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失戀 ...
唐納德第二天早上起來, 想到昨天晚上共進晚餐的鉑金, 他立刻就起床洗漱, 想要與鉑金同游。
鉑金答應他了今天會給他做一天導游。
唐納德自然是開心的，他精神倍足的去退了房間, 背上并不太沉的背包在外面等候。
但是謹慎起見, 唐納德還是問了問附近的人，結果沒想到他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了拉斐爾先生的好來。
別的沒聽到, 拉斐爾先生怎麽怎麽好倒是聽了左邊一耳朵，右邊一耳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拉斐爾先生又做了什麽什麽好事。
他的耳邊幾乎要産生幻聽了。
唐納德終于放下心來, 感受到這個朋友的真實。他晃晃腦袋, 打開手機鎖屏，發現躺了一封未讀郵件。
他剛要閱讀, 手機屏幕就變成了來電顯示, 是華生醫生。
華生醫生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維爾斯-蓋伊被發現死于家中。”
唐納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他急急的追問, “怎麽發現的？在哪兒？”
華生醫生報了一串街道名過來後才解釋, “他是附近有名的老好人, 今早送牛奶的發現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來開門，擔心之下找了房東, 打開門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聽到‘老好人’, 唐的心裏一突突。
“我馬上到。”唐納德挂斷電話，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報上地址, 心急如焚的等待到達地方。
窗外的景色一如既往，但唐納德的心卻不如上次與夏洛克他們一起坐出租車的時候平靜。
他不住的點亮手機屏幕又暗滅，他的腳一直在抖。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唐納德并沒有點開那封未讀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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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就是不知道。唐納德心裏隐隐有着感覺，只是不願承認。他嘆了口氣。
“到地方了。”司機師傅停了車，回頭微笑。
唐納德在兜裏翻了下，可算找到足以支付車費的現金，不等找零，他便飛速的下了車，“謝謝師傅，有急事不用找了！”
司機見多識廣，以前也自然有這種情況。他搖了搖頭，“這年頭，年輕人都風風火火的。”
他轉頭又看見了警戒線，愣了下話鋒一轉，“這孩子不像個記者……可別是和出事的扯上關系唷……”
他念叨着，看見遠處招手的人，把這點兒同情心抛到腦後，又開始了他的工作日常。
作為一個出租車司機，他送過要生産的孕婦，送過要遲到的學生，也送過瀕死的受害者。他看過太多，太過感同身受他哪裏能受得住？
這是他的生活方式。
…
唐納德匆匆的趕過去，卻被警戒線和警官攔在外面。他打電話叫了華生醫生，華生醫生驚動了夏洛克，而他又憑借着夏洛克的三寸不爛之舌才得以進去。
唐納德深刻的認識到了口才的重要性。
唐納德大致套了一下防護服就直接進入了房間，衣服都沒有好好穿好，本想要說什麽的雷斯垂德探長看了看壓根碰都沒碰防護服的夏洛克，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夏洛克在門口停了一下，“他肯定沒有看手機郵件。”
華生也跟着停了一下：“看來是的。”
華生想了想，又說，“我沒告訴他是自殺。”
唐納德一進卧室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表情安詳也沒有任何外傷的維爾斯-蓋伊。
他的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
顯而易見，他死了，還死于自殺。吞過量安.眠.藥的那種。
唐納德的注意點卻不是維爾斯的臉，而是他的衣服。
衣服是英國紳士們會穿的衣服，沒有什麽奇怪的。
但問題就是衣服上。唐納德昨晚剛見過這套衣服。
在鉑金-拉斐爾的身上。
唐納德寧願相信他是被殺的。
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不敢相信。
夏洛克在他身後冷不丁開口：“你看他給你發的郵件了嗎？”
唐納德一愣，慌慌張張掏出手機，點開那封來自維爾斯的未讀郵件。
[是唐納德吧？
我在這裏待了很久。
我了解一切，就算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你總會溫和柔軟的笑，我敢打賭，那是世界上最純淨的笑容。
我利用炸.彈、信息，把你引到這裏，你終于和我待在一起了。
昨天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變了些，但這沒關系，我沒變。
但你為什麽變了呢？
……
也許我能在夢裏再見到那個你。]
不知不覺間，唐納德的眼中有着一絲不忍，但是他想及那些慘死的無辜者，他又把這不忍收回去。
他又想起昨天和維爾斯相處的場景。
但那位借他手自殺的男人絕望而瘋狂的眼神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唐納德喜歡他。
唐納德不喜歡他。
好感、厭惡，摻雜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心情來面對這些事了。
可恨、可氣……又可怖。
如果是喜愛，完全可以走到他面前說出來啊。
唐納德收了手機，把郵件标回未讀，揣進兜裏，神色淡淡。他的情緒上臉快，下臉也快。
他走出房間，被華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華生可沒法放任這樣一個狀态的人到處亂跑。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擔心，“你還好吧？”
“Hmm……還好。”唐納德勉強的笑笑，也沒掙開華生的手。
夏洛克：“他可好的很，甚至還有餘力殺個人。”
華生：“……”
唐納德：“……”
唐納德：“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
夏洛克：“我沒有安慰你，我只是覺得他死的有點奇怪。”
“奇怪？”雷斯垂德在身後問，“這還奇怪嗎？讓我想想，按照你的想法……自殺郵件，表情安詳，沒有其他的、多餘的藥物，他甚至還有面具——”他指指地上的面具。
唐納德跟着瞥了一眼，看到了昨晚他見過的那張臉。
只不過眼睛和嘴的部位是空的而已。
維爾斯和鉑金，的确是同一個人。
夏洛克：“我該誇獎你終于會動用你的腦子了嗎？我就是覺得一定有哪兒被我忽略了。”
唐納德的聲音壓的很低，“算了吧。”
“算了？我怎麽可能算——”夏洛克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華生使勁拽了下他，險些拽了他一跟頭。
夏洛克還沒見過華生這樣激烈的情緒，他低頭看向華生。
華生的眼裏滿是不贊同。
“哦好吧。”夏洛克聳聳肩，他看着唐納德出了警戒線，“我只是覺得——太完美了。”
華生問到，“太完美了？”
夏洛克雙手揣兜，“太完美了。”
跟着夏洛克久了，華生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他困擾的皺了皺眉，“是嗎？我以為每一個謹慎的人都會這樣做的。”
夏洛克：“你的腦容量終于大了一點嗎？”
華生：“……”也就他能忍受夏洛克了！
…
唐納德獨自出了警戒線，他對上警官的視線也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唐納德有點兒低落，但是難受還稱不上，畢竟只認識了一個晚上。
很快他就緩神過來，給華生發了道別郵件，幹脆直接用錢買了頭等艙，希望搭乘最近的航班回紐約。
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麥考夫那個耳機有了點兒響聲，唐納德注意了一下，裝作打電話的樣子。他聽到麥考夫說，“唐納德。”
唐納德應了聲，“結束了，他已經被找到了。”
麥考夫的聲音平穩的傳來，“我查到的也只有這一個人，今天早上本想告訴你，但他已經死了。”
唐納德垂下眼睑，“我知道了，這個怎麽還你？”
“不用了。”麥考夫的話音落下，耳機裏就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音。
唐納德叫了兩聲，确定沒有用了，把耳機扔進背包，權當來倫敦留個紀念。
司機之前看到他的狀态就留心了，現在聽了半天了，見他不舍的叫手機對面人的名字，語重心長的說：“孩子，你還年輕，會找到更好的。”
唐納德茫然的：“啊？”
司機聽到麥考夫的名字認為他的戀人是男人：“我理解你，你不用說了，你們這樣的更難走一些，更別說是異國了。”
唐納德：“……啊。”
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好在這個脫線的司機沒再說話，唐納德還能暫時忽略他。
在候機室的時候，唐納德發現手機裏有兩條未讀，之前只有維爾斯的是未讀。
唐納德點開看了，發現是凱爾-西蒙發來的：[那個，你什麽時候回來？我還有想說的話……]
唐納德想了想，[明天下午吧。]
凱爾回：[好，我明天去找你，我快憋不住了。]
[嗯，好。]
唐納德放下手機。
他看看窗外，正巧這時候廣播登機。他就揣着手機去了VIP通道。
這次，飛機上沒有人再和他搭話，唐納德吃了午飯就躺在休息床.上，他也沒睡，就這樣躺在上面，望着機艙裏的天花板，思考起至今所有的事件。
從一開始被擄，到後來在九頭蛇基地裏被做實驗，再到後來被訓練被勒令出任務，還有被救出來之後……
被救出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唐納德并不擅長謀略，黑客技術也沒有達到巅峰，一直在被牽着鼻子走。
但是無辜路人被殃及、該由法律評判的男人借他手自殺、剛要找到的人就被人殺害、高山流水般的好友第二天就自殺還自曝身份。
他花了太多精力在這些事情上。
和他以前的任務相比又算什麽呢？
他閉上眼睛，精神緊繃的狀态松懈下來，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
又是那個熟悉的夢境。
唐納德還是那個上次坐着的姿勢。他站起來看了眼那橫亘在那裏無形的分界線。
不是線不在了，而是這片海變成了真正的、普通的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