好像确實是要個鬧騰的伴才好。”

說起這些,宋女士臉上的笑淡了幾分,“這幾年來,岑岑雖然沒說,但我知曉,她心中肯定是怪我的。”

蘇姨一直照顧着顧堯岑,對這些陳年舊事都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宋女士在說什麽。思及往事,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從前我不懂您為什麽不贊同她和那個洛雪在一起,如今我倒是懂了點。”

“不,我雖然私心裏不看好她們,但我并沒有真的要反對她們在一起。”宋女士說着又苦笑一聲,“連你都這麽想我,岑岑定然誤會更深。”

蘇姨愣了一下,“我以為您當時……”

“洛雪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說實話,若是像小妹一樣,是商業聯姻的婚姻,對這樣一個女孩子,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宋女士閉上眼,腦海裏還能清晰地浮現洛雪的模樣,倒不是她覺得對洛雪愧疚,所以把人記得這麽清楚,而是因為洛雪本身就有着讓人印象深刻的臉蛋和氣質。

“然而,岑岑不需要商業聯姻,我希望她的婚姻是幸福。岑岑是個要強的人,洛雪也是,她們兩個在某些方面太像了,在長長久久的婚姻生活裏,這樣的兩個人其實很難走下去。”

“洛雪她……确實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蘇姨見過人幾次,對洛雪同樣有印象。

“其實,當年我根本就沒有去威脅過洛雪,我只是跟她說了一些不是那麽中聽的話。說實話,她就這麽負氣地走了,我也很意外。”

關于此事,随着洛雪的消失不見,誰都沒有再提起過,所以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更多的細節,蘇姨也不知道,自然對此事沒有更多的看法了,只能嘆一聲,“大概是她們命裏本就是沒有這樣的緣分。”

宋女士嘆了口氣,“她這麽一走了之,卻成了我與岑岑之間的隔閡。岑岑一向能忍,我從前幾次想與她說明白,她不讓我說。如今再去說,倒是沒必要了,往後就更沒必要說了。大抵,我和岑岑之間,永遠都會隔着一堵叫洛雪的牆了。”

“您放心吧,小姐有一天總會理解您的。”

“但願吧。”宋女士深吸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哎,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現在啊,只希望岑岑和草草能真的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妻妻。”

“這您就放心吧。我瞧着林小姐這股鬧騰勁啊,小姐是毫無辦法了。”

“草草寶貝兒是個活潑的孩子。”說起自己的草草寶貝兒,宋女士就莫名覺得高興,“從小寄人籬下,那些親戚待她也不好,卻沒有長歪,可見是個堅強的孩子。”

對這一點,蘇姨也頗為贊同,“有時胡鬧,看着頑劣,但心眼也是真的好……”

兩位更年期的八卦婦女一說個開頭,話題就停不下來了,直到廚房煲的湯燒焦了,這話題才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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