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唐if線be ...

唐納德最開始, 是個好孩子。

他聽話、乖巧、懂事。

後來他被抓走做了實驗體, 心裏也依舊存着善念。他向往陽光, 向往自由，向往他沒有的東西。

所以他的眼睛是亮的。

所以這份執念能支撐着讓他扮演一個與自己性格根本不一樣的人。

唐納德, 是個好孩子。

乖巧、聽話、懂事, 這些都是九頭蛇需要的。

然而九頭蛇最需要的是忠誠。

可這個東西，唐納德沒有。

所以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種植了芯片。

從此之後, 雖然九頭蛇們還是很防備他，但是已經不再會藏什麽基礎性的東西了。比如格鬥與偵察能力。

唐納德喜歡看書, 但他每一次看書後放下書, 都伴随着疼痛，可偏生沒有一個研究員知道是為什麽, 他很無奈, 但仍舊是那個他。

他乖巧的等待能出去的時機。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終于等到了, 他等到了鋼鐵俠與美國隊長, 甚至還有黑寡婦等超級英雄們來解救他。

他等到了他的光明。

後來, 發生了很多事情, 事件很多，他也很鬧心。然而唐納德是個乖孩子, 要忍耐……他擅長忍耐。他查清了事件, 可是卻在最後被蓋伊-加裏控制了。

唐納德的意識一直是渾渾噩噩的，可在某個時候他突然就清醒了，因為托尼——啊, 應該說是斯塔克先生，正因為能源不足在墜落啊。

可是為什麽……他手裏捏着的是克林頓先生的脖子？

甚至克林頓已經停止了呼吸。

克林頓的眼睛圓睜，像是不相信唐納德會幹出這種事情一樣。

臨死眼睛裏都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遠處神盾局的特工看他的眼神裏是驚懼、是憤怒、是對他身份的害怕。

被下命令去監視後又被下命令中斷監視的這個危險的變種人，原來就連鋼鐵俠也都瞞着了，原來他終究還是殘暴的變種人，他是激進派不願意與普通人共處的變種人！

“變種人……變種人……”特工們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害怕他，“變種人殺了巴頓特工！”

“什麽……？！”史蒂夫被驚得愣在原地，娜塔莎又太遠。

大樓仍舊在倒塌，光芒也仍舊在墜落。

唐納德看到史蒂夫有要去接托尼的意思，他就依然在愣神中了。那可是美國隊長……應該，能接住的吧？

樓倒塌的太快，唐納德還在發呆，他在想，自己為什麽會殺掉了人很好的克林頓黁先生，那克林頓先生的那些孩子、親友可怎麽辦呢？

他害怕了。

他害怕面對克林頓先生家屬的指責，害怕迎接斯塔克先生的指責，更是害怕彼得的指責。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彼得就對他來說變得很重要了。

而斯塔克先生是他們共同的偶像。

可是……唐納德身後的大樓倒塌了，他被壓在底下，但是因為他用了變種能力，倒是從縫隙中來回竄，成功的安全出來了。

然而迎接他的是兩則噩耗。

他還是不甚清醒，但是他知道，許多特工沒有能成功逃離，還有……斯塔克先生受到了強烈的撞擊，還是頭部先着的地，可能沒有辦法保住他的生命了。

什麽？斯塔克先生……要死了？

唐納德的眼裏都是難以置信，他愣愣的走近，“斯塔克先生……？”

美國隊長的表情很是嚴肅，他看起來很悲恸，但仍是攔住了唐納德：“別過來，唐，否則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唐納德……只不過是個沒認識多久的小輩。

而斯塔克，卻是他同進同退共同作戰的戰友！

是與他出生入死的戰友！是他老友的孩子！

史蒂夫見唐納德愣愣的停下腳步，他扒拉了一下托尼，“嘿……斯塔克？斯塔克！”

娜塔莎也在死不瞑目的克林頓的身邊，她探了探克林頓的鼻息，果真是已經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了。

娜塔莎後悔自己沒有對唐納德多關注一下，後悔了自己相信他。

不，是後悔相信了斯塔克，結果賠上了斯塔克的性命。

唐納德愣住，在原地待了好久。他看看周圍，一片狼藉，廢墟下蔓延出血跡，妖豔而美麗。但是這代表着的是一條條生命的逝去。

唐納德忽然生出了幾分害怕，之前被控制了的恐懼在此刻無限被放大。

加裏仍舊是帶着一身炸.彈走了出來。唐納德這次很憤怒，因為他的暴怒，加裏居然一句話沒說，就被爆.種了的唐納德殺死了。

唐納德害怕了，所以他逃走了。

因為今天在這裏，有很多為唐納德而死去的人。

對于唐納德來說，那就是斯塔克先生的死是最讓他難受的。

斯塔克先生死了，那是光芒的熄滅，是唐納德的心病。

唐納德再也不敢回在彼得家樓上的公寓了。

他也不敢去倫敦，更不敢去西切斯特或者是哥譚。

從此之後，唐納德就是殺人犯。

斯塔克先生的影響力有多麽強大是全紐約人都知道的。

所以他的死，是很轟動的一件事。

盡管冷靜下來的美國隊長稍稍為唐納德說了那麽一兩句話，但唐納德還是被列入了通緝名單。

唐納德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導師。

他失去了朋友、兄長、長輩。

唐納德的眼裏全然是死寂。因為斯塔克先生對他來說真的是太重要了。

唐納德不禁想，是不是如果有人能控制住別人的思想行為，就不會再有傷亡，再也不會有罪犯挑事了呢？

唐納德閉了閉眼睛，覺得這個主意着實不錯。

…

自從最後一個天才的斯塔克死後，世界上少了一個超級英雄，也少了一個紐約的支柱。當然，并不是說鷹眼的死去沒有人關注，只是大家更關注于更加厲害，名氣更大的斯塔克先生而已。

看到了各種地方都有斯塔克先生的圖片或是照片的唐納德捂住了臉。

他……輸給了手臂裏的芯片。

因為他手臂裏的芯片，加裏才能控制他。

他聽說……蜘蛛俠一直在找他，但是他并不想現身去見彼得。他對他們有太多的虧欠。

無所謂了……反正之後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他笑着看看自己的手臂。

他覺得這個方法真的是太棒了，所以自己就幹脆不取出手臂裏的芯片，當做一個紀念好了。反正不再會有人能控制他了。

…

恐懼，是每一個人心裏所想。不僅僅是情緒，人們每天都在害怕着唐納德。那個編號U-003的實驗體。

他們咒罵他，咒罵他為什麽不在被做實驗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咒罵他為什麽不去死，咒罵他們所能想象的一切的惡.毒的詛咒與言語。

唐納德……這三個字已經不僅僅代表了那個實驗體，更是一種名為‘唐納德’的恐懼。

害怕……害怕……害怕！！！

只要有什麽出格的行為，就會被控制住找到唐納德，然後這些被控制的人，再也沒有回來。

只有超級英雄沒被.操.控，然而沒有罪犯，超級英雄們沒有用武之地。

他們也因為電腦技術沒有唐納德高而無法找到唐納德，擺脫控制更無從下手。

似乎是在癡心妄想。

他們只能看着自己的親人亦或者朋友，直愣愣的出去。

看着他們去送死。

沒有人敢報警。以前當然也是有人報警的，可是就連警察們都是被控制的……

但不瞞你說，只要什麽都不幹，生活還能照樣過。

不過就是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被控制而已，不過就是生活在恐懼中而已，只要不死……那些膽小如鼠的人，不會有反抗之心的。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扭曲，就連蝙蝠俠、美國隊長甚至神奇女俠他們，都拿他沒有辦法。

唐納德現在也不害怕指責了。他被全世界所指責，但是他很願意，因為這樣，就不會再有斯塔克先生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誰也不會想到，作為全世界的大BOSS的唐納德，其實只要套個皮夾克就會出門了。

可能在街上走路碰見都不會覺得奇怪。

唐納德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走過街角。

他習慣了不再用能力去感知身邊，因為神盾局沒有那麽厲害的能力，就算他大搖大擺的去購物，也從來沒有被發現過。

因為太沒有挑戰性，沒有人能發現他，唐納德甚至自己主動降低了難度，如果誰發現了他，他不會逃走的。

正面剛就好了。

唐納德笑起來。因為真的有人跟他正面剛了，有人發現了他。

但是……是彼得。

唐納德不禁為自己的決定有些後悔。

彼得，是他最害怕面對的人。因為他喜歡彼得，更因為他間接殺害了彼得的偶像。

唐納德笑了笑，在前面走。

彼得也就安安靜靜的在後面跟着。

時間距離斯塔克死去已經過去了三年有餘。唐納德長高了，彼得也像抽條一樣長高了，更從高中畢業進入了大學。

唐納德沒有回頭看，但是彼得很明顯，沉穩了許多。

唐納德明明是做盡了壞事的，但是彼得對他的态度還算得上友好。他明明殺了那麽多人，盡管有人是因為一時的貪念……但是終究是做了。

唐納德不敢相信彼得依舊是以前的那個态度，算不上是朋友，但也并不疏離。

這讓唐納德在那之後第一次讓他恍惚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被寵着的幸運家夥。

唐納德聽着彼得對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話，比如什麽‘我找了你好久’、‘我聽說了我不怪你’、‘你也很痛苦吧’……然而最後一句話是：“你也不喜歡被控制，大家也不喜歡被控制，就不能放過他們嗎？”

彼得深吸了一口氣，“我……喜歡你。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

“不好。”唐納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當然不好，他間接害死了彼得的偶像斯塔克先生，更是害死了鷹眼克林頓。

他害死的人……太多了。

唐納德的表情說不上冷酷，但是絕對算不上友好，并且态度也十分堅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唐納德墨鏡後面的眼睛裏閃過一些什麽。

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是惡人就夠了，只有他是惡人的話……那就太棒了！

彼得聽到回答愣住了，“不好？哪不好？你說出來……我、我試着改！是……是你不喜歡我嗎？”

“是他們讓你來的嗎？”唐納德嘆了口氣，在口罩後面傳來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我喜歡你，我沒有不喜歡你。”

“那、那……”彼得想了想，冥思苦想半天，根本想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既然你也……”這對于純情的彼得來說太難以一直挂在嘴邊了，“喜歡我……為什麽不和我回去呢？”

“東躲西藏的……很不舒服吧？”

彼得的聲音像是在蠱惑他，像是只要他回頭，他就能重新回到那樣的生活當中一樣。

唐納德搖搖頭，“不，只是我回不去了而已。”

他何嘗不想回去？但是他殺了這麽多人，害死了兩位超級英雄，就算維持了三年的和平又能怎樣呢？

只要他回去，就是暴露在明面之下，神盾局會知道他的去處，群衆們會知道他現身了，他不會被神盾局防備嗎？就算不會被神盾局防備，衆人不會要求神盾局交出他嗎？

唐納德垂眼笑了笑，“真的回不去了。”

彼得看起來有些急了，似乎想要上前幾步。

唐納德伸出手制止，“別過來，你還是敵人。”

“……我是……敵人？”彼得像是大受打擊一般後退了幾步。

“是的。”唐納德笑了笑，“終于有人找到我了。”

彼得能找過來，肯定是借用了斯塔克留下的技術查了蓋伊-加裏，因為蓋伊絕對知道控制擁有芯片的人的方法。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一直在尋找他，沒有取出任何一個人手臂裏的芯片。

而現在，彼得找到了。

他們每一個人手裏都有一份能控制芯片進而控制別人思維行為的按鈕，當然也能摧毀芯片。

彼得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摁下了能摧毀芯片的那個按鈕。

唐納德似有所感，他微笑着對彼得露出一個笑容，笑容裏隐藏的情緒複雜到彼得居然有些看不懂了。

然後他看見，唐納德閉了眼，倒下去。

“什……”彼得也不防備唐納德了，他下意識的過去攬住唐納德倒下的身體，卻發現他的呼吸漸弱。

彼得從來沒想過要讓唐納德死去，因為他知道，斯塔克先生與鷹眼死去不全是唐納德的錯，他只是被控制了。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為唐納德受了刺.激，不想害了更多人……尤其是超級英雄。

籠罩在紐約上空令人恐懼的雲團似乎散去了。

因為唐納德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唐納德把自己的生命與芯片連在了一起。

他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終于有超級英雄找到他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彼得。

唐納德牽了牽嘴角，“抱歉……”抱歉是你。

“我會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罪犯……”說完這句話，唐納德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他隐隐約約感覺到彼得的頭抵在他的肩窩，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滴在他的鎖骨上。

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唐納德忽然明白了，那涼涼的是眼淚……是彼得在叫他的名字。

唐納德的手終于無力的垂了下去。

很抱歉，沒能救下斯塔克先生，很抱歉，殺害了克林頓先生。

很抱歉……

世界上有我一個罪犯就好……

我是所有人的恐懼，我是掌管一切罪犯的領頭人。

我是罪惡的歌者，我是人間至惡。

這樣的我，是不是能離你們……遠些了呢？

別再靠近我了，會把厄運傳給你們的啊。

…

各種書中或者雜志中，把這次事件稱為——“災厄”。

彼得擡起頭看着天空，呼出一口哈氣，形成了白煙，他看着那白煙發起了呆：唐，你變成了唯一的惡人，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他的腦海中閃過那位變種人隊長憤怒的臉龐，小隊長質問到，“你殺了我弟.弟？”

是的，我殺了你弟.弟。

也殺了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