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止這一看,就是一節課。

直到蔔星死拽着他的胳膊要複習資料,葉止才回過神。

“葉哥,我的好葉哥!你救救我!”

葉止無奈:“月考我向來不總結重點。”

就這麽幾章,完全沒必要總結。

蔔星不死心,手腳并用,哀嚎道:“你的草稿本呢?”

葉止有一個好習慣,覺得重要的題目,會在草稿紙上列出各種解法。

葉止挑了挑眉:“草稿紙也要?”

蔔星斬釘截鐵:“要!”蚊子肉也是肉!

“行吧。”

葉止坐下來,翻遍了抽屜才找到隐藏在角落的草稿本,“哝,好像有好幾頁,你自己看吧。”

“謝謝爸爸。”蔔星緊緊地抱住草稿本,讨好地笑笑。

岑湖慢吞吞地轉身,烏黑的眼睛盯着蔔星,一眨也不眨。

蔔星心裏一緊,把草稿本塞進包裏:“我先借的!”

“唔,”岑湖思索片刻,提議道,“去複印,我看複印件可以嗎?”

“那可以的,快走快走,趕緊去複印。”

“你走太快了。”

被蔔星這麽一拖,教室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葉止背起書包,發現傅以匪還端坐在位置上,背挺得很直。

他走過去坐下,準備問要不要一起回家。

傅以匪合上書,靜靜地看着坐到身旁的人。

夕陽撒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泛着點點金光。

葉止突然有些心跳加速,準備要說的話也忘了,腦袋一片空白。

傅以匪開口:“要不要一起回家?”

葉止愣愣地點頭,覺得傅以匪就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最帥的那一條。

傅以匪單肩背包,晃晃剛才沒吃的巧克力。

“吃麽?”

“吃。”

葉止正想伸手,傅以匪已經遞到了他嘴邊。

巧克力的香味很濃郁,但葉止聞到卻是傅以匪指尖好聞的雪松味。

他張了張嘴,咬住巧克力的一角,舌頭輕輕一勾,不小心舔到了對方的指甲蓋。

看着那濕潤的一條線,葉止第一反應是趕緊擦掉。

對上傅以匪的視線後,他腦子短路了,下意識地用舌頭去擦。

這下好了,整個指甲蓋都變得晶瑩剔透。

葉止羞憤欲死,也不管紙巾就在桌上,連忙用衣袖去擦。

卧槽啊啊啊!!

我是煞筆嗎?!!

為什麽這麽蠢!!!

……

傅以匪垂眸,拍拍他的頭安慰道:“沒關系。”

葉止木然地點頭:“你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

傅以匪把手放到他嘴邊,補充道:“你咬一口也不嫌棄。”

葉止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字:“不。”

傅以匪遺憾地收回手:“不早了,回家吧。”

放學時段,校門口格外熱鬧,接送學生的家長,推着小吃車的攤販,吆喝聲車鳴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剛走出校門,葉止就收到了老媽的短信,說讓是和老爸去看電影了,讓他自己安排晚飯。

葉止腳步一頓,問傅以匪:“叔叔阿姨都在等你回家吃飯嗎?”

傅以匪搖頭:“我一個人住。”

葉止愣了愣,笑道:“那正好,要不要在這兒吃了晚飯再回去?”

“好。”

街上一排的小飯店,幾乎每一家人都爆滿,還有幾家搬出了折疊桌椅,擺在店門口。

這些店葉止都吃過,逐一介紹給傅以匪:

“這家店的炒面比招牌牛肉面好吃。”

“這家的早飯超好吃,就是我早上起不來。”

“還有這家……”

從街頭走到街尾,葉止喘了口氣問道:“你想吃哪一家?”

察覺到他的偏好,傅以匪指了指最近的砂鍋店。

葉止眼睛一亮:“巧了,我也想吃這家。”

砂鍋店人很多,裏面已經沒有位置了,老板娘抱着折疊桌椅說道:

“學生仔,坐外面吧,裏面沒位置了。”

“好,要兩份牛肉砂鍋。”

“行,馬上就來。”

雖然店裏人很多,但是廚師動作很快,沒過多久,砂鍋就端上來了。

傅以匪握着筷子,撥了撥蓋在上面的牛肉,又夾起了粉絲,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葉止笑道:“就是普通的砂鍋,和其他店的一樣。”

“嗯。”傅以匪夾了一小筷子,吃相很斯文,和周圍狼吞虎咽的人不同。

“好吃嗎?”葉止期待地問道。

傅以匪抿了抿唇:“沒有巧克力好吃。”

葉止吹了吹粉絲,一口塞進嘴裏含糊道:“這兩者沒有什麽可比性,都很好吃。”

傅以匪見他吃得開心,輕聲道:

“你喜歡就好。”

一碗吃完,葉止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老板,多少錢?”

“15一碗,一共30。”

葉止剛拿出手機想付錢,就看到傅以匪指尖夾着一張鑲金邊的黑卡。

他覺得有些好笑,傅以匪就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

難怪沒什麽胃口吃砂鍋。

老板娘擺擺手:“小店刷不了卡,可以刷二維碼的。”

“我付吧,”葉止笑着對傅以匪說,“這邊應該沒幾家店能有POS機。”

“媽的,這種天氣你要我做坐外面?!”

一個黃毛踹翻擺在外面的凳子,對同伴說:“走走走,不吃了。”

老板娘走過去把凳子扶起來:“學生仔火氣那麽大,不吃就不吃嘛。”

聽見這話,黃毛轉身吼道:“老八婆,你有種再說一遍?”

老板娘知道這群小年輕正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沒有再說,默不作聲地往店裏走。

黃毛覺得自己贏了,鼻孔朝天地往前走,見老板端着砂鍋走出來,伸腳去絆。

老板沒有留意,整個人往前傾,滾燙地砂鍋直直地砸向葉止和傅以匪。

“小心。”葉止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傅以匪。

傅以匪眸色一冷,伸手接住砂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卧槽!手沒事吧?”

葉止緊張地扶住傅以匪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擡起來。

“沒事。”傅以匪攤開手,五指修長,連紅都沒紅。

“吓死我了。”葉止松了一口氣,以為那砂鍋是客人吃剩的,所以不燙。

老板是親自把它從廚房端出來的,自然知道砂鍋溫度有多高。

吓得他連忙拿出車鑰匙準備送傅以匪去醫院。

看見傅以匪毫發無傷,老板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幸好沒事,多謝老天爺保佑。”

黃毛等人見什麽事都沒發生,冷哼一聲就想離開。

傅以匪冷聲道:“慢着。”

黃毛轉身,吊兒郎當地抖腳:“怎麽?還想被爺砸一次?”

身後幾個染着各色頭發的小弟一齊嗤笑。

傅以匪一腳把黃毛踹到地上,拿起剛才的砂鍋就朝他的臉蓋了下去,神情冰冷。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非主流小弟反應過來,黃毛大哥已經在地上昏死過去。

“你、你等着!”紫毛小弟撂下一句話,就帶着其餘的人跑了。

葉止走過去輕輕地碰了碰黃毛的手,見他什麽反應都沒有,才相信黃毛不是裝死。

傅以匪單手拎起黃毛,問葉止:“要打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黃毛不是一個人,而是商店裏買的沙包。

葉止搖搖頭,轉而問老板娘:“阿姨,你要打嗎?”

老板娘淡定地指了指垃圾桶:

“麻煩幫我扔了,以後來吃飯給你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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