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倒
這一睡便直接到了第二日,宋維恒早早的便醒了,看着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的女人,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欣悅。
小心翼翼的起身,自己沐浴打理過後,便拿盆端了水給何錦秋洗臉,他覺得他已經不能忍受失去她一絲一毫了,哪怕是洗臉喂飯這樣的事,他也不想假人之手,他希望她的一切都是他給她的。
何錦秋也發現了,自從她生了孩子之後,宋維恒就變得有點不太對勁了,說不上是哪裏,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而且她也幾乎沒有再見過下人的影子,東蘭和南蓉都被安排到孩子的房裏伺候了,而她的一切則被宋維恒包攬了,甚至每天的擦身,他都做的一絲不茍。
“阿恒,這些事讓東蘭她們來就好了。”在宋維恒第不知道多少次為她擦身後,她終于忍不住說道。
“沒事,再看到你為我生孩子那麽辛苦後,我總想為你多做點事。”宋維恒把毛巾放到水裏洗了兩邊,再拿起來擰幹先晾到一邊,才接着說道,“如果可以我願意替你承擔生孩子那種痛,可是我不能,所以,阿秋,你就別攔着我做這些事了。”
這兩天宋維恒對她的小心翼翼她看在眼裏,他的心情她不是不懂,可是從小背着《女則》 、 《女戒》長大的她總覺得讓夫君替她做到這種地步她心裏難安,可是想到生産那天男人焦急的聲音,晶瑩的眼眶,她便沒了言語。罷了,他對我如此,我便加倍對他吧。
看阿秋沒有再說反對的話,宋維恒便對她說道,“你先躺一會兒吧,等再晚些,再吃一點宵夜。”說完便端起盆,把水倒在了外面。
這都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了,何錦秋感覺自己躺的腰酸背痛,腿腳都不像自己的了,但沒辦法,坐月子就這樣,她也只能乖乖躺倒,看着帳子上的流蘇,數數有多少根,這種日子真是夠了。
宋維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何錦秋這副呆滞的樣子,想了想,他便說道,“奶貓的身子怕是四五歲前都不能遠行,你又舍不得孩子,我想着,是不是先不去豐城了,就在這邊住下來。”奶貓是他們生的那個孩子的小名,夫妻倆暫時還沒定孩子的大名,便先起了個小名叫着。之所以叫這個名兒,就是因為宋維恒覺得孩子生下來跟個小奶貓似的,何錦秋以前也聽奶娘說過娶個賤名好養活,便也答應了這名字。
實際上不管何錦秋答應不答應,他都已經決定要在這邊生活了,這些日子他已經吩咐手下人開始着手把産業往這邊轉移了,之所以和何錦秋說這些,一來是讓她有個準備,更重要的是,看她這副閑到發黴的樣子,像給點事給她轉移一下注意力。
宋維恒的話果然起了作用,只見何錦秋放棄了數流蘇,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着他,“什麽?這樣的話,宋城和上京那邊……”
宋維恒一副早有打算的樣子說道,“我早已去了信了,估計再過兩日都要收到回信了,老人家向來以孩子為重的,相信他們也會體諒我們的難處的。”
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何錦秋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孩子的情況她也有一直找大夫來問,她也知道,一直留在這邊對孩子比較好,只是擔心兩邊老人家那裏不好開口,現在宋維恒都解決了,她也樂得高興,只是豐城畢竟是她長大的地方,那麽長時間不能回去,她心裏還是有些難受,不過想到宋維恒也是離了家鄉,甚至以前還說要陪她住在豐城,心裏的不舒服就散了,至少還有他和孩子陪着自己。
一個月後
何錦秋終于坐完了月子,在好好的把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又在院子裏轉了兩圈後,她才算真正的活了過來,人生又恢複了光明。當然孩子也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搬到了他們屋裏方便她親自照顧,等孩子大了再搬出去。
看着孩子小小一團,連喝奶都沒力氣,需要吸一會兒,再停一會兒,她心疼的一塌糊塗,眼淚又流了一臉。
宋維恒在旁邊看着對這個孩子又愛又恨,只能一如既往的安慰道,“沒事兒,不用擔心,孩子現在還小,長大些就好了。”
奶貓似乎也感覺到了娘親不高興了,把□□吐了出來,哇哇的哭了起來,他力氣小,連哭起來的聲音都小小的。
何錦秋趕緊抹了抹眼淚,重新哄着孩子吃奶,等孩子終于不鬧了,她才笑了起來,“小奶貓是不是也心疼娘親了,沒事的,娘親這是喜歡小奶貓呢。”說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宋維恒,“都是懷孕的時候落下的毛病,現在動不動就愛哭,你不用擔心。”
“嗯。”宋維恒應了一句,他現在感覺頭有點眩暈,想站起來緩一緩,沒想到整個人剛站起來便感覺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何錦秋看見宋維恒直接倒在床前一下子便慌了,她雖然知道宋維恒身體不好,但一直以來宋維恒除了臉色蒼白一點,表現的都和常人一樣,這甚至都已經讓他忽略了這件事,她把孩子放了下來,朝外面喊道,“東蘭!東蘭!南蓉,快,快去把大夫找來。”她邊喊便把倒在地上的宋維恒艱難的往床上拖着。
因為是直接倒在地上的原因,宋維恒的手背紅了一大片,估計整只手臂都摔到了,她有些心疼的坐在床踏上摸着他的手,想到他曾無數次這樣對待自己,他又是什麽心情呢?
孩子剛剛被他放到了床上,現在正小聲的哭着,她感覺心裏像被針刺着一樣,等大夫來了之後說他這是因為這些日子精神太緊張加上身體太操勞而受不住的時候,這種痛就變成了刀割一樣了。她一直不明白宋維恒為什麽對她這麽好,可她現在卻覺得對一個人好,又需要什麽理由呢,想做就做了,唯心而已,就像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會為了這個男人的暈倒而心痛了一樣。
“夫人,宋少爺這身子原本調養的還算好,如今這一番折騰怕是要修養好一陣子了,而且以後怕是也恢複不成原來的樣子了。”診脈的大夫收了手有些沉重的說道,看着何錦秋傷心的樣子,有些欲言又止。夫人剛生産一個月,孩子又是那樣,如今再告訴她這樣的消息實在是有些讓人不忍。
看出了大夫的欲言又止,何錦秋定了定說道,“大夫有什麽話直說無妨,我受得住,若是現在不說,等以後來個手足無措,那才教人無可奈何。”
“如此,那夫人我便直說了,少爺這樣子,若是以後再遇些事,恐怕活不過而立。”作為一個大夫本不該把這麽殘忍的話說出口的,尤其是這對夫婦剛生了孩子,正準備過新的日子,可他還是說了,只為了大家都有個準備,也讓這位少爺多注意保養,才能多活幾年。
“什麽!”這消息對何錦秋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她感覺眼前一黑,幸虧東蘭手快扶住了才沒有倒下去,“可還有別的辦法了,我相公他才……”她話都有些說不下去,只能滿臉希冀的看着大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別的答案。
“夫人”大夫有些不忍看到她的眼睛,“請恕在下醫術淺薄,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聽了這話,何錦秋一下子軟了下去,坐倒在床前,有些怔怔的看着閉着眼睛的宋維恒,怎麽會這樣呢,他們才成婚不過一年,他們才剛有了孩子,他就這樣倒下去了?
最終她只是聲音有些飄忽的說道,“先開藥吧。”
大夫有些不忍的錯開了眼睛,等寫好了藥方後,交給了在一旁的南蓉,聲音有些低的說道,“先照這個方子抓十服藥過來吧。”
“唉!”南蓉低低的應了聲,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夫最終還是把視線落在了何錦秋的身上,“夫人,少爺大概要兩三日才會醒,這幾日就勞煩你了。”
“嗯。”何錦秋的聲音像悶在喉嚨裏似的,低的讓人聽不出來。
“夫人!”等大夫出去後,東蘭有些擔心的喊了一句。
何錦秋有些蒼白的笑了笑,“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呢,阿恒還等着我照顧呢,還有孩子。”
說到孩子,她看了一眼床裏面那個小小的一團,剛才被她匆忙放下,哭的一塌糊塗,現在卻是哭累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