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保胎
何錦秋的甬道已經足夠濕潤,被他這樣蠻力的沖撞着也沒有很痛,但是她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抽疼,一個可能性在她腦中劃過,讓她瞬間蒼白了臉色。
“不要!疼……停下……停下”她幾乎用盡了力氣,但身上的人非但沒有停,還愈發用力起來。
宋維恒只當她不願,心裏的暴虐感湧了上來,動作更是兇狠,等注意到她的聲音漸漸無力起來,他才低下頭查看身下人的情況,霎時間,何錦秋蒼白的不正常的臉色還有床單上的血色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來人,快來人,快去給我找大夫,越快越好。”他大吼起來,全然失了往日的風度,因為着急而大聲咳嗽起來。
寧遠侯府常年就住着大夫,他這麽一吼,下人很快就帶着人行色匆匆的趕了過來,大夫搭上何錦秋的脈,不過一會兒眉頭就皺的死緊,他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用詞。
這個樣子讓何錦秋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便聽那個大夫說道,“三少奶奶這是喜脈,有一個多月了,但是……”他頓了一下,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便繼續說道,“這胎怕是不容易保住了。”
“那就不保,只要人沒事就好。”宋維恒的話接的很快,從他的語氣中完全聽不出對這個孩子的一點惋惜之情,何錦秋的心又沉了沉,覺得宋維恒可能真的和平時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一個人,但是,這個孩子雖然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此時知道了,她卻不可能和宋維恒一樣無動于衷,正當她想說話時,便又聽那個大夫聲音有些為難的說道,“三少奶奶年紀小,這又是第一胎,若是小産了,怕是以後都很難受孕了。”
“只要人沒事……”
“不!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何錦秋打斷了宋維恒的話,聲音虛弱的開口說道。
“三少奶奶,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你這樣子,不太容易啊。”
“沒關系,你也說是不容易,而不是完全保不住,為了保住這孩子,我什麽苦都願意吃的。”何錦秋急急的說道。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就這樣剛剛被發現,就失去了看到這世界的機會,而且失去了這孩子,她可能也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她一直都想着将來要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跟着父親讀書習字,身子健碩點還可以騎馬練武,女兒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不管是為了肚子裏的這個還是以後的孩子,她都要保住孩子。
宋維恒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卻被何錦秋一個眼神震住了,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阿秋看他的眼神裏既然帶着怨恨,哪怕是上輩子他也沒有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只能熄了聲音,有些木然的看着她蒼白的臉,心裏傳來陣陣刺痛。
“唉~我先給你開幾副安胎藥,這些日子你也不要下床,至于能不能保住,也就只能放寬心了。”大夫最後只能這樣說道,轉過身去開藥方。
“混賬!”寧遠侯和夫人被這邊的動作驚動,此時也趕了過來,開口第一句便是罵宋維恒,他已經聽下人說過具體情況了,雖然不能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大概也能推測的出來,此時看着兒子和兒媳都是臉色蒼白,除了罵兒子幾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拿我的帖子,明天宮門一開就立刻請個太醫過來。”寧遠侯向下人吩咐道,此時宮門已關,就算是要請太醫也只能等明早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寧遠侯夫人沒有多喜歡這個兒媳,但也沒有多讨厭,何況她肚子裏的是自己的孫子,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裏也是憐惜,便上前安慰道,“你放寬心,會沒事的,你現在先把安胎藥吃了,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太醫過來一切都會好的。”
“沒事的,會沒事的。”何錦秋喃喃道,像是附和婆婆的話,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寧遠侯夫人見狀也只能讓人去熬了藥端過來給她喝下,又吩咐人好好照顧她。何錦秋卻在宋維恒想過來看看她時一臉驚懼的叫道,“不要!不要過來!”
宋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能一臉無奈的對宋維恒說道,“恒兒,你另外找個地方睡吧。”
宋維恒沒有吭聲,只是眼神有點複雜的離開,他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去了隔間,那邊原本是丫鬟守夜的地方,但他這裏多年沒有貼身丫鬟,這裏也一直是空的,他不想刺激阿秋,但也不想她離開自己視線之外,便只能在此處躺着。
第二日一大早,太醫便被請了過來,說法和昨天那個大夫差得不多,倒是給她行了一套針,說是這樣會讓胎位更穩些,行完針,何錦秋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心理上卻覺得保住這個孩子的希望更大了,便眼巴巴的看着太醫,希望她還能有什麽好法子。
太醫也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便寬慰道,“夫人放心,只要你這一個月不要下床,按時服藥,即便沒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七八分可以保住這個孩子的。”只是孩子可能生下來也會先天不足,太醫猶豫了下,覺得病人現在不能受刺激,這最後一句話終究沒有說。
七八分,比昨天大夫說的要好多了,她雖然是初為人母,但此時卻覺得一點都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宋維恒一直站在旁邊,她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原本昨天他那醋就吃得莫名其妙,讓她覺得他平時的君子形象是裝出來的,但畢竟兩人是夫妻,她可能氣悶一陣子就過去了,但昨天她對自己孩子那完全不顧的樣子,卻讓自己的內心産生了深深的恐懼,平時那些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也一點一滴的浮現出來。
“阿秋。”他看着她,眼神是深深的愧疚,仿佛昨晚那個瘋狂的人完全不曾在他身上出現過。
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那如玉的臉龐又恢複了溫潤,何錦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不要,你不要過來。”
太醫不清楚他們發生了什麽,但若想保住這個胎兒,孕婦此時是千萬不能受刺激的,便只能對宋維恒說道,“宋小少爺,令夫人此時一點刺激都不能受,還請您千萬要注意,不要刺激她。”
宋維恒是不希望也不敢讓她懷孕的,但也不想她受傷害,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會注意的。”
“那……”太醫硬着頭皮看了他一眼。
宋維恒只能離何錦秋的床遠了一些,直到感覺她情緒穩定下來了,才停下,站在那兒。
何錦秋像受驚的鳥兒,只要肚子一有點不舒服就會立馬把大夫找來,府裏人也都體諒她,甚至把大夫搬到了離他們最近的院子,宋母也幾乎每天都過來看看她,如此何錦秋在床上躺了過了一個月,直到太醫說這胎位已經穩了,今後只要好好調養就沒問題了,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個月何錦秋完全拒絕宋維恒的靠近,衆人不明白,只以為她是被吓到了,為了安胎倒也沒說什麽,倒是如今胎位穩下來了,她再這樣大家也不能不管了,畢竟這夫妻間不能鬧成這樣子,宋母便開口勸道,“阿秋,那天的事我不太清楚,但總歸是他也知錯了,你也不該這樣僵着。”
何錦秋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太矯情了,而且她肯定是要和宋維恒過一輩子的,在這裏不管是和離還是被休棄的女人名聲都是極難聽的,可是她現在一看見他走近她就不自覺的害怕,她也沒辦法。
宋母看她不做聲的樣子,以為是她不答應,頓時臉色就有點難看,她再憐惜她,也比不過自己兒子,這一個月看着兒子擔心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她也心疼,于是語氣裏就有了一點強勢,“你要知道,女人都是以夫為綱的,縱使恒兒有什麽不對,你也該大度一點。”說了一半,又似乎覺得自己語氣太強硬,又放緩了語氣勸道,“你看這些日子,他一直看着你寸步不離,甚至一直睡在隔間照看你,可見心裏還是極疼你的,就算是又什麽氣,也該散了。”
何錦秋根本無法反駁,前段時間因為身體原因,別人也不敢說什麽,現在身體好了,自然就恢複正常了,“嗯,我知道了。”何錦秋答應道,聲音還是悶悶的。
“這夫妻哪來的隔夜仇呢,當初這孩子給家裏寫信說心悅你,非卿不娶,我和他父親也便順了他的心意,你要知道,他待你也是情深義重,縱使有什麽做的過頭的,也要多多體諒他。”宋母的聲音有些欣慰,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從小這孩子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偏執的厲害,這也是當初他們會答應這門婚事的原因,甚至人進門後也沒有為難她。
“是。”何錦秋只能這樣應道。心情卻說不上來如何,宋維恒對她的感情她不懷疑,但卻覺得他是帶了面具在生活的,那天表現出來的也許才是他的真實性情,她害怕卻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