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管林敬松心裏再不想承認,可面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即便是野雞們察覺到危險,迅速四散逃開,可大貓仍然能輕易地就捕捉到一直最大最強壯的雄性野雞。

這次大貓篤定林敬松的意圖,它直接下了死手,嘴巴惬意的一合,就聽見它口中野雞的脖子兩聲嘎嘣脆的響。

接着它就徑直往林敬松這邊走,然後高冷的把野雞往林敬松腳邊一放,又高高的揚起頭看着林敬松。

那感覺就好像等待着接受林敬松怎麽樣怎麽樣的感激似的。

這個他還真等不來,林敬松一看一只野雞怎麽行呢,他剛才比劃的是兩根指頭哇。

當即就又重新對着大貓豎起兩個食指,一個指指地上命運悲慘的野雞,另外一個手指在空中搖擺。

大貓“哼”的鼻子裏噴出一團氣,接着又是縱身一躍,接着不過三兩分鐘再次跟剛才一樣,把掙紮着見閻王的野雞往林敬松另外腳邊一擺,再次高高揚起頭顱。

林敬松仍然沒有捧場,随意撸了兩把美洲獅的大腦殼,它立馬避開了,林敬松也不在意,随便它往遠處躲,自己拎着兩只野雞回家。

嘴裏還唱着:“我左手兩只雞,右手一個叉,身後還有一只蠢大貓哇,咿呀咿呀呦……”

大貓看着利用完了轉身就走的林敬松,生氣了!

大貓本來轉身是想往深山裏跑去散散心,結果愣生生被自己治愈了:這個兩腳獸,不慣常這樣氣自己的麽?他是個什麽樣的性格,自己還不知道?

于是大貓自己把自己說服了,又兢兢業業的轉着附近的幾個山頭巡邏了。

當然,這點它自己并不承認,在它心目中,這片地方就是自己的領土,包括山上那個蠢得冒泡的兩腳獸,也是它的!

大貓覺得,這個兩腳獸要是沒有自己,肯定要糟了大黴,哪有拿到獵物不是趕緊藏起來吃,而是大搖大擺任由血滴一路的?

它這個舉動完全是為了保護兩腳獸的安全!

林敬松迅速的從山上下來,還順利的拎着兩只死得不能再死得野雞,趙三伯……驚了。

他這邊竈膛還沒壘好呢!

林敬松見他一臉懵逼的表情,心情很不錯的道:“三伯你還得多久?我這邊大概收拾野雞得半小時。”

“半小時足夠了,我這邊只剩燒膛子了。”趙三伯忙不疊的說。

林敬松當當兩聲把雞頭剁了扔垃圾桶裏,看着趙三伯直心疼,他趕緊起身要去垃圾桶裏把兩個雞頭撿出來:“雞頭雞脖子上還有不少肉呢,咋地就不要了呢?”

這倆雞頭雞脖子怎麽能見人吶!上面都是碎得掉渣的骨頭碴子,這要是做飯出來林敬松怎麽跟人解釋?難道說自己叉野雞的時候太猛了,把雞頭雞脖子都給叉碎了?

……

“不吃這個、不吃這個,”林敬松趕緊把趙三伯攙回他竈膛旁邊,道:“您看着火,兩個竈呢!”

趙三伯總算是顧及到這倆,只能絮絮叨叨的說雞頭雞脖子上面有什麽什麽肉,多麽多麽好吃的。

林敬松堅定的說:“電視上都報道了,在山上走地的野雞身上最容易攜帶寄生蟲,人吃到

肚子裏很容易壞肚子的。寄生蟲就喜歡待在雞頭上,而雞脖子上面淋巴結太多,吃多了人也要不好。”

趙三伯仍是嘟嘟囔囔的說,他們年輕的時候可不将就這麽多,只要是肉都吃的。

林敬松只笑笑沒再搭話,把他糊弄了過去就行,哪管那麽多呢?

正常殺雞是要先割一半的血管,然後任由雞因吃痛而劇烈掙紮,在掙紮的過程中加快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然後起到一個放血的效果。

只是大貓可不懂這些,它們吃慣了帶毛雞,這種放血的精巧處理它們是從來沒想過的。

一般來說,要想去除雞身上的不可口味道,雞血就是其中最關鍵的一個步驟。糙着吃慣了的大貓可是從來不知道兩腳獸吃個雞肉這麽麻煩的,要是讓它知道估計又要鄙視林敬松了。

矯情的兩腳獸就是麻煩!

雖說沒能正常放血,不過林敬松一路走回來都是拎着兩腳,使它們頭朝下,這樣多少也起到了一定的放血效果。

把野雞簡單處理一下,趙三伯那邊便說他的竈膛燒好了,又建議林敬松用熱水脫毛。

熱水脫毛的原理在于,先把整雞在滾燙的熱水裏過一遍,接着立馬提起來浸泡在冷水裏,借用熱脹冷縮的原理,使得雞身上的羽毛與皮肉産生一定的間隙,以達到方便脫毛的作用。

只是這個方法也有一點不好,就是這種處理過後的雞皮上受熱再受冷回縮,表皮的肉質會有些緊繃。

不過一下子處理兩只野雞,那邊人們還在幹活,他得趕着趕緊把飯菜做出來,便兩邊竈一起燒水。

水分散着燒,兩邊的火力又大,很快就燒好了,同時林敬松也把冷水過到一個大盆子裏,方便待會兒雞可以迅速冷卻。

趙三伯用一個大鋼勺把熱水集中到一個鍋裏,林敬松拎着雞腳往裏面浸。

滾燙的熱水瞬間激發了野雞身上的臭味,接着林敬松似乎還聞到了一絲雞肉熟了的香氣。這詭異的味道……

心裏默念着十秒鐘,時間一到立馬提起來,再趕緊轉移到冷水中完全冷卻,接着趁着熱氣輕輕一薅,雞毛就輕易可以拔掉。

林敬松準備做個野菌子炖雞,正好家裏還有不少山上采回來陰幹的香菇蘑菇,而且村裏的老人們還多是不能吃辣,做個五香的既能照顧棗莊人這邊的胃口,還能顧及到年輕人的嘴巴。

那邊趙三伯從林敬松指的方向拿了大米去蒸,從米箱裏舀一勺米出來,他便連連的說:“不得了不得了,小林你這米真是上乘,給我們這些粗人吃了太浪費了。”

林敬松正在剁雞塊,笑笑,說:“我這邊米都是這樣的,盡管吃,我床下面還有兩袋子呢。”

盡管這樣,趙三伯還是不舍得,說他要回家拿他們家的大米來吃,被林敬松按住了。

“你們幫我幹這麽多活兒,幫這麽大的忙,吃點兒大米我難不成都不舍得嗎?”

聽林敬松這麽說,趙三伯總算是不轉身回家了,只是仍然嘟嘟囔囔的說給他們這些粗人吃了太浪費……

那邊,西瓜田裏不用林敬松親自監督,人們就都幹得熱火朝天,孫老漢他們幾個瞅着林敬松家瓜田那邊還有老大一片未成熟的呢,都在心裏估念着下次還過來打小工賺錢,怎麽可能不賣力工作?

至于年輕人,他們都是許英找的棒小夥兒,本來就非常能幹,此時眼看着村裏的老人年都健步如飛,哪裏肯示弱被一個個老頭子比下去?

等林敬松把飯焖上,到瓜田裏看時,采收速度竟然比他預先估計的還要快上兩成呢。

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鐘,既然已經超額完成任務

,林敬松也不做黃世仁太壓榨他們,便招呼着地裏的人們休息。

西瓜管夠,任由他們敞開了懷吃。

一開始年輕人們聽林敬松這麽說,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而村裏的老人卻不知道西瓜的價格,在他們心目中西瓜也就那麽點兒錢,就算是再好也不過是比正常價高幾毛,也就不心疼的相互招呼着吃。

年輕人們見一個個百十塊錢的西瓜就這麽輕易地被破開,再切成一瓣一瓣的小西瓜塊,老人們張開口大嘴大嘴的吃,他們着實是渴了,這西瓜汁水特別豐盈解渴,有的吃得狼吞虎咽的甚至汁水都掉地上了都沒在意。

一滴西瓜汁都是一毛錢啊!

見他們吃得這麽歡快高興,年輕人們也躍躍欲試了,林敬松切完了西瓜見他們還在空手看着,便一人手中塞一瓣,朗聲笑道:“吃罷,地裏這麽多西瓜,在我這兒真不算特別稀罕。”

這麽一來,他們就敞開着肚子放膽子吃起來。

西瓜實在是太太太好吃了!清甜解渴,幹了一上午的力氣活突然吃飯這樣美味的西瓜,身體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露,充滿了愉悅。

就這麽幾個人足足消滅了二十個西瓜,老人們不懂價錢,可年輕人知道哇,吃完了一算,他們竟然吃進去快兩千,接着一個個的又互相看着彼此。

地裏的西瓜摘完了還不夠,得搬到貨車上去才行。

上午年輕人幫着老人們摘西瓜,中午就反過來了,老人們幫着年輕人往車裏放西瓜。

這西瓜皮薄得簡直像是一張紙,稍微受些颠簸怕是就要瓜開肉綻,老人們便去自家拿了幹稻草鋪上,然後仔仔細細的在車廂裏碼整齊。

一直忙活到将近十二點,人們肚裏吃得飽飽的西瓜已經被消化得差不多,正好到午飯時間便往林敬松山上小院去。

才走到半路,路上的人便開始猛力的吸鼻子。

“好香啊!”

“這是哪家做的菜?”

不消說,這邊是許英那邊人手說的話了,而作為棗莊的一員,每人都知道這香味是從哪家飄出來的。

經過一上午的合力協作,兩代人關系已經很熟悉了,甚至還有些性格外向的都能開起玩笑來。

孫老漢笑呵呵的說:“香味飄這麽遠,不是小林家的飯香還能是哪家的?”

還不等年輕人開口,随着與翠山越走越近,那香味也就越發的濃郁,甚至還能分辨出有雞肉的肉香、有蘑菇的異香,甚至還有噴香的大米飯味道。

“咕嚕嚕”“咕嚕嚕”

随着一聲肚子的空城計,接着好像是傳染了似的,一個個的肚子都開始抗議起來。

人們跟着林敬松走路的步伐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林敬松領着一撥人到院子裏,進門處是殺狼破狼迎面狂搖着尾巴,嘴裏嗚嗚咽咽的叫,看樣子也是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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