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種相思
那天我醒了之後,父母怕我身體有什麽問題,一直勒令我住在醫院,這兩天恢複的差不多了,加上臨近畢業,有些事情也需要我親自回學校處理,二老這才放我出院。
“闌珊,你最近怎麽了?自從你醒了之後總是發呆,你昏迷的這些日子我可擔心死了,你說你怎麽好端端的昏迷不醒呢?”桃夭拉着我的手說道,我轉過頭看她:“桃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話我不能和別人說,只能跟你說,希望你相信我,我不是腦子壞了,也不是瘋了。”桃夭看我一臉沉重的樣子連忙點頭。
“桃夭,你還記得這個符嗎?”我拿出那個黃色符咒,桃夭一臉肯定:“我當然記得,還是我帶你去求的呢!”
“那你還記得那個老和尚跟我說的話嗎?”
她想了一下:“我大概記得,什麽緣來緣去的,我也沒太聽懂,他好像還說…這個符能帶你去見什麽人。”
“是,他是這麽說,我也見到了。”桃夭一臉驚訝:“是誰?”想起木流火我淡淡的笑:“一個讓我終身難忘的人。”桃夭看了我一眼:“闌珊,是談戀愛了嗎?看你一提起那個人一臉甜蜜的樣子。”
“是,他叫木流火,是個将軍,之前我做噩夢是他在夢裏救了我,我不見的這一個月就是跟他在一起,桃夭你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空間嗎?雖然你可能會覺得這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可他對于我卻是那麽真實,我不能忘記他。”
“天啊,闌珊,你說的是真的嗎?這太讓人震驚了,我是相信你的,你從來不會騙我。可我還是要勸你,即便這都是真的,你也回不去了,就算你能回去,你讓叔叔阿姨怎麽辦呢?所以你還是忘了吧!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
“桃夭,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想忘了,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從我醒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他,我可以不再回去,可是除了他我再也不能接受別人。”
桃夭握緊我的手:“闌珊,這是何苦呢?”我沖她笑:“你不必擔心我,等你有了情之所鐘你自然能夠懂我。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好好的生活,即使只是抱着他給我的回憶,也足夠我過一生了。”桃夭見我心意已決,便不再勸我。
晚上我回到家,母親将我叫到身邊:“珊珊啊,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前段時間你昏迷媽真是吓死了,雖然醫生說你身體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可是我和你爸始終不放心,我們終究是要先你一步走的,所以我和你爸希望能找個好孩子照顧你,你看呢?”
我被驚的半天回不過神,反應過來後,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回絕母親:“媽,我還年輕,不想考慮這些,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母親一臉驚喜:“是嗎?他是做什麽的?哪天帶回來讓我和你爸看看,如果條件可以媽不反對。”母親的問題讓我無從回答,恐怕我這輩子都無法把他帶回家給您看了。
母親見我不說話,一臉痛心的看我:“女兒,就算你不想考慮你也不能騙我啊,媽不是想逼你,媽只是擔心你以後,可憐天下父母心,等你做了母親就會知道了,這個是媽的好朋友介紹的,媽看了,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你就去見見,說不定就合你眼緣了呢,你見面後要是實在不喜歡,媽也不逼你。”看着母親雙鬓隐隐的白色,我無奈的點點頭。
星期日一大早,我在母親的催促下出門了,去見她口中那個各方面都不錯的男青年。我走在路上想起母親期待的眼神,心中隐隐的痛,我想我注定要讓她失望了。相親對象約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我到達指定地方,服務員替我領路到他所在的位置。
我看向角落裏那個男人,他感覺到我的注視,轉過頭向我示意,我走過去坐下,打量了一下男子,他看上去比我大個兩三歲,帶着黑色眼鏡,身上一襲深藍西裝顯得他很是幹練,他很紳士的問我喝些什麽,我點了杯咖啡坐在他對面公式化的跟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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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結束的時候,他看着我微笑的說道:“夜小姐的條件我很滿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夜小姐多多接觸,當然我絕對是有誠意的,我是以結婚為目的想進一步了解夜小姐,不知夜小姐下次什麽時候有空。”
一聽到結婚這個詞,我不自覺的想起桃花林的那一幕,木流火單膝跪地深情款款的樣子出現在我腦中,我開心的向他走去,就在我快要走到他面前時,“夜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回過神,心裏很酸澀,我是在幹什麽,雖然我是迫于無奈才來相親,但我還是有一種背叛了木流火的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好不好與我有什麽關系,我已經有木流火了,別人通通與我無關。
“這位先生,對不起,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現在根本沒有戀愛的打算,實在是父母催促,不得已才相親,耽誤您的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雖然有些不虞,但到底還是很有風度,客氣道:“沒關系,夜小姐這般誠實也是難得,如此不勉強了。”随即招招手:“服務員,買單。”我有些過意不去,搶着結賬,可終究沒搶過他。
“讓女人買單可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夜小姐去哪?我送你吧!”我不想再面對這尴尬的氣氛,婉拒了。他也不強求,出門後自己開車走了。我漫步走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從,我不敢回家面對母親滿是期待的眼光,我好想木流火,思念仿佛要從我的身體裏破體而出。
我打開包,想拿錢買瓶水,誰知無意看見了裏面的符咒。我跑到大街上,攔下一個出租車:“師傅,去華隐寺。”司機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從這到華隐寺至少要一百塊。”我關上車門:“沒關系,走吧。”
車子發動起來,我的心裏閃過無數念頭,想到我有可能還能回去見木流火,我的心裏好激動,然而一想到父母,又覺得很愧疚:爸媽養育我這麽多年,我竟然要舍他們而去,真是不孝,可是我好想跟着我的心走,我對不起他們,下輩子我一定結草銜環報答他們的恩情。
車子停下後,我付了錢一路向寺裏跑去,周圍人的目光被我自動忽略,我進入寺中向人打聽那個老僧人,可是由于這裏的人太多,誰都不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沒辦法我只好自己找。我進門又出門來來回回幾十次,依然沒能找到那個僧人。我有些絕望了,這寺院這麽大,人這麽多,我去哪找其中的一個人。
我漫無目的的在寺中閑逛,我徒步走在寺內的林蔭小路上,到處都是熏香的味道,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我越走越偏,等回過神來已經遠離人群,我轉身欲走,不經意的看見前方有個僧人坐在石階上,我上前兩步發現正是他我要找的那個人,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走到他面前,他擡頭看我,目光很慈悲。
“大師,我有事要問你,你上次給我那個符…”他站起身,笑着打斷我的話:“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想必你已見到想見之人了,既然見過了還求什麽呢?”
我激動的上前一步,聲音懇切:“是,可是現在我回來了,我見不到他了,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回去嗎?”他看向我,眼神中滿是慈悲:“還記得我說的話嗎?緣來不可擋,緣去不能求。”
我不甘心:“難道真的沒辦法嗎?”他搖搖頭,徑自向林子深處走去。
我呆立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他說沒辦法,我再不能見木流火了。怎麽會?怎麽會?”我的魂魄好似被抽走,只用本能支配着手腳,踉踉跄跄的原路返回。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坐上車的,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進家門,母親滿懷期待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怎麽樣?珊珊,你和人家談的還好嗎?”我直直的看着前方,像個木頭人一樣:“對不起媽,讓你失望了。”說完直接回到房間将門鎖上。
我将自己直挺挺的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失聲痛哭,這是我醒來後第一次哭,我以為即使沒有木流火,我一樣可以正常的生活,我低估了他對我的影響力,我沒有一刻不想他,離開他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愛他已經深入骨髓,失去他,如同将我的骨頭卸下一樣痛。這麽多天的壓抑一朝爆發,宛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我緊緊的攥住被子,發洩心中傷痛。
“珊珊啊,你怎麽了?你別吓媽啊?不成功也沒關系,你開門啊!媽再也不逼你去相親了,以後你不想做的事我們就不做,你快開門啊!”母親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哭了許久,把身體裏的水分排出大部,起身将門打開,母親捧起我的臉,心疼不已:“瞧眼睛紅的,是不是今天那個人說什麽惹我的珊珊不開心了,改天媽找他。”
母親對我這般好,讓我更是愧疚,我抱住她,軟糯的說:“不是的媽,不要去找人家了,以後我不去相親了,我多陪你兩年不好嗎?我就在你身邊陪你,哪都不去,你再想把我推出去就是嫌我。”
母親輕輕拍了我一下:“你個沒良心的丫頭,我還不是為你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行了,不喜歡去相親以後就不去了吧。我也舍不得把你給人家,多留兩年也好,只是到時候別怨我耽誤了你就行。”我語氣輕快:“才不會,我就是想賴在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