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也許是晚上和顧少衍有約的緣故，淩藝整晚的心情都很好，面上的微笑也更加生動，更讓人如沐春風。
宴會結束的時候，時間還不算太晚。淩藝手裏拿着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和顧少衍一起往地下車庫走。
她認得顧少衍的車，主動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顧少衍随後上了駕駛位。
“怎麽不開車？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嗎？”見顧少衍遲遲沒有發動車子，淩藝有些奇怪地問。
顧少衍承認，如果沒有林輕，他或許會尊重母親的意願，和圈子裏的大多數人一樣，與一個合适的人建立一段穩定的關系。
——當然，前提是沒有遇到林輕。遇到林輕後，他才明白，在感情這件事裏，永遠都沒有将就這個選項。
就連他，都會患得患失。不惜費盡心思，只為将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感情的因素消滅，讓他們之間的這條路少一些波折。
……
“少衍？”淩藝打破了車廂裏的沉默。
顧少衍回過神來，看向她：“淩藝，我們認識也有十多年了吧。”
淩藝手下的動作一頓，突然有種預感，顧少衍接下來的話，她不會想聽：“是啊，不知不覺都十多年了呢。我還記得大院兒裏的男孩子都不喜歡帶我玩，只有你不嫌棄我，讓我跟着……”
顧少衍帶淩藝下來，并不是要聽她來回憶往昔的。他輕咳一聲，打斷了淩藝的話：“你知道，我媽對你一向比較偏愛，甚至還想撮合我們兩個。”
淩藝的表情逐漸僵硬，連面上的那份笑意都維持得十分勉強。
“老人家的想法，我們也沒有必要完全順着。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實在不必因為她的想法為難……”
“我沒有為難。”淩藝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褪去，她看向顧少衍，眼神裏竟然有一絲乞求。
她眼神裏的情意讓人無法忽略掉，如果換個人，恐怕都會不忍心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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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為難。”顧少衍的聲音斬釘截鐵，還帶着絲殘酷的冷漠：“我并不準備為別人的意願去妥協自己的感情。”
這時候的他才更像是“顧少衍”，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一句話定人生死，從不妥協的暴君。
而這幾個月，因為林輕而逐漸轉變，那個堪稱“溫柔”的他，也不過是別人的錯覺而已。
淩藝顯然忘記了這一點——她總以為，在顧少衍眼裏，自己是與衆不同的那一個。她下意識地反駁：“可是林輕是個男孩兒，阿姨不會同意你們……”
“夠了，淩藝。”顧少衍的聲音泛着冷意：“我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就不用多慮了。”
“天色這麽晚了，你今天招待了一天客人，肯定也累了。我把胸針帶回去，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顧少衍的話像是在商量，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直到這時候，淩藝才意識到顧少衍并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她微微垂下頭，心思轉動，很快想通。
她像是沒有聽懂顧少衍的意思一樣，順着他的話道：“你說的對，今天确實是有些晚了。這胸針你就幫我帶給阿姨吧，我改天再去探望她。”
顧少衍有些探究地看向淩藝，只見她表情自然，仿佛剛剛的失态模樣不曾出現過一般。
她将裝着胸針的小盒子遞給顧少衍，随後打開了車門走下車。
站在原地，看着顧少衍開着車子漸漸走遠，她面上才浮現出一絲不甘的神色。
“我們宴會的主角怎麽在這裏啊？”淩致瀚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雙手抱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順着淩藝的目光看過去，一副了然的樣子：“沒想到啊，竟然真的有人能夠抵擋住名媛淩小姐的魅力啊。”
淩藝收回目光，臉色不耐。她不知道淩致瀚是什麽時候在這裏的，但從他的話也能猜到，剛剛她被顧少衍拒絕的經過都已經被他看在眼裏。
對待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淩藝一向将他看做恥辱——因為他，自己的母親變成了圈子裏的一個笑話。
“不管你聽到了什麽，記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姐姐這發號施令的樣子還真是熟悉呢，怪不得顧二少更喜歡林輕呢。”淩致瀚手指微微攥緊，聲音有一絲嘲諷。他最讨厭這些人對待他像是垃圾一樣的态度，越是這樣，他越想要激怒她。
淩藝冷冷地看了淩致瀚一眼，轉身離開，不屑在這裏和淩致瀚糾纏。
淩致瀚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被顧少衍這麽拒絕，你不過是覺得顧家不會讓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已。可如果林輕本來就是個女孩子呢？”
“你說什麽？！”淩藝腳步頓住，有些失态地回身反問。
見她如此，淩致瀚面上露出得逞的微笑。他往前走了兩步，到淩藝的面前，道：“我說啊，圈子裏只知道林輕是林家的次子，可誰知這個面容俊秀的少年卻是個女兒身呢？”
淩藝眼神狐疑，她本能地懷疑這個荒謬的消息，卻也知道淩致瀚不會空口無憑地編造這樣一個謊言來戲弄她：“你從哪裏知道的？”
淩致瀚往四周看了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如何？”
……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兩人坐在茶室裏，淩藝看向對面。
欣賞夠了淩藝急切的模樣，淩致瀚也不再賣關子：“林輕是女兒身。你不用管我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消息絕對屬實。雖然不清楚林家為什麽把一個女孩兒當成男人來養……”
淩藝腦子轉的很快。淩致瀚是半路才被接回到淩家的，作為一個“私生子”，他從來沒有被圈子正經接納過。淩藝自然不一樣，因此得到的小道消息也較多。
有了淩致瀚這個消息，再結合當年林家次子身體弱的傳聞，淩藝很快便想通了這一點。
淩致瀚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突然出聲道：“不如我們合作吧。”
見淩藝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他輕啜了一口茶，才道：“你喜歡顧少衍，一心想成為顧家二少夫人。可是以顧少衍目前對林輕的感情來看，一旦顧家也知道了林輕的真實性別，你一點勝算都沒有。”
滿意地看到淩藝有些僵硬的面色，淩致瀚知道他說中了淩藝的心思：“而我，需要林家的勢力。林輕說到底，也只是個被從小寵到大的小孩子罷了，對顧少衍的感情未必有多麽深厚。”
他想到林輕那雙明亮的雙眸，頓了頓，道：“我們合作，将這兩人分開。你做你的顧二夫人，我當我的林家二女婿，豈不是兩全其美？”
淩藝沒有做過多的猶豫，便同意了。面對顧少衍，她一個人的努力顯然是不夠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淩致瀚推了推眼鏡，道：“另外，友情贊助你一個消息：下一季的《生活法則》，顧少衍會和林輕一起上節目。”
淩藝楞了一下，算是承下來這個人情。見淩致瀚打開門，她突然問了一句：“顧少衍知道林輕的真實性別了嗎？”
淩致翰沒有回頭地道：“我試探過，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以顧少衍的手段，一旦他知道了林輕的性別，恐怕會失去最後一絲顧慮，他們的計劃成功的概率只會更低。
……
林宅中，一大清早，林輕揉了揉眼睛，一臉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旁，聽着自家母上開始唠叨。
林母一邊将早餐放到餐桌上，一邊悶悶不樂地道：“我看你們那個公司就是個壓榨勞動力的黃世仁，逮到一點機會就壓榨你們。”
“我還以為節目錄制結束後能好好休息幾天呢，我都讓劉嫂去了趟超市，準備明天給你做豌豆糕的。”林母幽怨地道：“必須今天就走嗎？”
林輕上前一步，從林母手中接過餐具，挨個擺在桌子上，帶着點安撫地道：“我都跟節目組說好了，今天就走，不能再拖了。”
林奕澤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輕咳了一聲，道：“輕輕，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告訴哥。有林家在，你沒有必要做什麽不喜歡做的事情，也不必向亂七八糟的人低頭。”
聽他們這些話，林輕有些無奈，她不知道哪裏給了母親和哥哥錯覺，讓他們覺得自己像是一顆可憐的小白菜兒，在公司裏忍辱負重。
她正想說什麽，林父收起手機，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胡亂擔心些什麽。也不想想，她這幅小霸王的性子，在哪兒能受得了委屈。”
林輕閉上欲言又止的嘴巴，贊同地點點頭。看來在這個家裏，還是爸爸對她的本性了解最深刻了。
……
另一邊，《生活法則》導演組。
“周導，我們節目剛接到一筆大額投資，上面發話，讓格外照顧一下《逐夢》的小嘉賓。”
這種情況在圈子裏并不算少見，作為一個商業綜藝的導演，周導對此并不排斥。只是當他去問具體是哪個選手有如此強大的後臺時，那邊卻沒有給他一個準話。
林父收起手機，深藏功與名。
早已退居二線的他深知，在這個圈子裏，資本的力量能掌控一切。有他這個“秘密投資商”，他不信林輕在裏面會受到什麽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林老爹才是林家最護短的人23333
失蹤人口回歸……（背着荊條謝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