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絕路 ...
辦公室裏的查爾斯靜靜的坐着, 感知孩子們的情緒。雖然他很少這樣做, 但他偶爾的确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察覺教育上的不足。
大多數孩子的心情很平靜, 少數的十分雀躍，還有極少數的有着沮喪之類的負面情緒。
但人都有心情落入低谷的時候, 所以這并不能算得上是什麽大事。
這種情況是很常出現的, 所以查爾斯并沒有在意。
但是今天不同以往，似乎有人的情緒極其不穩定。
開心、悲傷、絕望……情緒太多, 十分多變。
不正常。查爾斯判斷。
但是這個孩子的心防極強，查爾斯短時間內還查不到。
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即使是變種人領袖之一的查爾斯也不是萬能的。
——他需要一點兒時間。
…
唐納德的記性很好,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還記着這個少年。
那是他第一次行這種善舉, 做到了拯救他人。這對唐納德的意義來說是不一樣的。
唐納德笑了笑，“是你啊。”
阿諾德觀察他的表情, “看到是我很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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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失望, 我只是在找今天和我一起來的朋友而已。”唐納德老老實實的回答。
“诶……”阿諾德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啊。”
唐納德點點頭, 嘴角又勾了起來, “上次我記得你說要送給我更多的千紙鶴？”
他只是說說, 開個玩笑。
沒想到這孩子認認真真的仰頭看他, “我也記着！我疊了的！”
唐納德愣了一下，他伸出手摸摸阿諾德的頭頂, “你做的真棒。”
他想, 阿諾德這樣的孩子應該是需要鼓勵的吧。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去誇贊他。
阿諾德果然露出一個含糖量很高的笑容，他幾乎是喊出來的，“你等等我, 這裏離我的房間不遠！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唐納德颔首，說：“好，我就站在這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觸動了阿諾德，他怔愣了一下，眼睛好像有點兒紅，他轉身嗖嗖嗖的跑了，“一定要等我。”
唐納德便真就在原地等，他左右望了望，看到路邊有長椅，走過去坐下。
想了想，他還是拿出手機，給彼得打了個電話。
他很少給人打電話，因為沒有需要打電話的人。
昨天斯科特那裏，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動給人打電話，一般都是發短訊這樣。
但斯科特是不一樣的。
所以這是他主動給別人打電話，可以勉強算得上是第一次。
彼得也是不一樣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聽見那邊喧鬧的背景聲，想必他與那些孩子們相處的極好。
唐納德沒注意到此時的他眼中都有着沒法掩蓋的笑意，他只顧着問那頭的彼得，“彼得？”
彼得的聲音裏都透露着開心與急切，像是要炫耀，但是……唐納德想了想，也許是想找個人一起分享開心的事情吧。
他聽到彼得說：“唐！他們都好熱情啊！對了！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
感覺全部都帶着感嘆號。唐納德沒忍住又笑了笑。
唐納德：“是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彼得看來看去，他似乎捂住了聲口，隐約傳來的聲音大概是他在問那群變種人學生們所處的位置。
彼得的聲音又清晰起來，他的聲音很歡快：“他們說在小操場！”
唐納德不遠處就是學校地圖的告示板，他起身去看了看，“你等下就來找我吧，我帶你請他們做個檢查，想必你很難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
唐納德的确很為他着想。彼得有些感動，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對着話筒說：“好，但你在哪裏等我？”
話筒那邊傳來唐納德的聲音，他好像在笑：“向東走，繞過一棟樓，跨過大操場後再向北走一段橫穿那棟樓，我就在路邊的椅子上。”
彼得剛想說話，就聽見唐納德補充，“你可以不用着急，我還要等個人。”
彼得：“好的，那回頭見。”
有個小孩湊了過來，“彼得……”
差點兒忘了這群孩子們了。彼得眼中浮現了懊惱，他轉過頭，“嘿。”
小女孩擡起頭，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彼得！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說‘唐’？”
彼得點頭，“嗯……是的。”
小女孩：“唐納德？”
彼得還沒有什麽動作，也沒有說出任何肯定的話語，甚至一個代表肯定的音節都沒有發出，那群孩子少年已經一窩蜂一樣湊過來，“唐納德？是唐納德嗎？我聽到了‘唐納德’！”
彼得一臉懵逼的應聲：“是、是啊，怎麽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他救了我！”
“他特別厲害！”
“他的眼睛會發出激光！”
“對！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鐳射眼’！”
“……別說了，真正的鐳射眼就在後面我都不知道。”
“……”孩子們突然沉默。
有個孩子大膽的開了口，“總、總之，我們想看唐納德！”
彼得一臉霧水：“救命恩人？”
“是的！”
“他在九頭蛇基地救了我們！”
他們又激動了。
彼得連忙伸出雙手往下壓，“等等等等……好吧好吧，我帶你們一起去，不要聲張！”
邊說他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假裝給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鏈。
孩子們大聲說“好！”，少年少女們也沒有異議，盡管他們真的感覺彼得的小動作好幼稚。
于是他們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架勢太大，氣勢洶洶，彼得簡直以為他們是要尋仇的。
彼得險些忘記了唐納德說的話——怎麽到達他所在的位置。
但還好，他還記得，就是讓他們一打岔一瞬間忘了，他仔細想了想，擡頭卻看到東南西北全是大樓。
彼得有點兒懵逼，“東邊是哪邊？”
孩子們立刻給他指了方向，彼得這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知道是哪棟樓了。
彼得指着那邊，“走！就那邊！”
“看到那棟大樓了嗎？”
“看到了！”
“沖鴨！”
“哦！”
見他們都沖出去了，彼得這才慢悠悠的跟在他們後面，反正他們不知道唐納德在哪裏也要等他。而且……唐納德剛剛說了他在等人，去那麽早不好。
彼得想明白就更不着急了。
…
唐納德挂了電話，又走回長椅上安坐。
他實在不想玩手機，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那邊，權當打發時間。
其實在這裏上學就很好，只是他不喜歡上學而已。
師資也有，學生也有，大家都被外面的人所排斥，這裏很好，同學老師之間關系和睦，還有別的訓練，訓練自保的能力。
有什麽不好呢？
對于唐納德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堂啊。
不會吃不飽，不會不敢提請求。
正在發呆的唐納德看到了遠處跑過來的阿諾德。唐納德的視力超群，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臉頰很紅。
唐納德笑着對他揮手，大聲跟他說，“慢點，小心別摔到，我也不會跑走的！”
阿諾德像是聽見了，速度慢下來，終于變成了平緩的方式——走路。
等到阿諾德走到唐納德身前的時候，都已經過了有一兩分鐘了。
唐納德笑了笑，“別激動，我雖然長腿了，但我和你約定好了等你，對吧。”
阿諾德也笑起來，仰頭看他，“是的！你真的很守信用！”
唐納德彎彎眼睛，“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阿諾德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他好久，這才低頭，把一直拎在手裏的東西提起來給他看，“你瞧！”
是千紙鶴。
一大串千紙鶴。
唐納德笑開了，“是千紙鶴啊。”
阿諾德驕傲的都掩蓋不住臉上的神色，“是的！我也很守信用對不對！”
“是的是的。”唐納德笑了笑。
阿諾德把千紙鶴湊到唐納德的眼前，“快收下吧！你會有好運的！”
唐納德溫和的笑開了，他接過千紙鶴，給了阿諾德一個擁抱，輕輕的、帶有鼓勵意味的拍了拍阿諾德的後背，“謝謝，你說得對，我肯定會有好運的。”
在倫敦的時候找到了罪魁禍首，昨天還和鄰居相處的很舒服，這還不夠走運嗎？
唐納德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阿諾德的眼睛裏居然一下子湧出了淚水。
唐納德慌神了，“怎、怎麽了嗎？我說錯什麽了？”
阿諾德掩住眼睛，搖搖頭，“不是……不是你說錯什麽，我只是覺得……太好了，你真的是太溫暖了。”
他揉揉眼睛，“我以前，沒遇到過你這樣的人。他們說碰見我指定會沒好運。”
唐納德笑着又揉了揉阿諾德的頭發，“我承諾會有的。”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唐納德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自己救過的人在自己身旁，生活的很好，自己的好友在這裏等他，願意給予幫助的前輩在想辦法處理他的問題。
阿諾德的話語把唐納德從這種心情裏暫時的拉出來，“嗯……那我走了？下次是不是還可以見面？”
唐納德點頭，“當然可以。”
在阿諾德走出有十米左右的時候，他回了頭。
唐納德笑着對他揮揮手。
然而阿諾德突然打開外套，裏面赫然都是炸.彈！
唐納德的瞳孔放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