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疊加任務
那件事發生在“我身邊的一件小事”之後, 風連竹意識覺醒前, 是本該被删除的記憶。
觸發戰鬥模式的風連竹幹掉了來幽竹谷談戀愛又撕逼的三個人, 那時風連竹只是30級boss，能被他打死的明顯是小號。那位劈腿的男性玩家被殺後, 登錄大號來砍風連竹，他很生氣，将被兩個女人罵的氣全部撒在風連竹身上, 對一個無辜的沒有感情的npc進行了虐殺。
他先把風連竹打個半死，等風連竹自己恢複後，再殺, 一不小心殺死了，也等複活後繼續殺。風連竹無知無覺地被殺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 那位玩家離開後, 系統就出現在他腦海中了。
為什麽會想起這段記憶呢？是方才S女士和觀衆們的态度，令風連竹想起那個時候無知無覺的自己了嗎？還是與胖龍共享大腦後, 基拉特斯可怕的腦容量讓風連竹的記憶一點點恢複了呢？
不清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擂臺上的感覺令人不快。
“打滿十場後, 就能拿到剩餘的錢吧？”風連竹問道。
小醜見他情緒似乎又恢複一點, 不由說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理論？”風連竹歪歪頭。
小醜笑笑, 他左臉上畫着一個大大的淚痕，讓他笑起來像哭一樣：“能夠熬過十場比賽的選手，全是有潛力的人, 擂臺是不會讓他們就這樣離開的。會想辦法通過網線找到選手的住址，或者将量子手環設置為不可解下的模式，總之有很多辦法定位選手。好一點的是誘惑引導選手繼續打擂臺，直到人氣不再或者被打死為止，一個法律外圍的地下擂臺，你真覺得會那麽善良，白給你錢嗎？從第一天進入地下擂臺開始，你就到死都出不去。”
原來如此，風連竹心想還好沒有讓犬十六和豚六六來，他們将來是要上大學的，怎麽可以陷在這裏。
至于風連竹自己，上大學的是風遠思的賬號，又不是他這個叔叔。而且風連竹對星際世界始終沒什麽歸宿感，他生于游戲世界，遲早會回去，最終留在這裏的是龐·基拉特斯，他不認為一個地下擂臺會對胖龍造成什麽傷害，最大的可能是被定位的胖龍反過來攻打地下擂臺，搶光他們的金庫，隔壁星際海盜對被打劫非常有經驗。
但是……
風連竹看向小醜，無師自通地問道：“還沒到十場，你告訴我真相會不會被懲罰？”
小醜愣住，他瞪着紅色的眼睛靠近風連竹，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樣圍着他轉了一圈，嗅嗅他衣服上的血腥氣，疑惑道：“你不害怕？不恐懼？不會覺得自己未來完蛋了，竟然還來關心我？你是傻的嗎？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來，笑得眼淚湧出。
風連竹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不知該說什麽。好在不用他說，小醜笑夠後，湊過來，圓圓的紅鼻子幾乎貼在風連竹的面具上，惡狠狠地說道：“別聖母了！你這種自以為善良、無私的人我見多了，他們同情我、可憐我，最後的下場你知道怎樣嗎？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醜笑了半天，見風連竹依舊沉靜地望着自己，面具下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憐憫。
“你不同情我？”小醜一只手貼在心口，一只手做擦眼淚狀，“我這麽可憐，被騙來參加比賽，想走走不了，必須每天忍耐地下擂臺的折磨，你不想救我嗎？”
“稍等，”風連竹見小醜的話不停，不由道，“同情是什麽？”
一個人演出一場悲情舞臺劇的小醜：“……”
“我關心你，是因為在這裏的兩個人中，你比較危險。”風連竹簡單道。
“什麽！”小醜尖叫起來，“你不怕地下擂臺嗎？”
“嗯，不怕。”風連竹輕輕跳起，從上空越過擋路的小醜，向賽場外走去，“他們要是真敢定位，來即戰。”
小醜望着風連竹潇灑無畏的背影，紅鼻子又一次掉落。
他彎腰撿起紅鼻子，愣了半晌道：“我被人小看了，他竟然敢小看我？明天，明天我要給他安排一個絕對能殺死他的對手，蜥蜴……蜥蜴可是好多年沒有出賽了，要出場還有點小激動呢~嘻嘻嘻~”
“嘻嘻”的笑聲響徹走廊，風連竹卻早就下線，跑去調息了。
作為一個設定年紀為三萬歲的竹子，是不需要睡覺的，游戲公司也不會給一個npc設定睡眠需求。
他連續學習+寫作文精神上有些疲憊，調息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恢複，想想要是胖龍還真的無法完成這個任務，畢竟龐·基拉特斯是需要大量睡眠的。
星網時間淩晨六點，原始星深夜，風連竹調息完畢，開着飛艇出巢穴，仰望着天空的兩輪月亮，不由問系統：“我在游戲世界中死去，是可以刷新重生的，龐·基拉特斯可以嗎？”
【pang·kirates在游戲中攻擊力不受束縛，也無法享受游戲複原數據的待遇，死亡不會複活。宿主風連竹脫離游戲世界後，失去世界背景支持，死亡後同樣無法複活。】
“是這樣嗎？”風連竹皺眉。
其實他和胖龍，還是在自己的世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異世界對他們的限制條件太多了，偏偏他們又不适合完成自己的任務，只能交換。
“我有個問題，成年基拉特斯的智商在300以上，他們所掌握的知識也應該屬于智商的一部分。現在是由我來代替龐兄學習，習得知識會歸還給龐兄嗎？”
他與龐兄用一個大腦，若是龐兄想要這份知識，應該可以回收吧。
【基拉特斯龍是不需要學習的，只要熬過蛻變期，成年基拉特斯龍就會接收先輩的記憶，直接成為睿智、聰慧的種族。】
風連竹：“……”
難怪胖龍如此厭惡學習，原來他根本不需要學習。
“那你為什麽安排龐兄學習任務？這不合理？”風連竹不解道。
【幫助返祖人又與基拉特斯龍成年有什麽關系呢？事物不能只看待表面，系統的任務是完全按照願望合理分配的。】
系統僅回答這一句，就不再做聲了，任風連竹怎麽問也不回複。
同為人工智能，風連竹其實很喜歡系統，他能夠感覺到系統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好奇系統為什麽會頒布這樣的任務，又為什麽覺得他們是最适合彼此。
風連竹連自己的願望都不知道，又怎麽能理解系統的想法。
休息過後，作息時間相當緊張的風連竹于九點準時進入小學教師，綠龍老師已經等在那間虛拟教室中，與昨日不同的是，珍妮老師坐在教室角落裏。
綠龍老師看到風連竹，頭頂的小藍花竟然開花了，他非常開心地甩着尾巴說：“風同學的五篇作文我已經判過了，以一個小學生的标準，你的作文語法沒有大錯誤，錯別字也僅有一兩個，我已經标出來啦，你回去改正。你是老師見過進步最快的學生，獎勵你一朵小花。”
他摘下腦袋上的那朵小花，放在風連竹手中。
風連竹：“……”
所以頭頂的花是用來獎勵學生的嗎？綠龍老師真的太神奇了！他送過花之後，頭頂的小花又立刻長出來，還是花蕾狀态，是打算下一次獎勵用嗎？
“接下來考背誦。”綠龍老師走回講臺上，拿着課本說。
背誦自然沒問題，風連竹在來教室之前，還鞏固了一遍呢。
他流利地背下課本後，綠龍老師滿意點點頭說：“非常好，風同學的帝國語已經基本達到小學六年級水準，今年我們要做的是應用，接下來我會用帝國語授課，風同學也要用帝國語回答，或許一開始語法和單詞會有一點錯誤，但沒關系，學習一門語言，最重要的是敢說。
“今天運用熟練後，明天我們安排一場小考試，考試合格就可以學習下一門課了。”
“那個……”坐在角落裏的珍妮老師舉起手，“既然風同學的學習進度沒問題，那我可不可以耽誤一點時間，對風連竹同學做一個心理評估？”
“當然不可以！”綠龍老師對珍妮大吼一聲，小爪爪用力拍打講臺，“這是我的課堂，答應你聽課已經是很寬容了！我要讓全學校知道，風遠思是我的學生，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能教！”
珍妮老師：“……”
1167號智能老師對霸道這個詞究竟有什麽誤解，怎麽每句話都是照搬時下流行的言情小說？誰給人工智能導入言情小說的！
智能老師不是不能導入言情小說，像初中、高中，學生情窦初開的年紀，學校還會專門開設戀愛情感課，幫助學生分析這個時間段的心理特征。有些學校的興趣選修，還有言情小說解讀選修課呢，學生們會探讨時下流行的言情小說為什麽會讓她們如此喜歡難以自拔。
但，不能是小學生，這個權限是從初中開始的。
珍妮老師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風遠思年紀已經達到18歲，就算我是小學老師，也可以根據學生年紀進行針對性教學。”綠龍老師這一次正常地回答道。
“那好吧，”珍妮老師說，“根據學校對人工智能的權限設置，一對一輔導的智能老師進行學業授課，另外還有一名真人教師負責思想道德考核。當我發現快速教學對學生心理産生影響時，我有權限暫停授課，為學生進行心理輔導。”
“你竟然敢動我的學生！”綠龍老師頭上的花都氣謝了。
“這個……沒關系的，”風連竹上前安撫綠龍老師，“珍妮老師也是為我好，你放輕松一些，而且只有你是我的一對一導師。”
風連竹說完這番話後，綠龍老師的憤怒減輕了不少，他氣呼呼地蹲在一旁：“你們快一點。”
珍妮：“……”
她修改了下教室模式，讓自己與風連竹面對面坐在一個桌子兩側，拿出五篇作文說：“風同學，你的帝國語作文……正如1167號老師所說，除開內容外，語法用詞非常優秀，讓人完全無法想象這是一位一天前完全不會帝國語的學生寫的，你的智商是我見過學生中最高的。但是……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作文中提到的爸爸、媽媽、朋友、身邊的小事，都是真實的嗎？”
“是的。”風連竹誠實地回答。
珍妮老師深吸口氣，挺直背脊，身體微微後仰，用胳膊撐起上半身，盡可能溫和地問：“我可以問一下你是哪個星球的嗎？是這樣的，你年紀小可能不懂，不過目前聯盟的法律是一夫一妻制，決不允許出現重婚的情況發生。有些偏遠星球的确還沿用着以前帝國腐朽的制度，但那是必須被廢除的。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夫多妻下的受害者了。”
風連竹聽得莫名其妙：“什麽一夫多妻？”
“是你的作文裏，寫着媽媽們，”珍妮老師給風連竹看他的作文，着重标出一些句子和詞語，“一個父母，很多母親，這種家庭模式，就叫一夫多妻制。”
“可他們都是單身啊？”風連竹不解道，“沒人結婚的。”
珍妮老師：“……是這樣嗎？”
“是的。”風連竹點頭。
“呃……這種開放式的單身生活，确實不在聯盟法律管轄範圍內，單身就是自由的嘛。但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要學會自己思考，不能被父、母們控制。”珍妮老師艱難地說道。
“這點您放心，我已經能夠獨立成長了。”
自動得到系統後，風連竹就不再受游戲公司控制，從30級boss升級到60級了呢。
“那就好，”珍妮老師點點頭，“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父母居住在哪個星球嗎？”
“他們不在這個世界。”風連竹平靜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悲傷。
“是、是嗎？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沒有，我不傷心。”
珍妮老師：“……”
她暫時放下前兩篇作文，拿出“我最好的朋友”說：“還有這篇，嗯……可能你的父母沒有告訴過你，可是朋友之間不是這樣的，風同學，你知道嗎？朋友與父母親人不同，它不分年齡、性別、地域、種族、社會角色和宗教信仰，只要符合雙方的心理認知就是朋友，是雨中的傘、路邊的燈。
“當然，這篇作文中，你最開始和朋友有些矛盾，産生過一些不好的想法，這在小孩子中是常見的，你最後克制住自己的念頭，這很好，是一種成長。可是後面你寫大腦什麽的……我能問下，你這位朋友，現在還好嗎？”
“他不在這個世界，不過應該很好吧。”風連竹坦誠道。
不好的是游戲世界的玩家。
“也、也不在了嗎？那、那他的大腦，你是怎麽借的？”珍妮老師吓得臉色發青，右手按住左腕上的通訊器，随時準備報警。
“他把大腦借給我記東西。”風連竹晃晃腦袋說，“我一個人記不住嘛。”
“哦，原來是共同記憶一件事，如果是這樣話，你的表述方式還是有些問題的，我會把這個問題作為建議提交給1167號智能老師，讓它幫你糾正。”珍妮老師松了口氣。
她真是草木皆兵了，風同學看起來這麽乖，和他叔叔長得一樣好看，成績也好，不可能是壞孩子。
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拿出下一篇作文問：“你文中所寫的身邊的小事，我可以問一下它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那三個被你殺掉的人，後來是如何處理的嗎？”
“時間就不到一個月，地點在我家，那三個人後來複活了，其中一個登錄大號還把我給殺死很多次，我并不是很喜歡那段記憶。”
珍妮老師：“……”
所以是游戲嗎？是在網游嗎？真是吓死她了。
果然還是她草木皆兵了，珍妮擦擦頭上出現虛拟汗水，松口氣說：“風同學，下一次寫作文要詳細一些，有些講述一件事，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的起因、經過、發展這六個要素絕對不能落下，否則會造成很大誤會的。”
“好的。”風連竹認真地記下。
最後一篇理想是和自己的朋友一起上大學，是篇範文，珍妮老師沒有多過問。不過她說道：“明天上課的時候，可以請你的叔叔來一趟學校嗎？有一些關于教育方面的問題想要同他商量一下。”
關于風遠思父母和家庭教育問題，還是與他叔叔談一下比較好。
“這個有點困難。”風連竹說。
風遠思和風連竹是一個人，無法同時出現。
“是嗎？不能抽空來一趟嗎？”珍妮老師問道，“休息時間也可以，上一下星網很快的。”
風連竹絞盡腦汁地想理由，面對要找家長的老師，他像無數小學生般，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說謊：“他忙着賺錢供我讀書，實在沒時間。”
“是這樣啊……”珍妮老師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她還記得最初提到人工智能教學需要十萬星幣時，風連竹露出沉重的表情，當時珍妮老師還以為風同學最後會同其他孩子一起進行免費教育，沒想到第二天風連竹默不作聲地交上了十萬塊。
或許是借的吧，為了侄子快點跟上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教育，叔叔砸鍋賣鐵也要交學費。
有這樣負責的家長，風同學又離開了他淫蕩又混亂的父、母們，日後一定會更好的！
“那暫時這樣吧，等你畢業的時候，監護人是一定要來的，到時候不許缺席哦。”珍妮老師囑咐道。
“好的。”風連竹松口氣。
得到答案的珍妮老師又認真負責地旁聽了兩個小時，親眼見證風遠思同學從對話磕磕絆絆，飛速進步到可以流利對話的程度，這智商真的太高了。
她在思想道德教育考核上寫下“目前良好，需進一步考察”的評語後，向校長建議等風遠思同學畢業後，幫他做一個智商測試，如果能夠得到一個較高數值，風遠思就可以保送到聯盟首府伊美拉爾星接受更高等的教育，說不定還可以免學費。
珍妮老師評分走後，風連竹與綠龍老師同時松口氣。
“老師，你為什麽也如此緊張？”風連竹奇怪地看向綠龍老師。
“還不都是因為你！”綠龍老師用小爪爪拍拍心髒，“你設定我霸道又幼稚，經過大數據測算，這樣性格的人對教師、醫生、護士等類型的職業有天然的畏懼，所以我才會這麽怕她的。”
“天然的畏懼？”
“對啊，很多言情小說中都有霸道總裁被孩子的老師教訓，或者女朋友去醫院後被醫生教訓，指責他們做得不夠好。”綠龍老師摸摸腦袋上的小花，“哎，吓得我花都掉了，還打算作為背誦獎勵給你呢。”
風連竹：“……暫時不需要。”
“那好吧，等今天的課業結束後，作為獎勵，我給你講一些比較經典的帝國語言情小說，總要勞逸結合嘛。”綠龍老師說。
“好的。”
今天風連竹進步速度比昨天還快，才下午三點就結束了小學帝國語的全部課程，綠龍老師給他出了一張考卷，據說是上屆聯盟統一的小學帝國語畢業考試，風連竹拿到滿分。
接下來兩個小時，綠龍老師講了好幾本帝國語愛情小說，聽得風連竹頭昏腦漲，終于在晚上7點提前下課，放風連竹離開。
回到巢穴後的風連竹長長舒口氣，不明白為何課後閱讀獎勵比學習更令他頭疼，希望下次綠龍老師不要再獎勵這種東西了。
在他登錄星網期間，系統有一條未讀消息，風連竹點開——
【觸發地下擂臺疊加主線任務，請宿主打入地下擂臺內部，揭露其中的黑幕，将地下擂臺的幕後黑手繩之以法，解救改造人。】
風連竹：“……”
他什麽時候觸發這個任務的？而且這個任務是不是有點太難了？
距離去地下擂臺還有一個小時時間，風連竹想了想，消耗一個求助點，向胖龍發送了求助信息，他複制了系統的內容，并告訴胖龍，地下擂臺的人實力強大，他無法勝任這個任務，請龐·基拉特斯回來後完成這個任務。
誰知他收到的是龐·基拉特斯極度無理取鬧的回複：[不要，這裏舒服，睡覺去了。]
風連竹：“……”
作者有話要說： 風連竹：你繼續下去，會被GM打死的！
胖龍：GM？你說的是前幾天被我扔火山裏的人嗎？
風連竹：……
