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共餐
姜顏在南樓站下了地鐵。
一出站臺, 就看見了倚牆而立等候的秦是也。
白T黑褲, 外面松松套着一件牛仔薄外套，袖子翻上去, 露出戴着腕表的手腕。他站得比較閑散随便，可愣是靠着外貌身材的優勢，在人群中殺出了一道風景線。
他在低頭看一份地鐵站的免費小報紙。
姜顏走過去：“嗨。”
“啊，你來了。”秦是也把報紙疊回去，塞進架子裏。
她和他并肩而行, 跟着人群穿過擁擠的斑馬線：“晚上吃什麽？”
秦是也道：“嗯……我發現南樓附近還是有很多好吃的店的，距離都比較近，不如一路走走，看上哪家就進去？”
“行。”姜顏很爽快地應了。
氣氛有點沉默，秦是也輕咳一聲，開始聊天：“你平時這個時候都來上課嗎？”
“對呀。”
難怪每次看她下課都走得那麽匆忙，原來是趕地鐵換校區上課。
“你選的選修課？”
“不是啊，專業課。”姜顏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專業課？”秦是也一愣, “那你和你舍友一起來的嗎？”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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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是也：“！！！”
他的心突然提了起來：“那你不跟你舍友在一起？跟我出來了？”
“哦，她們都各自有事，我自己來的。”
秦是也的心落了回去。
“但是蔣深深知道我和人出來吃飯啊，還說我抛棄了她。”姜顏笑道。
秦是也的心又提了起來：“啊？！”
什麽！被她的舍友發現自己約她吃飯！這還得了！
“但是她沒有問我是和誰出來吃啦。”
秦是也的心又落了回去。
姜顏悄悄觀察着他的臉色，奈何他只是表情有一點點不自然而已，看不出太多東西。
兩個人一路走，秦是也說：“你想吃哪家？”
姜顏左顧右盼，下巴一擡道：“那就這家吧。”
“這家小面館？”秦是也有些猶疑。
“我好像在朋友圈看到過有人吃, 評價還不錯，試試嘛。”姜顏道，“你不喜歡吃面？”
“也沒有……”秦是也摸着自己的袖子，“就是感覺，請你吃飯吃到這種小面館，好像很不真誠。”
姜顏嗤地笑出聲：“那有什麽關系，我都不介意。你要是嫌錢多，就待會再在路邊買點小吃呗。”
話已至此，秦是也便點頭道：“那進去吧。”
姜顏推了門進去，環視一圈。
店面不大，有些束手束腳的，但打掃得還挺幹淨。時間還早，店裏的人并不多，只有一桌男女在吃飯。
她點了一碗紅燒刀削面，便撿了張角落的小桌子坐了下來。
很快秦是也也坐到了她對面。
姜顏托腮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轉到了旁邊那桌小情侶上面去。
他們吃得比較安靜，偶爾交談兩句，中途還互相嘗過幾口彼此的吃食。
“……咳。”對面的秦是也右手虛握，放在唇前掩了掩。
姜顏收回目光。
“說起來，我還沒有好好逛過南樓校區。”
姜顏點頭：“我也是，每次來都是上課，等到下課都是晚上了，趕着回去，誰有那個閑心逛校園啊。”
“但這裏是老校區，景色就是比新校區的好看些。”秦是也道，“建築都比較典雅。”
“是的，新校區的建築顏色還都灰灰的，不好看，我不喜歡。”
兩個人尬聊了一會兒，終于聊不下去了，開始各自捧起手機。
姜顏發自內心地想，手機真是避免社交尴尬的一大神器啊。
“噢我想起來，我晚上九點要去活動中心審個節目呢。吃完飯，随便溜兩圈也就該回去了。”姜顏道。
“嗯？你晚上審節目？”秦是也不由探了探身子，“我晚上也審節目。”
“诶？是迎新晚會節目嗎？你是哪個社團？”
“我是社聯的，負責審節目。”秦是也不由笑道，“你是被審節目的那個吧。”
姜顏挑眉：“原來你是社聯的，那晚上我們街舞社的節目，是不是你審啊？”
“是我，還有另一個社聯的同學。”秦是也看着她，雙手交疊擱在下巴上，“你加了街舞社？你會跳街舞？你不是學民族舞的嗎？”
姜顏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不學啦，後來改學街舞了。”
“哦……”秦是也垂了眼。
想必那也是他轉學後的事了。
“正好，我們一起回學校，我先去跟社裏的人排一遍，你再來審啊。”
“好。”
正說着，服務員就端了一碗面上來。
是秦是也的臊子面。
秦是也從桌上的筷筒裏抽出一雙筷子，在面碗裏攪了攪。
姜顏忍不住嗅了嗅：“真香。”
秦是也的動作一頓：“你想吃這個？”
“沒有沒有，你吃你吃。”姜顏笑，“我就是感嘆一下而已。”
姜顏的刀削面很快也上來了，兩個人便開始靜靜地吃面。
服務員又端了一小醬油嫩豆腐過來：“小菜，贈送的。”
秦是也看了一眼，便往姜顏那頭推了推：“你吃掉吧。”
他對豆腐沒什麽興趣，但他記得姜顏很喜歡吃豆腐，以前小學門口有小攤販推着車賣豆腐花湯，她總是會興致勃勃湊上去買一小碗。
姜顏也沒跟他客氣，挖了一勺送入口中，眯了眯眼，含糊道：“嗯，我就記得別人說過這家的幾樣贈菜挺好吃的，剛才還在想我們怎麽沒有。今天看來正好輪到醬油豆腐。”
豆腐小小一碟，也沒多少，三四勺便舀完了。
姜顏便繼續去吃她的面。
秦是也偷空觑她，見她吃得開心，心情也好起來。
她的吃相其實并沒什麽不雅，但偏偏就是能讓人覺得很有食欲，從前她留在他家的茶餐廳吃晚飯時，他總是疑心自己吃的和她吃的不是同一份菜。
面吃到一半，隔壁桌的小情侶已經吃完起身，走到門口咦了一聲：“下雨了？”
姜顏擡頭，秦是也則扭頭往後看去。
不知什麽時候，天竟然已經暗了，風吹得外面樹葉娑娑作響，看不清是否有雨絲，但可見的是地面已經濕了。
姜顏問秦是也：“你帶傘了嗎？”
秦是也搖了搖頭。
他根本沒注意過今天的天氣。
姜顏咬着筷子打開手機查了一下：“陣雨。我們快點吃，吃完就走吧。”
秦是也點頭。
就在兩人埋頭清碗的時候，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嘩嘩雨聲已經可以入耳。
姜顏看了看自己只餘了湯水的碗，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勢，不由無語。
秦是也道：“……等一等吧，看看雨會不會小一點。”
正是最熱鬧的飯點，外面雖然下着雨，但仍不斷有人冒雨而來，就為吃一碗這家的面。
眼看着屋裏越來越擠，秦是也和姜顏對視一眼，均不好意思占座占下去，便起身走到門口。
姜顏憂愁：“這得什麽時候停啊。”
一個人剛好進來，順口接了一句：“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啦，你看這架勢。”
秦是也看着路過行人傘面上噼噼啪啪濺起的雨點，又看了看身後人頭攢動的小面館，道：“不能在這裏一直待着。”
他想了想，說：“我看見馬路對面有家小超市，我去買把傘。”
“啊？”
姜顏還在愣神間，就見秦是也把自己的包往她懷裏一塞：“幫我拿一下。”
“哎你等等——”
她喊着，可秦是也已經沖出了門，冒着大雨往馬路對面跑去。
“傻啊！”她氣得喃喃，就算要去買傘，先問這面館裏的老板或客人借一把傘撐出去啊，何必自己淋雨呢！
她鼓了鼓嘴，把懷裏的包抱得緊了些。
約莫三分鐘後，秦是也撐着一把超大黑傘出來了。
她看着他穿過雨幕而來，到她面前停下。
傘面微微擡起，雨珠接連順着傘骨的方向滾下，彙成幾條雨線。
他沖她一笑：“走吧。”
姜顏抿了抿唇，把包還給他，鑽進了傘底。又看了看他濕了大半的衣服，道：“你是不是傻呀，也不問人先借一把傘就跑出去。”
秦是也摸了摸頭發，啊了一聲：“一時間沒想到。”
姜顏拆了一包餐巾紙：“把頭發什麽的擦一擦。”
秦是也接過，随便擦了兩把，就推着她往前走：“走吧走吧，傘都買回來了。”
兩個人便在這雨中往地鐵站走去。
姜顏看着他握傘的手，骨節明顯，修長有力，指甲剪得很圓，是她很喜歡的那種類型。
她微微嘆了口氣。
秦是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便問：“你嘆什麽氣？”
“忽然想吃烤紅薯啊。”
“烤紅薯？這個我知道！”秦是也語氣興奮起來，“校門口那裏的書報亭兼賣烤紅薯的，我中午看到的，現在應該也沒關，我帶你去吃啊！”
“诶……？”姜顏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調了個方向走。
姜顏不得不跟上去。
人行道被亂停亂放的非機動車占滿，兩個人不得不緊挨着走。
姜顏道：“秦是也，你為什麽不買兩把傘啊。”
秦是也：“……”
空氣忽然尴尬。
“呃……”他滞了滞，“太急了嘛，店家看我急着買傘，直接塞給我一把超大雙人傘，我就沒反應過來。”
他哈哈幹笑兩聲：“現在也挺好嘛，方便講話。”
姜顏：“……”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
天昏昏暗暗的，兩人沿着小路走，姜顏一不留神一腳踩進了小水塘裏，“噫”了一聲。
秦是也看了看：“進水了？”
“差一點。”她小心翼翼地擡腳。
秦是也擡了擡下巴：“前面就是賣紅薯的，看見了沒？”
姜顏擡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就是一家書報亭，除了賣書，還賣一些飲料吃食，幾個胖滾滾的烤紅薯正躺在臺面上。
她不由笑起來，剛要邁出一步，手臂卻被人往回一拉。
“當心——”
一輛摩托車從她面前疾行而過，濺起一路水花。
姜顏懵了懵，低頭看着自己濕掉的褲腳：“……”
“走路不看一下的啊，你差點就撞上去了。”秦是也責備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而此刻，他的左手手臂正與自己的手臂疊在一塊，共同壓在了她的腰間。
他方才那一拉，讓她穩穩地靠到了他的懷裏。
後背即是他的胸膛。
一個親密、而安全的姿勢。
姜顏下意識地擡頭，對上他微皺的眉，和他一雙深邃的眼。
那眼裏有瓢潑雨幕，有模糊燈火，還有一個愣住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前兩天在嚎叫讓我多走走感情線！
害得我被基友嘲笑“這就是你說的純談戀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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