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醜聞

???????這條醜聞先是由網絡上而起,如今網絡發達,許多醜聞事實很多時候都會率先在網絡上被爆光,相對來說網絡新聞比紙質新聞要難控制很多。有時候往往會讓人措手不及,就算事後将所有消息一并删除幹淨。可在這網絡裏,每個人都有發言權。

你能删掉始作俑者的新聞或者帖子,但你無法控制網民的言論,越壓就傳的越離譜,醜聞就更大化。而且在網絡上傳開的醜聞,波及影響的範圍更廣。所謂的醜事傳千裏,到這裏就成了醜事傳千裏萬裏了。

而網絡上關于程旬旬和周衍卿的事兒,是在一個大型的論壇裏,由一個帖子引發而起的,然而傳到了微博上,再然後就是被幾家媒體引用,一下子就火了起來,然後愈演愈烈,原始貼內是沒有标注真實人的姓名,發上去的照片。也都是半馬賽克的,只能看到照片上人的身型,臉是看不清楚的。

這帖子火起來之後,帖子內就有個匿名的小號,爆出了故事中兩位主角的名字和身份。頓時就引來的了一片嘩然。因為這個帖子是以女主角的角度寫的,講述她的愛情故事,禁忌之戀。

可當他們的身份背景都曝光,還爆出女主是背着老公跟老公的五叔發生關系,老公死後就立刻跟五叔在一塊,之後這帖子內原本的祝福聲,鼓勵聲。都成了極盡的謾罵和攻擊,然後事情愈演愈烈,越鬧越大。這不就一夜的功夫,栾城的所有媒體記者都知道了,自然也驚動到了本尊,從那帖子開起來到現在,大約是半個月左右,可能還沒有。

總之爆起的時間非常之短,能做到這樣不動聲色的将周家的醜聞引爆,很明顯這幕後是有人指使的。

周衍卿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帶着程旬旬到了醫院,他的手機就差被打爆了。一個一個接連不斷的進來,不過他只挑了重要幾個人接了一下。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陸靖北,他這人想來消息靈通,知道這事兒第一時間就給周衍卿打了電話。

“老五,這下子你真是要栽了。”他說的十分嚴肅。

周衍卿一下停住了腳步,立在原地,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默了一會,說:“什麽意思?”

程旬旬走在後面,見他忽然停下來,便走到他的身側,仰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色驟變,看起來十分嚴肅,還有那麽一點兒兇。程旬旬仿佛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不動聲色的往邊上退了一小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随即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他的旁邊等着。

陸靖北簡單的将事情說了一遍,“想來這事兒在網上鬧了有一陣了,你們的身份和背景是後來才爆出來的,爆出來沒兩天就鬧大了。這很明顯是有人在刻意操作,先用一個大號講述愛情故事,還附有照片,等熱度高了,再來個大反轉。”

“老五,這事兒既然傳到我這裏了,估計你們家老爺子那裏也是瞞不過去的,看樣子是有人還逼着老爺子把你趕出周家,你自己小心點,別硬碰硬。”

周衍卿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好,我知道了。”

說完,周衍卿就挂斷了電話,剛挂點容政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皺了一下眉,想必也是要說這件事了。手機在他掌心裏震動着,緩緩吸了口氣,就再次接了起來,這一次是邊走邊打,說:“網絡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在醫院,要接老太太出院,這事兒稍後再說。”

容政想說點什麽,可周衍卿已經果決的挂斷了電話。他不由皺了皺眉,擡手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陳聿簡,無奈的聳了聳肩,說:“他已經知道了,你說這誰人會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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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聿簡帶着金絲邊的眼鏡,唇角含着一抹淺笑,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在擱置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眼鏡有反光,從容政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他的眼睛,僅能看到他鏡片上倒映出來的電腦屏幕。

他的模樣十分專注,容政略有些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往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問:“你看什麽呢?”

陳聿簡擡眸看了他一眼,笑說:“當然是看那條火爆的帖子啊,還真是有趣的很。”

“噢?原帖還在?怎麽可能,我剛剛找過了,已經被删掉了。”

陳聿簡勾唇一笑,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轉了個方向,放在了桌子上,遞到了容政的面前,說:“那是你自己沒好好找,這帖子在一周之前就爆過一次,當時還是匿名,只是帶點禁忌的愛情故事。但凡是火爆的帖子,除了原帖自然還有很多複制貼,存在于各種類型的論壇裏,微博上也能找。”

“到現在想删的幹幹淨淨,恐怕是要點時間。你快點看,沒準一會就被删掉了,寫的還蠻有趣的。”陳聿簡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放在了桌子上,擡手輕輕的揉了揉眉心,盯着電腦的時間久了,眼睛有點疲勞。

從停車場走到住院部,周衍卿接連接了好幾個電話,均是來說這件事的。最後周衍卿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眉頭緊緊擰着,行至大門口忽的停住了腳步。

程旬旬一路過來,一直在觀察他的臉色,并豎起耳朵聽他講電話。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兒,可他一臉接了幾個電話,回答的都大同小異,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弄的她現在心裏毛毛的,見着他停下,程旬旬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位置也跟着停了下來。

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默了好一會,她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側,仰頭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小聲的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周衍卿聞聲轉過了頭,目光冷然,那雙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竟是看不到半分波瀾,就這麽靜靜的看了她一眼,轉開了視線,笑了笑,說:“我想一會你就會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不過這麽一鬧,不知道對你是有好處呢還是有壞處,但我想不管怎樣,這麽一鬧,你暫時是不用回周家了。”

程旬旬依舊有些茫然,啊了一聲。

周衍卿笑說:“咱兩的‘好’事兒,恐怕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接下去,就兩種可能,一種你和我一塊被趕出周家,斷絕關系?另一種就是你被送出去待産,生完之後孩子回來,而你繼續留在國外。”

他說着,轉過頭看向她的眼睛,問:“你說你想要哪一種?”

程旬旬愣了愣,慢慢的便反應過來,‘全國人民都知道’的意思是他兩的事兒被人爆出來了?這怎麽可能呢,周家怎麽可能會讓這種醜事外揚!那老爺子豈不是氣死!

她幹笑了一聲,說:“五叔,你不要跟我開玩笑,這怎麽可能呢,你不要吓我,我膽子可小了,經不住吓的。”

她呵呵的笑,可慢慢的就笑不出來了,周衍卿就這麽看着她,不怒不笑,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明顯了不像是在開玩笑。程旬旬慢慢斂了笑容,微微皺起了眉頭,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臂,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周衍卿掃開了她的手,什麽也沒說,就轉身走向了病房,程旬旬在原地站了一會,眼裏閃過了一絲慌亂,會是誰呢!到底會是誰呢!她有預感,不出意外,周家的人一定會選擇後一種,把她送走。

程旬旬在原地站了一會,這才快步的跟了過去,這一次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周衍卿沒有防備,她的速度很快,纖細的手一下就鑽進了他的掌心之中,緊緊的握住。轉過頭看向他,說:“你說過的,你不會把我送走。”

周衍卿擡了一下手,只見她的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半分都不放開,并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周衍卿笑,說:“可惜當時該做的沒做,不是嗎?”

說完,他就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徑直的走到病房門口,推門走了進去。程旬旬愣怔了片刻,才迅速的走了過去,跟着進了門。他兩來的早,其他人還沒來,窦蘭英坐在床上,一身的唐裝,手裏撥弄着念珠,頭發梳的一絲不茍,上頭還專門簪着一根花樣別致的簪子,上頭鑲嵌着色澤極佳的翡翠。

她聞聲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各自掃了一眼,臉色并不是太好,想必也是知道網絡上那事兒了,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背脊,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了沙發,說:“來了。”

“媽。”周衍卿站在一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程旬旬則站在他的身側,低着頭,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才弱弱的叫了一聲,“奶奶。”

窦蘭英聽到這個稱呼,倏地停住了腳步,緩緩轉頭,那雙略帶渾濁的眼睛看向了程旬旬,輕笑了一聲,說:“奶奶?你是用什麽身份來叫我奶奶的?”

片刻,不等程旬旬回答,窦蘭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啊了一聲,點了點頭,說:“想起來了,你之前是跟着嘉樹一塊叫我的。不過你兩個不是都私下領證了,你已經是老五名正言順的媳婦了,還叫我奶奶?這恐怕是不合适吧?應當跟老五一樣,叫我一聲媽。”

程旬旬愣了一下,老太太竟然連他們領證的事兒都知道了,看樣子這次的曝光應該是曝光的很徹底,想必是連他們兩個的結婚證都扒出來了吧!她一時沒了言語,老太太的語氣不太好,聽着多半是諷刺的意思,程旬旬自然是不敢多說一句。

“媽,你已經知道了,想不到這消息那麽快就傳到你的耳朵裏了。”周衍卿說的漫不經心,仿佛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窦蘭英此刻是一肚子的氣,最氣的還不是醜聞曝光,最最可氣的是他兩竟然領證了!沒有這一紙結婚證還好說,這有了結婚證,按照唐仕進對孫女的寵愛,恐怕是不可能再讓唐未晞嫁給周衍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生生忍下了憋着一口怒氣,輕笑了一聲,說:“是啊,我這當媽的也真是當的不夠稱職,自己的兒子結婚也有些日子了,這消息竟然還要經過別人之口才傳到我的耳朵裏。”

她輕笑了起來,緩緩的轉過身子,看向了周衍卿,“老五,你說我這老媽當的稱不稱職?不不不,我應該問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媽!”她的目光冷厲,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她緩步走到他的跟前,問:“我就問你,如果不是有人私自爆出來這些事,你是不是要隐瞞到底?”

周衍卿倒是淡定,抿唇淺笑,低垂了眼簾,說:“滿不到底的,畢竟我不想犯重婚罪,本來今天就想告訴你,只是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那就不用我親自說了。”

窦蘭英的臉色整個黑了,她依舊忍着一口氣,問:“你就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媽,我有什麽可悔的?我做的,只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如果我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的話,我想我也成不了大事,而且我并不認為我的前途跟女人有什麽關聯,我不靠女人,我只靠我自己。”周衍卿說的淡然。

窦蘭英最後看了他一眼,轉開了視線,深吸了一口氣,冷淡一笑,轉身走向了沙發,彎身坐了下來,茶幾上放着清嫂泡好的茶,她伸手拿了起來,輕抿了一口,說:“說的輕巧,靠自己沒錯,可是像你這樣的人,娶妻當娶賢,能夠幫助自己的更好。你真當所有成功的男人真的完全就是靠自己嗎?你去看看,哪一個成功人士背後沒有一個好的女人幫襯着自己?”

“你這樣随随便便幾給我娶了個人回來,老五,在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媽!你父母尚在,婚姻大事竟然不來家裏商量,你這樣的行為把我和你父親置于何地!”窦蘭英說着,将手裏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茶幾上,杯中的茶水傾倒了一半,全數灑在了她的手上。

清嫂見着,默不作聲的遞上了帕子,老太太伸手接過,緩緩的擦拭了一下手,面上的表情依舊冷靜自持。

程旬旬縮了一下脖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深深的低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麽靜靜的站着,絕對不出頭當槍靶子。

周衍卿緘默,然而臉上依舊噙着淺笑,絲毫沒有悔意,和認錯的意思。

“這事兒,你現在不給我一個交代,等回了宅子,你父親也會讓你給個交代!老五,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氣,現在家裏的醜事被曝光,你父親向來是個極重名譽的人,這一次,不是你任性出走,而是會被逐出周家之門!你明白嗎!”窦蘭英說的十分嚴肅認真,而她這隐藏的臺詞似乎在要求周衍卿拉攏她。

誰都知道,在周家能夠說動周景仰的人,只有窦蘭英。

周衍卿笑了笑,說:“既然當初四哥能娶,并安然不恙的依舊待在周家,我怎麽就不能呢?”

“說來說去你還在記恨當年的事!老五,你怎麽到了今天還是那麽任意妄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今天毀掉自己的聲譽和婚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在這方面你遠不如老四!”

“您說的沒錯,我确實不如四哥,我到今天這個地步,不也是敗四哥所賜嗎?他确實有能耐,下三濫的能耐,我自認比不上。”周衍卿點頭,直接換了敬語。

窦蘭英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只瞪了他一眼,不再開口說話。病房內頓時陷入沉寂,氣氛有些沉悶。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一下便打破了他們幾個人的僵持。

來人是周家老六周衍善,他進門見着周衍卿倒是沒有太多的詫異,輕點了一下頭,微笑着打了聲招呼,“五哥。”

他應當是周家心思最為幹淨的一個,也是唯獨沒有參與到家族企業裏的人,他沒有從商,而是選擇了從政。性子淡薄,溫文爾雅,喜怒不形于色。

周家的人都知道周衍善并非周老爺子的親子,他是周老爺子兄長的孩子,七八歲才被周老爺子養在身邊,并告訴所有人,周衍善從此便是他周景仰第六個兒子。周家上下皆是不信這周衍善是真的不争不搶,即便他到今天為止都沒有拿過周家的半分資産,即便他早就已經棄商從政,疑心病重的周家人依舊不信,處處提防。

周衍善無可奈何,卻也只是一笑了之。

這麽多人中,大概也只有周衍卿看的清楚,他兩年紀差不多,倒是挺聊得來的,周衍卿在外頭自己打拼的這幾年,周衍善也幫過不少忙,他這人在政績上一直都很突出,這兩年大有被提升的可能性。

“媽,出院手續都已經辦妥了,我們回家吧。”

窦蘭英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由清嫂扶着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就率先出了病房。周衍善轉頭看了周衍卿和程旬旬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低聲提醒,“你最好先不要回去,老爺子現在正在火頭上……”

“怎麽不回去?老五今天必須跟我回去。”窦蘭英不知何時又走了回來,模樣嚴厲,“他既然做的出來,那勢必該知道後果是什麽!他自己都不怕,老六你替他怕什麽,回去!”

“噢,好的。”周衍善笑的尴尬,輕點了一下頭,等老太太走開了,又暗暗的看了周衍卿一眼,只見他抿唇淺笑,并聳了聳肩。

他報以一笑,就出了病房。

周衍卿要出去的時候,程旬旬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他轉頭沉默着看了她一眼,不等她開口,便先一步說:“結婚證是長期有效,并有法律保護的,這就是你的保障。”

說着,他便掙脫開了她的手,長臂一揚,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攬着她出了門。

路上,程旬旬用手機上了一下網,搜索了一下,多多少少還是能夠找到一些,并看到了大部分的照片。連他們一塊來醫院産檢那天都有照片,還有一塊出酒店的!又看了看那些文字敘述,雖是用第三人稱,但大部分是以女性視角來寫,也就是說是用她的角度來寫的。

最讓人佩服的是,有些單人照片,拍出來的效果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偷拍!但是奇怪的是,證明他們已經領取結婚證,是一張截圖,感覺像是民政局洩露出來的個人信息。

本來按照前面那些偷拍的照片,到了後面爆出已經領證,也該是偷拍到他兩一起進民政局才對,可到了這裏畫風卻不一樣了,竟然會拿出這種截圖來!

程旬旬擰着眉頭,說:“這……這是有人故意謀劃好的,這段時間竟然一直有人在跟蹤我們。”

周衍卿沒說話,神情淡然,只專注的開車。程旬旬見他沒有半點反應,不由轉頭看了他一眼,問:“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嗎?”

車子遇着紅燈停了下來,他單手抵在車窗上,側頭看了她一眼,笑說:“現在就算知道是誰搞得鬼,還有什麽意義嗎?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決問題,至于幕後黑手,之後有的是時間去找。你現在該想的是,到了周家要怎麽面對他們。”

他說着,擡手揉了揉額頭,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顯得有些疲倦。程旬旬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不再開口打擾他。

他們的車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周衍善的車,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後,車子才駛入了周家範圍,穿過林蔭道,拐了兩次彎,最後停在了大宅前。程旬旬隔着擋風玻璃往外看了一眼,收斂了笑容,深吸了一口氣,跟着周衍卿下了車。

家裏頭的氣氛不太好,一進門就覺得有點死氣沉沉的,竟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窦蘭英有心緩和氣氛,說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說:“你們這是什麽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老太婆病重快沒救了呢。”

二嫂聞聲,立刻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迎了上去,說:“媽,您可真會開玩笑。本來想去接您出院,您卻不讓,一路過來累了吧,快坐下我給您去泡茶。”

窦蘭英往四下看了一圈,反手握住了二嫂的手,說:“其他人呢?怎麽就你們這幾個人?”

二嫂往周衍卿和程旬旬的方向瞧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落了一點,還未開口,坐在沙發上的老三搶了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笑說:“老爺子氣的不輕,現在正在書房,大哥大嫂正在給他出主意呢,至于二哥四弟還沒過來,應該是在處理網絡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帖子和新聞吧。”

二嫂随即跟着說:“大嫂可激動了,一收到消息就過來了,整個人跟瘋了似得,非讓老爺子給個交代。媽,有機會您好好的勸勸大嫂,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自從嘉樹去世,旬旬和老五又……總之她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我怕她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瘋的。想想大嫂之前是多識大體的一個人,現在……”二嫂說着,不由嘆了口氣。

窦蘭英睨了她一眼,回頭看了程旬旬和周衍卿一眼,說:“你們兩個跟我上去。”

随即,他們三個便上了樓,隔着門都能聽到江卉如的哭鬧聲,窦蘭英不免皺了一下眉,擡手輕叩了一下門板,說:“景仰,是我啊。”

哭聲漸弱,緊接着就傳來了周景仰穩重的聲音,“進來。”

窦蘭英伸手推開了門,只見江卉如站在一側正嘤嘤哭泣着,看起來十分傷心,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哽咽着叫了一聲媽,态度還算正常,等看到後面跟進來的程旬旬,雙眼一瞪,眼裏頓時充滿了戾氣,猛地擡手指向了程旬旬,說:“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面進周家的門!這次的事,一定是你搞出來的吧!你以為你這樣,周家就會承認你了?承認你肚子裏的野種了!你簡直癡人說夢!你這個賤人,我要打死你!”

江卉如說着就要沖過去,窦蘭英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腕,面容嚴肅,态度冷硬,說:“行了,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既然是嘉樹送給她的,你就認了吧。她不肯拿出來,你怎麽鬧都沒用。而且你說她肚子裏的是野種,這是間接在罵老五也是野種咯?”

“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現在也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只要她把從嘉樹那裏得到的東西統統都還回來,你們要她生孩子,要她跟老五在一起,我都沒有任何意見!我只要她把從嘉樹那裏騙走的東西都給我還回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要怎麽樣?繼續不停的鬧下去?卉如,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那麽不識大體,為了點股份竟然把自己變成這種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夫妻兩心裏在想什麽?程旬旬擁有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不為過,她十幾歲來到周家,一直給你們家當童養媳,你把她當丫鬟那麽使喚,別以為我不知道。”

“嘉樹這孩子生性善良,他瞞着你們把股份給旬旬是為什麽,我想你心裏也清楚。既然他會刻意瞞着你們,這就說明了,他确實是自願把股份給旬旬的。要回來?你現在有什麽理由去要回來?是不是看老爺子快退下來了,拿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穩操勝券了?”窦蘭英一邊說一邊走到老爺子的身邊。

江卉如被說的啞口無言,周衍松擰着眉,說:“媽,我知道您一直以來就偏向老五,可這次的事兒可都是老五作出來的。您不能不分是非到這種程度!如果旬旬真的對嘉樹一心一意,在嘉樹去世之後,繼續守寡,我跟卉如也不會那麽生氣。可現在呢?就算嘉樹當初是心甘情願的把股份給旬旬的,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嘉樹還不知道旬旬做了這麽出格的事兒!他如果還活着,看到這個情況,您覺得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窦蘭英笑着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我真懷疑嘉樹到底是不是你們兩的兒子,你們兩個的心思加起來都沒有嘉樹半分的好。嘉樹為什麽不跟旬旬登記結婚,你們知道嗎?”

周衍松和江卉如均閉了嘴,她便繼續道:“嘉樹本身就沒打算讓旬旬給他守寡,就算嘉樹今天還活着,看到這樣的事情,他只會心痛!心痛咱們周家原來是這麽龌龊的一個家庭,兄弟之間算計,陷害!為了利益和權利不擇手段!心痛旬旬無辜成為炮灰!你們做父母的,真的明白嘉樹的心思嗎?”

“嗬,他一早就看出來,等他離開之後你們兩個一定不會善待旬旬,早就拜托過我,等他去世之後,要我好好的照顧旬旬,不讓她受到傷害,一直培養她到大學畢業有穩定的工作,再脫離咱們周家。”

“不可能!媽!您說這些沒用,誰都知道您一直以來都偏心老五,但真的沒想到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您竟然還這樣是非不分的去幫他!幫他找托詞!嘉樹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不懂我自己的兒子!嘉樹肯定是被程旬旬給教唆了,才會做這種傻事!爸!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交代!我不能讓嘉樹死不瞑目!”江卉如忽然叫嚣起來,滿心的不服。

周景仰臉色鐵青,目光掠過周衍松和江卉如,哼了一聲,說:“你們說了那麽多,最想要回的不就是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嘛!好,那我說我現在就彌補給你們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們還追不追究?”

周衍松一時啞然,剛才談的還好,經過窦蘭英這麽一番話,周景仰現在顯然是冷靜了很多。

“這話也不能這樣說,我們做父母的,自然是想讓自己的子女都好,現在嘉樹都不在了,我們只是想讓他能夠瞑目。”江卉如的語氣一下子就緩和了一下來,聲音再度哽咽起來。

“給我出去哭!”周景仰一擺手,江卉如被這麽一喝,一下就沒了聲音,低着頭畢恭畢敬的站好。

周景仰不再理會他們,目光落在了周衍卿和程旬旬的身上,說:“你給我過來!”

周衍卿倒是淡然,行至了書桌前,周景仰一時氣不過,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想砸過去,所幸窦蘭英眼疾手快給摁住了,順他的氣,說:“剛剛我已經罵過他了,冷靜點。”

“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什麽時候都自作主張,根本就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結婚!你不知道自己有婚約在身嗎!還帶去結婚了!老唐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他嘴上不說什麽,但我清楚這心裏是窩火的很!真是氣死我了!你這個畜生就是想活活氣死我!”周景仰是真的生氣。

窦蘭英依舊笑嘻嘻的,說:“哎呀,怎麽能說是畜生呢?你這不但是罵了我,還罵了你自己呢。好了,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事情也解決不了。這醜聞被壓下去了嗎?”

“壓?壓的下去嗎?據說在網上傳了好幾天了,開始都是匿名,後來才爆了真實身份,這還怎麽壓!我們周家的門風都被這個畜生給敗壞了!”這不說還好,一說周景仰更氣了,吹胡子瞪眼的。

“你看看,你又來了,都說了對着自己的兒子不能罵畜生,那是罵咱們自己。”布廣吉劃。

周景仰瞪了她一眼,卻也只是抿着唇,撇開了頭。

這時候,周景仰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唐仕進來的電話,他瞪了周衍卿一眼,順了口氣,就接起了電話,緩和了語氣,笑說:“老唐啊,怎麽樣,未晞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我讓她自己跟你講。”唐仕進将手機遞給了坐在身側的唐未晞,眼裏滿是心痛。

唐未晞卻微微的笑,伸手接了過來,将手機放在耳側,溫和的說:“周爺爺,我是未晞。”

“未晞啊,是周爺爺教子無方,讓你受委屈了,這個婚約……”

“其實這個婚約還是可以繼續的,我明白這個婚約的重要性,外公心疼我,不願意讓我嫁。但為了大局着想,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嫁。只要他們兩個離婚,你們把程旬旬送去國外,讓她永遠都不能回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我也願意養,那畢竟是周家的種,從奶娃娃開始養,那他就是我的孩子,而我就是他唯一的母親。”

“至于輿論方面,我相信周家有這個本事扭轉輿論的走向。反正程旬旬是要離開的,而我們都要在這座城市居住,那麽把所有負面推到她的身上,應該沒什麽問題。如果事情都解決,我想我跟周衍卿之間的婚約還是可以繼續的。您說呢?”

唐未晞說的不緊不慢,而這邊,周景仰全程是開免提的,因此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程旬旬。

她緊緊抿着唇,所以這是唐未晞出招了?這事兒是針對她而來的?程旬旬唇角一挑,泛起了一抹冷嘲,看樣子她是心虛了。

周景仰又同唐仕進寒暄了幾句,這才挂了電話,旋即看向了周衍卿,說:“聽見了嗎?”

程旬旬突然昂起了頭,笑說:“離婚可以,要我生孩子給你們養也可以,我要周衍卿淨身出戶!他手裏所有的財産都要歸我,包括周氏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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