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宛陽城城東,某個茶樓包廂內。
一青年男子站在包廂正中,向背負雙手立于窗前的中年男子彙報道:“劉叔,主子被二夫人帶到城東一座宅子去了,我們要把主子接回來嗎?”
“不用。”被稱作劉叔的男子捋着胡須道:“太子被皇帝送封地去了,二爺現在的處境安全了,暫時便讓她照顧吧。”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京?”
“二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醒過來了,還是等他醒過來後再做決定吧。”
“是。”
***
雖然蘇绮羅不喜歡身邊有人伺候,不過她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在修仙界倒是無所謂,不過在這世俗界,沒有貼身伺候的人還真不行。
不說洗衣做飯這些,就是洗澡的時候,都需要有人貼身伺候,不然後背都搓洗不到。
有時候蘇绮羅真懷念修仙界那些法訣,一個法訣施展,全部搞定。哪像現在,天天洗洗算算,還是覺得不夠幹淨。
也幸好自從煉化了營養液後,她的身體便不怎麽沾染灰塵了,不然洗澡的時候萬一搓下來泥垢,更鬧心。
身邊需要伺候的人,自然是用生不如用熟,篩選一番,蘇绮羅帶上了秋荷和夥食房的李嫂子。
這兩人,一個負責伺候她,一個負責洗衣做飯,倒也夠用了。
說起來,這李嫂子也是個可憐人,她原是一農家媳婦,家裏有幾畝良田,在農家裏,也算是個好日子,可她家那口子好吃懶做,還好賭。
一開始小打小鬧,後來被人忽悠去賭大的,将家裏的幾畝田地都輸了不說,連房子都輸進去了。
房子和地輸沒了後,李嫂子便出來做工,開始她在一大戶人家廚房做工,那漢子總去找她要錢,每次都要通過門房,那大戶人家見她總誤工,便将她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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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嫂子來酒坊做工,那漢子也學聰明了,再不來酒坊找她,而是和她約定發工錢的時候,兩人在酒坊裏面的胡同見面。
李嫂子也想過和離,可那漢子是個潑皮無賴,說什麽都不給她手續,若是哪次李嫂子給的銀錢少了,便要被他毒打一頓。
李嫂子曾懷過孩子,被他失手打沒了後,不能再懷孕了,此後,那男人更是變本加厲,對她非打即罵。
這次男人又賭輸了,心裏不順,見李嫂子給的錢少,他把心裏的怨氣都發洩到李嫂子身上。
酒坊本來就在最裏面,裏側的胡同沒有人,根本沒人發現這漢子的暴行。蘇绮羅五感敏銳,自是發現了。
蘇绮羅在修仙界生活了幾十年,那個世界的規則便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種恃強淩弱的事情屢見不鮮,蘇绮羅見了也沒什麽感觸。
不過那漢子橫眉怒目、兇神惡煞的樣子實在是可惡,看的蘇绮羅心裏莫名便生出一股戾氣,她也不管那麽多,拎着棒子便出去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蘇绮羅一直都在壓抑隐忍,不過對這種地位比她低,能力不如她的人,自然沒必要再忍。
蘇绮羅平時經常練劍,十分靈活,到了胡同後,她二話不說,拎起棒子便對那漢子一頓暴揍。直到那男子鼻青臉腫,嗷嗷直叫,一頓求饒,蘇绮羅才停下來。
最後蘇绮羅給了那漢子幾兩銀子,讓他和李嫂子去官府辦了和離手續,又警告他以後要是再敢來騷擾李嫂子,就打斷他的腿後,這才放了他。
那漢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蘇绮羅兇悍的模樣震懾到了,之後,再也沒來找過李嫂子。
對這位将自己從火坑裏拉出來的主子,李嫂子自是感激不盡,又不知道怎麽報答,她便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為蘇绮羅做各種吃食上。
李嫂子本來就在大戶人家的廚房幹過,現在再認真琢磨,廚藝自是越來越好,蘇绮羅非常喜歡吃她做的飯菜。
當然蘇绮羅之所以帶李嫂子,不只因為她廚藝好、老實可靠,還因為她和秋荷一樣,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
孤身一人,心中了無牽挂,可以長期跟随她,以後北遷也能一并帶走,這才是蘇绮羅的目的。貼身伺候的人,必須用知根知底的人。
秋荷和李嫂子見蘇绮羅将酒坊兌出去後,還帶着自己,心下都十分感激,一搬到新家,兩人便開始賣力的收拾起來。
這宅子久不住人,院子裏長滿雜草,還生有一種紅色藤蔓。
那藤蔓根莖細長柔韌,與修仙界的嗜血藤十分相似,非常适合制成鞭子。
在秋荷和李嫂子清理院中雜草的時候時,蘇绮羅特意告訴她們不要将藤蔓清理,她打算在藤蔓長成時,煉制一把藤鞭。
新房子收拾妥當後,蘇绮羅便開始籌備收購狐裘和棉衣。
馬匹、糧草在戰争時期都屬于戰略物資,雖然價格肯定會瘋漲,不過她沒權沒勢,存儲馬匹、糧草這些,一個弄不好,便會被沒收充公,蘇绮羅并不打算冒險。
北遷的路上,各大世家都會帶大批仆人和侍衛,到時不只裘皮,棉衣肯定也會供不應求。蘇绮羅打算收購裘皮和棉衣,裘皮供給世家子弟,棉衣則供給仆人和侍衛。
不過蜀地冬季溫暖,賣狐裘和棉衣的布紡特別少。這些冬衣肯定是要去北方進貨的,想了想,蘇绮羅又找到了謝淵。
據蘇绮羅所知,謝淵經手的産業不只有酒坊,布坊也有,讓他幫忙進一批狐裘、棉衣,從中給他一些報酬,應該不難。
自從接手了蘇绮羅的酒坊後,謝淵手下的酒坊生意都好了起來,每日收入是以前的三倍不止。
謝淵最近正春風得意,見蘇绮羅過來,自是熱情招待,不過在聽蘇绮羅蘇绮羅說要壓六千兩的冬衣後,謝淵十分驚訝,他對蘇绮羅印象不錯,忍不住好心提醒道:“二夫人,這些東西在蜀地根本賣不出去,買回來肯定壓手裏。”
知道自己這樣的提議肯定引人費解,來之前,蘇绮羅便想好了說辭,“謝老板有所不知,前段時間,酒坊來了一個會看天象的大師,他說今年是寒冬,壓一些棉衣肯定會大賺一筆。”其實當初程希遠壓皮裘就是大師一句話。當時他做什麽賠什麽,便去寺院求挂,後來大師指點他一句,他才壓了裘皮。
“你怎麽知道他是大師?”聽到蘇绮羅的話,謝淵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以前他還覺得這女人挺精明的。可現在,他覺得這女人腦子八成有問題,“二夫人,你不能因為對方随口一句話便囤這麽多棉衣,萬一冬天不冷,豈不是要砸手裏?”
蘇绮羅笑着道:“謝老板,你生意人,哪有生意來了還往外推的道理?如果今年不是冷冬,我再将貨拉回北方去便是,頂多也就是損失一些路費、人工而已。萬一真是冷冬,那我就能狠狠的撈一筆了。”
見蘇绮羅态度堅決,謝淵搖了搖頭,心中暗道,罷了,罷了,做生意本來就有賠有賺,讓她吃一次虧也好,以後她便不敢這麽冒失了。而且就像蘇绮羅說的,他是生意人,哪有生意來了還往外推的道理。
這般想着,謝淵道:“二夫人既然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過六千兩的貨物有點多,一下子收齊有些難,到時候會一批批陸續運過來。”
蘇绮羅蹙眉思索片刻,問道:“三個月內貨物能到齊嗎?”
“三個月能。”謝淵點頭保證道:“運輸走的水路,速度快。”
聽謝淵這般說,蘇绮羅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謝淵辦事還算痛快,合同簽訂後不久,皮裘便陸陸續續的運了過來。
之後,蘇绮羅又買了一些糧草和三十匹馬,這三十匹馬留着北遷的時候自己用,糧草蘇绮羅也只夠他們北去的路上用的。
買完糧草和馬匹後,手裏還剩些銀子,正巧趕上賭石場新進了一批原料,蘇绮羅便去了賭石場。
這次的原料品質好的特別少,蘇绮羅只挑到一塊藍水玉。
藍水玉雖然沒有黃玉和綠玉值錢,不過這塊藍水水頭非常好,神識探進去,只覺其內藍汪汪的勾人眼球,一看便是凝出玉精的極品藍玉,蘇绮羅二話不說便将這塊原石買了下來。
從賭石坊回來,提煉完水屬性營養液後,蘇绮羅讓秋荷為自己準備了半桶熱水。
木主生,水主育,土主基,金主堅,火主陽。
這段時間蘇绮羅一直用木屬性營養液擦拭身體,如今她的肌膚已經恢複生氣,現在是時候用水屬性營養液孕育新的肌膚了。
待秋荷出去後,蘇绮羅将手中存儲的,加上這次提煉出的十幾滴水屬性營養液全部滴入浴桶中。
營養液一融入水中,浴桶內立時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幽香。那香氣随着騰騰熱氣撲面而來,讓人心神為之一醉。
蘇绮羅經常用營養液擦拭身體,每半個月又會吞服營養液煉化,仔細聞的話,她的身體由內而外都散發出一股令人沉醉的異香。
然而當香氣撲面而來時,她還是忍不住深深的吸上一口。
香氣侵入肺腑,彌久不散,回味悠長!
細細的品味一番後,蘇绮羅褪去身上的衣服,擡步進入浴桶中。
平時用稀釋過的營養液擦拭身體都異常舒服,如今泡在浴桶中,更是惬意無比,蘇绮羅憋住氣,将頭沉入水中,然後緩緩運轉‘玉女訣’。
堅持不住時,蘇绮羅就擡起頭來換一口氣,然後再将腦袋埋入浴桶裏,如此反複。
随着功法不停運轉,蘇绮羅感覺皮膚有些癢、又有些微的刺疼。
知道營養液已經起了作用,蘇绮羅繼續咬牙堅持,漸漸的,刺癢的感覺消失,反而被一股溫熱的感覺取代,她的皮膚開始微微發燙。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绮羅緩緩睜開眼。
低頭看去,身上的肌膚如新雪一般透亮瑩白,再無一絲瑕疵。入手更是柔膩光滑,再不似從前那般疙疙瘩瘩的感覺。
蘇绮羅心中一喜,忙從浴桶中爬出來,她剛要去銅鏡前看一看。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秋荷的聲音,“小姐,程大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