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Gardenia

宋祁深話音剛落,那三個少年的目光登時便被吸引了過來,而後落在了他緊緊環住千栀的手臂上。

三道視線如炬,意味再明顯不過了,還能有這種操作?

什麽生來着?

高...中...生??

之前在小樓吃飯的時候,那群小女孩唧唧喳喳,只覺得是長得好看的大哥哥,大抵都是高中部出來的,在小學生眼裏,這已經是最值得仰望的身份了。

可現在,這三個男孩也都不傻,怎麽看宋祁深,都不像是高中生。

宋祁深正是風華正茂的大好年紀,舉手投足之間公子哥兒風骨盡顯,這種從小養成的天生氣質,是如何刻意也模仿不來的。

就好比現在,他僅僅是但淡着張臉,斂着眸,聲音也壓着,足以把三顆小蘿蔔頭給吓得不輕。

兩人相貼相近,如此一來,這兩人的關系不用往細了猜,昭然若揭。

三顆蘿蔔頭盯着兩人瞅,愣了好一會兒,登時臉也不紅了,動作也不拘謹了,連說話都不扭捏了,連忙點頭哈腰,口中一邊喊着“打擾了打擾了”,一邊扭頭就跑。

千栀全程沒說一句話,她還沒回應呢,就被迫“觀賞”了全程。

真的是哭笑不得。

她輕輕推開宋祁深箍緊她的臂膀,而後轉過身來,側着臉兒,下巴稍稍向上揚起,杏眸微眯。

抿着唇,不說話。

就這麽睨着他。

宋祁深被她這樣看着,也絲毫未覺慌亂,一派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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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還挂着若有若無的弧度。

就在這時,攤主爺爺發了話,打破了空氣中突然降落的沉默。

“小姑娘,你的孔雀好啦,過來拿。”

千栀最後觑了宋祁深一眼,這才連忙湊上前去。

“多少錢啊爺爺。”千栀從老爺爺手中撈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舉在空中拍了個照。

這個糖形勾勒得惟妙惟肖,不過可惜的是上面的孔雀優雅十足,并沒有開屏,尾擺十分漂亮,連繁複的花紋都做出來了,末端的羽毛微微上翹。

看來看去,就是莫名得臭屁和傲慢。

“八塊八,圖個好彩頭。”

“好,我這就給你轉。”

老爺爺收了錢,笑眯眯地看着千栀,花白的胡須都一翹一翹的,“你們倆真是高中生啊?哪個高中的?”

沒等千栀回複,老爺爺繼續開口,“長得俊是俊,就是你們這群娃娃哦,打扮得太過于成熟了,學生還是要樸素一點,校服還是要穿的,好好學習才是真。”

千栀咬了一口,毫不客氣地直接把孔雀的頭給啃掉了半個,此時此刻,她聽了老爺爺的話,兩眼彎彎,“哈哈哈,爺爺,你覺得誰更成熟一點?”

老爺爺沒回應,只是眼神一直往宋祁深那兒抛,欲言又止。

這下千栀憋着笑,故作淡定地和老爺爺說了再見,轉頭就走。

她舉着個孔雀形的糖把兒,邁了幾步都沒發現身旁有人跟上來,頓住腳步,往後看去。

宋祁深還待在原地,不知道在和老爺爺說些什麽。

等到說完了,千栀才喚了聲他,“喂。”

宋祁深應聲擡頭,剛要走過來。

小姑娘就在這時開了口,“宋高中生,還不跟上來?”

宋祁深:“............”

不知道是不是千栀呼喚他的那聲奏了效,宋祁深先是沉默了會兒,在之後的旅途中角色轉換的适應,十分得快。

之後無論是兩人去看晚上的煙火,還是一起放孔明燈,他都秉承着自己是名“高中生”的準則,愣生生給自己造了個校草的人設。

當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從表現和言語中來看,這個人設,是後來千栀自己琢磨出來的。

就連到了晚上,他也絲毫沒有逾越這種人設的範圍,但也像是要把之前積攢的讨要回來一般,不知足。

本來晚上回酒店的時候,千栀就有點兒累,畢竟滿打滿算,算是整整地逛了一天,停腳休息的時間少,然而宋祁深卻恰恰相反,拉着她烙餡餅兒,翻來翻去烙了幾回。

最後,還附在她耳邊來了這麽句,“還跟得上嗎?小高中生?”

聽了這句話,千栀才明白過來。

敢情宋祁深一直牢牢地惦記着她在老爺爺面前揶揄他的那番話。

千栀心裏一方面,是暗暗想着以後一定要拔毛拔回來,另一方面,卻是實在抵不住這漫長倦意,昏睡死了過去。

臨山莊園這邊除了千栀已經去過的古街和夜市,其他的多數是山間風景和湖邊游船。

周日上午的時候,兩人匆匆地轉了轉,覺得沒什麽多餘的可玩的項目了,也沒留戀,直接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宋祁深也沒趕着回南苑,他将千栀直接送回了京大以後,準備直接去宋氏。

“你确定下周末不過來了?”車子緩緩停住的時候,宋祁深扭頭問她。

千栀利落地解了安全帶,頭也沒擡,“你覺得呢,班級聚餐還能有假的呀?”

“那剛好,我那兩天也不回去了,就待在公司。”确切的說,接下來他應該是要直接駐紮在那邊了。

千栀本來是想推開車門下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扭頭盯着他,“我們下次出去玩的話,等你有時間了再決定好了,不用特地請假過來。”

她之前以為宋祁深是恰好有空,才應了這個約,沒想到是他特意推了工作跑過來的。

也是,剛領證。

估計他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

反正直到昨天宋祁深自己說出口的時候,千栀才反應過來。

“之後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我們也不急。”

在千栀看來,可以随意拉個可以做伴兒的,再好不過了。

天高水長,有個人幫忙拎拎包總是好的,畢竟也是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最關鍵的是,這個勞動力還挺靠譜。

千栀覺得自己表達的意思還算清楚。

然而宋祁深聽了,好整以暇地望了她半晌,似乎是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偌大的車廂內只有“嘀嗒”的車載響聲,澈然的幹淨氣息混着她身上的栀子花味兒,奇異地糅在一起,很淡,卻留有餘香。

“行啊。”宋祁深點點頭,頓了頓,他複又補充了一句——

“知道了,小高中生。”

他不提還好,一提千栀就想起來他昨天在她耳畔所說的話,锲而不舍。

無限期地在腦海中自動循環。

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千栀不是愣頭青,再一次地在這上面進行了脖子以下的腦補。

宋祁深饒有興趣地盯着小姑娘泛粉的雙頰,通紅的耳垂,而後視線定住——

她耳廓沿邊那片,尤其,更甚。

千栀沒看他,推門就想跑,下一秒,車子裏利落地響起上了鎖的聲音。

“咔噠”一聲,十分幹脆。

“你幹嘛呢?”千栀沒忍住問道。

她現在也就是突然想給之前喊了那聲“宋高中生”的自己來一耳刮子。

還別說,她當時一定是腦子抽了,嘴才能這麽快。

“不幹什麽。”宋祁深不再逗她,下一秒,複又解了鎖。

這人......

真!的!!

千栀認命地下了車,剛想揮手說拜拜,就又被喚了一聲。

宋祁深緩緩地将車窗搖下來,不忘叮囑她,“記得聚餐別喝酒。”

她邊倒退着往後走,邊随意地應着,“嗯。”

說完千栀不等宋祁深再開口,徑自轉了身,直接往宿舍走去。

回到寝室的時候,千栀直接癱在了床上,兩天的疲勞乏累在頃刻間盡數湧了上來。

旅游回來的後遺症,對于千栀這種不怎麽愛出去的人來說,效果特別得顯著。

裴櫻看她這樣恹恹的,有點兒不安,但更多的,還帶有的是,明顯的好奇。

她直接湊到千栀臉側,細細打量了會兒,“栀栀,那家酒店就......能讓你這樣啊?”

裴櫻這樣,明顯就是誤會了。

聽她不心虛,還這樣問,千栀呆了會兒,而後精神霎時回籠,“你還好意思提這家酒店,你總得給我打個招呼,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不過你真想多了,我這是逛出來的,我現在就想癱着。”千栀說着,兩眼一閉,死活也不睜開了。

整個人挺着,像是不願意再搭話的木乃伊。

“樂不思蜀嘛,我都懂的。”裴櫻狗腿地給她揉了揉肩膀,而後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動作一頓。

寝室裏開着空調,千栀進門就将外套脫了去,但她穿的毛衣遮蓋得不嚴實。

松垮間,耳垂往下連接脖頸兒的那一小塊地方,有印跡,很淺,不太明顯,得湊近了才能看得到。

裴櫻啧啧兩聲,了然于心。

“哎,豬拱菜,菜拱豬,拱來拱去,最終獲利的,是誰呢?”說着說着,她竟然有些感慨。

“什麽豬不豬,菜不菜的呀。”千栀閉着眼聽裴櫻聒噪,還順便揪了兩句來問。

“沒什麽——”裴櫻的話說了一半,頓住。

而千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倏然睜開眼,“哎我問你啊,一個人如果有點兒像孔雀,你覺得這人怎麽樣啊。”

“像孔雀?這是什麽比喻?”裴櫻幹脆盤腿坐了過來,和千栀并排挨着。

千栀急需找個人來拯救一下自己的觀點,幹脆往細了說,“就是像開屏了的那種孔雀,然後臉皮有點兒丢丢的厚。”

裴櫻雖然日常生活裏沒碰到過,但是在看的言情裏接觸過,她眼都沒擡,“這種類型的人?那就不關厚不厚的事兒了,臉皮可能還真沒有。”

說着她語氣篤定,自顧自點頭,“一般這種都是,騷就完事兒了。”

千栀:.........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被cue到的宋·情景扮演上瘾患者·祁深:小高中生,可愛。

禿頭明天要上夾子鳥,更新不在明天淩晨,在明晚十一點,大家會等的比較久,到時候再來看叭QAQ

中秋快樂~這章還是當天2分評有紅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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